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章
第 63 章
調查人販子的公安在快下班時去法院找到吳峥嵘：“老吳, 你們家丢的那個嬰兒終于有眉目了。我們最近正在審問的人販子供述，于□□年三月在雙水縣靜山鎮衛生院偷了個剛出生的嬰兒，帶着流竄至白明山一帶, 第二天把孩子抱養給別人，拿孩子換了三斤小米，時間地點都跟你閨女失蹤案對得上。”
吳峥嵘很冷靜，轄區內所有人販子的案子都歸到他手裏, 他每次都仔細閱讀案件卷宗，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以前也有很多線索，但都證明不是。
他跟公安有私人交情, 但現在屬于正常跟被拐嬰兒父母接觸, 是公安的正常工作流程。
“你們接下來的調查流程是什麽？”吳峥嵘問。
公安說：“老吳，你可真夠冷靜的，這可是最有希望找到你們閨女的一次, 接下來肯定是按照人販子給的線索去白明山找人。”
吳峥嵘也覺得離閨女很近很近, 可越是有了頭緒他越擔心：“小嬰兒被帶着跑那麽遠，到了收養人家會不會餓死, 病死，虐待至死，或者被拐賣或者被賣到別處。”
公安呵了一聲：“我專門跑過來告訴你這消息, 你不但沒高興，還挺悲觀的啊, 人販子我們還繼續查呢, 調查他偷孩子是随機還是有所預謀, 人販子說他把嬰兒送出去的時候活得好好的呢，你別胡思亂想, 我們很快就能查清楚。”
吳峥嵘對那一帶的地理環境比公安還熟，說：“櫻桃溝後山就屬于白明山。”
公安還不知道具體地理位置，說他們會在白明山附近走訪尋找。
吳峥嵘有心告訴公安顏若跟他們閨女出生日期接近，但想了想還是作罷，公安有自己的調查思路跟方法，他還是不做幹擾。
從公安這兒得到消息，吳峥嵘第一時間告訴夏清。
夏清激動得搓手，說話時嘴唇都在顫抖：“人販子是顏若抓的？還用的着調查嗎，顏若就是我們閨女。”
吳峥嵘非常冷靜：“等着公安調查，很簡單就能查出來。”
夏清已經等不及：“我想去問問顏若胎記的事兒，我有直覺她就是我們丢的閨女，她要是我們閨女就好了，我看到她就覺得親切，覺得喜歡。”
吳峥嵘也希望顏若是自己閨女啊，那樣他擔心的病死再次拐賣之類的就不存在，他理性得多：“你看到年輕姑娘總覺得親切，你的直覺從來沒靈過，看到長得順眼的姑娘你都覺得跟自己長得像，還是等公安調查吧。而且櫻桃溝的人都說顏若是顏老實兩口子的親生閨女。”
Advertisement
“那就是顏老實編瞎話呗。”夏清說。
吳峥嵘不願意找顏若問胎記的事兒，夏清就自己來，周六下班到點馬上出發，找了個t餐館随便吃了點包子小米粥趕緊往秦家趕，到達跨院的時候顏若他們剛好吃完晚飯。
顏若正帶着倆娃往衛生間走，看到夏清進門就打了個招呼：“大媽。”
自從了解平行世界以及現在世界的前因後果之後，顏若當然知道自己是吳家的親閨女。
在平行世界，她是秦家世交的女兒，順風順水嫁給秦審墨，但在現在這個世界，她的命運被改寫，自小失蹤長大嫁改造男。
秦家世交裏面，別的家庭都正常，就吳家丢了個閨女，那她就是吳家的閨女。
不過看到夏清，她的親媽，顏若并沒有濡慕、激動等情緒，她平靜的很。
她已經過了需要父母的年紀。
再說他們還有吳閱儀這個養女呢，她最不喜歡的人之一。
倒是夏清對她熱情洋溢，柔聲喊她說：“顏若，大媽不是在找孩子嗎，現在終于有了眉目，我過來問你幾句話。”
