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第八章另一場風波
第八章 另一場風波
可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蓮步翩翩,寂靜如塵,和司無就這樣比肩而立,仿佛他們才是一對佳人絕配。
屹然将雙手輕輕的藏在闊大的衣袖裏,從前,她一直覺得這衣袖太過繁瑣,可現在,她不得不感謝這份“繁瑣”。她不想在這個女子面前露出半分狼狽,可往往事與願違,她競沒注意,自己的臉上何時沾染了些許泥塵。
司無老遠就看見屹然站了起來,他徑直走向屹然,擡手抹了抹屹然臉測的泥塵,嗔怪道:“你不在屋裏好好休息,出來做什麽,你先回房去,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很快就來找你”。
屹然很少看見司無在自己面前這麽正經的樣子,點頭應是。
林姬兒看着司無在自己面前如此和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她真的一點兒也顧不得什麽是大家風範了。
“司哥哥,她是誰?”林姬兒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直直的盯着屹然,可無論怎麽生氣,她的語氣屹然那麽輕柔,聽起來仿佛就像是仙女的呢喃,讓人一點兒也聽不出語氣裏的攻擊。
可她不知道屹然是來自現代的,看了那麽多的電視劇,屹然非常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非常喜歡司無,不、應該說是非常愛司無,看她的樣子絕對不是普通的白蓮花,頂着那樣一張臉,即便是做了什麽壞事,也不見得有誰會相信。
“姬兒,她以後就是你的嫂嫂了,往後你要像敬本王一樣敬她,府中的大小事務以後都由她負責,你有什麽需要的就去找她”,司無對着林姬兒認真的交待着。
“冷姐姐好,姬兒在此給姐姐問安了,以後還要姐姐多多照顧才是”,在司無面前林姬兒從未做過越矩的事,一切看起來都那麽的自然,只有屹然仿佛看見了林姬兒袖中發白的指節,當然,這是屹然想象出來的。
“哦,好,那我先回房了”,屹然沒有過多的言語,轉身便去了自己的院子。
司無帶着林姬兒朝着和屹然院子相左的別苑走去,一路上,林姬兒好幾次欲言又止,終于,她還是問出了口:“司哥哥,冷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啊,我住在這裏會不會給你添麻煩?不然,你還是在外面給姬兒找個院子吧!姬兒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司無側頭看了看林姬兒,摸摸她的秀發,寬慰道:“你冷姐姐人很好的,只是不喜歡說話,你多擔待一點兒”。
林姬兒聽罷便不再言語,她方才只是試探罷了,司哥哥從小到大對自己做過最親密的事情便是哄她的時候她永遠都會摸摸她烏黑的秀發,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她知道自己的分寸在哪兒。
将林姬兒安置好以後,司無便像離弦的箭一般往屹然的院子裏奔去。
剛進門便看見屹然提着酒壺醉眼迷離的樣子,站在桌面上翩然起舞,他競不知道她跳舞如此的美麗,仿佛世間萬物都不在紅塵之中,搖搖晃晃的世界裏,屹然飛揚恣肆,悠然人間,忽然她看見了站定在門口的司無,空中一個飛旋,屹然便半躺在了司無的懷中,一手自然的勾在司無的肩上,另一只手将瓶中的烈酒一飲而盡,那剛飲過酒的唇瓣就這樣輕輕的落在了司無的唇上,就在司無愣神間,舌尖傳來一陣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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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無,你說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林姬兒,我剛剛都看見了,你竟然摸她的頭發,在我們那裏男子只有在喜歡的女子面前才能做此番動作,所以我很不開心,我好不容易才确定自己有些喜歡你,可若是你喜歡別人我就要收心了,我不打算喜歡你了,可我又不甘心,以前,李敏說‘酒壯慫人膽’,所以我就喝點酒試試,你倒是說說,你喜歡她嗎?”