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這場聚會結束後, 秦淮也如願加了不少顧清生前同事的聯系方式。
回房的電梯上,秦淮看着閃爍的數字,雙臂環胸, 肩膀蹭着冰涼的金屬門, 薄唇冷冷抿在一起。
那天在墓地,秦止境嘴裏的顧清和今天衆人所描述的顧清完全是兩個人。如果非要說有一個人在她,那就只能是秦止境了。
秦淮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胳膊肘撐在電梯的扶手上, 聽到電梯“滴”一聲, 提示已經到了相應樓層。秦淮像是想起什麽似的, 剛才一直緊繃的神色忽然放松, 眉眼之間的疲憊一掃而空。
她等着電梯門向兩側移開,在邁出步子的那一刻,剛才所有的松弛感全部化為烏有,唯有腳步聲逐漸慢了下來。
今天下午從房間離開時,屋子的信息素散在各個角落,沈織躺在床上,只用被子遮住軀體,在秦淮合上攏門前, 眼神盛滿笑意, “我等你回來哦,老婆。”
聽到這個稱呼,秦淮整理衣領的手微微一頓, 黑白分明的眸子好像蒙了一層淺淺的光,眼神既像期盼又像渴望。
在床上的時候, 沈織年紀小,其實很喜歡瞎折騰。她不會去在乎自己的感覺, 而是會給秦淮太多的體驗,尤其喜歡看秦淮露出各種失控的表情,每每那個時候,alpha眼神便會收斂起平時的僞裝,如漆黑的夜晚望不到盡頭。
秦淮停在房間門口,肩頸線崩的筆直,她從口袋摸出房卡,放在感應器上。
“滴”
她在臨走前,特意問前臺多要了一張房卡,方便沈織出門吃飯用電。而現在滿室黑暗無不說明這個狹小的房間內,是沒有人的。
到底在期待什麽?
“啪”一聲房門緊緊關上,秦淮将房卡塞進門口的卡槽裏,房間燈光霎時間同時亮起,滿室灰暗被明亮所替代,床上幹淨的被子随意散落,被角差些就要落在地面上。
秦淮安靜地解開身上的衣服,去了洗手間準備洗澡。
次完澡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鐘了,外面已經徹底暗下去,秦淮推開窗門,外面涼風吹拂在臉上時,未經吹幹的長發也随之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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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從來都沒有洗完澡吹頭發的習慣,因為這些瑣事在她眼裏就是浪費時間,而認識沈織之後,但凡住在一起的時候,沈織總會主動拿起吹風機走在她身後,一邊輕柔按摩她的頭皮,一邊和她小聲聊天。
這是認識沈織之後,那認識沈織之前呢?
秦淮忽然沒有一點印象,應該是和往常一樣,一邊看書學習,一邊等着頭發自然風幹,可那得需要太多時間,她是沒有一點多餘的耐心放在這些事情上的。
所以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秦淮再也忍不住了,走到桌邊拿起手機,摁下了從進門後就想打的號碼。
“嘟嘟”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才被接起。秦淮坐在沙發上,剛才花費時間組織的語言在那頭開口後堵在了喉嚨裏。
“你好呀。”
喧嚣嘈雜的背影下,陌生omega的聲音甜美到惹人心醉。秦淮原本倚在沙發角落的姿勢一下坐直了,“你是?”
“我是她朋友,她和我正玩呢,沒什麽事先挂了。”omega脾氣很好的說。
“等下。”秦淮快速制止,随意用室友的名字充數,“你和洛晨在哪裏玩呢?我這有兩個alpha朋友也想一起。”
秦淮說完後,眼尾冷冷勾起,嘴巴緊緊抿成一條線。
“我和洛晨在星光酒吧,你們要過來就早點過來。”那邊順着秦淮的話說下去。
“你不是她朋友。”秦淮快速站起身子,将手機開成免提後放在桌上,一邊換衣服一邊問:“你到底是誰?”
電話那頭先是短暫停頓了一秒鐘,然後傳來omega清脆的笑聲。
秦淮已經換好了衣服,拿起手機走向門口,在房間暗下來的時候,她聲音冷冷如鬼魅,“別動她,不然你會後悔。”
第一次來這個城市,秦淮并不熟悉這個城市的路段。在出租車逐漸靠近那個酒吧時,秦淮心裏七上八下,再多的事情也無法分散她的注意力,她沒有把心思集中在其他地方的精力。
酒吧門口,三五成群的alpha和omega攙扶在一起,beta游走在其中顯得特別安全。秦淮從車上下來後,直接沖向酒吧裏面。
酒吧裏面比起外面人更多,酒池裏男男女女混雜在一起,秦淮撥開人群一遍遍翻找,仍是沒有看到沈織的身影,只得停在角落裏重新把電話打過去。
那邊這次電話接的很快,和剛才相同的情況是接通後,仍是沒人說話。
秦淮不确定接電話的是誰,但以剛才那個omega說的話,猜測沈織可能醉了,這個電話接聽者也只能是剛才的omega。因此秦淮開口時,并沒有留一絲餘地,“你把她帶去哪了?”
那邊的呼吸聲一滞,依舊沒人說話。
“您好,麻煩讓一讓,我去上個廁所。”
秦淮身後傳來一陣說話聲,她只能往前走了一步,把衛生間的走廊讓出來,并且道歉。
一而再再而三的詢問沒有得到回應,秦淮逐漸失去耐性,“問你話呢,你把沈織帶去哪了?你不說我現在就可以報警。”
這次那邊終于有了動靜,但只是淺淺哼了聲,然後電話挂斷。
因為出門着急,秦淮只能從行李箱随意拿出件襯衫穿着,可即使這樣到了晚上還是發冷。她的一身裝扮簡單且随性,但卻在酒吧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omega長相出衆,在加上難得的氣質,就是剛出現在酒吧也吸引了不少alpha的注意。她身材本就單薄,一件寬松的襯衫罩下來,後背的肩胛骨襯得她格外脆弱。她站在白色燈光下,一束光從前面灑進來,映出她的臉色慘白。
秦淮已經拿出手機,在摁下報警電話之前,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帶着酒味的呼吸聲,然後視覺被剝奪,一條黑色的綢帶從眼前晃過,滿片黑暗代替了所有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