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隔天。璃花枝和有蘇無裳踏上了新的路途。
“黑狐貍，我們要去哪個山來着？”璃花枝懶洋洋地說着，她打了個哈欠，又懶懶散散地伸了一個有氣無力的懶腰。
須臾，璃花枝将自己幹枯毛躁的頭發上飄落的竹葉，輕輕拿掉。又撲了撲自己這一身男式藍色長袍上沾到的灰撲撲的塵土。
咳咳……這塵土可真多啊！出門趕路真不易~
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混得一身人模狗樣的好衣服，還是要時時刻刻注意本寶的形象啊~
“泉雲山。”有蘇無裳的聲音很溫潤，就像林間風穿過的清泉一般，叮咚響。
“這個泉雲山上，是不是有三界大魔頭啊！無裳。”說到這，才擡起頭的璃花枝的眼裏透着無限亮光，吼吼，大魔頭！我來了。
“不是。”有蘇無裳看了看自己身邊的某人，淡淡丢下一句。
“那黑狐貍我為什麽要和你去泉雲山呢~”璃花枝說道這裏，雙手叉腰，氣鼓鼓的小臉好像一只可可愛愛的棕松鼠。
“泉雲山上有千年桂花釀，小花枝，你一定會喜歡的。而且我需要去那裏尋回我的寶物，等我拿到寶物後，立刻就帶你去找三界大魔頭，初辭。”有蘇無裳徐徐解釋着，他時時刻刻觀察着眼前某人的模樣，果然某人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啊轉。
“好……吧。”璃花枝其實心裏也并不抗拒，畢竟這天大地大，終于有無裳這一個同伴啦。
“對了，原來大魔頭叫初辭，這麽文绉绉的名字啊。”下一刻，璃花枝眼睛睜大真誠地調侃着。
“大魔頭初辭殺人不眨眼，百年前打敗了三界各種妖怪的幾輪圍攻，他手下還有許多小魔頭。”
“帥！”
璃花枝下一秒就被敲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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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無裳你懂得我的心願。”璃花枝哼哼唧唧
“成為大魔頭。”有蘇無裳，眼眸微動。
“只是……這初辭行蹤詭秘，總是飄忽不定。”
“小花枝，要不你換個願望。”他眼眸深邃，看向璃花枝溫柔地開口。
“比如？”
“拜我為師，和我修煉妖術，成為千年妖怪。”
“……”璃花枝安靜了下來。
“算了，我開下玩笑咯~小花枝。”有蘇無裳在這一秒臉上多了幾分，寵溺的神情。這……小花枝……還真是，呸呸呸怎麽說呢？就像朵稚嫩的小花，自己真舍不得……欺負她。
天高路遠，璃花枝繼續和黑狐貍有蘇無裳搭伴。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原來去到泉雲山的路途這麽遙遠啊？璃花枝想着揉了揉自己微微發麻的膝蓋。“黑狐貍！”璃花枝下一秒目光可憐兮兮地看向有蘇無裳。
“嗯。”有蘇無裳飄逸的黑色衣服，被剛剛卷起的風吹得蕩漾起來。
“商量個事兒呗~我們休息一下吧！”這一刻，璃花枝眼中有漣漪。
“好~”有蘇無裳伸出修長的手，揉了揉璃花枝的頭發：“真……亂遭遭的頭發啊。”
“……”
下一秒，璃花枝好像聽見了一段妖嬈的樂曲，她立刻捂住了耳朵，不一會兒那绮麗的聲音消失了。
“無裳……？剛剛好像有聲音。”她戳了戳自己身邊有蘇無裳的肩膀。
“嗯，是妖。”
“那這個妖怪法力應該沒你厲害吧，無裳。”璃花枝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但小花枝，我們現在要去……救妖怪了。”有蘇無裳笑了起來，眼眸深邃。他直接一把抓住璃花枝呼——飛了起來。
“無裳啊……我怕高啊！”伴随着璃花枝凄凄慘慘戚戚地叫聲，他們倆到了兩只妖怪的身後不遠處。
樹後，有蘇無裳輕輕放下了璃花枝，并給她畫了一個圈。“無裳，你好樣的。給我畫個法力圈圈~”璃花枝蜷縮在圈圈裏。
下一秒璃花枝就看着有蘇無裳出了手，他的法術是黑色的，對面那個綁了另一只妖怪的滿頭綠麻花辮子頭發的綠妖正被無裳打得節節後退。
不一會兒，綠妖就被打倒在了地上，她身上受了傷，留出妖豔的綠色的血。随即綠妖吐出一團綠霧，瞬間消失了。
“這是……螳螂精？”璃花枝小聲地問道。
“……”
“咳咳咳……剛剛那個是蛇精。”有蘇無裳無奈地笑着說道。
“噢噢噢，她長得有點醜。”
“……”有蘇無裳笑不出來了。
有蘇無裳這時給璃花枝施了法術，璃花枝的眼睛睜大。哦豁！地上的法術圈圈消失了。璃花枝大搖大擺地從圈裏走了出來，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