屹然醉意朦胧間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講了出來,不等司無回話,她竟然在司無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着了。
司無看着眼前這個任性的女子,輕輕的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之上,剛要抽身離去時,屹然一把将他拽了回來,一個欺身而上,司無便被壓在了身下,帶着酒香的唇瓣再一次的落了下來,深深的親吻着,就在司無把持不住準備要了她時,屹然竟然就這樣睡着了,司無真的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在裝醉,将她輕輕的從身上挪下去,蓋上被子,仔細的端詳着屹然的眉眼,他真的越來越喜歡眼前的這個女子。
半夜,屹然口渴難耐間起身準備喝水,竟一把抓在了一個什麽東西身上,屹然吓得“啊……叫”了起來。司無一把捂住屹然的嘴巴,用內功點亮了房裏的蠟燭,屹然這才看清是司無,剛從驚魂中定了定神,轉而又想,“不對,你怎麽在我房間?”。
這次,司無再沒有和屹然鬥嘴,下床替屹然端了一杯茶水過來。
屹然是真的渴了,接過茶杯一飲而盡。将空杯很自然的遞到司無手裏,她看着司無就不好了這麽自然的做着伺候人的事情,心裏有些甜。可她還是沒有忘記司無摸林姬兒頭發的樣子,這份溫柔不是她的獨一份兒。
不等屹然言語,司無将屹然輕輕的攬入懷中,一雙有神的眼睛望着床幔說道:“林姬兒的母親是我母妃的貼身丫鬟,當年母妃被人陷害,她的母親作為我母妃的貼身丫鬟,自然也難逃一死,可惜,她當時剛剛成親不到兩年,留下了還未滿周歲的林姬兒,自從那以後,我便主動承擔起了照顧這個小女孩的責任,我找了奶娘,傭人,專門在她的老家購置了地産用來照顧她,可她總是很喜歡粘着我,小時候特別愛哭,許是沒爹沒娘,又多了我母妃這一層的關系,我對她格外照顧,慢慢的她越來越依賴我,我也越來越喜歡被這個妹妹依賴的感覺,我把她當成我的親人,從小時候哄她的時候就喜歡摸摸她的頭,到現在改不過來了,近日,有當地的達官看上她的美貌,要納她做妾,所以我一直在處理她的事情,先讓她在府中住些日子,我便給她再找地方安置”。
自從昨晚屹然喝醉之後說了那麽大的一堆,他便明白了屹然心中所想,他做事一向明明白白,這個時候和屹然解釋清楚最好,免得以後生了事端。
可他這邊解釋的倒是輕松,可屹然心裏就泛起了小九九,難不成自己昨晚喝醉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抖落出來了,看來這個時候裝啞巴是最合适的。
“屹然,我這幾日跟父皇商議了一下,下個月十五是個好日子,這之前你有足夠的時間處理冷家的事情,到那日你只需要負責穿上嫁衣做瑾王府的王妃就好,我想你沒什麽理由可以反駁的吧!”,司無很自然的将話題引到婚事上,事實上,這個事情他早就跟父皇定下來了。
“呃,雖然是有點快,不過,我倒是沒什麽意見,只是婚前和王氏的新賬舊賬我必得一起了結了才是”,屹然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她不怕司無覺得自己心思深沉,皇城裏心思簡單的女人早就做了別人刀下的亡魂了,比如自己的母親,司無的母親。
“那日,我讓時林給冷将軍帶話過去了,就你遇刺這件事情,他必會給我們一個交待”,司無越來越懂得如何與屹然相處,如何想屹然之所想,也許這就是兩個人的緣分吧!
