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雙帝(30)
第30章 雙帝(30)
戰火煉被他晃的眼前直發暈,失血讓他的舌根都打梗:“人……什麽人?陛下,您不是在許渭之那裏嗎?”
為了讓換血能順利,這兩日他連朝堂上都沒再出現。
若非戰火煉是跟随他多年的人,此刻藺子晔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了。
眼睛通紅地瞪着他:“秦意離!他人呢?!”
大腦的思路重新開始活絡,戰火煉猛地從恍惚的狀态清醒過來:“陛下,他……他趁着我給送飯時,從枕頭下抽出一把刀捅在了我的腹上,然後從我的身上找到鑰匙,逃走了……”
後面的話他說的極小,神情間是可見的心虛。
這是他第一次瞞着陛下行事。
沉浸在‘秦意離逃走了’想法裏的藺子晔沒有注意到,怔怔地松開了攥着戰火煉的手,神情間似癫,似瘋。
“找——”
對,找到他!
這次他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他要把他鎖進誰也看不見的地方!
被瘋魔困住的藺子晔看不見任何人,只想抓住秦意離!
在他踏出宣承殿後,戰火煉捂着還在滲血的傷口,苦哈哈的只能自己去找人包紮了。
目的地很明确。
許渭之正在配置藥,戰火煉進來的時候聽見動靜的他連頭也沒回:“我說過要等七日,再來煩我,就去找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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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許渭、許太醫,能幫我處理下傷口麽?”
戰火煉的慘樣讓許渭之挑挑眉:“有人刺殺秦意離?你替他擋得刀?”
“……是他刺的。”
許渭之上下打量着他,突地道:“你和他做了什麽交易吧?”
這話讓戰火煉心猛地提起:“你怎——咳,你在說什麽?”
“別裝了,要是秦意離想殺你,這會兒你屍體都涼半截了,怎麽可能還能走到我這裏。”
翻了個白眼,許渭之朝着他丢了藥瓶和紗布:“自己灑上。”
半靠着柱,戰火煉将衣服扒開,從容地給自己的傷處上藥包紮,畢竟受傷和包紮于他們這些将士來說已是常事。
“說吧,他又想讓我做什麽?”
雖然人讨厭了,但他給的藥确實比別的大夫的要好。
沒那麽痛苦的戰火煉說出了秦意離在離開前,交代他的話。
……
尚不知身邊侍衛已經叛變的藺子晔瘋了般的讓人在皇宮內搜索着秦意離的蹤跡。
四宮門都沒有外出的記錄,他一定還在宮內的某一處宮殿!
“說!”
驟然被從人床上拽下來,一路拖行到宣承殿的順德,匍匐地跪在地上:“奴才真的不知道殿下會在哪裏……”
藺子晔淡淡地掃視了他一眼:“是嗎?”
銀光一閃而逝。
順德懸浮在前面的頭發已被盡數削去。
大滴的冷汗直冒,順德嘴裏發苦:“殿下哪裏是會跟我們這些奴才說心事的,陛下您陪在殿下身邊多年,或許他曾帶您前往過何處,您記不得呢?”
這話他說的小心翼翼。
但卻提醒了藺子晔。
轉而擡腳走人,不再理會順德。
望着散在不遠處的頭發,順德在心中長嘆一口氣,殿下,您這又是何苦呢?
藺子晔前去的是位于皇宮最西邊的一處荒廢的寝殿。
以前時他曾來過一次。
偶然間聽殿下說過這是他幼時待過的地方。
從他被押送到南境,見到的便是風光霁月,被人人尊崇的五皇子秦意離,不明白他為何會有居住在冷宮的記憶。
但他站在梨花樹下,露出落寞表情被藺子晔牢記在了心中。
在那裏!
腳下生風的他很快就來到了記憶裏寝殿。
比起數年前來過時的荒涼,現在的此處被人精心整理過,雖破敗,卻隐隐能看出常常會有人前來的痕跡。
心髒砰砰地跳動,藺子晔大步流星地踏了進去。
沒人,沒人,怎麽會沒有人——
找遍了這處宮殿的每一處房間,都沒有找到想看到的人影,期待到落空的思緒簡直逼瘋了藺子晔。
“咣當——”
突然驚動的響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想也不想藺子晔就朝着傳來聲響的地方大步闊斧的走去。
看到的便是身形圓潤,正哼哧哼哧擦着東西的老太監,嘴上還不幹不淨地抱怨着:“一個被廢黜,靠着賣身換取權勢的廢帝,竟然還敢把我打發到這裏,等到人老珠黃了,看你還能猖狂到幾時。”
“咻——”利劍劃過他的脖頸留下一道血痕。
老太監哪想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還會遭遇刺殺,腿一哆嗦,連人也沒看見就跪在了地上:“饒命啊——我就是個太監,這裏什麽錢財都沒有,只要留我一條命,我告訴您哪裏有錢……”
藺子晔冷冷地觎着他:“你之前在說什麽?是誰讓你來的這?”
只能看到他鞋上雲紋的老太監,并不知道眼前人是誰,張口就把他來這裏的原因說的清清楚楚。
“是廢——就是南境帝,我伺候他的時候不得當,他不僅把我的腳廢了,還把我打發冷宮。”
“你怎麽伺候不得當?”
此刻老太監總算察覺到了不對勁,這語氣聽上去不像是有恨的意思啊?
他小幅度地擡起頭,想看清來人是誰。
“啊——饒命饒命!是我說他是被囚禁的廢帝——”頭剛擡起一半,就被割破了喉管,老太監就這樣捂着怎麽都止不住鮮血的喉嚨滿目茫然。
他要死了嗎?
腿蹬蹬了兩下就無力地躺在了地上。
鮮血瞬間劍尖滴落,但殺了人的藺子晔心中并不暢意,雙瞳充斥着冷銳的光芒。
被騙了!
秦意離根本不在這!
他早就計劃好了出逃,就連這個老太監都是他故意送到這的,只會讓他發洩心中的怒意!
休想!
手中的劍擡起就要斬落面前的櫃子,但在即将觸及的瞬間,藺子晔又沉着一張臉收了回去。
挺拔的身影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
轉而去了許渭之所在的地方。
等他踏進去看到的不是正在制藥的許渭之,而是面色沉重,渾身都散發着暴躁的人。
這讓怒意正濃的藺子晔都頓住了。
“被騙了。”
“秦意離中的根本就不是牽機。”
“是和牽機有着相似症狀,但根本沒毒的情絲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