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共

第33章 不見不散

第十三章不見不散

葉展飛已經三天沒去健身房了，為了躲避孽畜，他本想轉掉健身卡的，苦于找不到磁場相合的其他健身房，所謂磁場相合，也就是距離近，環境好，器械幹淨，性價比高之類的。選來選去，他還是決定再去樂倫，沒準那個誰跟他一樣留下了不可泯滅的心理陰影也不去這家了呢？再說自己又沒錯，怕什麽？大不了他跑步，我就去做拉伸，避免見面就好了。

他大大方方跨進店門，前臺一見到老熟人，就熱情地打起招呼：“小葉！這幾天怎麽沒來？”

小葉胡謅了一個借口：“上班太忙了，加班加到9點多。”

也不算撒謊，确實忙，但他一般8點左右就回去了。

前臺放低聲音，擋着嘴道：“你不會是最後一個知道俞浩興被捕的吧？”

“被捕？”

“哇這麽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知道！”多大的消息也得靠大家口口相傳嘛，前臺招招手示意葉展飛靠近一點，她說，“俞浩興賣違禁品被抓了，就在昨天！聽說警察早盯上他了，他身份證都是假的！那個誰，和他一起那個也被拉去審問了！估計也懸。”

這……

“據可靠消息說，被捕之前還被人狠狠揍了一頓，鼻梁都打斷了，他還不敢說是誰揍的，沒人證沒監控，真是幹得漂亮！”前臺小姐姐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響亮。

葉展飛瞪大眼，驚嘆之餘也有疑問：“他為什麽不敢說？”

“那不知道，管他呢！”

邊上一個大哥聽見了，湊過來顯擺他的聰明機智：“肯定是說了會罪加一等呗！搞黑錢的哪會只犯一條法？”

“哦，有道理！”顯擺成功，獲得了前臺小姐姐的贊賞。

葉展飛也點點頭，他心想可惜不知道是哪個大好人幫他報了仇，要是知道是誰，一定好煙好酒帶上，當面感謝他。不過就連孽畜身邊的朋友都看他不順眼，仇家肯定很多，不能算是為他報的仇，唉！算啦！人都進去了，行吧，健身卡不用轉賣了。

之後一天，就是葉展飛與暗戀貓約定的二次面談這天了。如暗戀貓期盼的那樣，過程很順利，葉展飛比他想地更平易近人（好搞），連新開一期專門直播連線互動這種過分的提議都輕易答應了。就是憋着有點難受，都不敢多說話，怕聊嗨了說漏嘴，這樣也好，本就是來聽葉展飛說的。暗戀貓說的最多的也就是，你再說點我想聽。能漏一點是一點。

第三期直播，幾乎爆了，熱度沖上了時段榜首。就是葉展飛這個當事人，聽的過程中也好幾次心跳加速，他不得不懷疑暗戀貓從別人那裏獲取到了什麽，可怎麽也想不到提供線索的人會是誰，他試探了暗戀貓，得到的結論是，确有人在與他聯絡，但任然不知道那人是誰，那臭貓不肯告訴他！姑且相信臭貓的話，那個人對他來說是安全的就好。

其實他也想過會不會是梁博軒，畢竟在網絡上公開這段過往也是存着一點私心的。但他找不到理由，如果是他，那為什麽願意配合群主卻不透漏自己？為了豐富這個并不完美的故事？這可不像他會幹的事！

葉展飛也尋過一些蛛絲馬跡，只是想知道小軒的近況。他用別人的號搜過梁博軒的微信、□□，但什麽也沒有，之前的號像是被棄用了一樣停留在某個時間點上。他當然可以深挖，但沒必要，他怕他愛着的男孩真的忘了自己，斷了過去。也怕他什麽都記得，刻骨銘心根本沒可能放下。明日昭昭，彼此愛慕，何以受相思之苦？

