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寶小夫郎

第51章 章

第 51 章

天色暗了下來，楊淼因中午吃的晚些，這會兒還不怎麽餓，于是先給永安帝送來了熱乎鮮美的飯菜。

宮中現在可謂是十步一崗，宮中這些人每日都做了什麽，永安帝大體心裏也都有數，對于楊淼這個時間過來，他并沒有意外，甚至早早收起了那些奏折，獨自一人坐在龍椅上，閉目養神。

餘毒未清，永安帝明顯的感覺到，現在的身體大不如以前，往常他都可以批閱奏折到深夜，每日只睡兩個時辰也不覺得累。

現如今，天色剛暗下來，他就已經有些疲憊困頓，思緒也變得緩慢下來。

楊淼進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有些事是永安帝自作自受，他疑心過重，即便是對于孩子和妻子也是如此。

這麽多年，皇後若真有心謀反，也不至于等到今日，這裏面又有多少是對永安帝的失望呢，或許也只有她自己心中最清楚。

“皇伯伯。”楊淼喊了一聲，一旁的馮公公不是沒有看到他，而是懂得楊淼過來不需要通報，比起他多此一舉的通報，還不如讓楊淼自己來。

果然，聽到楊淼的聲音，永安帝臉色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

“淼淼今日入宮可還習慣？有什麽需要的都可以和皇伯伯說，找馮亮也行。”

聽到陛下點自己的名，馮亮十分上道的笑着迎過去，“楊公子有什麽事兒，只管吩咐奴才，能為小公子效力，咱家心裏歡喜的很呢。”

三人之間你一句我一句，書房裏的氣氛一下都好了很多，映月雖然是宮裏的老人，卻也無法近得聖上身邊伺候，這次還是第一次，如此近的出現在永安帝身邊。

對于永安帝和楊淼之間的相處，更是嘆為觀止。

食盒裏陣陣飯香溢出來，不似尋常的禦膳的氣味，永安帝和馮公公都有些好奇，“你這帶着什麽過來的？”

永安帝問完，馮公公就抱着拂塵走過去，打量了一下食盒，朝着映月伸出手，暗示的意味十足。

第一次這樣服侍陛下用膳，映月十分緊張，手有些顫抖的打開蓋子，捧着食盒遞送到了馮公公面前，馮公公往裏看了一眼，濃稠奶白的湯，幾片白菜葉子和，還有些他看不出來的金黃色絲狀物。

陛下在那裏等着，即便是看不懂，他也不敢耽誤，立馬雙手捧出湯碗，送到了禦案上。

看着眼前這一碗，粥不是粥，說湯又有些濃稠的東西，永安帝滿臉的疑惑，唯一确定的是這個東西應該不難吃，香味撲鼻鮮香異常。

“皇伯伯您快嘗嘗，這是這次出京，我在路上吃到過的小吃，很是鮮美。”

他湊到永安帝身邊，十分娴熟自然的将食盒裏的米飯也拿了出來，擺在永安帝的面前，滿臉的期待讓人舍不得拒絕。

自從中毒之後，永安帝但凡入口的東西，都會讓人查看試毒，今日看着眼前的飯菜，又看了看楊淼眼裏的期待。

他捏起勺子盛出一些嘗了嘗，“不錯，清爽不膩，鮮美異常。”

這些日子，永安帝的胃口一直不佳，禦膳十幾道菜，他也只是夾幾筷子，撤下來的飯菜倒是都便宜了在禦書房值守的太監宮女。

眼瞧着，永安帝一口湯菜一口飯，不過是三五下的功夫，兩個碗都見了底，馮公公的開心的眼圈微紅，越發覺得楊淼就是他的貴人。

日常為了勸着陛下吃飯，他可花了不少的心思，主子好的時候他無事，主子病了黑鍋都是他們這些近身奴才的鍋。

禦史言官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朕聽聞，今日榮貴妃找過你？”

永安帝吃完，看着那光潔的湯碗，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但他現在需要少食多餐，一次不能吃太飽，于是也只能壓下心裏的食欲。

“回皇伯伯，貴妃下午的确找過我，她說這些日子住在宮中，若是有什麽需要，都可以和她說，娘娘是個很溫柔的人。”

聽到這話，永安帝十分贊同的點點頭，“是啊，榮貴妃雖然是六皇子的母妃，卻仍舊是個小姑娘心性，單純善良。”

說這話的時候，永安帝臉上都帶着淺笑，眼神裏多了些溫柔寵溺，楊淼看得出來，陛下是真的喜歡着貴妃，至少相比之下，對貴妃和對其他宮妃是有不同的。

“她沒有再問你別的？”

提到這個，楊淼想起了映月和他說的話，如此一分神，便沒有及時回答永安帝的問題，永安帝看了楊淼一眼。

“看來，她和你說了六皇子的事兒，她是不是問你有沒有看到過六皇子？”

這件事自然是瞞不住的，況且這事兒對他也沒有什麽影響，楊淼點點頭，“是的，我和貴妃娘娘說了，并未見到。”

說完，楊淼忍不住的問道：“皇伯伯，六皇子怎麽了？”

永安帝看了一眼殿裏的人，馮亮立馬會意，朝着守在一旁的宮人們揮揮手，帶着人都退出了禦書房。

看着人都出去了，永安帝的眼圈微微紅了起來，滿臉的懊悔和不甘。

“是皇後，朕本想着将六皇子送出去避避，以二皇子為餌引走皇後的視線，卻不想出了意外，被皇後知道了，自此六皇子便沒了音訊。”

聽完楊淼瞪大了眼睛，果然和廢後脫不開的關系，“那她最後也沒有說嗎？”

廢後是賜死，難道陛下都沒有好好審問一下？

永安帝擡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嘆息一聲，“廢後不是被朕賜死的，她是撞柱而亡，臨死前都沒有說出老六的消息，她身邊的人朕都審過了，無人知曉。”

現如今，在這個京城中，能和皇後有些最親密聯系的，只怕唯有恭孝王了，雖說皇後謀反恭孝王不知，甚至也沒有絲毫的參與，但這确實找到六皇子唯一的機會了。

許久，永安帝将才移開遮住眼睛的手，他雙目赤紅，眼角的肌膚還是濕潤的。

這一刻，在楊淼看開來，永安帝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只是一個走失孩子無助的父親。

“大皇子那邊朕也查過，都沒有老六的消息。”

聽他這樣說，楊淼都不知該怎麽安慰了，幸而永安帝也沒想讓他安慰自己，說完這句話，他再次嘆息一聲。

“淼淼，若是這兩日得空，多陪貴妃說說話吧，她因為朕不讓她見兒子，已經好幾天都躲着朕呢，她心思細身子又弱，朕擔心她看出端倪……”

“是，淼淼知道要怎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