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擇一鳥，度一生
擇一鳥，度一生
隔天，在兩個女生的要求下，他們一起床就去了去動物園和極地館玩了一天。姚欣和陳芸溪拿着李昊的數碼相機拍了幾十張照片，抓怕了很多笑到模糊的瞬間。四人玩的心情大好，在門口請人給他們照了合照。
“這張照片多洗幾張，咱們一人一張吧？”姚欣翻看着相機的裏照片，“我好喜歡動物園和極地館，以後我們每年都來照一張，看看十年之後咱們會變成什麽樣子，好不好？”
其他三個人都覺得她這個提議簡直太好了，紛紛獻策，他們下次來的時候是不是該同一個動作，最好連笑容和衣服也不要變。
正說着，孫東旭給李昊打了電話，原來以前有個老客戶的軟件出了問題，年前有些員工已經提前回家，問題不大，但是對方都不懂電腦，讓陸淵明過去給幫忙調試一下。李昊趕緊把電話給了陸淵明，了解情況後，他打算直接送陸淵明直接去客戶那裏。
路程已經開了一半，李昊本想要先送兩個女生回去，可陳芸溪一定要在附近的商場下車，李昊斟酌了一下，同意了她的要求，并且告訴她，讓她們倆早點回家。
待到晚飯時，陸淵明才給姚欣打電話說還要晚點才能回來。
陳芸溪看着她略帶焦急的臉問，“怎麽了？還要很久嗎？”
姚欣笑了笑，“也不是了，對方調試完軟件後，想要給系統升級，這不是他們給公司打了電話，需要一些東西，李昊可能還得專門再去一趟。”
陳芸溪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下，“那咱們就別管了，客戶就是上帝，做生意嘛，客戶的需求第一。”
姚欣心中舒服多了，“那倒是，陸淵明現在對這些越來越熟悉了，其實我也挺高興的，多出出現場，以後多些經驗，就是有時候太忙。嗨，我也是瞎操心罷了。”
牆上的指針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着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兩個人聊的也累了，想到說好明天還要去逛街，陳芸溪起身說道，“咱們先休息吧，我覺得他們也應該快回來了。”
話剛說完，房門想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你終于回來了！”姚欣看見陸淵明高興的撲了上去，她往後看了看，“就你一個人？李昊呢？”
她轉頭去看陳芸溪，她正和李昊通着電話，“嗯，我知道了，那你路上慢點。”
陸淵明小聲說，“李昊他媽今天打電話給他了，尤其知道他還開了車，讓他晚上必須回家。”
陳芸溪剛好挂了電話，她盯着陸淵明，“都解決了吧？”
“嗯，沒什麽大問題，我之前跟着公司裏的技術使用過幾次，就是操作上的問題。李昊讓我告訴你，早點休息，晚上別再出去了。”
“嗯，我知道了，陸哥，是他媽媽給他打電話了嗎？沒有說他什麽吧？”
“沒有的，你放心吧。”陸淵明看她猶猶豫豫的樣子，調整了一個笑容，“真的沒有，他媽媽就是不放心他下雪天開車，怕他開的太快有危險。”
陳芸溪長長的“哦”了一聲，臉色微紅，“那你們休息吧，我也回房間了。”
“嗯，晚安。”
“好的，晚安。”
這一夜，陳芸溪睡得一直都不太踏實，幾次起身看向窗外，紗簾點點微動，她撥開簾子去看月亮，一股寒氣從窗戶邊傳來。她裹緊身上的棉被，想念着那個讓她溫暖的人。
周末就是李昊的生日，陳芸溪本來和姚欣說好一起來逛街，挑個禮物。可是姚欣早上接了個電話就直接出門了。陳芸溪只好自己收拾了一下，看了看那張她初次來東城市時買的地圖，按照上面的介紹，她打算去一家比較出名的商場。
年前的街上異常熱鬧，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很是熱鬧。
她用手機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媽媽已經在家準備過年的事情，不出所料，他們還是打算先去爺爺奶奶家，說起這個，媽媽不住的和她絮叨，說起那些叔叔嬸嬸，家長裏短，閑話不斷。她一直在說，直到發現陳芸溪沒什麽動靜後才問了幾句她的現狀。
母女倆沉默了半天，陳芸溪才問了一句，“媽，你是又和我爸吵架了嗎？”
電話那頭的母親似乎有點哽咽，“嗨，也沒什麽，老夫老妻了，哪有不拌嘴的。倒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嗯，我知道了，你也多注意身體，”她想了想又說，“都快過年了，你們就別吵架了，否則回奶奶家你又要看她的臉色了。”
“好，先這樣吧。”母親不願再多說，兩人匆匆道別。
陳芸溪挂了電話，目光很自然的看向那些閃耀的彩燈，雖然還在白天，但是那些燈光在她眼裏極為耀眼。雖然自己孤獨，但是眼下的生活她已經很滿意了。
