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衣服敞開,唐培藝的胸前粉嫩,前面微微垂着腦袋,身下的那個他本不該生出的地方,連毛發都很少。
唐培藝的手腳此時仍然塗着黑色的指甲油,更襯得皮膚白皙,燈光下,也仿佛隐隐有光澤在肌膚上流動。
黑白分明,不僅僅是這具身體上的顏色對比,唐培藝前後的神态也形成了巨大反差。他可以純情,可愛,懵懂無知,也能放縱,妖嬈,像個風.月高手。
兩個極端,兩種矛盾,偏偏交織在一個人身上,有種獨特的魅與美。
江易的喉結動了動,他慢慢地走過去,伸手撩開了唐培藝額前的發絲,細細瞧了他的眉眼一番。
果然,還是和那個人,和秦彬有幾分相似。
江易順着唐培藝的眉眼輪廓輕輕描摹,之前幫他化眼妝的時候,江易是用眉筆和眼線液,這一次則換成了自己的手指。他的指尖慢慢下滑,滑過鼻尖,停頓在唐培藝的唇瓣上。
唐培藝下意識地微微閉眼,等待着江易接下來的炙熱與瘋狂,就像之前的那一夜。
可是,江易突然一把抓起床上的被子,蓋在了唐培藝的身上,将他緊緊地裹了起來。
江易的眼裏毫無情.欲,一片清明:“唐培藝,如果你只能給我這種報答,那就不必了。”
唐培藝聞聲一呆,睜開了疑惑的雙眼。
“還有……那一晚,對不起。”江易又道,因為內心懷有歉意,他說這話時不太敢直視唐培藝的眼睛。
唐培藝笑了,他先是彎唇輕笑,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麽,嘴巴的弧度越來越大,也完全露出了八顆牙齒。
他“哈哈哈”的不停大笑,整個人笑得往後一倒,倒在了江易的床上。
“喂!小傻逼,你笑傻了啊!”江易不明所以,但受到笑聲感染,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他也躺在床上,躺在了唐培藝的身旁,感慨着:“我一開始遇見你的時候,你幾乎都不笑的,現在動不動就笑成傻逼!唐培藝,你是笑點太低,還是長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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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培藝沒回答,笑聲漸漸停了,他從被子裏伸出兩只白皙細瘦的胳膊,忽然握住了江易的左手,還特地舉到眼前,打量了好一會兒。
江易被他看得不自在:“你幹嘛一直盯着我的手,在看什麽?”
“哥哥,我也想幫你塗指甲油,你适合……”唐培藝眼珠一轉,非常篤定道,“紅色,大紅色!”
唐培藝語出驚人,着實吓了江易一跳,他急忙抽出了自己的左手:“卧槽!我才沒這種興趣。你今晚有點不正常吧,犯什麽神經!”
江易兇巴巴的樣子,由于唐培藝見多了,也就習慣了他的刀子嘴豆腐心。
唐培藝反而再次牽起他的手,還一本正經地解釋說,他覺得江易正直帥氣,根正苗紅,選大紅色是因為想到了紅旗,學生們胸前鮮豔的紅領巾,還有英雄豪傑們抛頭顱灑熱血的場景,是代表了一腔正氣和滾燙的鮮血,而沒有別的意思。
唐培藝說了一大通,贊美之詞接連不斷,贊美之情溢于言表,江易被誇得很受用,但他才不要塗紅色指甲油,娘裏娘氣的,而且他是個頭快一米九的漢子,如果塗了,出門肯定要被別人笑的。
唐培藝只是笑,他很快從裹着的被子裏鑽出來,起身去拿指甲油。他前幾天買了好幾種顏色,就放在他的床頭。
唐培藝天生冷白皮,面前一具白花花的身體,被燈光照得發光,并且腰細腿長屁.股翹,瞬間就能将人的注意力勾過去。
江易在後面大喊着,催促唐培藝快點穿衣服,不要在家裏瞎跑,也不要他眼前裸.奔,就如同一個操心的老媽子。
唐培藝這次回來,不僅膽子大了很多,孩子心性也展露出來,也會開始與江易玩鬧。江易面對他時,耐性也被鍛煉出來了,容忍度變得相當大。