所以，這樣就好，那個人如果不是小軒，那更好。

莫說葉展飛怕，梁博軒其實更怕，畢竟阿飛差點因為他的幼稚行為失去生命，所以才沒在網上留下一點痕跡。

彼此相愛，彼此推開。

現在，因為直播，因為葉展飛大膽地将他們的愛情公之于衆，他知道他的阿飛還在等待他成為一個既勇敢又有擔當的人。

他的“推開”只是一時的。

從分開的那一刻起，他就相信只要自己能變得像大山一樣可靠，像大海一樣寬博，任是千瘡百孔或是波濤洶湧，他也能屹立不倒，海納百川，到那時，阿飛就沒有理由拒絕他了！

距離第五期直播連線還有一天時間，那激動人心的一刻即将來到！誰能體會到我做間諜的快樂。暗戀貓正陶醉在直播沖上小時榜第一的幻想中時，能與他一起體會快樂的人就找上門來了。

季蓉：不好了！！貓貓！！！

暗戀貓忙問：怎麽了？

季蓉：我弟上熱門了！！！

随後甩過來一段小視頻。

視頻中，一位青年正舞動在一束穿破雲層的光中，光束濃郁，像專門為他照耀的，勾勒出的立體又精致的五官，即使距離有些遠，也并沒有模糊他的顏值。他在光裏舒展身體，腳下和牆上的影子又長又靈活，擡手、扭胯、勾腳尖、旋轉，動作幹淨流暢，帥氣逼人，難怪會被推上熱搜。

暗戀貓挂着放不下的嘴角回複：哇！！我竟然有幸看到你弟跳舞！！你弟真帥！！

暗戀貓：他怎麽那麽可愛，跳完了還自拍！哈哈哈哈哈

季蓉：對啊！！！嗚嗚嗚嗚嗚！！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拍的

暗戀貓：看角度是對面那幢樓吧，這是他學校？這個光影也太絕美了吧！！

季蓉：打住打住！！不是花癡的時候！他上了熱門了啊！超10萬贊了！怎麽辦？葉展飛會不會看到？

暗戀貓：……

暗戀貓：這很有可能，不怕不怕，這是個意外，反正他已經答應我連線了，消息都發出去了，難麽多人等着呢，跑不了！只要他明天點了連線我們的計劃就算完成了，之後就看你弟的了

季蓉：［拿捏.jpg］

暗戀貓：你弟呢？看了視頻沒？他去會找發視頻的人嗎？有沒有弄死他的打算？

季蓉：他不看這些，估計不會自己發現，但免不了同學朋友看見了會告訴他

暗戀貓：沒事沒事，他們這些冷門專業的學生不愛看八卦！

……

視頻還是冷門專業的學生拍的呢！

詞條挂了半天才掉下去，想不知道都難。

梁博軒可沒這閑工夫揪出視頻出處，發都發了，熱門都上了，還能怎樣？！他只是在想該不該否認這是他？這什麽吊炸天的手機，為何能拍得這麽清晰且帥氣逼人？

罷了，最後他與暗戀貓想法雷同，覺得小葉斷不會因為這個拒絕連線，而且，他沒出國這件事本就不是秘密，葉展飛總會知道的。

果不其然，葉展飛在收到洛雨知發的詞條為“光與青春”的鏈接後，并無逃避的意思。驚訝之餘，如癡如醉地重播了幾十遍，他的男孩神采奕奕，這不正是他期盼的樣子嘛！

若不是洛雨知一段劈頭蓋臉的斥訴他還能連着看上百遍！

洛雨知近一年來就顯少看登□□，和暗戀貓也許久沒聯系了，誰知道這個朝夕相處的好兄弟連曝光他那驚世駭俗的戀愛經歷這麽重大的事都沒告訴他！竟然需要靠自己推理出來的！豈有此理！

“看你這意思，還想跟他複合呗？”洛雨知逼着葉展飛坦白了全部。

“還不讓人想了嗎？哈哈哈。”葉展飛心情挺好，對着一張嚴肅的臉還開起玩笑，“複不複合我覺得沒那麽重要了，我只是，放不下他，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看這樣子，貓貓一定和他聯系上了，他們想幹嘛？！”洛雨知提醒他，若有所思道，”要不我幫你刺探刺探！”

