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雙帝(12)
第12章 雙帝(12)
自那晚後,藺子晔就像是解封了心中的枷鎖,時刻黏在秦意離的身邊,不再遮掩他恐怖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睡不好?吃不好?
藺子晔什麽話都沒說,但伺候的宮人見着他态度更加戰戰兢兢,隐隐的,秦意離還能從他的身上聞到血腥味。
“……”
是想死更多的人?還是吃?
被脅迫到這層的秦意離只能強迫自己用膳。
即使睡不着,也逼着自己阖眸養神,漸漸的身形竟是都養胖了些。
身上的傷痂也脫落,露出新長出白嫩的肉,人看上去都精神了許多。
許是見他順從,藺子晔也默許了他可以出宣承殿,但必須身邊要跟着人才可以。
而被安排在他身邊的人,則是那日率領人踏平南境皇宮的将領——戰火煉。
他的戰績都是靠着拼殺博來的,自然看不起沒有亡國敗家,還雌伏在男人胯下的秦意離,可這是陛下安排的,他又不能不聽。
身上淩銳的殺氣逼得宮人都不敢接近他。
在他以為這嬌弱,一看就不中用的男人會被他吓得臉色發白時,就看到他對自己視若無睹,徑自地繞開了他。
戰火煉:“……?”
不是說這南境帝王連見血都不敢麽?他這麽兇猛的氣勢他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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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這樣的疑惑,戰火煉不遠不近地跟着身後,就看到陛下要他監視着的人抱住了一個……女人!
剎那間,戰火煉好似看見陛下那冷冷,想要殺人的目光——
秦意離原本是癱在床上的,但奈何腦中有個吵鬧不休的系統,他只能淡淡地道:【這可是你要我加快的進程。】
小巴鼠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出門容易,回去可不輕松。】
【?】
不等它發出疑問,就看到不遠處欺辱的一幕。
沒了盛裝的林溪柔穿着普通,但卻襯得她越發膚白貌美,這樣的美貌在她身份尊貴時只會讓人豔羨,可在她跌落萬丈深淵時,只會讓它成為被人嫉恨的靶子。
從回宮後她仍是居住在她的皇後寝宮,但伺候的奴婢太監都成了監視,聽到今天秦意離能從宣承殿出來,顧不得其它,林溪柔讓雲岚給她尋找機會偷溜了出來。
但她萬萬想不到,還沒見到秦意離就先被人發現了身份。
“這不是咱們的皇後娘娘嗎?怎麽穿成這樣?身邊連個宮婢跟随都沒有啊?”穿着紅色襦裙的女子趾高氣揚,語氣滿是刻薄。
林溪柔記得她是一個五品官家的妹妹,進宮向她請安的時候想要跌進意離哥哥懷中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雖說意離哥哥躲開了,但事後卻悄無聲息地皺起眉。
林溪柔最是厭煩這種人了,所以當場訓斥了她,再讓人送她回去的時候還特地地命人帶話警告了他們家。
如今,兩人身份反轉,蔡慧兒會刁難自己也在所難免。
“本宮有事要做。”即使在旁人眼中極為狼狽,林溪柔還是端正着她皇後的姿态回應。
“什麽事呀?”蔡慧兒語笑嫣嫣,不依不饒地擋在前面的道路上。
沒有帶婢女,對面又來勢洶洶,林溪柔只得緊抿着唇說出她的意圖:“本宮要去見陛下。”
“陛下?”她捂着嘴不屑地笑,眉目間皆是鄙夷和輕慢:“原來我們南境還有陛下啊——我還以為這南境只有一位多出來的男寵了呢。”
“你住口!誰準你這樣說的?!”林溪柔向來溫善的眸目盡是寒冰。
被呵斥了的蔡慧兒滿臉不悅:“我就這樣說了你能奈我何?你以為你這皇後之位還能當多久?只要北淵帝一聲令下,你就是這後宮裏最卑賤的奴婢!”
說着她就露出詭異的高傲姿态表情:“說不定等本小姐得了勢,還能讓你在身邊當個洗腳婢伺候我。”
自從她父親蔡樂康獻言得到藺子晔看重,在南境的朝堂上已迥然不同,連帶着往些看不上眼她的閨閣千金們現在都巴巴的讨好她。
這極大程度滿足了蔡慧兒的虛榮心。
“你——”
“我什麽我?別給你臉面還不要。”蔡慧兒給她的侍女使了個眼色,頓時她身後的兩個丫鬟就一左一右的抓住了林溪柔的胳膊。
蔡慧兒步步地朝她逼近。
她還是有腦子的。
現在動林溪柔并不是好時機,可是看到她的臉,蔡慧兒就想起那段時間她被人人群嘲的畫面。
不報此仇難消此恨。
為此,她還專門請教了怎麽在人的身上留下看不見的傷。
林溪柔面色難看的望着揚起手的蔡慧兒,心中沒有害怕,只是懊惱怎麽沒有避開她。
錯過了這次機會,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遇到意離哥哥。
眼見着蔡慧兒的手就要落在林溪柔的身上,她的胳膊猛地被人攥住。
“你想做什麽?”
清冷又隐含着怒意的聲音自她的身後響起。
既緊張又興奮的蔡慧兒驟然被打斷,驚懼瞬間占據了心扉,踉跄地往後退了兩步,撞在了人的身上才穩住身形。
寬闊,并不厚實的臂膀。
鼻息間淡淡的梨花香勾起了蔡慧兒的回憶。
很長時間,她都命人用梨花制作香料常伴身,但再沒聞到那股沁入心神的香味。
“陛——意離哥哥……”林溪柔又驚又慌地喚他:“您怎麽會來?”
怔楞的蔡慧兒也被她的聲音從回憶拽出來。
“幹……你想幹什麽……”色厲內荏的樣子一看便知內心的動蕩。
就算心知現在的秦意離不過是任人踐踏的階下囚男寵,但在此之前他可是萬人之上的南境帝王,這樣的心境不是一時半刻能消掉的。
被甩開時蔡慧兒身上的金飾劃破了他的手背。
血珠從皮膚裏争前恐後的溢出。
秦意離并不在意,琉璃淺色的瞳眸此刻像凝聚了萬丈深淵的飓風,深得讓人不敢與之對視:“你想做什麽?”
會死的。
此刻的蔡慧兒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但——
從城破到名聲盡毀,都坦然接受的人,此刻渾身盡是凜冽的殺意:“誰給你的膽子敢動孤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