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東西出來了

第19章

第十九章

【吃飯。】

手機頁面彈出了個對話框，按時提醒。

曲墨略微一愣怔，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漆黑的晚上，手指懸在屏幕半空中。

【吃飯。】

一個對話框疊加了起來，曲墨一下子想起了那天密密麻麻的對話框。

頓時扔掉了手機。

默不作聲。

曲墨從沙發上坐直身子，環着手臂看自己老爸研發出的app。

有些想不通。

“布布”這個名字，是取自于他小時候在老家的小白狗的。

當時幾乎沒有同齡人和他玩，所以他就只能和路邊的小狗小貓玩，這是曲墨對童年最為模糊的記憶了。

曲墨有些想不通，既然這個游戲是爸爸設計的，那程序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可為什麽……

他會認識爸爸呢？

并且，好像也認識自己的樣子。

手機還在嗡嗡響，曲墨靜靜地看着它，最後拿起手機打了幾個字。

【你怎麽不出來了？】

【吃飯。】

曲墨頓時覺得無趣了起來，自己像是在和什麽人工AI說話一樣，幾乎是直覺顯靈一般。

他肯定不在這裏。

但是曲墨還是知道吃飯這件事的，于是起身走到了廚房，打算再發揮一下他貧瘠的廚藝。

但當他打開冰箱看了一眼，發現有幾根黃瓜和面條。

想了想，還是決定亂炖。

學校準備先放三天假，那曲墨自然也就只能待在家裏。

他倒是想去問問程禹到底怎麽了，但是後來卻突然發現他連班裏任何一個同學的微信都沒有。

于是也放棄了。

不過三魂丢了一魂……

曲墨看到鍋蓋上面冒熱氣了，思緒斷了斷，轉而把切好的黃瓜和面條扔了進去。

然後繼續站在竈臺前等飯熟。

程禹家裏應該很有錢，并且今天來的那位爺爺，看起來好像是聽懂那方面的事的。

應該不需要他。

曲墨輕輕地點了點腦袋，覺得自己被說服了。

但就在他兢兢業業地準備往鍋裏扔鹽巴的時候，外面手機鈴聲響了。

曲墨一下子就蹙起了眉，平常只有傅荊南主動給他打電話，可一般他挂了之後對方就不會再過來騷擾的。

這回又是誰？

他把煤氣給關了，然後走到沙發那裏，從縫裏撈出來了自己的手機。

是個陌生號碼。

曲墨抿了抿唇，準備伸手按接聽鍵，但是還沒碰到就已經自動接聽了。

“……”

“你是siri嗎？”

這實在是個冷笑話。

不過曲墨也沒能吐槽多久，因為他在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之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小鬼，你好啊！”是一個堪稱溫柔的問候。

曲墨整個人一動不動，瞳孔在不斷地微顫，腦海裏一片空白。

“淩、淩叔叔？”他喃喃道。

這個稱呼從來沒有人叫過，除了淩岐。

但是……淩岐不是已經……死了嗎？

曲墨除了一開始震驚到極點，無意識地喊了對方的“淩叔叔”之外，很快就恢複了反應力。

他質問道：“你沒死！”

曲墨幾乎是顫抖着手拿下了手機，準備去錄音。

淩岐沒死，他爸沒有殺人，沒有。

“死了死了，早死了，哈哈。”電話那頭傳來略帶神經質的笑聲，甚至有些瘋狂的意味。

曲墨十分害怕對方突然挂了電話，他看見錄音的秒數開始走的時候才松了口氣。

現在聲紋技術這麽發達，還有電話號碼，一定可以找到淩岐的。

這樣爸爸就不會——

“你在錄音嗎？”對面的人收了笑意，語氣極為平直地問。

曲墨整個人思維斷了一瞬，但很快就想要說話補救，但就在這時。

“愚蠢。”

“嘀嘀嘀嘀嘀嘀——”

電話挂了。

曲墨呆愣在原地，呼吸都有些收緊。

他飛快地保存好錄音文件，然後直接在微信上給傅荊南發送了過去。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文件上在不斷地轉圈圈，曲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直到成功發送過去之後，他才宛若脫力一般地松了一口氣。

曲墨立即去和傅荊南打電話——

“喂，曲墨，有什麽事嗎？”

“傅荊南，淩岐沒死，他沒死。”曲墨手抓着沙發布，焦躁地撓着，他努力穩住心神說道，“我沒有發瘋，他給我打電話了，他還叫我‘小鬼’，我忘不了他的聲音。”

電話那邊似乎是沉默了一兩秒，但又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的樣子。

“是嗎？那他和你說什麽了？”

曲墨完全沒有心思拉家常，他直接說道：“我給你發了電話錄音的，你快去聽，對了，我還有、還有通話記錄！”

“這些都夠了的，他沒死，所以我爸他沒殺人。”

……

傅荊南依舊是坐在分局辦公室裏，桌子上放着一碗泡面，上面冒出點水汽。

他單手拿着手機，面色不是很好看，甚至可以稱得上陰沉。

傅荊南聽着電話裏傳來得斷斷續續的少年音，整個人焦躁地左手手指不斷地敲桌面。

“嗯嗯，你先睡一覺，我清楚情況了，嗯嗯我會看，會看。”

“我沒有不相信你，但你要先吃午飯，休息一下。”

說完這話後，傅荊南看着電腦屏幕上的微信，用鼠标點開了那個文件。

不抱希望地等着。

——滋滋——滋滋啦啦——呲呲——

像是古早電視裏沒信號時的噪音，刺耳又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