畢竟唐培藝也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大男孩,而他人生的前十八年,又跟着媽媽,過了那樣一段陰暗不幸的日子。
之後,唐培藝笑嘻嘻的,臉頰上挂着兩個小酒窩,他手握着紅色指甲油,湊近了江易。
江易躲來躲去,導致唐培藝一個手滑,紅色的指甲油,也點到了江易的胸口處。
瞬間,兩人均是怔了怔。
江易胸前的一點紅,就像流出來的血,鮮紅炙熱,唐培藝伸出手指,輕輕按了一下,望着指腹上的鮮血,他說:“哥哥和我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
“哥哥你是紅色的,而我是黑色的。”
江易越聽越懵……
“媽媽說過,我和她身體裏流的血一樣,都是黑色的。
江易沉默了片刻,也伸手按在了唐培藝的心門處,自信滿滿地揚眉一笑:“那我會把你染紅。”
之後的一個月,江易周一到周五沒法睡懶覺,幾乎都得早起去學校上課,而唐培藝比他醒得更早,所以每每都會喊江易起床。
還是像夏天那陣子一樣,唐培藝早起背詩,古代的唐詩宋詞元曲,現代的經典朦胧詩,當然還有唐培藝最愛的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Shall I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
……
“When forty winters shall besiege thy brow,
And dig deep trenches in the beauty' s field.”
……
江易最近早上一睜眼,就能看見穿着白淨的T恤短褲,蹲在他床邊的唐培藝。他一邊背詩,一邊低頭塗着指甲油,每天換着不同的顏色。
江易擔心哪天醒來,他自己的雙手就被唐培藝悄悄塗了大紅色的指甲油,但這種情況一次也沒出現過。
唐培藝說:“其實那晚是我跟哥哥鬧着玩的,既然哥哥不喜歡,我當然也不會做。而且哥哥的心,一直都是大紅色的,特別美。”
江易一時竟不知道怎樣回應……
唐培藝似乎變了,又似乎還是那樣古怪又神秘。
他文科好,随口就能念出一段詩詞歌賦,嗓音清脆幹淨,明明也不難聽,卻總說比不上江易,他誇江易是全科學霸,并且念英文詩的聲音超好聽。
唐培藝依舊最喜歡螞蟻,愛吃核桃,自從學會了塗指甲油,他也迷一般的愛上了。他偶爾也會穿裙子戴假發,可始終不喜歡穿高跟鞋,寧願赤腳走路。
最近晚上洗過澡,唐培藝也不穿衣服,直接就走出來,在江易面前晃悠。
江易每每瞧見了,都要說他,有次大吼一聲:“唐培藝!你到底把這裏當成什麽地方了啊?你的家嗎?”
唐培藝眨着無辜的雙眼,只是輕聲的一個“嗯”,就堵得江易頓時啞然無言,心中還泛起了酸楚。
唐培藝早就無家可歸,江易用金錢換取了一個選擇,将他留在了這兒。
周五的晚上,江易放學回到家,問唐培藝還想不想繼續上學?
他都在家裏待了一個月了,一個人肯定很無聊。
江易也考慮過唐培藝的将來,他才十九歲,自己是不可能一輩子都将唐培藝留在身邊的。
江易想幫助他學會獨立,自力更生,最好讓唐培藝做喜歡的事,繼續讀書,或者有正經的工作和穩定的收入來源。
“想啊!”唐培藝點頭,他每次一點頭,腦後的小揪揪也就一抖,“哥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馬上就能重新進入課堂,能再次看到黑板,摸到課桌和課本,也可以見到新老師,學習新的知識了!重要的是,我還能出去工作!”
唐培藝雙眼發亮,滿臉都是雀躍興奮,相當躍躍欲試的模樣,江易卻聽得一愣一愣的:“啊?”
“迎新哥今天來找我了。”
江易頓時眉頭一皺:“什麽!他來幹嘛?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之前哥哥白天去上課,迎新哥也來見過我幾次,跟我說了事情。”
唐培藝話音未落,江易的臉色就更難看了,心想,艹!他倆什麽時候勾.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