奇怪的東西出來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曲墨先是蹙了蹙眉, 但很快就擡手回信息道：

【這裏位于臨海市江水區，方圓幾裏地都是程家，你估計多久來啊？】

對方似乎是一直在等消息, 所以在曲墨剛發送之後, 手機就嗡嗡了一聲。

【恐怕不能立馬到，臨江橋今早斷了, 部分船只也停運了, 需要進一步溝通。你不要輕舉妄動。】

“啊？”曲墨是真的很訝異，因為臨江橋是通往這個郊區的必經之路, 不能繞開的。

這幾天并沒有雷暴天氣，也沒有什麽地質災害。

說斷就斷？這麽巧的？

還有。

【我家遭賊了？我那房子窮得叮當響……】

這話曲墨說的确實情真意切, 他壓根不會生活，做飯堪比化學實驗。

家裏的米面糧油都少的可憐, 至于錢財, 更是沒有，這賊可能是沒有做好攻略。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人負責處理，財務一般可以追回。】

曲墨倒是心态好得很，因為現在确實沒有什麽辦法，他也不能飛回家。

總的來說, 現在好像确實只有等。

沒別的辦法。

道渝垂眸看着手機屏幕, 視線鎖定“傅荊南”三個字, 似乎是在回想。

曲墨還在低着頭發消息，整個人是有點郁悶的, 不由得看起來有點垂頭喪氣。

“可能真的有些不太好回家……”他擡眼看向道渝, 略帶抱歉地說道。

“那就先不回。”

曲墨心說這話說的當真毫無營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 覺得還是先鎖屏省會電吧。

但是就在他準備收起來的時候，腦子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件他忽略的事。

曲墨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重新打開和傅荊南的對話頁面，略帶不高興地打字問道：

【雖然但是，我還是想問。你什麽時候給我手機安定位的？】

【并且，安了多久？】

對面很快就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曲墨沒好氣地等着。

“對方正在輸入……”又很快地消失了。

“……”

曲墨閉了閉眼，覺得腦子嗡嗡響。

怎麽所有人都看不透？

傅荊南看不透，程家看不透，面前這個妖精也看不透。

沒有一個人願意跟他和盤托出。

道渝本來是站着的，但是突然看到面前的小孩突然仰頭看了他一眼。

眼神不算很好看。

“怎麽了？”

“你當時都能把游戲移來移去，怎麽不知道告訴我有定位啊？”

道渝聞言眉毛微微蹙起，似乎确實不知道什麽意思，但當他準備開口問的時候，人已經把頭扭過去了。

曲墨最後也放棄了，傅荊南看樣子就是不打算跟他說。

算了，也沒什麽好生氣的，沒定位的話，可能憑他自己的力量只會打110。

估計警察還不好找到這裏呢……

無非是不放心他，但絕對不是今年剛安的。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叩門聲。

曲墨面如死水，一點也不想動彈。

“什麽事？”但他的語氣依舊是很禮貌，沒有露出內在情緒。

“先生想問您什麽時候去少爺房間，少爺很想您。”

曲墨：“……”

程禹就算沒有毛病，也不會說想他這種話的。

但是也沒空吐槽了。

“好，我過會就去。”

曲墨總算是先打發走了那人，不過現在還有另外一件要緊的事。

“你先趕緊進去。”

道渝不解道：“墨墨，外面的人不足為懼，不用進去。”

“那你之前為什麽老是不見。”

“個別原因。”

曲墨聞言便再也不說了，表情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只是說：“那好吧，你自便吧。”

說完就推門離開了，語調平平，倒也沒有生氣。

自己可能沒有資格知道一些內情，對方不信任自己也是應該的。

但……

曲墨擰了擰眉頭，很是想不通。

對方說認識他，可是自己完全沒有那段記憶，去問，對方又不說。

同時這個“游戲”，又緊密聯系着自己爸爸。

繞也繞不開，逃也逃不脫。

曲墨感覺自己面前有着一張巨大的網，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處在網的哪個位置，又是誰織的網？

心煩意亂。

曲墨朝着程禹的房間裏走，臉色冷淡，垂眸看着走廊裏的地板縫。

目前淩岐肯定是沒有“死”這一說的，而傅荊南……肯定對自己有所隐瞞。

至于程家……

“小墨。”一個熟悉的中年嗓音。

曲墨停下腳步，沒有先擡頭，反而是回頭望了一下。

沒有人。

看來聽話回去了。

“叔叔。”曲墨這才擡眼望向聲源處，表情恢複成了自然的模樣。

程家棟穿着中山裝，面上溫和可親，十分好奇地問道：“小墨方才怎麽往後瞧？是以為我在後面叫你嗎？”

他還略帶調侃地伸手指了指曲墨的背後，這副樣子确實像是在同小輩開玩笑。

曲墨只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順帶點了點頭。

“您家實在太大了，我自己在房間說話也能聽到回響。”

這話說的實在好聽，讓程家棟表情都啞然失笑了。

“是去小禹房間是吧？走，叔叔跟你一起去。”程父似乎是想開了什麽事，有種春風得意的樣子，甚至于攬着曲墨的肩膀向前走。

一時間使得曲墨渾身僵硬，滿臉問號。

程家人好奇怪，這個認知再一次地加強了。

曲墨很快就到了程禹的房間，發現這倒黴孩子還是不說話，靠在床上吃飯。

手裏端着一碗粥，擡眼看了看他。

“叔叔，程禹……今天能好嗎？”曲墨沒忍住還是去問了。

程家家大業大，就不能快點解決嗎？

他看着還是有點難受的。

程父嘆了口氣說道：“沒事，今天應該就能好。”

