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炮灰未婚妻7
炮灰未婚妻7
鄭俊川一行人已經進了糧油鋪, 薛杏卻沒急着動身,只坐在面館裏,隔着透明的玻璃門往外望。
沒過幾分鐘, 就見失蹤老板的妻子扯着個年輕男人出來,哭着喊着要錘他, 被男人不耐煩的推到一邊去了。
“鄭流雲?他也來了?”
秦桑也在看,瞧見那年輕男人, 語氣裏略帶了幾分詫異。
薛杏知道這人。鄭流雲是鄭俊川的堂弟,同為鄭家人, 卻是以不學無術口無遮攔出名。有他在,這趟必然不會特別安生。
“應當是來貼金的。”秦桑淡聲道:“要是每年做的任務不夠數, 拿的資源就要降級,這種人肯定是不願意吃虧的。”
這頭兩人說着話,馬路對面的小店, 鄭俊川也跟着出來, 身邊帶着他的助手, 不緊不慢地對老板娘道:“你要是想要你丈夫回來, 就不該跟我們作對。”
他伸出手,手中收着一個巴掌大的金鎖。金鎖帶着鏈子, 懸在他指尖,對着老板娘晃了晃:“這上頭有陰氣,可不是這等普通人能克制得住的。想要錢, 就怕你沒命花。”
老板娘盯着這金鎖, 眼中似有懼意,不再追着他們鬧, 一時啞然。
他們的對話,坐在面館中的兩人自是聽不太清楚, 可鄭俊川急着顯擺的樣子卻被看了個正着。秦桑眯了眯眼睛,對着薛杏笑道:“他們怕是找t到線索了,不如咱們現在過去?”
薛杏點點頭,站起身來,正想往出走,又被秦桑叫住:“薛杏。”
她回頭,問:“怎麽?”
秦桑扔給她一枚玉佩,淡淡的瑩白色,觸手溫潤。薛杏擡手接了,略一想,便知這是秦桑之前答應送她的系統本體,挑了挑眉眼,揚聲道:“多謝。”
“不客氣。”秦桑說:“別忘了你欠我個人情。”
薛杏點頭,随手把玉佩揣進兜裏,指尖觸及那溫潤的質感,微微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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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的質地并不堅硬,在力的作用下,觸感的反饋很清晰,不過想來這玩意應該還有口氣在。
“現在咱們能談談怎麽讓我回家的問題了嗎?”她心平氣和的,在心底懶洋洋道:“系統?”
“你別得意!”那東西嘴上氣急敗壞的喊着,卻不給薛杏反應的時間,不過是一剎那的功夫,玉佩竟已經是碎成了砂礫般的形态。
薛杏垂眸,淡淡冷笑了聲。
在與原主命運産生交集的人中,它能去找的人就那麽幾個,想跑?它當真能跑得了麽?
許是薛杏在原地停留的時間過長了寫,秦桑回過身來,疑惑地喚道:“怎麽還不走?”
“這就來。”
兩人走出小面館,對面小店門口,正在與老板娘糾纏的鄭俊川顯示一眼就看見了秦桑,神色中閃過些許欣喜,随即看見與秦桑并肩而來的薛杏,忍不住皺皺眉頭。
“是不是很好奇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在外面,秦桑一向是儀态萬方的大美女。她雖然之前因着鄭俊川,與薛杏這身體的原主人之間有些許隔閡,可此時,她正是坦蕩大方道:“不久前我與薛杏接了同一個任務,她幫助我很多,我們因此成了朋友。”
“薛杏有時候脾氣是大了一些,能與秦小姐成為朋友,是她的榮幸。”鄭俊川又瞧一眼薛杏,道:“要是她真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望秦小姐多體諒包含。”
二人寒暄着,有來有往,薛杏在旁邊看着,覺得極有意思。此時那鄭俊川的堂弟鄭流雲湊過來,對着薛杏嬉笑:“你還能不能當上我嫂子啊?”
薛杏瞥他一眼,沒做聲。鄭流雲嗤笑:“他和別的女人說笑,可看都沒看你一眼。”
這邊兩人的對話被鄭俊川聽見,他沒忍住斥了鄭流雲一句:“說什麽,沒大沒小。”
此話說完,鄭俊川才忽然想起今日他是來幹什麽似的,對着秦桑解釋:“這就是出事的那家鋪子。”
老板娘在一旁惴惴不安着,她本就心急如焚,可眼見這幾人不緊不慢地說着話,她并不敢多嘴。終于鄭俊川提到了她,老板娘這才長舒一口氣:“對,我家那個本來在家裏看店,那天下午來了個人,買了好些東西,他走之前給我打了個電話,他去給人送貨,讓我趕緊回來,誰知道他從此再就……”
鄭俊川适時拿出那枚金鎖,遞到秦桑手中:“剛找到的。想來那邪物來店裏,不止給了老板一個銀錠,還有這個,只不過老板娘先前沒說。”
秦桑問:“依你看,這事應該從何處入手?”
“既然那邪物留了東西下來,不妨從此物中尋找他的氣息。”鄭俊川道。
這是常規思路,倒也沒甚可指摘的。既然鄭俊川表現出想出頭的樣子,秦桑對此亦是可有可無,看一看薛杏,見薛杏也沒有反對,便點點頭。
鄭氏兄弟,秦桑與薛杏,連同鄭俊川的助手以及老板娘六人一同進了小店,許久沒開門了,空氣中彌散着些許發黴的氣味。老板娘将幾袋糧食挪到一邊,總算是在這間小小的店裏騰出一些地方,足以容納六人。
鄭俊川上前一步,将剛得到的金鎖,以及之前便有的銀錠都取出來,助手适時遞上朱砂,鄭俊川執筆,凝神定氣,在桌上揮毫潑墨一番,霎時間,一個小小的法陣已然形成。
秦桑站在薛杏身側,悄聲道:“鄭俊川手底功夫不錯,看這陣法有點意思。”
薛杏聽了卻搖頭道:“怕是不成。”
鄭流雲在一旁将這話聽個正着,不由得揶揄道:“我嫂子的道行,什麽時候比我哥都高了?”