“不用了，要是他們真有聯系，小軒不想告訴我肯定有他的打算。”

“我真服了你！你這樣會被賣的！！”

葉展飛癡癡笑着：“是買是賣我都認了。”

“真棒！”洛雨知搖着腦袋拍手叫好。

……

5月，風正暖，花與草木的香氣交織掠過葉展飛的臉頰，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希望緊張的心情可以得到一些緩解。

今天是專題直播的第五期，也就是最後一期直播與主播連線。

從早上開始，葉展飛就心慌意亂，為了分散注意力，把家裏上上下下都打掃了一遍，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幹完活已經是下午1點多了，可時間還是格外地長，他還抱怨今天為什麽是周末？要是工作日就好了，一眨眼就是晚上7.8點。

當初就不該答應暗戀貓連線！

正苦惱呢，暗戀貓發來了一個文檔。裏面有10個問題，都是從網友留言裏收集到的最靠前的十個。

原來還可以先打草稿！那太好了！

可是這些問題……

1、提問：故事中軒是主動而大膽的一方，你總是被動的，可是整個故事看起來，從你不抗拒他“同性依戀”到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軒的表白，再到跟他跳橋，甚至于現在大方公開這段忘年戀，讓人感覺你并不是真的慫，反而你才是更大膽的那一個，對此你怎麽看？

2、在一起的時候想過反攻嗎？

3、還有HE的可能嗎？在什麽樣的前提條件下你們會複合，還是說絕對沒可能了？

4、如果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還會在上班路上幫助那個男孩嗎？

5、被高中生上是什麽感覺？

7、飛老師看看我！！想知道我現在開始養鄰居家的孩子還來得及嗎？他5歲了，父母離異。

8、老貓是怎麽慫恿你開口的？

9、［小臉通紅］你覺得軒是床技更厲害還是廚藝更厲害？你最愛吃他做的什麽菜？

10、你跟落落還是朋友嗎？他老公知道你不？

都是些啥啊？？？犀利的犀利，變态的變态，怎麽就沒一個正常的？最後一個是洛雨知的粉絲？

沒關系，好歹可以提前準備，這些問題要是直播的時候随機問還真有些答不上來，所以我到底為什麽要答應連線呢？葉展飛一手撐着前額，一手握着手機，點點停停，像在考場做一份超綱了的卷子。

……

熟悉的音樂響起，葉展飛準備好了耳機，等着暗戀貓叨叨完開場白。

即使做足了準備，當他看到屏幕上彈出的連線邀請框時任然驚愕地吓出了一身汗，指尖冰涼，耳廓微燙，他深吸一口氣點了接受。

“歡迎飛來到我們的直播間！跟大家打個招呼吧！”主播引導道。

“大家好！我是飛。”很棒！聲音清晰沒有打顫。

……

“就……就沒了？行吧！那我們直接開始提問環節吧！來第一個問題……”

葉展飛的注意力完全沒有在暗戀貓的聲音上，他拿着手機看着自己填好的答案，在心中呢喃：軒，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個直播，如果與暗戀貓聯絡的人真的是你，是不是你也在這個直播間裏，在等我的答案？我可以在這裏跟你說說話嗎？一兩句就好，不用回應，聽我說就好，就當是最後的告別……我們還沒有正式分手呢！

“……好！這個問題有點長哈，那麽請飛來回答一下吧！”

葉展飛為自己抿嘴微笑，回答道：“問題很犀利，我覺得是這樣的，大家聽故事是把事情平鋪開來的，但其實，在故事裏，對我來說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每件事都是一層一層疊加起來的，所以我真的沒有想過這個視角，你們覺得我膽子也挺大，那可能是事情把我推到那裏了，就像你說的我一直是被動的一方，所以這些只是我的被動反應吧！比如接受表白，我真的……我就沒想過要去拒絕還是怎樣？跳橋也是，那時候壓力真的好大，各方面的因素，腦子好像放棄抵抗、放棄思考了一樣……呃，公開這段‘忘年戀’，哈哈，我還挺喜歡這個詞的，感覺挺醇美，醇厚的醇！原因嘛，那就是大家知道的啊，主播也挺不容易的，然後，也是落落介紹的嘛！就這樣！”

