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直播開始
直播開始
“這這這，才一晚上不見，你怎麽就換了性別。” 許開雙眼睜大，手指顫顫巍巍指向前方，驚訝地向後方退去。
他腳後跟碰到身側的行李箱，身形踉跄了兩下才堪堪站穩。
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又驚恐。
姜臨的視線從對方寫滿震驚的臉逐漸下移到一旁銀白色的行李箱上，她心中大致明白對方的身份。
姜臨自然而然拉過行李箱，沖對方勾勾唇惡劣一笑：“是啊，只要有錢，就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辦不到。”
許開捂着撲通撲通加速起跳的心髒，大口喘着氣，饒是腦子再遲鈍，此刻的他也反應了過來。
這人根本不是姜來，也不是傳說中姜來昨夜回去帶領的三歲小堂妹，而是他解鎖的新人物。
他當姜來經紀人四年了，對于姜來的了解也僅僅局限于姜來本人，對家庭情況一概不知。
對方顯然是和姜來一模一樣的龍鳳胎。
驚吓與茫然過後，許開精準捕捉到了一絲爆火的氣息。
不知怎的，看到與姜來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女。
許開原先忐忑不安的心奇異般安定下來。
或許，逆風翻盤的機會來了。
三秒後，許開整理好情緒熱情伸出手：“你好，我是姜來的經紀人許開。”
姜臨收斂惡劣的笑容，整理衣襟，朝正前方邁一步，握上對方的手：“開哥，久聞大名，我是小來的龍鳳胎姐姐姜臨，謝謝你這些年對小來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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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謝謝你對姜來的不離不棄，在他最聲名狼藉的時候，仍舊堅定地相信他、支持他。
就在此時，從洗手間走出的姜來朝兩人靠近。
“開哥，有沒有很驚喜，是不是感覺一夜之間我換了模樣。” 姜來走近，手随意搭放在許開左側的肩膀上，在他身邊肆意大笑。
許開被肩膀上的重量壓的身子一高一低。
他翻着白眼，食指和中指并攏，揚起拍走肩膀上的大掌，拿捏着腔調，語氣誇張：“注意形象呀！我的大明星，這要是被狗仔拍到了，又是胡亂p你黑照，憑空造謠。”
僅僅是朋友之間随心玩鬧的一個動作，放在姜來身上，也會被過度解讀。
不是許開有被迫害妄想症，而是真正發生過那些。
許開永遠不會忘記那些黑照。
黑粉的技術高超到他們幾位當事人都在懷疑自己的記憶。
姜來的臉上被p的滿臉粗毛孔，皮膚松弛。
#某j姓藝人拍戲全靠p圖，後期剪輯師月入百萬#
如此标題挂在熱搜榜上足足有三天。
見過姜來本人的都不會想到他會和這樣的熱搜有關。
包括許開這個負責對外聯絡公關的經紀人，也從來沒有想過熱搜上的j姓藝人是皮膚平整，素顏上鏡毫無壓力的姜來。
等到黑粉揭秘被打碼的照片之後，熱搜又進入了一個新高度，打得許開他們猝不及防。
縱然召開了新聞發布會、當衆洗臉卸妝，也還是有許多無腦黑粉。
一個個腦洞大到幻想他們收買了所有記者，甚至是有黑粉放言，最新出現了可以美顏的攝像機。
無論哪種言論，就是沒有一個願意相信姜來。
他們不關心事實的真相如何，只關心自己想要看到的，無所謂捏造抑或真相。
打那以後，許開格外小心注意，嚴格把控姜來每一處官方活動的細節。
盡量避免給黑粉p圖的機會。
姜臨看着自覺挺直腰背保持距離的姜來，眸底暗了暗，娛樂圈水深渾濁，黑粉們更是盯緊了姜來，拿着八倍鏡去觀察，無限放大。
在這種高度壓抑的環境下，誰的心态不崩潰。
被姜臨和許開擔心着的姜來，相比之下沒心沒肺的多。
姜來肩背挺直，眼眸澄澈透亮，周身萦繞着淡淡的氣息。
他是合格的演員。
自己選擇了這個行業，就不應該抱怨。
他不會一直這樣不被看好的，終有一天，所有的黑言黑語會變成贊美。
他需要做的是沉澱下去，打磨演技，成為優秀的演員，讓自己配得上全部的鮮花與掌聲。
這些不過是演員最基本的素養。
更何況，他知道，那些黑照再怎麽p也不是他本人，心裏就更加不在意了。
許開和姜臨短短幾句話交談之後，放棄了陪同姜來坐飛機的計劃。
姜臨言語間的沉着冷靜讓他徹底放心。
并且他能夠看得出來，直來直去毫無心眼的姜來，在姐姐面前乖巧又善言。
他要回去替兩個人穩住大後方，及時處理錄制節目期間出現的胡編亂造的謠言。
這次直播，那些無中生有的謠言終會不攻自破。
甚至運營得當的話，還能圈一波粉絲。
當然，許開還在考慮是否插手運營圈粉。
經紀人宣傳藝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網絡上吹藝人彩虹屁的稿子，至少有三分之一是經紀人自己買來的。