薛杏不理他,只對秦桑道:“且看着。”
果然陣法初成片刻,陣法中心兩樣東西便輕微震動起來,一點黑霧自上方浮現,随風飛起。金鎖上的黑霧指向西,銀錠上卻是向北,陣法支撐不了兩樣東西,不消片刻,黑煙已是消散了。鄭俊川汗流浃背,長出一口粗氣,滿眼都是不甘。
“堂嫂,你說說呗,我哥的尋鬼之術怎麽就沒成?”鄭流雲吊兒郎當,自己親堂哥失了面子,他也滿不在乎,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般,幸災樂禍道:“秦小姐還什麽都沒看出來,你怎麽就知道了?”
聽得這話,鄭俊川果然看向了薛杏。
“這有什麽難的?”薛杏聳肩:“這兩樣東西上沾染的邪氣,雖出自同源,卻因長久帶在不同邪物身邊,氣息已然有了區別。”
薛杏上前,拾起那枚銀錠,掂量一番:“邪氣散的多了,這應當是帶走老板的邪物,誘騙老板離開時給出的。老板當它是貴重物品就沒帶走。”
這話說得不稀奇,幾人看過任務資料的都知道。鄭流雲隐隐有些不耐,剛想讓她說點有用的,薛杏便繼續道:“要是我沒猜錯,這枚金鎖,怕不是您丈夫留下的吧?”
“……是。”老板娘急道:“這是他失蹤第二天,我在門口撿的。所以剛才……剛才他們搜出來,想拿走這東西,我才不樂意……”
“他們說的倒是不錯,這東西上确實有邪氣。”薛杏瞧着她:“因為這店周圍,怕是還有一只邪物,一直守在這金鎖周圍。等到它的邪氣耗光了你的陽氣,它就會出現。”
老板娘愣了半晌,急道:“這可怎麽辦?”
秦桑笑着安撫她:“別急,我們這不是在這呢。”
薛杏繼續說:“我來引它出來。”
老板娘遲疑躊躇:“那……那我……”她既不想直接面對那只鬼,又不想一個人離開。見她猶豫,秦桑主動道:“我陪你換個地方待着?”
“那……那去裏屋吧。”老板娘道。
這房子是臨街的民居,前面開店,後面住人。她雖然知道,一層薄薄的牆壁在鬼怪面前起不了什麽作用,但好歹有個安慰。
秦桑陪着老板娘離開,鄭俊川壓低了聲線道:“你不要沒事找事。”
薛杏瞧他一眼,指尖拂過金鎖。鄭俊川一愣,他清晰的感覺到,在這一瞬間,周圍的靈氣明顯産生了些許波動。
而後許久沒有變化。
鄭流雲等的不耐煩,又不敢在堂兄面前造次,就找了個借口出去,站在店門口點了支煙。
下午的陽光本來很好,即使透過小店不甚幹淨的玻璃門,也能将不大的店鋪照亮,可就在這一時半刻內,天竟是好像陰下來了似的。就連門口這一小塊,也籠罩上了陰影。
‘啪嗒啪嗒——’腳步聲從一路走來,一雙髒兮兮的小手扒着玻璃門,往裏看了眼。穿着豔粉色小褂的女童走了進來,笑嘻嘻的看了看店裏幾人之後,将視線轉移到了店門外的鄭流雲身上。
“喂小孩,我們這今天不做生意,改天再來吧。”鄭流雲好心道。
“大哥哥,大哥哥,您就賣我一些吃的嘛。”女童眼睛滴溜溜的轉,上前拉住了鄭流雲:“我們村子裏麥子收成不好,我已經好久沒吃飯啦。”
鄭流雲不是好脾氣的人,如何能容忍一個髒兮兮的小孩近他的身?他伸手就要推開這女童:“你給我起開……”
“可我……可我真的是很餓啊……”女童吃吃笑着,稚嫩的小臉上,竟有些神經質的味道,死死盯住了鄭流雲。
“快滾……啊!”一聲驚叫,只在一瞬間,女童飛撲上去,咬住了他的脖子!
鄭流雲将什麽都忘了,只知道滿地打滾:“堂哥,救命!救……命……”
“啪!”一道符紙飛來,伴随的是鄭俊川的厲聲呵斥:“給我收!”
女童化作一團黑氣,忽而彌散在空中,落到鄭俊川随身攜帶的一個小瓶裏。
“你故意的?”鄭俊川氣急敗壞。
“是啊,怎樣?”薛杏挑眉:“就這一會功夫,他幾次三番出言不遜,我應當忍他?”
鄭流雲吓得半死,爬起來,畏畏縮縮。聽了他堂哥的話,他才想明白,那鬼找上t他,原是薛杏動的手腳。
“我……我告訴你,你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我爸我媽,得罪了我大伯全家!我堂哥絕不容你這樣一個女人進我鄭家家門!”
“吃錯藥了吧你。”薛杏毫不留情道:“你哥又算個什麽東西?”
察覺到門外有些許波動,趕出來的秦桑,也正好聽見這一句話,沒忍住笑了一聲。
鄭俊川當即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