她這會兒格外的很想李昊，之前還總嫌棄他死皮賴臉的賴在自己這裏過夜，可他不在的這兩天，陳芸溪晚上總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兩人有空的時候也常常會發短信，為了這個，李昊還專門拉着她去營業廳辦理了動感地帶的短信套餐。點對點的發消息打電話都很便宜。只不過這才兩天，兩人的短信已經超過原本套餐的數量。
陳芸溪本來想給他打個電話，可是又不知道他方不方便，她心裏百轉千回，曲折了無數個念頭，最終，她還是打算給他打個電話，聽聽他的聲音。
可她還沒打過去呢，李昊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你在哪裏？”
“商場呢。”
“下午我不忙了去接你。”
“剛才你發短信時告訴我了。”
“我就是想再說一遍。”
“那我知道了。”
“想我了沒有？”
“嗯。”
“嗯是什麽？想還是沒想？”
“想了。”
電話對面響起一陣愉快的笑聲，“那我挂了？”
“好，想你。”
兩人如同幼稚園的小朋友一樣，聊了幾分鐘沒營養的廢話。
可也就因為這樣，陳芸溪的心情就無端的好了起來，她放好手機，繼續開始她的商場之旅。
商場裏的人很多，好多都是來置辦年貨的，陳芸溪随着人群到處的逛了逛，才看準一個地方走了過去，她挑好那件自認為适合送給李昊的禮物，拿着小票準備去收銀臺付款。
結賬時，才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了，那裏面還有他們四個的合照，她急得四下翻找。她按照剛才來買東西的路線又返了回去，才發現錢包掉落在那櫃臺的邊上。
“應該是拿東西時候掉的，給你。”男生的聲音很好聽，說起話來彬彬有禮，陳芸溪不擡頭都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
“謝謝。”陳芸溪收好錢包，準備去收銀臺再次付款。
“來買東西？”程穆澤問她。
“是。”
“趕時間嗎？買完了一起坐坐？”程穆澤指了指樓層牌上的咖啡店名字。
“不了，我下午還有事情，一會兒就要走了。”
“去哪？我送你，我開車來的。”陳芸溪這才想起來，程穆澤第一次見她時告訴過她，他已經拿了駕照。
程穆澤緩了緩語氣，“就是想和你坐坐，一起聊會兒天而已。我家就在附近。”他攥緊了手裏的袋子，似是無意地提起，“搬家時，你送我的許願星我也帶過來了。”
陳芸溪望着他，不明白他說這個什麽意思，她淺笑了一下：“算了吧，我要去結賬了。”
陳芸溪走到收銀臺，将小票遞給收銀員，可不知道為什麽，剛才的對話讓她的心有點顫抖，收銀員一句話問了她好幾次，她才反應過來回答。
她轉回來時，程穆澤還站在電梯口邊上，“走吧，反正我也要回去了，一起下樓。”
滾梯上都是來逛街的人群，電梯緩緩下行，程穆澤的目光跟着電梯的速度一樣，細細的打量了身邊的女孩，“感覺你好像有點不一樣了。怎麽沒回家呢？”
陳芸溪仰起臉來看他：“嗯，沒回去，和同學租了個房子，寒假裏準備做做家教，複習一下，把能考的證書都考一遍。”
話說完了，兩人都靜了半天，言盡于此，似乎沒有了話說。
想起以前一開始和程穆澤通電話時，總是回憶高中時那些細瑣的小事，那時既溫馨又融洽，有時也會說笑幾句。後來再通話時，只是彙報下最近的生活，但是說完了就好像現在的狀況，只是當時隔着電話，至少不用面對對方，現在真的面對了，感覺真是格外的尴尬。
陳芸溪回了回心神，想到這已經不是高中了，自己再也不會為他的一颦一笑而牽動自己的情緒。她微微沖他笑了笑：“到了，我就先走了，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恰好，她的電話突然響了，原來是李昊耐不住想念她，陪着母親假裝在公司轉了一圈，找了個借口，馬上就想要過來找她，現在已經到了商場的門口了。
陳芸溪嘴裏嗔怪他亂來，臉上卻是一臉的笑意，她随意的和程穆澤揮了揮手，徑直的往商場的大門口走去。
走出商場時，因為人多，她在人群中尋找了半天，才看見李昊在商場側門站着，她匆匆的跑了過去。
李昊見她過來，快速的把手機塞進兜裏，張開雙臂，把她抱個滿懷。他不顧周圍的人群，抱着她就低頭吻了下來，幾個年紀大的大爺大媽感嘆現在的年輕人膽子可真大，大庭廣衆之下就敢這般旁若無人的親熱。
陳芸溪不好意思的要推開他，李昊不肯，又多親了幾下才把她松開，“都買什麽了？拿過來我給你拎着。”
“不要，我給你買的禮物，生日那天才能給你。”
“告訴你不許亂花錢了，你又這樣。敢不聽話，我要罰你。”
“怎麽罰……”
話沒說完，李昊已經又吻了上來，陳芸溪才想起程穆澤應該還在商場的大門口。她回頭看看，那人還站在原地，李昊也跟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這一眼，他的臉瞬間的沉了下來。
“要過去打個招呼嗎？”
聽着是詢問，可是語氣明顯已經沉甸甸的，陳芸溪挽着他的胳膊軟乎乎的說，“走吧，我還想去趟書店呢。”
“你們是不是剛才就在一起啊？”李昊突然覺得百爪撓心，自己不顧一切的想念着她，可她......
