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煙花
煙花
兩人買好了煙花，林蕪就帶着潘月到了一塊空地處，那地方早就有幾人在。
“你們多久到的，沒有讓你們等太久吧？”林蕪把車停放好，走過去。
“沒有沒有，時間剛剛好。”齊婉也在，穿着淺紫色的棉服，柔順的奶黃色褲子，眼睛亮亮的，帶着過年的喜氣，整個人看着青春有活力。
少年少女們臉上帶着稚嫩的朝氣，煙火給他們的臉上蒙上一層過年的喜氣。
他們笑着，鬧着，煙花綻放在黑夜裏，照耀着地下的幾人，鑽進了照片裏。
潘月其實是不太怎麽習慣這種熱鬧的氛圍，站在一旁羨慕的看着他們嬉鬧，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一根點燃的煙火棒猝不及防遞到眼前來，潘月轉過頭去。
劉澤亦臉上帶着笑意，“喏，看什麽呢，接着啊。”
就在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沉寂在角落，卻有人能夠注意到她，遞給她煙花的燦爛。
砰，砰，砰。
潘月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她忽然想起，王琳琳問過她有沒有過喜歡的人。
潘月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但是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眼前人……那樣如同煙花綻放在空中的，那一刻……
寒假過去，潘月又重新回到了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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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未有這麽期待開學的時候。
她早早的到了學校，教室裏還沒有幾個人到來，她拿出英語書背單詞，只是稍顯心不在焉，左撇又看的。
好像看到他來了，潘月趕緊端正坐姿，裝作一副認真背單詞的樣子。
劉澤亦做到座位上，看到潘月正一臉認真的學習，就沒有好意思出聲打斷她。
潘月心裏想的是……他都不和我打招呼的嗎！！那我說點什麽？會不會有些刻意啊？
潘月好半天才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想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打個招呼。
放下書，轉過頭，剛發現劉澤亦的樣子，一臉冷漠的說到：“你來了……”
劉澤亦剛巧轉過頭去和後桌的人說話，沒有聽到。
潘月面上還是沒有什麽表情的轉過頭，心裏只覺得覺得尴尬死了……
攥着紙張的手有些收緊。
下課時潘月趴在桌子上小憩，聽到旁邊傳來說話的聲音，暗中偷聽。
是劉澤亦吳笑語還有吳笑語的同桌殷雨航。
“我聽說咱們這半年就要選擇分班了。”吳笑語說道。
殷雨航接過話茬，“是啊，不就是選文理班嘛。我早就想好選文科了。”
吳笑語沉吟了一下，“我可能想轉去藝術班學畫畫呢。”
潘月聽到這話稍稍震驚了一下，很少會有人選擇從普通班選擇藝術班級的，不過她也能理解，吳笑語在畫畫這方面的确是有天賦，她畫的動漫小人都惟妙惟肖的，潘月還膜拜了一陣。
忽然，就聽到吳笑語問：“劉澤亦，你選什麽啊？”
潘月心裏有些不知名的緊張。
“我……沒想好呢暫時。”
老師來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開始準備上課，潘月也假裝剛剛醒過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也問了王琳琳這個問題。
“我想選理科呢，你呢？”
潘月被問到了，想起劉澤亦的回答，她張了張口。
“我……還沒想好。”
王琳琳瞥了一眼潘月。
“沒事不急呢，這才開學，離選科還早得很呢。你怎麽突然問這個事情了？”
潘月有些緊張，“啊？就是下課聽到別人在那裏讨論來着，我就問問你，快吃飯吧，等會我想去個衛生間呢。”
說完，就往嘴裏塞飯。
王琳琳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說什麽。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冬天的尾巴還沒有消失幹淨，但是溫暖的太陽中和了寒冷。和煦的陽光灑在地上，讓人的心也暖暖的。
潘月放下筆，伸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體。旁邊的人一如既往的早早睡着了。
作業對他來說真的是小菜一碟，每次潘月要寫好久的作業，他都很快的就完成了。
少年枕趴在桌上，眼睛閉的緊緊的。
潘月也學着少年的睡姿趴在桌子上，面向着少年。
很快，疲倦襲來，眼皮開始打架，潘月很快就睡了過去。
“好了，大家都清醒清醒，該上課了……”
