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月老廟的“猖狂”名聲顯然已經名揚無量海。
杜苗覺得, 能夠讓高禖娘娘的名聲傳遞得如此之大，送子娘娘背後應當沒少好心幫忙。
送子娘娘，是想自己卸任徹底躲了這個爛攤子還是另有打算？
杜苗暫且不知, 但自己覺得高禖娘娘不會就此罷休。
人得志便猖狂, 神也如此。
這年頭, AI神明也講究個出身品級。
白日一到, 杜苗就離開了無量海，她一日一夜未眠, 但現在的她仍然不能休息。
杜苗短暫地躺在床上讓意識進入深眠狀态，安全屋內有着休眠艙，能夠讓自己的偃人身體快速修複。
一小時後，自身的意識與身體疲憊都得到了緩和，杜苗馬不停蹄地繼續出門。
今天的目的地，自然是神祇一條街。
昨晚的大戲只是剛剛開始, 接下來才是重點。
杜苗看着個人終端上的消息，她挑了挑眉。
是十三區小妹們的群組，說是今天的幾個游神會都宣布推遲時間。
好家夥, 游神會推遲，各家的神祇也是收到消息暫時不出來, 留在街裏準備看大戲嗎？
杜苗進入神祇一條街，這個時間的人還不多，十三區的普通民衆們也并不知道另一層次上發生了什麽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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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月老廟隔壁的送子娘娘廟，平日裏這都是始終開着門的，那位送子娘娘座下的比丘尼往往站在門口。
但今日，并不大的廟門緊閉, 讓人看不出裏邊的情況。
而在隔壁，月老廟門戶大開, 高禖娘娘的投影俯視衆生。
其他神明的廟宇司殿都是門戶大開，杜苗第一次見到各家的廟祝代行者都不在自己家門口，而是三三兩兩地游走在街上，一個個的也不去宣傳神言教義，一次又一次從兩家殿宇前走過。
杜苗：......
怪不得你們都不搞游神是吧，現在怕不是各家神祇都已經投影降臨，然後派自家手下出來打探了。
可惜的是，送子娘娘廟的大門不開，看不到雙方對臺的戲碼，不過即便如此，也足夠産生諸多的腦補了。
等到晚上杜苗又前往深淵墟的時候，“送子娘娘”受傷的消息已經是越傳越廣。
“十三個區的娘娘廟都關門了，看來受傷真的很重啊。”牛頭感慨着。
“這是不是有點太......”石頭妖張了張嘴。
後邊的話它雖然沒說出來，但大家都能夠明白。
那位新神，未免太嚣張，太肆無忌憚，太欺壓旁神了。
“沒有證據，況且那位娘娘也沒有上報，只是上表自己修行出了岔子，請辭送子的差事。”
“那位娘娘哪裏敢上報呢。祂也并非最低微的小神，可竟然也連一絲話語權也無。”
“如今，看了這一遭事，我倒是越來越覺得還是做個妖更自由自在。”夜叉搖擺着身體。
神仙打架，小人遭殃。
送子娘娘也并非最低等土地，路神，井神，祂也是積年的老牌神明，可面對如此來勢洶洶的新神也要避退至此。
眼前的這個關口，恐怕會讓不少準備封神考的大妖們心中一寒。
“送子娘娘主動請辭，之前那位又上表，這下兩家合并怕已經是确定的事了。”山魈插嘴。
“未必。”
今日的深淵墟格外熱鬧，白十一的祖姥姥，一位優雅的白狐美人也加入了一群大妖的茶話會。
它這一句，頓時讓其他大妖的眼光都集中了過去，
“白三娘，這怎麽講？”
“送子娘娘是積年的老神了，考評也沒有落到下乘過，一向兢兢業業肯幹，即便那位背後有着幽冥，神庭直接讓送子娘娘就此卸任恐怕會讓其他的中層神明不滿。”
“無論什麽時候，中下層諸神才是做的最多的那一個，此事不處理好，恐怕要不了就有其他新神相繼降臨，有學有樣。”
女鬼的手指繞着頭發，比起衆妖的猜測，送子娘娘內心的真實想法如何，只有祂自己知道了。
這一招苦肉計，以退為進，若是神庭準許兩家合并，又同意了她的請辭，即便當下沒什麽反應，吃虧的也只有送子娘娘自己，可不滿的種子總會種下來。
可如果神庭不同意，但送子娘娘“受傷”已成定局，祂必定是要閉關休養的，送子娘娘廟也許被其他神暫代，也許仍然挂名在祂的名下，但最後這半年祂在養傷，最後的封神也不會讓祂太難過。
眼下，杜苗手中的信息就只有這麽多，也只能推出當下的結論。
她在深淵墟聽着各色的議論，離開之後也沒有前去自己的小黑屋。
因為，杜苗拿出了那收自送子娘娘的二十年電子香火。
理論上來說，她作為“山鬼”是可以直接吸收的。
但杜苗只是收下，小黑屋內還有齊山君的些微殘骸，萬一電子香火跟那些數據殘骸放在一起産生了什麽反應，她可得不償失。
電子香火被凝聚壓縮，以神力處理後是不大的一塊。
杜苗試探性地伸了一縷意識入內，随後，她眉頭微挑。
果然，送子娘娘留了東西嗎？
這電子香火裏蘊含着一串坐标。
怎麽，這是準備再讓山鬼把祂打一通，還是有後續的交易要進行？
杜苗心思流轉，估計，要在這裏進行兩個神祇之間純粹的交流。
神明之間的溝通，自然不再需要黑海裏小小的王二來做中介了。
一處秘密的信道坐标嗎？
杜苗消化之後只要在意識內激發就能瞬移到此處，她猜測着地點大概率是送子娘娘開辟出的特殊空間，這“鑰匙”應當只掌握在兩個人的手中。
雖然不知送子娘娘找她做什麽，但杜苗很是好奇，總不能是這位娘娘自己假裝受傷閉關無聊，找一位知情者來唠嗑的吧？
她悄然隐入深海，在數據的海流中模糊了面容，改型易貌成為“山鬼”的模樣。
激活電子香火中的信道坐标，她頃刻間抵達了另一處。
一處信道空間。
只有送子娘娘在的信道空間，在這裏，祂卸去了外在的華容裝飾，手裏也不再抱着嬰孩，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普通的“女神”。
祂看着山鬼到來，打量着山鬼身上亘古的玄衣神袍，咳咳着笑了出來。
“你果然來了。”
“上一次時間緊迫，沒來得及和閣下多說幾句話。”
“雖然不知道閣下是從前t的哪一位朋友，或許是比我更早入道的。”
“但如今老朋友越來越少了。”
“上一次你我交手，我便知道，你出手的習慣可不是這些AI們的套路。”
山鬼面色不變，心中驚駭。
若說前幾句話，她只當送子娘娘是把自己誤認成了曾經的古神。
可現在這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AI們的套路......送子娘娘的意思是，祂不是A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