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宰來自複仇者監獄

第25章 ☆25.戰鬥

戰鬥。

白霧不知何時已經彌漫到了骸塞內部，這種白霧能困住異能力者，并分離出他的異能力使其與主人反目。

以往，澀澤龍彥就是靠這種招式，不費一兵一卒就殺死了無數具有實力的異能力者，其中就包括中原中也曾經的六個同伴。

龍頭抗争的結果太過慘烈，那是橫濱歷史上最黑暗的一段時期，被稱之為“絞肉機”都不為過。每分每秒都有無數人死去，火并的槍聲從未停歇，硝煙彌漫着整個橫濱上空。

一切都是因為有這個人作亂——

中原中也抿緊了嘴唇。

如果不是那個人的話，他的六個同伴到現在都會還在好好地活着……

“這次不用那種殺招了嗎？你的「污濁」。”

面對周身氣勢越發狂暴的赭發青年，澀澤龍彥臉上絲毫沒有驚慌的神情，依舊用那種無悲無喜的語氣開口道。他往中原中也的身後看了一眼，過來砸場子的似乎只有他一個人。

“我記得上次見面的時候……你的身邊是有那個人的吧，他去哪了呢？”澀澤龍彥歪了歪頭，“是叛逃了……還是死了呢？”

語氣雖然毫無起伏，可蘊含其中的惡意卻是顯而易見的。中原中也手指一顫，過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使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可在見識過他周遭的狂暴氣勢後就能知道，這個人的心情十分糟糕，糟糕至極。

“住口……對付你這種渣滓，根本用不到「污濁」。”

喀嚓一聲，中原中也腳底下的地板出現了蜘蛛狀的裂痕。每踏一步，都會有無數的飛沙走石。

他能成為港口黑手黨的五大幹部之一，靠的從來不都是一身蠻力，更不是「污濁了的憂傷之中」。畢竟「污濁」的最終形态，理論上一生只能使用一次，它會将周圍所有空氣壓縮成量子球體，具有極大的威力。但這也會對主人造成極大的身體負擔，一旦開啓就無法關閉，将會暴走戰鬥致死。

如果六年前的時候沒有那個人在的話，恐怕中原中也早就已經不在了，更別說還能與澀澤龍彥有第二次見面的機會。

……事到如今說再多有什麽用呢。

那個混賬……當年失蹤毫無征兆，盡管所有相關人員都認為他早就已經死了，畢竟自殺是他的畢生追求。中原中也不是會傷悲春秋的人，更不會因為搭檔的疑似死亡就一蹶不振，死活不肯接受現實。

只是這件事太過蹊跷，那野獸性的直覺就是這麽告訴他的。哪怕自己尊敬的首領森鷗外搖頭嘆息說雖然我知道你不願接受這個消息，但現實就是如此，太宰治已經死了。中也君，你不必如此執着于尋找他的下落。

不可能。

那家夥的生命力堪比小強，無數次自殺都沒能帶走他。如果是與他人殉情的話，死的也只會是另一個殉情對象而不是他。

更別說，這次……還沒有親眼見到屍體。

盡管如此，有時候在任務完成後獨自一人的深夜中，中原中也也會擡頭望着夜空中皎潔的明月，小酌一杯。

桌子對面往往會放着一杯盛了酒液的玻璃杯，座椅上卻空無一人，仿佛是在紀念着什麽。他的心情談不上有多悲哀與沉重，只是有些許無法釋懷。

如果你還活着的話……

你究竟在做什麽啊！混蛋太宰！

“我很樂意與你面對面聊天。”澀澤龍彥的身形漸漸隐沒在愈來愈大的白霧中，空靈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廳堂中。

“如果你能從白霧中……活下來的話。”

白霧吞沒了下方的兩人，他們的對話自然也落入了全程都在隐藏自己身形的上方兩人的耳中。

斯佩多不知何時再次拿出了魔鏡，對準了下方的兩人，而後發出了一聲略帶驚訝的輕咦聲。

“所以，你究竟用那種魔鏡看到了什麽？”

确認肉眼已經無法再看到底下的任何情況以後，津島修治才轉過頭，發出了這聲疑問。

實際上從剛才開始他就已經感到有些奇怪了，并沒有任何異能力者能夠逃過澀澤龍彥的白霧，一旦被困入其中，自身的異能力就會成為最大的敵人。若沒有足夠能逆轉戰勢的頭腦，結局幾乎是注定的失敗，而且是自己死亡的結果。

