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醬絕贊複活中

第42章 章

第 42 章

現實仿佛和過去重合了，霧矢凜也說不出是什麽心情。

看，連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同學都可以如此，爸爸媽媽你們怎麽漸漸就……

她站起身來和諸伏景光去觀察區坐了幾分鐘，只有一個血點的棉簽投入醫療廢棄物的垃圾桶裏。

兩人坐着警車回到警察廳。

降谷零早已經做完了筆錄，他猜測幼馴染一定會送霧矢凜過來便沒有離開。

事實也恰是如此。

因為犯人在作案過程中反反複複念叨着“按照指示做的”“沒有做錯”，案件不能被簡單地定義為搶劫。

“是叫霧矢凜吧？不要害怕，我們只是簡單問幾個問題。”雖然犯人的話像是在說幕後主使是霧矢凜，但他們也簡單查了一下霧矢凜。

父母都是警察，兩個月前殉職犧牲。本人的活動軌跡也很簡單，沒有和犯人重合。

“你怎麽想到來這邊兼職？”

“因為工資比較高。”霧矢凜說出了一個數，這個時薪遠超出便利店的平均工資。

“你之前見過犯人嗎？”

“沒有。”

“你和犯人說了‘我是讓你這樣做的嗎？’，為什麽？”

候問室和審訊室不一樣，警察的語氣也沒那麽強硬。霧矢凜讓自己和警察對視，作回憶狀：“因為他很奇怪。”

“他第一句話是‘交出錢來’卻從始至終沒有看向收銀臺，我将錢所在的地方指給他，他看也沒看，還是讓我交出錢。”

“每當我有動作的時候，他的眼神就很變得驚懼。我試探性地将手伸入口袋，他表現得就像我會從口袋裏掏出兇器一樣。”

“這麽膽小的人做出沒有邏輯的事，我猜測是有人指示他，就賭了一把。”

警察叔叔很想說“別拿命賭啊！”可看到不滿十八的未成年脖頸上一圈一圈繃帶他又沒法說出口。

因為誰都不知道如果霧矢凜沒有那樣說抵着脖子的刀會不會更深入幾分。

這個案件很奇怪，行動詭異，動機未知。

甚至連牽扯其中的受害者也無法确定是否是特意選定的目标還是随機抓到的倒黴蛋。

作為受害者的霧矢凜做完筆錄便被放走了。

“霧矢同學，傷口怎麽樣？”降谷零一臉擔憂。

“沒事兒，就是很痛。”霧矢凜下意識摸了摸紗布。

“霧矢同學很淡定呢。”降谷零都有些佩服霧矢凜的臨危不亂。

諸伏景光稍稍側過頭，好奇地看着霧矢凜。他來的時候已經尾聲了，剛剛做筆錄的時候他也是在外面等着，不太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

這件事也沒什麽好隐瞞的，霧矢凜三言兩語就将事情的發展說清楚：“就是這樣，也算不上臨危不亂。”

被劫匪挾持的狀态下還能做到心平氣和地觀察這不算臨危不亂嗎？！

另一邊。

發生了案件的便利店老板被留下來調查的警察叫過來問話了。

“這個崗位的薪資遠超于平均水平，店裏之前的兼職時薪也不是這個價格，為什麽突然上調？”帶着眼鏡的男警河根幸一詢問道。

老板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拘謹地進來看着被封鎖的店鋪一臉欲哭無淚，聽到警察的問話表情一愣：“什麽？不還是1200日元嗎？”

河根幸一已經收到警視廳那邊傳來的消息：“受害者的時薪是2300日元。”

“什麽？”老板明顯很震驚，“水木那家夥怎麽做事兒的！”

被老板一個電話叫過來的水木只得放棄自己的休息日，緊趕慢趕還沒走近就看到封鎖線，他腳步頓住：不會吧？老板犯事兒了？我可什麽都沒幹啊！

水木雖然很想轉身就走，但門口的警車讓他覺得但凡他敢這樣做，屎盆子多多少少都會扣他身上一點。

他老老實實地走過去，配合警察的問話：“什麽？我、我讓外村按照時薪1100日元來招人的啊。”

就這樣一人牽扯出一人，便利店的老板及員工一共來了3個人。要是霧矢凜在現場一定會看着經典三選一無語吐槽：拜托，柯學元年還沒到呢。

最後到場的外村看到意思兇殺現場的便利店也變了臉色，他在警察的追問下坦白：“我、我這樣做是因為老板總是克扣我的工資，但我不敢反抗……”