第一個問題答完了，雖然最後有點敷衍，不過反響可以，滾屏彈幕刷得飛快，還有刷禮物的，全屏看不清楚一個字。

“好的，謝謝飛的回答……我看到彈幕說飛的聲音好好聽考慮當主播嗎？No！不行！我不同意！休要搶我飯碗！哈哈哈哈。”暗戀貓主導着這場直播該有的全部氛圍。

葉展飛此時對這只貓由衷地感到敬佩，這彈幕都起飛了，也沒逃過他法眼，不愧是冠軍主播。

主播又截取了幾條彈幕進行了一下互動，下一步該回答第二個問題了。

“我們真正開始戀愛的時間，也就幾個月，大半時間他上學我上班……反攻這個事情……想過攻，沒想過反。”

“嗯？？哦我知道、就是說幻想過攻他，但沒想過要真的付諸行動的意思！”主播理解能力滿分。

“嗯……貓貓挺懂的。”

“？？？”感覺哪裏不對勁。

彈幕突然好整齊，層層疊疊的“姐妹”二字沒完沒了地刷新着。

“？？？”那話是葉展飛說的，但他也是真的沒懂發生了什麽事。

“好的，來看一下第三個問題……”像上一題的彈幕就完全沒有互動的必要了。

“哈，呃……”葉展飛遲疑，如果可以他真想随便捏造幾句搪塞過去，因為這題他也不知道答案，“可能，沒可能了吧！”

“如果他還愛你呢？”暗戀貓突然一本正經地補充起問題來，“如果他回來找你了呢？再回來他就是個真正的成年人了啊，我看你父母好像也挺開明的，以你現在的社會地位和能力，複合不是困難的事吧？”

什麽情況？？怎麽還帶臨時出附加題的？葉展飛眉頭一擰，這場直播果然沒那麽簡單，完了，他現在像一只甕中鼈，任人宰割。

也好，現在可以說出一直藏在心裏的話了。他猜他的小軒一定藏在這6萬多的聽衆裏，等待着他想要的答案。與其被牽着走，不如——

“小軒，你是我最珍貴的記憶……”葉展飛笑着忍住緊張的情緒，控制自己把話說清楚說明白。

“……現在是，留言環節？”主播對這位答非所問的嘉賓突然開始自由發揮感到有那麽一絲驚愕。

“對，後面的問題，我想當着大家的面對他一個人回答，他也許能聽到也許不能，這一點我想主播你比我更清楚吧！”

嘶——好一個葉展飛！問出第一個問題的小夥伴果然別具慧眼，這家夥其實是個遇強則強的性格吧？披着兔子皮的……大鵝！細思極恐，他倆這一路過來，那個起到主導作用人确定是梁博軒而不是葉展飛？！

主播被自己的想象吓到汗毛直立，後脊發涼，感覺控場地位被碾壓了，只好附和道：“呃……你說，你說。”

“嗯，小軒，我從來沒有後悔過遇見你，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載着摔傷的你去學校，那時候你很瘦小，腿上挂着鮮豔的擦痕，你不喊疼也不說話，也許認識你的第一眼就注定了要讓我一生心疼，因為這就是我啊，就是我會做的事，重來無數回都不會改變；後來我們在一起，我又害怕又貪圖你的眷戀，然後漸漸地忘了你是學生，忘了我比你大好多歲，忘了害怕，就只剩下眷戀；你一直很需要我，在我覺得我在你的生命中可有可無的時候，你就很需要我了對嗎？對不起，有好幾次我都不夠懂你，哈哈，養一個孩子真的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幸好，你願意原諒我；呃……好吧！說實話，我答應貓在平臺上公開我們的事是有私心的，因為我、真的太想你了，我想起你媽媽對我說過、讓我早點跟你分手以免将來落個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面，哈哈哈，很難想象吧，這是她勸我跟你分手的理由中最能讓我動搖的……就算做不成情侶，也不想一輩子見不到你……”葉展飛憋了一口氣，顫抖的尾音感染着整個直播間，滾屏早已淚如泉湧。