顏若低頭對倆娃說：“你們倆自己去刷牙，一會兒我給你們倆倒水沖澡。”
秦審墨說：“你去，我給他們倆倒洗澡水。”
夏清喜氣洋洋，連眼角的魚尾紋都舒展開，她的直覺非常強烈，顏若就是她閨女，于是叫秦審墨說：“你們倆都來。”
法寶乖巧極了：“舅舅舅媽你們去吧，不用你們陪，我先帶着甜寶刷牙。”
甜寶笑着呲出小白牙：“我會好好刷牙，一會兒讓章嫂給我們倒洗澡水。”
宋如惠迎了出來，招呼夏清進屋，夏清親熱地挽着顏若胳膊說：“顏若你之前不是抓那個人販子嗎，公安調查他的時候問出了我們家當年丢了個閨女的事兒。”
秦審墨看向顏若：“你啥時候抓了人販子？”
宋如惠也問：“顏若抓人販子了？啥時候的事兒，沒聽你說呢。”
顏若簡單地把抓人販的經過說了一遍，抓人販子事小，但抓住的是當初把她偷走的人販子就是大事兒。
這就是天道好輪回，聯想到陶薔，對讓這種心術不正的人受到懲罰，顏若現在充滿信心。
秦審墨的大巴掌拍在顏若肩上：“好樣的，但你要注意安全知道不，萬一人販子窮兇極惡，身上帶了刀具怎麽辦？”
顏若伸手點點自己腦門：“沒把握我不會胡亂出手。”
秦審墨說：“姑且相信你吧，不過你記住了，一定得注意安全。”
顏若唇角向上：“知道了。”
等小夫妻倆說完話，夏清才笑吟吟地問：“你們說巧不，人販子帶着我們家閨女流竄到白明山，顏若你知道櫻桃溝後山那一片都叫白明山，我們家閨女就到了那一帶，我閨女尾椎骨上有胎記，顏若你這個位置有胎記嗎？”
宋如惠覺得真是太巧了，問：“你們懷疑顏若是你們親生閨女？”
夏清點頭：“我要來問顏若胎記的事兒，我們家老吳不樂意來，說要等公安調查。”
顏若實話實說：“我不知道有沒有胎記。”
宋如惠說：“顏若自己看不見，審墨你應該能看到。”
一箭雙雕，她想順便問問夫妻倆親熱情況，可是她一只雕都沒射下來。
秦審墨大言不慚地說：“我應該知道這個？”
生硬的理直氣壯的語氣成功掩蓋了他微紅的臉色。
宋如惠：看來這小夫妻倆的問題比她想得更嚴重，她兒子甚至連看都沒看過。
她把夫妻倆抗拒的眼神都看在眼裏，對夏清說：“小孩屁股上的還有後腦勺上的胎記說不定長大就沒了，或者形狀也會變，多一塊少一塊的，你看胎記不準。”
夏清說：“我知道不準，我這不是着急嗎，就來問問。”
宋如惠說：“那怎麽辦？”
顏若唇角微擡：“反正我是不會讓你們看胎記的。”
秦審墨看了顏若一眼，為她代言：“要是看別處的胎記也就罷了，尾椎骨上的不能看。”
宋如惠點頭：“對，你要是胳膊上、後背上的胎記看也就看了。”
夏清大呼好家夥，不僅顏若不肯，她對象跟婆婆也護犢子，大家這麽熟，看下屁股都不行嗎。
不過她赤.裸.裸的被拒，一點都不惱，反而笑道：“老吳也是這樣說的，他說公安會查清楚，我着急就先來了。”
轉移話題，又說了一會兒話，夏清離開。
宋如惠站起身來往東邊卧室走，經過秦審墨身邊拍拍他的手臂，語重心長地說：“你加把勁兒吧，我看着都着急。”
“媽你啥意思。”秦審墨問。
“你自己知道。”宋如惠邊說邊進了東屋。
顏若正往衛生間的方向走，秦審墨三步并做兩步追上她說：“你聽見媽說了吧，咱倆還沒那個過，她都着急。”
顏若瞥了他一眼，笑着說：“是你着急吧。”
秦審墨臉皮夠厚，他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說：“不應該着急嗎，都結婚一年多了。”
