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雙帝(16)
第16章 雙帝(16)
對他的眼神适應良好的秦意離問:“孤想知道太傅是從何處得知的?”
不等他回答,他又似笑非笑地道:“是秦洺瑜吧,也只有他還能知道這些事。”
“縱然陛下曾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他已經将南境都交由了你,為什麽你要做出這種事?”
臉上的輕笑收斂起,秦意離冷淡地道:“他給的,我就得必須要麽?”
“可你也不該——”
“兩朝元老的你不會不知南境帝王有一支暗中專屬的勢力吧?自我登基,暗羅衛的所屬權便不在我手中,你說它會在哪兒呢?”
不冷不熱的語調卻讓林清平如墜冰窖,他的唇哆嗦着:“在……在……”
“在秦洺瑜的手中。”
秦意離冷笑:“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把南境交由我,只是想借由我處理世家勢力,等到時機成熟再悄然無息的讓我退位,好讓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秦洺瑜登基,不是嗎?林太傅!”
“你都知道……”林清平萬萬沒想到這些事他都知道,更沒想到他為了報複先帝,竟是甘願将整個南境拱手讓人。
“太傅以為我這是在報複他?”
“難道不是?”
“雖說他只将我當做立于人前的靶子,但多年的父子情也歷歷在目,況且……”秦意離不屑地勾起唇:“他還不配我費心思盤算。”
幾乎是瞬間林清平就猜出了他的目的。
“你……是為了藺子晔?”說到這裏那蒼老的面容上盡是不敢置信:“為什麽?為什麽是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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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他,是他親手将南境給毀了。
秦意離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了:“太傅以為呢?”
這反問讓林清平身形都站不住的搖搖欲墜:“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知道你不僅僅是我的太傅,還是秦洺瑜的舅舅?亦或是你從一開始想要扶持的人選就是秦洺瑜呢?”
明明他離自己不遠,可林清平就是有一種他在被俯瞰的感覺。
是了。
怎麽就沒想過幼年時就展露非凡天賦的他是在藏拙?
怎麽就相信了他會乖順地‘禪位’?
暢想的林家百年盛世全都煙消雲散了。
在林清平越來越灰敗,挺直的脊背都彎下來時,秦意離惡劣地道:“有件事需要太傅來做。”
“我還能做什麽?我又能做什麽?”林清平苦澀地扯動唇角。
“太傅不想見見天下一統嗎?”
這話猛地讓林清平擡起頭,望見的便是那雙充斥着野心的眼眸,他嗫喏着唇:“你……”
“于其生死被人掌控,不如坐這天下人的主人。”
“……”
“太傅,不若好好的想想,是幫孤,還是幫只能藏在暗地裏的秦洺瑜。”
等林清平離開後,小巴鼠就迫不及待地問:【宿主,你真要你一統天下啊?不是說好的做任務嗎?】
在它看來,只有秦意離想做,而沒有他做不成的事。
【騙騙人而已,怎麽你一個系統都信了?】
早就對系統智商不抱希望的秦意離道:【這樣不溫不火的拖下去,你家宿主就只能待到老死了,需要點刺激事才能突破現狀。】
小巴鼠:【……你不覺着這話很熟悉嗎?上次你也是這樣說的,然後我們再二刷!】
【?】
秦意離不滿地道:【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質疑我的能力,我那麽行!】
【啊啊啊啊!!耳朵,我的耳朵髒了!!】
【噫——你不是自诩純潔系統嗎?怎麽那麽懂。】
【嘤嘤嘤~~~】
玩鬧了會兒,秦意離才道:【林清平會不會背叛秦洺瑜還說不準呢,一個是親妹妹的兒子,一個是有前科的瘋子。】
小巴鼠幽幽地道:【原來宿主你還有自知之明啊。】
卻如秦意離所說的那樣,在回到林家後,林清平只是詢問着下人:“少爺呢?”
“在房間,要奴才去請少爺嗎?”
“不必,看好他,不許他再踏出府一步。”
之後就緊鎖房門,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轉動着床頭上雕刻的金蟾,床榻就一分為二地打開,林清平就從大開的階梯上一步步地下去。
暗道并不長,兩邊都鑲嵌着夜明珠照明,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端坐在書桌前的男人和秦意離有幾分的相像,但不同的是他眉目粗狂,緊抿着的唇讓他看上去戾氣十足。
“舅舅,你見到秦意離了?”嘴上喊着舅舅,男人卻始終坐着,俨然一副尊貴等待着人見禮的模樣。
雖說秦洺瑜是他妹妹的孩子,可他畢竟是南境的皇子,還是未來會繼承大統的帝王,只是有珠玉在前,此刻不免多了幾分的不滿。
但林清平并沒有表現出來:“嗯,他承認了。”
随後他将秦意離的話都一一地轉述了。
并沒有察覺到林清平吞吐的态度,秦洺瑜很興奮:“天賜良機!這下我知道怎麽奪回南境了!”
林清平不是愚笨之人,秦洺瑜這話剛出口他就明白過來了:“你想利用陛……秦意離轉移藺子晔的勢力,好趁機奪回南境?”
“就算能鉗制住藺子晔,可北淵駐紮在南境邊境的将士也不容小觑,随時都能再覆滅。”
“我知道。”秦洺瑜胸有成竹地道:“秦意離既然敢這樣說,就證明他肯定有對付藺子晔的後手,現在我們只需要潛藏起來,等待他重新掌控南境時,再将他的罪過公之于衆。”
林清平張了張嘴:“瑜兒,秦意離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他……”
“舅舅,你怎麽平白漲他人士氣?”秦洺瑜不耐煩地打斷他:“你別忘了我手裏還有父皇留下的遺诏,只要在天下人面前拿出遺诏,再加上他把南境拱手讓人的罪名,足以讓他成為南境的千古罪人了!”
“可是……”
“沒有可是!”
秦洺瑜冷冷地道:“若非當初父皇和你說還沒到我登基的時候,讓我裝病,隐居在寺廟,我怎麽會受這些年的委屈?”
“還是說……舅舅你不想讓我登基為帝呢?”
聽着這隐含着危險的話,林清平不再勸誡,跪在地上:“臣不敢。”
“那就好。”秦洺瑜又恢複平常的模樣:“舅舅,接下來我們就坐享漁翁之利。”
如果能這麽順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