“小軒，上一期直播中，提到我在醫院昏迷的時候你對我說的話，那不是貓貓杜撰的，對不對？那些就是你說的，是不是？你不用道歉，也不要再自責了，我沒有怪過你，一切都是我願意的，你不要再內疚、不要因為過去這些事給自己帶上枷鎖，軒寶的未來一定要是堅定而坦蕩的！”

“其實我們真的很不合适，有時候我會想要是我們是親兄弟就好了，那樣我一定不會食言，能一輩子陪着你……”

……

“……誰要跟你親兄弟？！”

——連線中，突然出現了第三個人的聲音！

“卧……小軒你……”主播驚慌的聲音像是被誰推遠了。

這個聲音！！！

是那個日夜思念着的男孩！葉展飛的心髒仿佛在極速收縮後又突然停止，身體也像被點了穴後又快速恢複血流。禁止與高速相互沖突，一時耳鳴目眩的葉展飛狠狠咬住自己的大拇指以控制情緒，但眼淚還是殘暴地背叛了他。

并沒有第二個人連線到直播間，也就是說，他的小軒和主播在一處。

葉展飛顧不上其他，嗚嗚咽咽的聲音傳播在直播間的每一個角落。知道故事中的飛是個哭包，只是沒想到好聽的哭聲會那麽令人心碎！

彈幕一度卡頓，音頻也沒有之前流暢了，好在這只是一時的。

“阿飛，我喜歡你，我從沒想過要跟你分開，以前是我不夠成熟，今後不會了……我、我寫的關于‘微生物細胞培養與控制’的論文拿了獎被發表在HD生物科學網站上；你喜歡看K君的舞，我現在、我現在比他厲害了，他總是跳不好Swag，但我可以……”梁博軒的話語中無不是殷切與焦灼。

前有葉展飛不走流程，後有梁博軒反客為主，主播被晾在一邊卻也慈眉善目。他聽小葉哭得楚楚可憐，哭聲直擊靈魂，能讓人瘋狂掃描自己幹過的所有錯事，小軒更甚，簡直與對他說話時那傲慢的樣子判若兩人，主播心道：夫唱夫随，天生一對。

梁博軒絮叨着這兩年來他的努力，讨要一份作為乖孩子應有的驕傲：“……我聽你的了，沒有讓你失望，以後也是，我準備考研，我一定會成為你的驕傲，以後我們在一起，什麽都不用擔心，什麽都不用怕！”

當然驕傲，小軒一直是阿飛心中無雙的驕傲。

阿飛顫抖的聲音像一朵正在打開花瓣的玫瑰，帶着不安和勇氣，暈開了濃郁的色彩，一點點舒展開來，叫了一聲：“軒寶……”

“阿飛，我說過我對你是永恒的，你也說過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答應了的事，還做不做數了？”

那些記憶，那些聲音，這種徘徊在肝腸寸斷間又忽然滿心歡喜的感覺在提醒着葉展飛對這個男孩有多深的愛意。但，他還是沉默着。

“你公司附近有一個廣場，我在那裏等你，你不來，我不走！”說完，梁博軒便起身要走。

暗戀貓抱回了自己的麥克風，咳嗽兩聲：“咳咳，朋友們！本以為是聽故事的人，沒想到大家都在故事裏了呢，故事還在繼續，那，不然，我們一起期待一下？飛？你還在嗎？軒可是像拉滿弓的箭一樣飛出去了呢！他下午順走了我心愛的傘還沒還我，嘤嘤嘤、唉、他肯定不會過來了，能不能拜托你明天還給我啊？我明天下午才回去。”

“你不來、我不走”，小軒還是那麽任性，他也還是那麽縱容。葉展飛紅着眼睛，釋然而笑，有兩個詞前後閃過他的大腦——慣的、樂意。

“知道了。”葉展飛簡單地回應了主播，接着沒與6萬多聽衆道別就點了斷開連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