顏若哼了一聲：“誰叫某人當初跟對我不感興趣似的說要培養感情呢，活該。”
秦審墨眸色沉了兩分：“……我必須澄清，我要是對你不感興趣能跟你結婚嗎。”
顏若毫不含糊地揭露結婚真相：“不好說，畢竟咱們當初各取所需。”
秦審墨：冤枉。
他伸出大手握住顏若的手：“那現在也各取所需，你對我沒有需求嗎？”
顏若笑着伸右手戳他臉頰：“你臉皮可真厚。”
秦審墨伸手揉了揉臉頰，他臉皮厚，他承認。
夏清到了家，馬上跟吳峥嵘彙報情況：“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顏若不讓我看，連審墨跟老太太也不讓我看，都是女的，看一下又怎麽了。”
吳峥嵘苦笑：“我說你別去，你非要去。”
夫妻倆正聊着，吳閱儀從自己房間出來，那臉拉得長，又黑得要跟要打雷下雨似的，冷聲說：“我去姥爺家。”
夏清見到顏若帶來的喜悅像被一陣寒風吹走，說：“都這麽晚了，改天再去吧。”
吳閱儀堅持要去，夫妻倆攔不住，覺得外交大院離得近，便由她去。
等吳閱儀走後，夏清責怪吳峥嵘：“之前我跟顏若接觸她就不高興，現在有了線索她還直接甩臉子，她這個性子都是你跟她姥爺慣出來的，難道我不能找自己閨女？”
吳峥嵘嘆了口氣：“她養成這樣我們都有責任，以後當着她的面少說這事兒。”
——
下午顏若在四合院後屋看書，田春蘭說有人找她。
顏若從後門走進酒鋪，看到那人頂着一頭波浪卷發，衣着考究洋氣，跟酒館格格不入，不是吳閱儀還能是誰。
“我想不到你這酒鋪能開這麽長時間，你去工廠當清潔工我都不驚訝，唯獨想不到你會開酒鋪，這麽髒，這麽破舊，以秦家的實力，怎麽也得開酒樓，沒想到你開酒鋪。”吳閱儀站在門口，盯着顏若，語調非常誇張。
她之前來找過顏若，那時候店鋪裏人太多，想不到酒鋪的生意會這麽好，她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就走了，現在專門挑了沒人的時間來。
顏若嫁給秦審墨，她看顏若已經很不順眼，她以為他們的婚姻會堅持不下去，結果到現在還沒離婚。
最讓她煩躁的是，顏若居然有可能是她父母的親生閨女。
為什麽她最讨厭的人會是她父母的親閨女？這對她公平嗎？為什麽會這樣？
她冰冷的視線定在顏若身上，她的臉龐白中透粉，明眸皓齒，相貌極美，看來不僅她跟秦審墨生活幸福，還要破壞她的家庭。
顏若唇角勾起對來人說：“不知道你的優越感哪裏來的，我開酒鋪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用不着你品頭論足，有什麽話，直接說。”
吳閱儀小心翼翼地往酒鋪裏邁了一步，好像每走一步都能弄髒了她的高跟鞋一樣，語氣極其傲慢，帶着深刻的鄙夷：“來喝酒的人烏七八糟的，你這個地方烏煙瘴氣，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就是藏污納垢之地，要是這裏面有顧客，我是絕對不會踏入一步。”
顏若笑笑，語氣平靜：“你聽聽你在說什麽，每句話都充滿高高在上的傲慢，充滿對老百姓的污蔑，好在這是八十年代，六七十年代，你到底說了什麽害你爸媽下放？你還這麽狂妄，不長教訓嗎，你爸媽可真白養你了。”
吳峥嵘兩口子養出這樣的閨女來，讓顏若怎麽對他們倆有好感。
吳閱儀腦子裏有小人在尖叫，運動中的經歷不堪回首，顏若卻t專挑那些她不想聽的說，句句像匕首一樣刺向她，還內涵她不是親生的。