霧矢凜是他面試的，面試的時候他問過霧矢凜父母的職業，如果警察的女兒被克扣了工資一定會主張追回的，那他就可以趁機拿到自己該拿到的那部分。

外村将自己用老板手機發給自己的訊息展示給警察，上面明明白白說明了時薪2300日元。

在場的警察面面相觑：合理中帶着一絲詭異的感覺，這是人能想出來的辦法嗎？更主要的是，這和他們想調查的劫匪毫無關聯啊！

不了了之的案件不算多也不算少，至少霧矢凜作為受害者沒有得知任何後續。她脖子上的傷口讓她成功獲得一周的假期。

她沒有帶病上班的癖好，自然宅在家裏。

門鈴突然響了，躺在床上只是醒了還沒起的霧矢凜很是好奇這個時間點誰會過來。

一個不妙的猜測突然湧上心頭——不會是那天劫匪的幕後主使派人找上門來了吧？

霧矢凜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算得上武器的東西，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去廚房拿菜刀——她幾個菜她不知道？拿菜刀怕她是給人家送武器去了。

于是穿着睡裙的霧矢凜拿着皮橛子一臉正氣地從廁所走出來，她刻意放輕了腳步，手機也已經輸入了報警電話。

謝天謝天，霧矢凜終于不再是國小、國中，門上的貓眼是霧矢凜稍微踮踮腳就可以看到的距離。

別是什麽一臉兇神惡煞的屠夫吧？這樣想着，霧矢凜對上了一雙藍色眼睛。

提着的心瞬間放下，霧矢凜按下門把手才想起：柯學世界的易容好像挺普遍的，不會……

可是門已經被拉開了，霧矢凜只能見招拆招，她和門外的諸伏景光打招呼，餘光瞄到一起前來的降谷零又補了一句：“降谷同學，中午好。”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沒有在意霧矢凜把打招呼的話分成兩句，他們嘴上說明自己的來意，眼睛微詫地看着霧矢凜手裏的皮橛子：這是什麽開門的新姿勢嗎？

霧矢凜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到自己手裏的皮橛子，瞳孔地震：怎麽忘把這個放回去再開門了！

她讪笑了幾聲，将皮橛子藏在身後，又把門關住。

只聽到一句“請重新敲門”後就被關在門外的兩個人面面相觑。

“叮咚~”

門鈴被按響了，霧矢凜走出來開門，驚訝地看着兩人：“諸伏同學、降谷同學，你們怎麽來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讓開地方讓兩人先進來。

……

這也太自欺欺人了吧？降谷零有被無語到，他張開嘴想說什麽但又閉上了：算了，畢竟是女孩子。

佯裝無事發生的霧矢凜眉眼彎彎地歡迎他們到來，諸伏景光卻是被可愛到了，他擡起手攥拳在嘴邊咳嗽了一聲掩飾住嘴角的笑意，順便用手肘怼了降谷零一下。

降谷零明白幼馴染的意思，無奈配合着将剛剛說過的話重新說了一遍。

“霧矢同學你請假一周，老師讓我們把前幾天的教學進度和作業和你說一下。”

霧矢凜垮下臉，演得就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一樣。她不開心地說：“老師怎麽這樣啊，我都請了病假還讓我學習。”

“畢竟霧矢同學剛轉來沒多久，而且也快要考試了。老師害怕霧矢同學成績下滑吧？”諸伏景光安慰道。

霧矢凜想了想原身的成績，算得上優。她招呼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自己走到廚房：“要喝什麽？可樂還是果茶？涼的還是常溫的？”

三人坐在沙發上，降谷零一進門就注意到溫馨的布局，他随口問道：“霧矢同學，你家長都不在嗎？”

霧矢凜在那裏扣易拉罐的拉環，指甲太軟沒成功撬上來，她試了幾次都失敗了，直接将可樂推給離自己最近的諸伏景光。

鐵環被拉起一點又回到原位時發出的聲響并不小，諸伏景光早就注意到了，還在組織措辭的時候就看到可樂到了自己的手下。

霧矢凜眨巴着眼看着他，不發一言但意思很明确。

諸伏景光唇角帶笑，他拿起可樂，手還沒有勾住拉環，就聽霧矢凜回答道：“他們啊，殉職了。”

不管是表情還是動作甚至氣氛都被凍結了，降谷零“唰”地一下站起來，九十度鞠躬：“對不起！”

霧矢凜都有點被振到耳朵了，她揉了揉耳根，擺擺手：“沒什麽，只不過是一個除了‘我’大家都完美的happy ending罷了。”

這還沒什麽嗎！降谷零快要把這句話寫在臉上，霧矢凜忍不住勾了勾唇：“安啦安啦，我以這種語氣提起來就說明沒什麽啦。”

“罪犯被拘捕審判，公布罪行處以刑罰；受害者被拯救，遠離了噩夢；警方逮捕到了罪犯，治安得到維護；爸爸媽媽為了救人而犧牲，他們會覺得愧對于‘我’，但他們那樣做了才不愧于他們自己。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了。”

這時候應該搬出森鷗外的最優解了吧所有人都很快樂，除了霧矢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