這邊有蘇無裳剛給綠妖，前面綁住的可憐小妖怪松了綁。
這妖怪的模樣看起來也就人類十三、四歲孩子的大小，沒想到，小妖怪才被松了綁，他就直接哇哇哇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沒事啦，小妖怪。你現在被救了！”璃花枝走過去貼心地說道。
她給有蘇無裳使了個眼色：黑狐貍，我懂。這妖怪也有好妖怪和壞妖怪咯，就像人也分善與惡。這只大概……百年？小妖怪該是個善良的妖怪吧。
“小姐姐，你離我稍微遠一點……我有點想吃你了！”沒想到，下一刻小妖怪張開獠牙開了口。
……好吧，這是個半好半壞的妖怪。鑒定完畢。璃花枝想着，連連後退了幾步。她沒想到，自己身邊的有蘇無裳哈哈哈哈地直接大笑了起來。
與小妖怪告別時，璃花枝依然沒忘記問：“小妖怪，你是個什麽妖怪啊？”
“倉鼠。”
“喔，那還挺……可愛的，倉鼠本體是不是圓圓的萌萌的那種啊！”
對面的倉鼠妖，聽到這直接愣住了。下一秒，倉鼠帶着他紅了的臉直接遁地開溜了。
“嘿嘿！小倉鼠，一路走好啊！”告別了兩只妖怪，璃花枝繼續跟着無裳走啊走。但下一秒，璃花枝突然看見自己身邊無裳的臉色一時間不好了，好像一場馬上要落下的暴雨，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小花枝！”
“嗯，黑狐貍有事啊？”璃花枝看向有蘇無裳沉了的臉。
“我……仇家來追我了。千年世仇，很厲害的那種。”有蘇無裳這一次說話的語氣，異常認真。
“那……那我先走？”璃花枝弱弱地說道。
“對，我也是這個意思，小花枝，我們倆不得不先分開了。”有蘇無裳眼底閃過一絲沉重。
“臭黑狐貍！以後又不是見不到啦！不要這麽嚴肅嘛~來給本小妞笑一個。”璃花枝笑了起來，眼中有淚，但她忍住了。
怎麽我都轉到第九世了，還沒學會成為一個涼薄的人呢？但，眼淚你啊不許掉下來啊。
“小花枝，我們三個月後泉雲山，十六月圓那天山崖頂相見。你一定要來啊，我會等你的。”有蘇無裳，目光溫柔地看着璃花枝。
直到看着璃花枝點了點頭，他的嘴角才蕩漾起一抹笑意，有蘇無裳半蹲了下來，他輕輕地拍了拍璃花枝的頭：“小花枝，你不要忘記這件事啊，就像你一直都記得你要成為大魔頭的心願一樣，千萬不要忘記啊。”
“好~”這一次，璃花枝用力地點了點頭。
在有蘇無裳離開前，他還從懷裏掏出了三片有靈力的桃樹葉子。
“小花枝，如果以後你遇到危險時，就撕碎一片葉子，我就很有可能會出現來救你的。”
“……好吧，謝謝你啦無裳。”璃花枝拿到三片桃樹葉子瞅了一眼，有一點皺皺巴巴的，但那又如何，這三片葉子是寶貝喲！想着璃花枝像拿着昂貴的寶貝般，小心翼翼地将三片桃樹葉子放到了離自己心髒很近的，藍色長袍的裏衣裏面。
人間總愛這寂寥的三兩月，而總是又要接受別離。“無裳，我們……一定、一定會再見面的吧！”
“嗯嗯。”有蘇無裳說着，随即施法就消失在了風裏。
好像眼眶有淚水，不對！是風吹過了我的眼睛。
紅着眼睛的璃花枝，轉身離去了。
尊貴的大魔頭！！！你在哪裏？心裏的這個念頭，讓璃花枝繼續邁開了步伐。
又走了好幾個時辰，璃花枝來到了奕舟城。
這裏街上沒有自己第一天成為小乞丐時，遇見的街道熱鬧诶，這裏只有三三兩兩溜達而過的人。看着街道上寂寥的景象，璃花枝大搖大擺地溜達着。
璃花枝獨自一人走了好幾條街道，突然她看見了前面的角落裏有一個瞎眼說書先生。瞎眼說書先生一身灰色破布長袍，他前面的小攤子放着筆墨紙硯，還有一個明晃晃收銅錢的破碗。
璃花枝在不遠處就這麽看着：“這人眉骨看起來很與衆不同啊！”她又看到了說書先生旁邊挂着一個破布橫幅：“小生知盡天下事，人鬼仙屠妖魔。”
喲！好像可以問問。璃花枝想着就沖了過去。
“不知姑娘，想知曉何事？”才到了瞎眼說書先生面前，他就緩緩地開了口。
有戲！！！璃花枝笑了起來，臉上的小梨渦很好看。“先生，稍等。”她掏出了自己的一枚銅幣放在了桌上的破碗裏。“先生，這是一枚銅幣，我想請您說一說這三界大魔頭初辭的事情。”
瞎眼說書先生聽到這，哼笑了一聲：“初臨世間墨淵，辭去逍遙落雲枝。”
“先生……沒了嗎？”
“沒了。”
“……”這錢您可真好賺啊。璃花枝這一刻，真想拿回自己剛剛的那枚寶貴的銅板。
“姑娘，你對逍遙小生可有意見？”瞎眼說書先生又徐徐問道，好像知曉了璃花枝的心思一般。
“不敢，不敢。大師~”璃花枝站起來立刻如風般跑掉了。
這……先生神也真神人，但怎麽就留下一句參不透的句子給自己呢？那句子是啥來着，噢噢噢好像是“初臨世間墨淵，辭去逍遙落雲枝。”
先生啊，璃花枝我啊又不會猜字謎，你這瞎眼說書逍遙先生，真奇也，留給我一個無窮無盡的謎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