她被怼得大腦發蒙，無語了足足有兩分鐘，她才找回自己的思路，勉強擠出一抹傲慢的笑，說：“看來你挺滿意酒鋪掌櫃這個身份，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男人是工程師，你開酒鋪，你覺得你們兩個般配嗎？你拉低了秦審墨的檔次，拉低了秦家的檔次，他們怎麽會容忍你開小酒鋪！”
顏若臉上笑意不變：“你以為你是大小姐，其實你就是大姐，大姐，趕快收起你自以為是的品頭論足，嫉妒已經讓你面目全非，你以為你在很高的層次上，你以為你優雅又高級，可是你對勞動人民的鄙夷讓你很醜陋。”
大姐？嫉妒？
吳閱儀完全說不出話來 ：“……”
對方的氣勢肉眼可見的萎縮下去，頹敗到面目扭曲，顏若送客：“好走不送，吳大姐。大媽，以後這人再來就說我不在。”
田春蘭正在擦桌子，說：“知道啦，下次我就給你攔了，你說這人咋這樣呢，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各過各的日子，誰惹着她了似的。”
——
這周六，顏若要去參加法寶的畢業典禮，畢業典禮之後還要再上一段時間才放假，暑假仍是十五天。
周五顏若把倆娃從幼兒園接回家，法寶拿出自己寫的演講稿給顏若看：“我都背下來了。”
演講稿底稿是法寶自己寫的，班主任老師給加工潤色過，顏若誇獎他說：“法寶一定是有寫作天分，才把演講稿寫的這麽好，小學畢業生都未必能寫這麽好。”
法寶仰着頭語氣格外認真：“舅媽明天會有很多人都看着我吧，你是不是在擔心我突然不說話？我跟你保證，我不會不開口。”
顏若低頭看着法寶俊俏的小臉，拉了板凳坐下，把他抱到自己腿上，雙臂環着他的小身板：“不擔心，畢業致辭只是小事兒，你的人生以後會有很多大事兒。”
法寶鄭重點頭：“嗯，小事一樁。”
他伸出小手摟着顏若脖頸，語氣親昵：“舅媽你一定要去。”
顏若莞爾，原來小男孩也會撒嬌，她的額頭抵着法寶的，跟他保證：“明天舅媽就能聽到你畢業致辭，就坐在人群中間看着你。”
想到舅媽會看着他，給他加油鼓勁，法寶信心百倍。
秦審墨回到院子裏時剛好看到法寶抱着顏若，親密得不得了，他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個小豆丁的嫉妒，說：“法寶你都六歲多了，還抱着舅媽撒嬌。”
坐在旁邊小板凳上的甜寶說：“舅舅你是不是羨慕，你也可以。”
秦審墨放好自行車，也拉了小板凳坐過來說：“我倒是想像法寶那樣，你們舅媽不樂意。明天用我請假去學校嗎？”
法寶說：“不用，舅媽去就行。”
秦審墨輕笑：“好吧，反正我忙着呢。”
他現在很忙，裝甲車試裝車做了出來，這些日子他總往郊區的軍用試車場跑，裝甲車要經過大量各種測試，出現的問題要調整改進，上級批準後才能正式生産。
第二天的畢業典禮就在幼兒園操場，顏若跟宋如惠都去參加，他們到的時候操場已經劃好位置，擺好板凳，宋如惠去甜寶班級，顏若去法寶班級。
不過倆娃很快就被叫走，甜寶要表演開場舞蹈，法寶的典禮致辭也在前面部分，老師讓他提前候場。
只有一個畢業致辭的機會，這個機會就給了法寶。
看那個小豆丁站在最前面致辭顏若驕傲極了，小家夥身板筆直，聲音清晰響亮，還會抑揚頓挫。
在致辭最後，法寶說他要像他爸爸一樣，長大之後當個試飛員，執行最艱難的飛行任務飛向藍天。