被分離出來的異能力與失去了異能力的普通人為敵，幾乎是壓倒性的差距。

除非是像斯佩多那種不屬于異能力者的人，或者是沒有任何異能力的普通人，才能在那白霧中逃過一劫。

可是奇怪的是，那個叫中原中也的人，他方才展現出來的重力操縱毫無疑問百分百屬于異能力，并且是極具攻擊性的異能，一旦這樣的異能力被分離出來并與自己為敵，結局幾乎是死路一條。

津島修治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得到的澀澤龍彥就藏身于骸塞裏這條消息，不過這并不是最重要的。中原中也作為港口黑手黨的五大幹部之一，顯然不可能會不清楚澀澤龍彥的白霧對異能力者有多棘手，可他還是單槍匹馬來到了骸塞裏。

這樣做正說明中原中也要麽手裏有底牌，要麽……

“那個澀澤龍彥并不是人類哦。”斯佩多倒也沒再繼續賣關子，直接抛下了重/磅/炸/彈，還是兩連發，“包括中原中也……也是一樣。從魔鏡上來看就相當于是兩個異能體在打架……Nuhuhu，這個說法雖然是有點詭異，但這确實是事實。”

雖然經過這幾天的調查，津島修治已經隐約猜測到了澀澤龍彥可能并非人類，至少不是法律與社會上定義的有血有肉的人類。但是連港口黑手黨的中原中也也不是人類這一點，他倒是沒想到。

雖然彭格列的霧之守護者的特性之一就是謊言與真實交織，但津島修治還是能感覺到斯佩多在這方面上并沒有騙自己。

然而更詭異的是，津島修治發現自己居然并沒有太大的驚訝，仿佛這種事早就爛熟于心了一樣……

“小~~朱~~利——好棒好棒，小~~朱利太帥啦！”

打斷思緒的是突然回響在空間內的詭異鈴聲，津島修治循聲而扭頭，最後無語地發現這詭異鈴聲居然是來自于斯佩多的手機裏。

“Nuhuhuhu，你這是什麽眼神啊。”

“……不，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會用手機。”津島修治啧啧道，“而且還會用那種難聽得要死的鈴聲。”

“過分了啊，我又不是那種與外界封閉的老古董……”

按下接聽鍵的那一刻，斯佩多氣息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雖然他原來就是個很惡趣味的變态，現在則更加變态了許多。

“哎呀呀，是美麗誘人的愛迪爾海德啊~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斯佩多掐着聲音故意用那種惡心的語氣來回應電話，對方大概是說了什麽，只見他刻意做出一副傷腦筋的模樣：“诶，你叫我回去？怎麽可能嘛，我現在可正在和美女約會呢，抛下人家一個美女不厚道吧……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回去，別再說‘肅清’這種話啦……太過暴力可是嫁不出去的哦愛迪爾醬。”

斯佩多挂斷電話後，一陣煙霧籠罩住了他的全身，再次散去時，出現在原地的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不良少年。他留着一小撮紳士胡，裝扮特別奇異，頭頂上還戴着一頂白色的紳士帽。

仔細一看，似乎與中原中也頭上戴的還是相同款式的，只不過一個是黑的一個是白的。

“我走啰，愛迪爾醬就是那麽熱情，真是讓人傷腦筋啊~”

“你的臉上可沒有這樣的神情。”津島修治嘲諷道。

斯佩多在日本似乎還冒名頂替了某個人的身份，不過也與他無關就是了。津島修治繼續看着底下一片白茫茫的白霧，雖然看不到白霧中兩個人的情況，不過也能從偶爾傳來的聲音來判斷一二。

觀察了一會兒，津島修治有些驚訝地輕咦了一聲。

百慕達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中原中也與澀澤龍彥激戰的消息，立刻給津島修治打來了一則通訊，語氣難得帶上了一絲焦急：“趕快把澀澤龍彥帶回來！”

“啊……話是這麽說。”津島修治漫不經心地看着底下的戰況，“但是似乎晚來一步了呢。”

白霧散去的時候，下方的情況也逐漸明朗。中原中也站在原地上，氣勢冰冷。他的腳下是澀澤龍彥的屍體，白發青年直直地睜着眼睛，渾濁的眼珠恰好與藏在暗處的津島修治對視上了，似是死不瞑目。

過了一會兒，澀澤龍彥的屍體自腳底突然分解成一陣陣光點，慢慢地消失了。

這也從側面上間接說明了斯佩多的話語并非随口胡謅。

作為非人的異能體，死後連屍體都不會留下。

“——誰？！”

似乎是野獸性的直覺在此刻發揮出了作用，中原中也猛地擡頭朝津島修治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