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天色漸暗,夕陽挂在天邊搖搖欲墜,一個勁瘦猥瑣的身影,在官道的不遠處鬼鬼祟祟前行。
楊淼和徐朗第一個發現那邊的動靜,二人站起身,皺着眉頭緊張的觀察着不遠處的情況。
那人像是笨手笨腳,又像是故意挑釁似的,一身夜行衣,臉上被一塊兒黑布遮住半邊,他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營地附近,絲毫沒有想要遮掩自己行跡的意思。
看着他刻意又做作的表現,楊淼簡直沒有眼看,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生怕多看一眼他會尴尬的原地用腳趾摳出一座京城來。
“那些暗衛也不是傻子,他……他這樣真的管用嗎?”
徐朗單手負在身後,嘴角帶着一絲絲幸災樂禍的淺笑,“應該是管用了。”
“啊?”楊淼一頭霧水,下意識從指縫間看向徐朗,對方察覺到他的目光,用下巴朝着不遠處的方向點了點,楊淼下意識順着看過去。
只見二皇子被三個人圍着打,而躲在暗處的暗衛們也跳了出來,一邊拽着二皇子往山林裏逃,一邊回手扔出去幾顆火雷子,那些追兵見此慌亂躲閃,等煙塵落下之後,再想追人的時候,二皇子一行人早就沒有了蹤影。
這一幕把楊淼看得愣住了,路上只聽到二皇子一個勁兒嫌棄他和徐朗不會武功,還以為二皇子的功夫多麽了得,好家夥遇到危險直接抱頭蹲下。
這人究竟是怎麽一次次逃過追殺的,皇後這麽多年來,連鴕鳥似的二皇子都沒有殺死,她是怎麽會有自信,能将江山從皇伯伯的手裏奪過來?
不一會兒,氣喘籲籲有些狼狽的二皇子被人架着送回來了,知道楊淼和徐朗剛才肯定在可看着他,耳皇子有些心虛的摸摸紅腫的顴骨。
“剛才也得虧是本皇子親自過去的,若是換做你們,只怕這會兒都被人打死了,你們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麽的兇殘,拳頭像是鐵的似的,一圈下來正常人根本接不住,怪不得他們被叫做死士,簡直就不是人。”
看着他臉上紅腫的位置,楊淼一臉嫌棄的往後退了一步,對方到底是個皇子,面子總是要給一點。
“二皇子說得是,今日多虧了您,接下來的事兒,就交給我和朗哥哥吧,您先在這兒歇會兒?”
在暗衛的攙扶下,二皇子一瘸一拐的走到一塊平坦的石頭前,緩緩坐下,也不知牽動了那個位置的傷處,疼得他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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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吸一口涼氣才逐漸緩過來,“你們要做什麽?”
他一臉無奈帶着幾分不屑,并不覺得徐朗一個文弱書生,和一個身子嬌弱的小哥兒一起,能做出什麽事兒來。
“我們該去投毒了。”楊淼淡定的說完,從腰間拿出一張軟皮面具給自己帶上,徐朗也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根帕子,遮住了他半張俊秀的面容。
看着他們如此熟練的動作,二皇子杜彥茗還有些恍惚,他詫異的看着他們二人。
“你們要去哪裏投毒?那水裏不是說好了,不動手的嗎?”
楊淼現在懶得給他一個眼神,甩着馬尾先一步出發,只淡淡扔下一句。
“我們要去他們營中投毒。”
聞言,震驚的二皇子瞪大了眼睛,他這有一身功夫的人,都不敢去那些人的軍營裏,這兩個過去豈不是尋死?
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楊淼和徐朗早就沒有了身影,二皇子趕緊回頭看向守在自己身邊的暗衛。
“你們快去将他們二人帶回來!”
“回殿下,屬下受命于陛下,只護二殿下安危,殿下再次屬下們斷不會離開一步。”
聞言,二皇子氣的只翻白眼,“若果楊淼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別說承恩伯了,就是父皇也會将我碎屍萬段,你們真要是為了我好,就快去将他們二人帶回來!”
奈何這些暗衛只聽他們主子的話,二皇子可以命令他們保護自己,卻不能讓他們保護別人。
見此杜彥茗也放棄了,只能祈禱楊淼等人無事,夕陽落下,周圍都黑了下來,杜彥茗依舊瞪大了眼睛,看着營地方向,時刻觀察着那邊的動靜。
楊淼和徐朗自是不會按照杜彥茗的路線走,他們一路從石林中跳躍而下,輕功對于楊淼來說不算拿手,平時也足夠用。
徐朗的身形被他靈巧很多,此刻他立于高石頂端,目光如鷹隼般在漆黑的夜裏探查着周圍。
“走。”他突然矮身一躍,楊淼立馬跟在後面絲毫沒有被落下。
躲過高出的警戒的士兵,他們匍匐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暗衛,楊淼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這個距離只要努努力,伸手都能抓住對方的腳腕。
幸而這邊野草足夠高大濃密,不然早就被這些人發現了。
待那一隊巡邏的人走過去,他們立馬貓着身子朝着火堆的方向跑去,作為神醫的親傳子孫,徐朗不僅有着小醫聖的名號,也十分擅長制毒。
外出的時候,他總是會在身上帶着些防身用,此刻他拿出一個小瓷瓶,動作迅速的打開蓋子扔進了火堆裏。
轉身拉着楊淼就跑,“閉氣!”
從小跟在徐朗的身邊,即便不會多少藥理,也多少知道那些毒藥都有什麽後果,在看到徐朗将藥瓶扔進火堆的時候,楊淼就已經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漆黑的夜裏,兩人來無影去無蹤,就在二皇子着急的等待的時候,他們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二皇子現在咱們必須換個地方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杜彥茗一哆嗦,他捂着腫得老高的臉頰,有些警惕的轉過頭來,看到徐朗長身玉立站在自己身後,而他手此刻還緊緊牽着楊淼。
杜彥茗有些恍惚,“你們真的去過營地了?”
楊淼摘下臉上的面具,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現在不是讨論這個的時候,這個位置是下風口,一會兒營地的毒煙會吹到這邊,咱們必須馬上離開。”
此話一出,不帶二皇子反應過來,三個暗衛已經手腳麻利的将人扛起來,一個輕功踏飛燕帶着人飛出幾杖遠。
楊淼不由得感慨,“還得是皇伯伯,不然他估計活不到今日。”
他們跟上暗衛的腳步,來到了栓馬的地方,徐朗一邊解開缰繩,一邊問道:“明日就動手嗎?”
“嗯,總不能這樣等在這裏。”楊淼說着看了一眼高高的德康城城牆。
“也不知道爹爹他們現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