在座的孩子受到鼓舞，在座的家長都被感動，熱烈的掌聲響起，久久回蕩在校園上空。
這才是他們最願意看到的祖國的優秀接班人。
顏若擡起手臂輕抹眼角，這個小家夥從來不說，可他把爸爸媽媽深埋在心裏，爸媽都是他心目中的英雄跟偶像。
好在法寶甜寶的世界有重置的機會，他的父母一定能夠回來。
她一定要讓他們的父母回來。
只是他可能當不了空飛，更不要說試飛員，他得過應激失語症，地面指揮聯絡他，萬一他突然不說話，該怎麽辦？
他體檢都過不了關。
不過顏若覺得這不是大事，反正人生處處都是缺憾。
——
有福酒鋪來了次回光返照，原先生意冷落，現在店鋪裏慢慢有了人氣，門口有了排隊買啤酒的顧客，不過關于有福酒鋪的流言多了起來，顏若随時都能聽到。
就像今天馬大爺剛進門，楊大爺就問他：“老馬，聽說你去有福酒鋪喝酒去了。”
馬大爺走到櫃臺處叫了一兩老白幹，一個鹵兔頭，等打酒的工夫回頭說：“他們家鹵野兔肉好吃，吃了夠，這次吃了下次還想吃。”
楊大爺說：“有福酒鋪的鹵野兔有啥好吃的，有點腥，味道還淡。”
馬大爺端了酒菜坐到楊大爺旁邊的位子上，說：“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好那口呗。”
他吃兔頭絕對不會亂啃，而是按照一定章法，上下掰開，左右扳開，先吃舌頭後吃腮，一絲肉都會剩，邊拆骨邊說：“要是滋味好，還得是這家店的，可我就想往有福酒鋪跑。”
楊大爺湊過來說：“以後你可別往那兒跑了，他們家的鹵野兔裏聽說加了料。”
馬大爺瞪大眼睛：“啥料。”
“還能是啥料，大.煙.殼子呗，要不吃完了還能想嗎，就讓你上瘾總往那跑。”另外一人端了酒菜往他們身邊湊。
馬大爺嗦着野兔腦繃骨，嘿了一聲：“以前總聽說大.煙.殼子，這效果這麽好？我小時候牙疼，我老娘用大.煙.殼子煮水給我喝。”
“嘿，那玩意兒損害身體，要不國家能禁了嗎，你說馮掌櫃開酒鋪的，以前還開過茶攤，在百貨大樓幹過，你說他不知道這玩意有害？”楊大爺說。
“肯定是酒鋪生意不好麻爪了呗，想這馊主意，還是這家鋪子靠譜，菜新鮮，酒裏不摻水，不搞亂七八糟的。”
馬大爺咂了口酒，辛辣的味道刺激的他直咂舌：“管那麽多幹啥，反正我不去就想那一口。”
一桌本來最多坐五個人，這時候有兩個人擠在側面，一桌人都在讨論這事兒，最後湊過來的人說：“國家都禁止了，他們再添加大.煙.殼子肯定是違法的，說不定啥時候就被取締了。”
“去那的顧客沒準都要吃瓜落。”
“不會那麽嚴重吧，那我不可敢去了。”
這天顏若又在自家酒鋪門口遇到馮掌櫃，遠遠地就看到他頭頂上有字，不過離得遠看不清，于是在原地站定，等着馮掌櫃走過來，大老遠就打招呼：“看來您今天有空，溜達到這邊來了。”
馮掌櫃看顏若離得老遠就往他這邊看，心情舒暢：“嘿，今兒顏掌櫃還真是熱情，看來懂了待客之道。”
離得近了，顏若看到對方的頭頂上有華麗麗的大字“鹵野兔裏加料。”
看來她聽到的傳言是真的。
她這個吃瓜系統還真的不錯，默默給她提示。
他們膽子可真大，馊主意一個接一個，現在玩大了。
顏若寒暄道：“聽說你們酒鋪最近生意挺不錯。”
馮掌櫃很得意：“風水輪流轉，總不能我們酒鋪的生意差吧。”
他是明晃晃地來祥福酒鋪探店的，看了門口的長隊說：“顏老板經營有方，生意還是比有福酒鋪好。”
生意好又能咋樣，顧客早晚被拉到有福酒鋪去。
顏若謙虛說：“還是馮掌櫃經驗豐富，這不有福酒鋪已經起來了麽。”
