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文理分班
文理分班
進入期末複習階段後，時間過得飛快，就像迅速變冷的天氣一樣，刷的一下就從溫暖變為寒冷。
在文理分科的讨論過去後不久，溫城一中終于宣布了文理分科的時間，以及下學期的分班将按照本學期期中、期末兩次考試的成績作為參考。
高一九班。
班主任站在講臺上，敲着黑板講解文理分科的事。她也很清楚，關于分班這件事，家長比學生還積極許多，都想參與進來。但作為班主任，她還是想讓學生自己決定，雖然不至于完全就是分水嶺，但至少也是一條小小的岔路。
于是，她在說完文理分班這件事後，又語重心長地告訴學生們，選擇的時候要謹慎，看看自己想要什麽，以後的目标是什麽。
沈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上是一張選擇文理的表格。
原本她就不很想按照家裏選好的路走，如今聽見班主任那樣一說，她心中更是燃起幾分叛逆的想法來。
孔詩蘭想讓沈棠選文科，再挑個好考公的專業，理由是可以考個清閑單位，到時候好照顧家庭。
可沈棠不想以照顧家庭為先。
沈青山想讓沈棠選理科，他覺得選了理科，到時候高考可以報考計算機，到大城市去拿高工資。
但沈棠不喜歡計算機這個專業。
無論選文科還是理科，都可能在家長的意志下，讓沈棠走向自己不喜歡的道路。
她又不可能什麽都不選，但兩條路她都不喜歡。
這可怎麽辦？
沈棠內心糾結起來。
與此同時，班主任講完了話，留了時間給大家自己考慮考慮，到底選文科還是理科。
于是，高一九班的教室內，響起了叽叽喳喳的讨論聲。
“你們都選什麽啊？”
“唉！這是我想選什麽就選什麽嗎？我家那兩位都定好了！”
“我家也是！非要我選理科，說要是敢選文科就打死我，可我物化生那麽差，哪裏會什麽理科啊！”
“我也差不多，不過是反過來的！我那政史地一點都背不下來，結果不知道誰給我爸媽灌了迷魂湯，非讓我選文科，覺得文科好當老師！”
“我家也讓我選文科，不過我媽聽說我喜歡土木工程，就讓我選理科，到時候報個自己喜歡的專業了。”
大家聽見這位同學的話，好些人都露出羨慕的表情，更有幾個點點頭說起自家的情況，表示也跟這位同學差不多。
雖然提出了建議，但最後還是讓他們自己選擇。
“我去！這也太讓人羨慕了吧！”
是啊，好羨慕。
沈棠聽着大家的感嘆，忍不住也在心底跟了一句。
好羨慕，真的好羨慕。
有開明、控制欲不強的父母，真的是很難得，很難得的。
沈棠腦海裏思緒翻湧，手上握着的筆也有些抖，筆尖一顫一顫的，最後落在文理分科的選項上。
她在理科的框上打了一個勾，又在末尾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她站起來，把那張選好了理科的表格僅僅拿在手上，走向講臺。
班主任看着走過來的沈棠，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表格，看了一眼，問：“沈棠，是你自己的想法嗎？”
沈棠點點頭，露出一個許久沒有過的，特別特別高興的笑容，說：“對，是我的選擇。”
把表格交上去之後，沈棠內心的激動是難以用言語表達的。
雖然不是什麽大事，可她就是很開心。
這是沈棠活了十六年，做得最叛逆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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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放學之後，大家都還讨論着文理分科的事情。
就連走出教室，到校門的這一路，聽到的也是文理分科如何如何的讨論。
沈棠沒有加入他們的讨論，只維持着她那點，可能馬上就會被掐滅的開心，走在校道上。
而就是在校道上，沈棠遇見了陸雲骁。
陸雲骁先看見的沈棠，瞧見她滿面笑容，一看就是發自內心的，深深的高興。
他挑了下眉，頓時有些好奇，是什麽事情，讓平時不怎麽外放情緒的沈棠這樣高興。
“沈棠。”陸雲骁喊了一聲。
沈棠沉浸在自己的高興之中，本來還沒發現陸雲骁呢，跟他這麽一喊，才驚喜地朝他看去。
她喊道：“陸雲骁！”