“也罷,明日我就回府走走,這傷養的也是差不多了,該出去走動走動了”,屹然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如是說道。
翌日,屹然什麽東西也未帶,只是和畫骨一起坐着王府的馬車回到冷府,讓旁人看着顯得有些蕭索。
“你還知道回來呀,別以為攀了瑾王這個高枝就不把為父放在眼裏,不管你有多不喜歡這個家,為父還是生你養你的人,你總該顧着點自己的名聲,顧着點将軍府的名聲,還沒出嫁就堂而皇之的住進王府成什麽體統,你不要臉,你妹妹們還得嫁人呢”,冷軍從沒想到這個丫頭今日會回來,老遠看見就氣不打一處來,一見面就一通數落,再加上瑾王讓自己将這丫頭遇刺的事情給他一個交待,他心裏憋了好一頓氣正沒處撒呢。
屹然看着眼前這個男人,這個自稱為原主父親的男人,雖然在現代她是個孤兒,不曾享受過父愛,可這種父親她卻是一點兒都不稀罕。
她就那麽不卑不亢的站在園子中央,擡首淺笑,目光沒有任何波瀾的望着眼前這個“父親”。
“父親教訓的是,可女兒自幼喪母,又常年寄養在鄉下,确實不大懂規矩,還望爹爹多多體諒,只是聽瑾王說女兒遇刺當天他就讓爹爹查清刺客身份,不知如今可有信了?女兒初到京城,自知從未與人結怨,也不知是何人竟對女兒痛下殺手,難不成是與娘親曾經的結怨的人?”屹然表面一副謙恭的樣子,實則字字珠心,處處暗示,讓冷軍從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這件事情為父自有計較,你只管做好你女兒家的事別給我添亂就好了,有時間多向你母親學學女紅,三從四德,別跟你娘一樣”,冷軍從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裏都帶着厭惡,他至此都認為溫禾是個不良婦人,連帶着這個女兒的一言一行他都認為是遺傳了溫禾骨子裏的勁兒。
“父親說這話的時候可有半分替我這個女兒,替我那可憐的娘親想過,從前只覺得你是個沒有責任心得人,可好歹是有大将風範的人,如今看來只能算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給我娘一個交待,你們不會有多少好日子過了”,屹然有些生氣,既然這個父親不顧及半分的父女夫妻之情,她又何必替原主守這可笑的兒女綱常。
不待屹然說完,冷軍從顫抖的雙手再也忍不住了,擡手就要往屹然的臉上扇去,屹然本想硬生生的接了這一巴掌,也算替原主還了這可笑的養育之恩,可只見掌風,巴掌卻遲遲未曾落下。
屹然擡頭便看見司無緊緊地抓着冷軍從的胳膊,一把将冷軍從推出去好遠。冷軍從到底是上了年紀了,一個趔趄,差點就跌倒。
“冷将軍,不知道屹然遇刺的事情查的如何了,怎麽不去捉拿要取屹然性命的人,反倒在這裏對本王的王妃動起手來?”司無輕輕的攬着屹然的腰,說話的語氣還是像往常一樣平靜,可眼神裏的怒氣卻絲毫掩飾不住。
冷軍從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他倒是低估了自己這個女兒的手段,連瑾王這種不近女色的人都能為了她大動幹戈,看來這件事情他不容易随便搪塞過去,得想一個折中的好法子。
“瑾王親自過問,老夫自當給王爺一個滿意的答複,只是剛剛與小女有些口角上的沖突,一時沖動了,想必屹然不會怪我這個爹爹的”,冷軍從不愧是縱橫沙場的老狐貍,這些年在王氏的調教下,京城裏的拿腔拿調倒是學了十乘十。
“那就有老将軍了,本王近日被過來另有要事相告,下月初五本王要迎娶屹然過門,屹然的十裏紅妝還要有勞未來岳丈大人了”,司無明明說着威脅的話,可從他的嘴裏出來,再加上鼻翼的那顆美人痣,愣是讓人感覺話裏話外親切了不少。
冷軍從聽到這裏瞬間一個頭兩個大,皇上下令太子和瑾王的婚事同天舉行,這樣的話一下子拿出兩份嫁妝,真的會剝冷府一層皮,看來只能辛苦王氏了。
交待完該交待的,司無便将屹然送回她的院子,以後她就是瑾王妃了,盡管他知道她不喜歡這裏,可只有待在這裏才會給有些人“可趁之機”,屹然才能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他會保護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