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就很氣!
第8章 就很氣!
關野回到畫室。
大部分人已經找好了位置,開始畫了。
淩河站起來喊了聲,“關野,這邊!我給你占了個位置!”
關野慢吞吞地拖着畫架走過去。
淩河低聲問,“怎麽樣?邊牧說什麽了?”
關野剜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他找我?”
“靠,全班都知道了,你可是邊牧第一個開刀的人,大家等着看戲呢,怎麽樣?他是啥手段?”
“手段個屁!”關野想起那人道貌岸然的裝逼樣就來氣,“我硬怼他,他都不發作,跟個孬種似的,真他媽憋氣,我恨不得直接上去就和他打一架!”
“這麽奇怪?他昨天不是挺……嚣張的嗎?”淩河摸了摸下巴。
“是啊!我都準備好了去幹架的,媽的憋死我了,真不知那小白臉在想什麽?”
“打架可不行,你還是收收你的脾氣吧!”淩河指指附中那夥人,“你要真和他打起來,我估計你連這門都出不去。”
“我願意,怎麽了?再怎麽也比現在要痛快,靠!”關野狠狠地踢了一下櫃子。
聲響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關野瞪了回去,正看見安磊從門外走了進來。
安磊的目光在畫室裏搜尋了一圈,看到關野就直直地盯着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
淩河被那兇狠的眼神吓了一跳,趕緊低頭問關野,“那玩意兒吃錯藥了?什麽眼神啊?你剛剛惹了他嗎?”
Advertisement
關野無所謂道,“誰知道啊,反正我和他遲早得打一架,他氣什麽有什麽所謂?”
他根本不理睬安磊,自顧自地把畫板架到畫架上,又轉頭看了眼石膏像,“可以啊!淩河,給我留個黃金角度!”
淩河說,“那是!我就指望着你發揮出最高水平,給附中那幫玩意兒一個暴擊啊!”
“必須的!”關野比了個OK的手勢,拿出炭條開畫。
畫畫對他來說不能算技能,而是一種本能,在他爸的影響下,畫畫早就融進了他的生活裏,就跟吃飯一樣稀疏平常。
他不知道髒辮他們畫得怎麽樣,但他還是有信心能碾壓他們。
畢竟美術界的南北差異還是很明顯的。
北方的繪畫培訓注重基礎訓練,造型能力都很紮實,南方就欠缺多了,他過來這邊考專業試的時候,特意去美院周圍的考前培訓班看了看,很多考生基礎都沒過關,就折騰得花裏胡哨,還美其名曰“個性”。
垃圾!
畫室很安靜,只有刷刷刷的作畫聲。
關野剛拉好結構線和大形,餘光就看見邊牧來了,在他後面站住了。
關野不說話,權當沒這個人存在,自己刷刷刷地猛畫,邊牧也沒說什麽,看了一會就走到別的地方,看其他人的畫。
一個多小時畫下來,關野的進度很快,整體造型和基本的光影關系都交代出來了。
邊牧中途又來看了幾次,雖然沒說話,心裏卻有了底,關野的畫和他這人有點像,大開大合,不拘小節。
形體畫得很準确,畫面的整體節奏也把握得很好,體積的塑造和光影的虛實處理都可圈可點,看得出基本功很紮實。
課間休息的時候,大家都走動起來,說是相互看畫,其實都在暗中較勁。
關野的畫前面圍了一堆人,附中的人也夾雜在其中,一個黃毛突然朝關野喊了一聲,“喂,畫得不錯啊!”
關野剛逛了一圈回來,他記得這人是髒辮的跟班,好像叫劉焉。
他是一句話不肯吃虧的主,立馬怼了上去,“喂,你們老大呢?怕了?”
安磊只在上課時出現了一會兒,後來就消失了,整節課都沒回來。
“操!”劉焉罵了句,“他有事出去了,等他回來……”
劉焉朝他狠狠地豎了個中指。
關野翻了個白眼,懶得理這種小喽啰,拿起水杯就出了側門。
畫室的兩個側門外面是一整條狹長的陽臺,橫貫整個樓層,視野開闊,能看到美院的天橋和宿舍。
他剛跨了一步出去,就發現邊牧靠在外面抽煙,陽臺是連通的,只要他出去,邊牧一定會看得見他。
關野腳步停在門邊,突然就不想出去了。
這時,安磊正好從走廊的另一邊走了過來,手裏還提着一個塑料袋。
關野站着沒動,看着那兩個人。
離得有點遠,聽不清他們說話,就看見安磊從袋子裏拿出了一堆東西,豆漿,包子之類的。
操!他翹課居然是為了給邊牧買早餐?
真是十足的狗腿!
邊牧掐了煙,搖了搖頭,似乎意思是不太想吃。
安磊靠在牆壁上,一手提着早餐,耐心地勸說着什麽。
從關野的角度看過去,安磊的身形高大,幾乎将消瘦的邊牧整個人都圍攏在裏面。
關野皺了皺眉,總有些別別扭扭,不太舒服的感覺。
他突然想起邊牧那赤裸細膩的頸間肌膚,單薄消瘦的鎖骨……
安磊比邊牧高了一點,那個角度肯定也是能看到的。
他莫名地又有些煩躁不安了。
邊牧最後還是妥協了,拿過來慢慢吃了點,真的就只是一點,包子才咬了兩口就放下了。
狗腿子還去畫室裏搬了張凳子出來,讓邊牧坐了下來,慢慢喝豆漿。
關野啧了一聲,不想再看下去,轉身回畫室了。
礙眼!
第二節 課。
關野有些走神,眼前總是那兩個人影在晃悠,安磊狗腿就算了,邊牧堂堂一個老師,有手有腳的,自己連個早餐都不會買嗎……
靠!
關他屁事!
關野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臉,畫畫!
安磊也開始畫了,關野坐在他正對面,兩人的位置隔着石膏像遙遙相對,看不見他的畫。
不過偶爾有人走過去看,時不時驚嘆幾聲。
關野有點焦躁。
邊牧還是沉默地逛圈,有時也停在安磊後面看畫,他看別人的畫基本都沒什麽表情,可是看安磊的畫,臉上卻寫着很明顯的不滿意。
安磊回頭看了看邊牧的臉色,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問怎麽了。
邊牧沒說什麽,只叫他繼續畫。
關野有些好奇,髒辮的畫到底是怎麽了?不說他是附中的老大嗎?能差成什麽樣?
中午下課,關野收拾好東西,見安磊走了,他就直接跑過去看畫。
只看了一眼,他就愣了。
安磊畫得很好,不虧是附中的頭兒,水平和他有得一拼。
只是兩個人的側重點不一樣,他側重于體積和光影,而安磊更加側重于造型和結構,看得出安磊對形體和結構的處理很有自己的一套。
這樣的畫……邊牧不滿意?
關野隐隐有點後悔,怎麽沒留意邊牧看自己的畫是什麽表情?
安磊出去扔了垃圾回來,看見關野在他的畫前面杵着,揚了揚下巴問他,“怎麽?”
關野扭頭,也回他一句,“怎麽?”
兩人瞪了一會,莫名其妙地都沒說話。
安磊想起邊牧的叮囑,忍了忍,直接拿東西走人。
淩河去完廁所回來就看見這一幕,趕緊跑過來,“靠,你們幹嘛這是?還真怕你們倆打起來。”
關野沒說話,扭頭就出去了。
淩河奇怪,追了上去,“喂!你怎麽了?”
“沒什麽。”關野道。
就很氣,悶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