“是的。”陳芸溪幹脆的回答道，“我們剛才一起出來的。”
“陳芸溪，”李昊停下腳步，“你們是逛街遇到的嗎？”
陳芸溪返回來走到他的面前，踮着腳尖想要親他的嘴唇，李昊直直的看着她，一手擋住她的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走嘛，我沒跟他說什麽，就是随便問了兩句。”
“還有呢？”
“還有就是問我為什麽沒回家去，聊天而已。”
“那你們聊了嗎？”
“沒有，你不是給我打電話了嗎？我就出來了。”
李昊的臉更黑了。
陳芸溪一手挽着李昊的胳膊，一手揣在自己的口袋裏，腳底下時不時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也不去看李昊的模樣。
“陪我去書店好嗎？我有幾本書想要買。”陳芸溪雙手抱着他的脖子，說話的語氣軟軟的，她把手上的禮物帶挂在李昊的手臂上，又将他的另外一只手拿出來，與他十指相扣，“你沒開車吧？咱們坐公交？”
“嗯。”李昊悶悶的答道。
兩人坐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陳芸溪心情好的不得了。她一邊哼着周傑倫的歌一邊看向窗外，看到帶着年味的裝飾時還會拖着李昊一起來看，偶爾還會問他要不要也買點回去妝點在家裏。
李昊氣哼哼的不理她，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着她的問話。
“李小昊，你回家問你媽媽你生日要怎麽過了嗎？”
“不想過了。”
陳芸溪轉過頭看他，李昊把頭偏到一邊。
“還生氣呢？”
“不可以嗎？我不喜歡看見你和他在一起。”
陳芸溪一手托着下巴：“還說我傻，你才傻呢。我就是在商場遇見他了，寒暄幾句罷了。這你也不肯相信？”
李昊不鹹不淡的來了句：“你們認識那麽多年，誰知道他是不是還惦記着你？說不定他是故意跟你見面的。”
陳芸溪把臉湊近來看他，“你知道紮龍保護區的丹頂鶴嗎？”
李昊斜睨了她一眼，“什麽意思？”
“丹頂鶴有個很特別的擇偶原則，就是要和選定的伴侶度過一生一世，即使伴侶過早死亡，也很少出現“再娶”的現象。這就是所謂的“擇一鳥，度一生”。
“我覺得我的愛情觀就是這樣。”陳芸溪挽着她的胳膊，将頭倚在他的肩上，“這也是我為什麽一開始不肯承認自己對你的心意。因為我怕自己一旦動心了，就會義無反顧的投入進去。我特別害怕分離。”
李昊臉上的怒氣漸漸散去，心裏很受用她的這套說辭，他握了握陳芸溪的手指，關切的問：“你的意思我是你選定的那只丹頂鶴嗎？”
陳芸溪頗有興致的盯着他，語帶輕快的說：“我喜歡看你為我吃醋的樣子，因為你生氣起來，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冷酷的味道。”
臉色稍霁的李昊剛剛心情好點，就被她的戲弄惹的再次發了脾氣。
他牽過她的雙手在嘴邊假意的咬了幾下：“你個磨人的小妖精，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
在李昊的再三要求下，兩人先去了幾家運動品牌店，買了兩套情侶裝。對于這件事情，李昊認為這是很有必要的。他不顧陳芸溪的反對，告訴她作為男朋友，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做的。
兩個人在運動品牌店裏站在穿衣鏡前，“這套不錯，剛才那套也好看，服務員，還有沒有情侶套裝了？”
“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怎麽這麽幼稚呢？”
“你別管了，去去，趕緊試試，這還有一套呢。”
陳芸溪看這些情侶套裝只好一一收下，李昊找了個新年的借口，拉着她去買了些自己認為不錯的東西。
兩個人終于在美好的氣氛中達成了自己心裏的那點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