這是宣傳流程中的一個環節。
偏偏他買的宣傳都像是中了邪，最後全部都朝着目标的反方向走去。
許開目送姐弟二人離開的背影，擡手拂走額頭虛無的汗。
他的腦海中一直閃爍着姜臨堅毅又澄澈的目光。
他想，
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這次終于輪到他和姜來了。
*
【其他人都還沒有來，我們恬恬起的真早】
【對啊，也不知道恬恬有沒有休息好，昨晚上那麽晚才收工，今天又起個大早來錄制節目】
【心疼我家小恬恬】
【其他嘉賓能不能快點兒來，再不來我們恬恬就要把所有衛生都打掃幹淨了】
【恬恬的妹妹也好懂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emmm……果然基因是公平的】
【樓上黑粉請走開，做人不要太庸俗，不要只看到外表，請多看看內在】
【前樓+1】
……
《兄弟姐妹的生活》直播綜藝在十點半提前開播了，所有的攝像都對準了葉恬恬一人。
不，确切來說是兩個。
畫面上還有葉恬恬的妹妹葉馨馨。
只不過小姑娘人小不懂的找角度，一味埋頭幹活，房間內的攝像頭根本無法捕捉到一張清晰的正臉。
微博評論區早早就鬧翻了天。
【怎麽回事！！！不是說好中午十二點準時開播，怎麽突然提前了】
【還好我來帶薪摸魚了，不然就錯過我小恬恬直播首秀了】
【回複樓上，這是節目組給的驚喜，就是要措手不及才最真實】
【剛逛了一圈直播間，不得不說真的很真實，打工人都快要下班了，節目嘉賓才來了一個】
【官博不是說要準時準點開播嗎，這就一個嘉賓有什麽可看的？？？】
這條滿是不解的評論淹沒在對葉恬恬的誇贊當中，像是誤落入海面的石子，沒有掀起絲毫浪花。
在後臺時刻關注的直播間彈幕的綜藝導演劉鵬，手指煩躁的再一次抓向發間。
副導演觀察着直播間後臺不斷攀升的數據，扯扯嘴角幹笑道：“鵬哥，咱往好的方面去想，至少咱們不用花錢買熱搜了不是，顧總又給咱節省下一筆錢。”
“看看咱們後臺的流量，噌噌上漲，熱搜不要白不要，咱們不就是要真實嘛，這樣提前開播打其他嘉賓一個猝不及防，也算是合理的。”
副導演的安慰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嘴角的最後一抹尬笑也扯不出來了。
劉鵬仰頭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将空氣中所有的混亂隔絕。
他身體正前方的大屏幕上還在上演勤勞溫馨的一幕。
————身量纖細、面容姣好的葉恬恬像是勤勞的小蜜蜂，擦擦桌子拖拖地，矮小一點的小人兒，至今仍是沒有擡起頭，默默擦着葉恬恬沒有關注到邊緣角落。
副導演還想勸些什麽，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從學校畢業開始，他就跟着劉鵬一步步走到現在，兩個人一起從底層做起。走到現在，他最是明白劉鵬對于拍攝綜藝節目的熱愛。
現在《兄弟姐妹的生活》錄制走的每一步都和他們的初心背道而馳。
……
“姐，咱們會不會太高調了。” 姜來站在司機打開的車門前，他一手拎着一個行李箱，沒有交給身側着黑西裝的司機。
姜臨拉過青年的手，将兩個行李箱交給了旁邊的司機，姜臨說：“有什麽高調的，就是一輛車子。”
她怎麽能不明白弟弟的意思，不過賓利這車子坐着最是舒服。
從機場到綜藝節目錄制場地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不選個舒服的座駕怎麽行。
長公主都發話了，姜來也不再糾結，反正他名聲差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缺這麽一點兒噱頭。
姜臨選擇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側靠在座椅上，目光落在右手座椅的青年身上，沉沉地說：“小來，咱們都是為了自己而活，不是活在別人的期待裏，也不要活在別人的目光裏。”
“我們都希望你能肆意快樂，合情合理合法的事情，怎麽就不可以？”
姜來忍不住嘆了口氣，嘆到一半似是想起來什麽又收了回去。
他輕輕點了點頭，聲音不大：“放心吧，姐，演戲是我熱愛的事業，在自己熱愛的世界裏，我很快樂。”
而後，姜來聳聳肩膀無奈地說：“這不是得照顧照顧開哥，再說了這被拍到指不定又上什麽熱搜，撤下來還要花錢，不值當的。”
姜臨修長的兩根手指在座椅上面敲了敲，聲音慵懶：“行吧，開哥的命也是命，不能讓他成日裏提心吊膽。”
姐弟二人，誰也沒有看一下手機，完美錯過經紀人許開的奪命連環cal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