聲音都比平時大許多，倒有些不像陸雲骁以前認識的沈棠了。
“你看起來……很開心。”陸雲骁頓了頓，補上一句，“比以前見你的任何時候都開心。”
“啊，是今天文理分科！我填了理科！”沈棠沒直接解釋，她只告訴陸雲骁，她文理分科選了什麽。
“還挺巧，我也理科。”陸雲骁也露出笑容。
不知道是被沈棠的情緒感染了，還是因為無意中做了同一個選擇，陸雲骁也高興了起來。
“這麽巧呀！”沈棠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我爸覺得該選理科，我無所謂。”陸雲骁聳聳肩。
“我家有讓選文的，也有讓選理的，兩個都安排好以後的路，可我就是不想。”沈棠撇撇嘴，又補上一句，“以後的路啊，我想按自己想的來。”
“那你……以後想做什麽？”陸雲骁難得對別人的人生道路産生好奇。
“我想當記者！”沈棠說起這個，眼睛亮亮的。
“記者？那你怎麽不選文科？”陸雲骁又是挑眉，好奇。
“又不是只有文科才能報新聞，理科生也能報！”沈棠笑着說。
眼前的沈棠，是從前不曾表現過的活潑。
說這句話的時候，身上仿佛有一種奇特的力量，把陸雲骁的目光牢牢吸引到她身上去。
“你的意思，是打算叛逆到底？到時候填志願，你家裏讓你填計算機，你反手把新聞填上去？”陸雲骁被沈棠逗笑了，也小小開了個玩笑。
沈棠聽見陸雲骁這話，沒有反駁，卻也沒有回答。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低下頭去，仿佛回到從前的模樣，卻又好像……有哪裏不一樣。
說話間，他們一塊兒走到了校門口。
陸雲骁看見家裏的車來接了，對沈棠說：“我家司機來接了，要送你一程嗎？”
沈棠搖搖頭，說：“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你快回去吧。”
陸雲骁也沒強求，點點頭，“那你回家注意安全。”
沈棠答應之後，陸雲骁走到自家的車旁，上了車。
司機見自家少爺上車，準備開車時，卻聽見陸雲骁出生阻攔。
陸雲骁看着沈棠的方向，說：“等等。”
司機順着陸雲骁的目光看去，同他一起看着沈棠順利走到路的盡頭。
等沈棠離開，陸雲骁才對司機說：“走吧。”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好奇地問陸雲骁：“少爺，那是你女朋友嗎？”
陸雲骁本該立刻否認。
可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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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回到家時，見家裏沒有人，換好鞋趕緊跑到房間裏。
她從櫃子裏拿出織了一半的圍巾，盯着圍巾看了兩眼，才動起手來。
之前給陸雲骁送奶茶，他非但沒收，還把錢還給她了。
這回沈棠自己織毛巾送過去，看看陸雲骁還能怎麽還。
不過……
沈棠看着手上的紅色圍巾，有些犯愁。
也不知道這個顏色，陸雲骁喜不喜歡。
就在沈棠胡思亂想時，卻聽得咔的一聲。
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沈棠吓了一跳，下意識把手上織了一半的圍巾藏進被子裏。
孔詩蘭走進來，看見沈棠臉上緊張的表情，立刻懷疑起來。
她朝沈棠走近，什麽都沒問，直接搜了起來。
最後在沈棠旁邊的被子裏搜到了一條沒織完的圍巾。
孔詩蘭盯着圍巾，心中千萬個不好的猜測瞬間閃過。
她壓着心底的怒氣，想給沈棠一個承認錯誤的機會，問：“這是怎麽回事？”
沈棠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跟孔詩蘭解釋，只猶豫了一下。
可只是猶豫的一瞬間，孔詩蘭就受不了了。
她把圍巾狠狠摔到地上去，尖叫着質問：“說！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說到這裏，她指着地上的圍巾，用更尖銳的聲音問：“是不是織給男朋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