“顧客多了忙不過來，還是清閑點好，我們集體經濟不像你們這種個體戶，幹好幹壞照樣發工資，這些天人太多給我們忙壞了。”馮掌櫃說。
“真佩服馮掌櫃的經商頭腦。”顏若不鹹不淡地說，他看對方頭上的大字閃爍幾下，慢慢消失。
“顏掌櫃過獎了，還是年輕點好，年輕人有幹勁兒。”馮掌櫃皮笑肉不笑地說。
兩人虛僞地閑聊幾句，馮掌櫃心滿意足地往有福酒鋪的方向溜達。
顏若可不像有福酒鋪那樣搞惡性低級競争，暗戳戳地對競争對手使壞，但現在有把有福搞倒閉的明晃晃的證據，她一定不會錯過。
晚上倆人都坐在桌旁，秦審墨看到她用鋼筆在稿紙上寫信，姿勢笨拙又有點吃力。
“給誰t寫信？”秦審墨非常好奇。
顏若練習了一頁紙才能勉強用左手駕馭鋼筆，她說：“有福酒鋪往鹵野兔裏加大.煙.殼子，我要舉報。”
等她寫完一張，秦審墨拿過來看，看她拿來新紙，繼續寫第二章就問：“跟哪個部門舉報？”
顏若早就已經想好，說：“工商局，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衛生局，還有之前采訪過我的三家報紙，另外我準備再找兩家報紙，這些單位都是直接匿名寄信過去。不知道現在媒體能不能發揮輿論監督的作用，反正我寄八封信出去，說不定能管用呢，不管用我再想別的辦法。”
用左手寫字，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到她頭上，即便被人知道是她舉報她也不怕，有舉報的膽量，就不怕被人知道。
“有福酒鋪确定往鹵野兔子放了大.煙.殼.子嗎？”秦審墨把匿名信放回原位問。
顏若語氣非常篤定：“肯定放了，這次他們慌不擇路玩大了，他們之前對有福酒鋪搞那麽多小動作，我有了機會就不錯過。”
秦審墨感嘆顏若沒白在酒鋪跟大雜院混，她掌握的亂七八糟的信息可真多。
不管她掌握的信息是否确鑿，都不重要。
顏若很費力地寫好八封信，全部用信封封好，明天再找到這些單位的地址，跑遠一些路投遞到郵筒裏去。
秦審墨次日傍晚提前下班，到工商局門口讓門衛喊大學師兄出來。
“又好久沒見了，有了媳婦就忘了兄弟，帶顏若出來吃飯啊。”師兄跟秦審墨很熟，來參加過他們的婚禮，也來酒鋪喝過啤酒。
“挺好的，這不都工作忙嗎，等有空約哥幾個出來吃飯。”秦審墨說。
師兄說：“秦工可是大忙人，聽說你最近又忙着加班，你今天來跑大老遠來找我肯定不是為了吃飯。”
秦審墨開門見山：“有酒鋪往鹵菜裏放大.煙.殼子，這是法律禁止的吧，工商局管不管？”
師兄說：“嗬，秦工還關心上這事兒了，你吃到了？工商局當然要管，接到消息我們就會去調查，哪家店膽子這麽大，頂着風頭這種事情都敢做。現在查的挺嚴，一旦屬實，輕則停業整頓，重則關門大吉。”
秦審墨說了酒鋪名稱地址，師兄開玩笑說：“我們盡快去查，真要有問題也算是你舉報有功。”
“那我先回去，有空請師兄吃飯。”秦審墨說。
師兄說：“還是你把顏若帶出來，我請你們吃飯吧，把漢民他們都帶上也行。”
跟師兄聊完，秦審墨騎車回家，他還特意路過有福酒鋪看了一眼，肯能違法添加确實拉到了一些顧客，比之前門前冷落車馬稀的情況好了一些，但也只能是回光返照。
即便整頓後重新開業，誰還敢去啊，老百姓的唾沫都能把他們淹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