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大婚當日,長歡天還沒亮就被拉起來梳妝打扮,由于母親早逝無人賜福,聶毓前一天叫了林老夫人進宮陪着長歡。
此刻長歡在林老夫人“一梳梳到頭,二梳梳到尾,三梳舉案齊眉”的梳頭祝福聲中,紅了眼眶。
梳了一個繁複的發髻,換上婚服,遮了蓋頭,在一片喜慶的祝福聲和喇叭唢吶聲中,長歡坐上了轎辇,到了南門口拜別聶毓,由溫若瑾接過一路換乘馬車直奔扶安坊丞相府。
婚禮聲勢浩大,溫若瑾的父親從劍南道回來,溫若瑾的母親也從靜安寺趕來,只是二人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交流。
行過大禮之後,長歡被牽至婚房,溫若瑾被留在大堂待客。
夜深,長歡等來了酩酊大醉的新郎。溫若瑾多喝了幾杯酒,醉眼迷離,衣服上盡是酒味,長歡也顧不得禮數,自己将蓋頭掀開,起身來扶倚着房門的溫若瑾。
誰知溫若瑾一下子将全身的力量都卸到了長歡身上,長歡吃力将人扶到床上,看着眼前酒意上臉不是很舒服的人,又看了看空蕩蕩早已關上的房間,認命地浸濕帕子給溫若瑾擦臉。
她與他自今日起就是夫妻了,總要盡夫妻義務的,而當好一個妻子是長歡現在的任務。
長歡給他擦了臉吃力地給他脫了束縛的外衣,扯過被子給他蓋上,轉身将帕子和水盆放回原處。
等長歡洗漱完轉回來時,溫若瑾不知何時已經清醒過來,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方向。
長歡此時穿着寬松的睡覺時的中衣,有種被看穿的尴尬。一小步一小步挪向床前,長歡正在心裏建設中,只聽見溫若瑾的聲音傳來,帶了幾分笑意:“你是要踩死螞蟻嗎?”
嗯?長歡反應過來,心裏更加緊張,兩只手不自覺抓皺了衣角。
溫若瑾看她反應,心裏莫名有些捉弄的愉悅感,等到長歡慢吞吞挪過來,才開口說道:“睡吧。”接着也不看長歡反應,就掀開被子繼續躺在靠近裏面的一側,閉上了眼睛。
長歡舒了口氣戰戰兢兢爬上床掀開被子的另一角鑽了進去,離他距離遠的可以再塞進兩個人,暗自慶幸這床足夠寬。
溫若瑾原本平躺着,身邊多了道輕淺的呼吸聲,心中甚是奇異,不是很習慣,轉了個身面向裏側側着睡。
這樣一來外側的棉被就被卷了過去,長歡怕凍的厲害,不自覺往裏面縮了一點,幸好溫若瑾沒有再動了,不然她覺得會被凍死在十月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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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卻二人同床的尴尬,困意上湧,長歡打了個哈欠,陷入夢鄉。到是溫若瑾聽着身邊不遠處均勻的呼吸,久久沒有睡着。
晨光熹微,長歡醒來時睜開眼入目便是一片潔白的衣料還有溫熱的呼氣聲打在耳邊。
動了動手,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什麽時候摟住了溫若瑾的腰,擡頭一看竟然是一片紅紗帳,再扭頭發現自己離昨天睡的那塊地方十萬八千裏遠。
長歡欲哭無淚,想來是夜裏冷自己不自覺往熱源湊的結果,趁着人還沒動靜,想縮回到原來的地方,誰知道溫若瑾竟然轉了個身睜着眼睛看向自己。
長歡對着他假笑,一點困意也沒有了,索性起床梳洗,見溫若瑾也起來了,便叫了綠珠伺候。新媳婦晨起給公婆奉茶是規矩,她不能亂了規矩讓人嚼舌根子。
誰知剛出門,就有下人來報,說是溫老爺和溫夫人都已經連夜出發了。長歡一臉玩味地看着出來的溫若瑾,後者顯然也聽到消息,只是一點震驚詫異的神色都沒有。
沒有公婆侍奉,長歡樂得清閑。在府裏待了半天就忍不住往林府跑。林老已經完全退下來了,陪着林老夫人在院子裏喝茶曬太陽。
長歡走過去還吓了二老一跳,因為剛剛她沒讓下人禀報。幾人說說笑笑,長歡還在林府吃了茶點,一起賞菊花。
直到林殊寒回來,林老夫人一提,長歡才猛然想起家中還有一個新婚的相公。
林老夫人這才知道原來長歡是私自離府的,雖說長歡既是公主又是丞相府夫人,但是出行走動還是要與夫君多溝通的,萬一因為一點小事生了龃龉就不好了,急忙将長歡趕回去。
長歡聞言急忙将手裏咬了一半的綠豆糕塞進嘴巴,又灌了一大口茶水,提起裙擺往溫家走,她可不想第一天就惹人不高興。
幸好林家離溫家也就幾條街的路,長歡緊趕慢趕一刻多鐘進了溫家的大門,當即被告知溫若瑾已經在書房等她,原本想去卧室遂即轉頭走去書房。
書房大門開着,長歡叩了叩門走進去,溫若瑾低頭不知在看什麽,長歡見他也不說話就也無聲站在書案前,半晌,溫若瑾才出聲,“你以後要是想出去,先給府裏打個招呼,我好知道你的去向,也不用着無謂的急。”
長歡摸了摸鼻子,這事也是自己考慮不周,現在不比在宮裏無牽無挂,自己已經要學會考慮別人的感受,于是好聲好氣到了句歉。
對面不知丢了個什麽東西,長歡下意識接住,是一串鑰匙。
溫若瑾見她疑惑不已,抿嘴說道:“你現在既然是阖府上下的女主人,也要學着主持中饋,這個家人員構成簡單,你也不用花費很大力氣。”
長歡點點頭,表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