曲墨聞言心中了然，大概是樓下那堆“大師”有辦法。

“我只需要待在程禹房間就可以嗎？”曲墨索性直接去問了，畢竟“守陣眼”這種說法實在太超前了。

這又不是在拍仙俠劇。

“對，就待一會就好，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程父面上很是放松，看起來确實對接下來的事很有把握。

曲墨還是有種奇怪的感覺，程伯父昨天有這麽健談嗎？

“小墨這些年辛苦了。”程家棟突然将話題轉到了這裏。

曲墨眼皮輕微地動了下，但還是面不改色地說：“還好，不辛苦。”

“你這孩子懂事，等到小禹好了，你就直接來這裏住吧，你們兩個可以一起上學。”程家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倒是有在認真考慮這件事。

曲墨內心震驚，但還是準備組織語言婉拒，他爸爸還沒有和程家關系好到這種地步的吧？

但是就在這時，房間裏卻響起了“鈴鈴鈴……”的聲音。

程父擺了擺手，出去接電話了。

曲墨長籲一口氣，總算走了。

幾乎沒怎麽猶豫，曲墨拿出了手機，直接打開了forever。

想要去看看某只妖精在不在。

一個彈窗冒出來。

【墨墨，沒事。】

馬賽克小人搖頭晃腦GIF.

令人熟悉的割裂感。

曲墨手指一頓，一下子不知道說些什麽。

好聽話。

不過視線掃過屏幕上的馬賽克小人的時候，突然腦子裏浮現出不太好的記憶。

全散在地上，一片一片的，他當時拼都拼不起來。

“……”

最終還是準備收起來手機。

不過就在這時，微信上冒出來一個紅點，曲墨點了一下。

發現是傅荊南給他發了一個實時定位。

【你再等一下。】

曲墨倒是沒關心對方到底什麽時候能到，因為關心也沒有用。

畢竟橋都能直接斷，那發生什麽都不意外。

不過……

曲墨仔細放大了一下那個地圖的坐标，旁邊好像是——

嘉豪車行。

曲墨想了想，啪啪打了幾個字過去，随後才徹底把手機給收了起來。

程禹房間裏倒是還是昨天的樣子，并沒有什麽變化，看來樓下那些人并不需要上來弄些亂七八糟的儀式。

曲墨邁步在一個手辦櫃面前停了下來，略帶好奇地觀摩了一下。

這裏面的大部分角色他都不認識，裏面花花綠綠的，每一個角色都有一個玻璃罩。

看起來主人有在精心照料。

目光一寸寸地掃過，然後突然頓住，

曲墨幾乎是瞬間就直起了腰，往後退了兩步，臉色有些泛白。

原因無他，主要就是收藏櫃裏有個相貌奇怪的童佛像。

它的材質像是木頭做的，上面似乎是刷了一層漆，看起來十分精致。

整座佛童相的面容是呈現溫和狀的，看起來并沒有陰冷之意。

曲墨站在不遠處，有些戒備地看着這個物件。

他可不信這個東西是手辦。

“這是我爸擺在這裏的。”冷不丁的少年音響起。

曲墨猛地一下回頭，才發現程禹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身後了，并且還沒穿鞋。

淺色的瞳孔對視了一下，相顧無言，很是無辜。

曲墨快速地問道：“你好了？”

對方沒有回答，仍舊是站着，低頭看着曲墨。

“……”

什麽意思？這是還沒好？

曲墨嘆了一口氣，伸手在程禹面前揮了揮手，沒有任何反應。

“啧。”

就在這時，房門開了。

程父表情不是很好看，似乎方才的電話沒有傳來好消息，但視線往屋內一掃。

“嗯？阿禹，你怎麽不穿鞋？”

曲墨只好解釋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略過了佛童相的事，只是說程禹給他介紹手辦。

“那估計是對樓下有點反應。”程父淡淡地解釋道。

曲墨和程父最後合力把人給拉回床上去了，這一插曲才算告一段落。

房間裏終于又複歸于平靜。

“小墨。”

曲墨擡頭望了過去，示意自己在聽。

“阿霆當年出了意外，留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程父突如其來地引話題。

曲墨幾乎是本能地想皺眉，但最後還是勉強忍住了，他實在是想知道程家的真實目的是什麽。

“我一直不相信阿霆是這樣的人，但是沒想到……世事難料。”很是嘆婉的語氣。

曲墨想了想，只好說：“我爸的确不是那樣的人。”

“……”

程家棟發現這小孩似乎沒什麽情緒變化，一時有些想不通，曲成霆的小孩這麽內斂的嗎？

“阿霆當年走的太匆忙了，給你留下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

程父說這話的時候，很是謹慎地注意着曲墨的反應，試圖找出點情緒波動的點。

應該會留下來些東西的，怎麽會找不到呢？

曲墨聞言動作一頓，重新在腦子裏分析了一下對方說的話，似乎是終于明白了什麽。

“留下的東西”，原來是在關注這個啊。

程父似乎是有點在意曲墨的回答，所以不自覺的身子往前仰了仰。

“嗯，您說的是，确實很少。”

一句毫無營養的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