老師的話叫醒了潘月，睜開朦胧的眼睛，潘月對上了劉澤亦琥珀色的雙眸。
她一下子清醒過來，慌亂的錯開視線，坐直身體，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她悄悄地用餘光瞥向劉澤亦，才發現少年并未注意到她。
心裏有些失望。
晚上，吃過晚飯，潘月回到班裏，發現好多人都圍在他們桌子那邊。
她走了過去，根本什麽都看不到，看到劉澤亦也在，她戳了戳。
“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劉澤亦一臉笑意沒有講話，把潘月拉到他的位置。潘月還沒有還沒來得及細想劉澤亦的舉動，就看到殷雨航桌子上的黑色垃圾袋。
垃圾袋微微敞開，還放着一雙筷子。
殷雨航被人圍在中間滿臉通紅。
！！！！！！
“殷雨航你從垃圾袋裏撿吃的啊？”潘月沒忍住問出聲。
小小的心靈收到了極大的沖擊。
周圍人聽到潘月這話又開始了哄笑。
殷雨航本就通紅的臉開始有些發黑。
“什麽啊，我這是從食堂帶出來的炒飯而已！沒東西可以帶回來我就着急拿了個垃圾袋！不是從垃圾袋裏面撿吃的，我真是醉了，這都什麽人啊，你們怎麽都這麽說啊！！！”
看着殷雨航有些崩潰的神情，潘月還是沒有說出更紮心的話。
恕她實在是不太能理解他是怎麽下去的嘴……
後來這件事在班裏傳開，殷雨航也是小火了一把。
眨眼之間又到了期中。
潘月這次考試有些失利了，晚自習的時候看着卷子發呆。
劉澤亦許是注意到了潘月的情緒，主動幫潘月講題。
兩人學習到一半，元進來到教室裏。
班裏面又開始調換座位。
這次潘月的位子被調到了林蕪的桌子旁。
潘月心裏有些難受，但是她連這些小情緒都不能表露。
她是膽小鬼，她的愛也是，她不敢告訴別人她……喜歡他。更別提讓她去表白了。
她骨子裏是自卑的。
劉澤亦幫她把書搬到新位置上，很快潘月的東西就搬完了。
她坐在位子上，轉頭看向之前的位置。
那裏已經有了新同學。
跟林蕪坐同桌是潘月一開始期待的，但是開學這麽久，潘月也逐漸習慣了有新朋友，突然和林蕪同桌，潘月還有些局促。
林蕪下課偶爾會和齊婉出去不知道是去衛生間還是什麽。
潘月沒有在意，幸虧這個位置離王琳琳近了些，倒是讓潘月心裏有些慰藉。
之後，潘月沒有特意去尋找劉澤亦，只是心神偶爾會被他吸引，但是他從未找過她，兩人也只是遇見打個招呼，便再無交集。
課間，潘月正在草稿紙上亂畫，忽然一道陰影籠罩了她，她擡起頭。
是他。潘月心頭一跳，有些緊張。
他是來找她的嗎？
劉澤亦手裏拿着一杯奶茶，遞了過來。
潘月渾渾噩噩的應下，也沒有聽劉澤亦說了什麽，腦袋裏一片漿糊，接過來，放到了林蕪的桌子上。
他剛剛……是說給阿唔的對吧？！！他沒說？？？他剛剛到底說的什麽阿？？難道他是給我的？怎麽可能……果然是給阿唔的吧……
潘月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林蕪從外面回來，看到桌子上的奶茶很是詫異。
潘月回過神，“哦，這個是劉澤亦給你的。”
林蕪疑惑，“給我的？他說為什麽了嗎？”
潘月搖搖頭，“沒有，他沒說。”
林蕪轉過頭，沖着後幾個座位上的劉澤亦揚了揚手裏的奶茶。
劉澤亦立馬明白林蕪的意思。
“那個是還給你的奶茶，上次喝了你的，這次還你。”
潘月了然，但是還是忍不住幻想，他剛剛不太高興……是不是那杯奶茶真的是給她的，但是他看到她給了阿唔沒有好意思說，他其實也喜歡……想到這，潘月搖了搖頭，暗自嘲笑了下自己，潘月阿潘月，你究竟在想什麽阿，那杯奶茶怎麽可能是給你的？你長得又不漂亮，性格也不好，學習也不好……人家怎麽可能會喜歡上你啊……
後來和林蕪聊天才知道，原來潘月和劉澤亦的第一次見面并不是意外，那天劉澤亦是去找林蕪的。
就連他們的相遇，也不過是他們見面的順路罷了……
潘月把這些都藏在心底，作為學生嘛，還是學習比較重要。
直到放學，潘月騎車在路上，看到劉澤亦騎着一輛黑色酷酷的山地車和一名騎車嶄新的粉色的自行車的女生并列在路上。
看背影，那不是他們班的女生。
潘月抿了抿嘴，心裏有些發酸。
潘月在後面看着兩人一起騎車，不知道說些什麽，也不敢靠的太近，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偏離了回家的路線。
前面兩人許是發生了争吵，女生一下子騎的很快，劉澤亦也追了上去。
潘月跟着也想加速，可能由于車子老化，鏈條“咯噔”一下掉了下來。
潘月只好停下。
蹲下，手指捏着鏈條想要修好，但是如何也放不回去，手指上滿是黑褐色的油污。
正是放學的時候，人來人往，潘月腦門急出了汗。
終于，她放棄了，自嘲了一下，頂着衆人的目光，推着車子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條路，本就與她要走的路相反，是她不自量力了。
推着車子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潘月的父母早就做好了飯菜，卻遲遲不見潘月回家，兩人正要出去找的時候，潘月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