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

第14章 你要不要試試

第14章 你要不要試試

她這不太正經的語氣，讓江妩一瞬間恨不得把剛剛的話撤回。

明明先前還好好的，哪知這會兒一聊到私事，那種暧昧的氣氛就又湧了上來，讓江妩條件反射地避開了林郁的目光，不自在的感覺席卷了全身。

林郁單手撐着車窗，清淺的眼似乎是有點犯困地眯起，盯着江妩始終沒有移開。

江妩啞聲，好半晌後啓動車輛，說心裏沒有點情緒那是假的。依照林郁的聰慧，她分明就能猜到自己很在意這件事。

“沒有聊什麽。”林郁很輕的聲音忽然随着夜間的晚風吹過江妩的耳廓，帶有一種缱绻的溫柔。江妩手握方向盤，聽見林郁停頓片刻後，又說：“我們沒有打上照面。”

“我剛到，她就駕駛着車離開了。”

這樣的回答終于讓江妩松了一口氣。沒有打上照面就好，不然就以蘇荷的性格，指不定又要腦補些什麽有的沒的。

“不過她走的時候眼神很深地看了我一眼。”林郁輕飄飄地說，全然不覺自己的這般說辭會給江妩帶去多大的恐慌：“我不太明白你母親那個眼神想表達的含義。”

江妩剛放松下去的心情随着林郁的這句補充再次高高懸了起來，張了張嘴，這一刻她竟不知道該繼續問什麽好。

問蘇荷的意圖嗎？估計林郁也不知道。

蘇荷過來這一趟的目的，估計只有她本人才清楚。現在令江妩為難犯愁地是：她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主動去問蘇荷？那不是自己撞槍口上去了？

自己現在去找蘇荷，恐怕只是給了對方一個趁機說教自己的機會。

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在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等到江妩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後，神色不由得微微有些僵硬，黑白分明的眼小心翼翼地轉動了一下，去打探林郁的表情。

林郁長指抵在眉尾間，唇角似乎勾了一抹淡笑，神色溫淡地盯着江妩鬼鬼祟祟的小動作，“你很介意我跟你的家人會面，尤其是你的母親，是嗎？”

她問得直白，江妩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一下就被林郁挑明了。

“不是……”江妩掙紮着要否認，卻被林郁接下來的話吓得差點當場踩了剎車，“你這樣的行為，很容易讓我聯想到高中生偷偷摸摸談了戀愛以後不敢告訴家裏，并且總是刻意地想要分隔兩方以免産生交集。”

“你覺得呢。”

慢條斯理地四個字，聽得江妩渾身的毛孔都收縮緊了，有一股微弱的電流在一剎那間湧過全身。

林郁姿态放松地盯着她，說話的聲音很平靜，不過越是如此，越是顯出一種令人不安的壓迫感。在林郁的目光注視下，江妩幾乎放輕了呼吸，有那麽一瞬間甚至感覺全身都輕飄飄的，好像只餘下了靈魂的重量。

江妩忽然有點口渴。

她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地反駁了林郁的話，然後再次偷偷去看林郁的反應。

林郁打量着她，眼睛映出街道偶爾的光亮，一閃而過。

車內忽然變得很安靜，死寂的氛圍讓江妩心頭莫名地産生出了一種酸酸澀澀的複雜滋味，像小孩子做錯了事情，滿腦子忐忑不安。

她情緒大抵不太高，緊抿住的唇線或許表現得異常明顯。林郁好像在她耳邊輕輕嘆了一口氣，而後禮貌問道：“那我什麽時候可以正式和你母親見面？”

這話！

江妩吓得連忙靠邊停車，瞪大了眼睛去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女人。她知道她自己現在在說什麽嗎？！

江妩的反應成功取悅了林郁，她不禁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聽得江妩耳廓一片酥酥麻麻的，失着神，一時間連質問林郁都忘了。

“我不可以和你的母親見面嗎。”她明知故問，有點使壞的意味在，“那你姐姐呢？”

“如果你回答不行的話好像也沒有辦法了，我之前已經和你姐姐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了。”林郁一雙斂着笑意的眸子看着她，眼底蘊藏的笑意逐漸濃烈，直到江妩沒有辦法直視。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妩情不禁咬牙切齒地回林郁。閑扯到現在，她已經完全可以确定林郁就是故意的。

她情緒激動，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臉蛋微微發燙，“你不要胡思亂想……”

“是我胡思亂想，還是你欲蓋彌彰？”林郁忽然一下傾身靠過來，發絲間、脖頸間的冷冽香水氣息混合着濃烈的酒精朝江妩席卷而來，江妩條件反射地屏住了呼吸。

她心跳很快，而後猛地意識到今晚的狀況似乎又朝着她無法掌控的方向脫離。

瞬間有了想棄車而逃的沖動，但被喝了酒變得更加直白和猛烈的林郁糾纏住，“江妩，你是真的一點也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思，還是。”

很短暫的一個停頓，讓江妩的心髒跳動得仿佛要沖破胸膛。

“刻意不想理會。”

再開口，林郁嗓音裏已經帶上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沙啞。

被林郁這般直接地問着，江妩下意識舔了舔有些幹的嘴唇。紅潤的嘴唇上頓時間覆上一層誘人的水光，顯得那張唇形漂亮的嘴唇越發令人浮想聯翩。

注意到林郁漸漸變深的眼，江妩急忙抿住嘴唇，不動聲色地和林郁拉開了距離，生怕前晚在酒店發生過的事再次上演。

“我覺得……”江妩絞盡腦汁地回應林郁，“你喝醉了。”

她憋了半天，憋得脖子都紅了才憋出來這麽一句話，林郁都被她給說笑了。

林郁眼神很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抽身，改變話題說：“開車吧，去二場。”

“好。”江妩下意識應答。開了小段距離後，她一臉茫然地轉頭，語氣很是疑惑地發問：“什麽二場？”

“我發給你的定位。”林郁擡起的手指輕輕揉按着太陽穴，“今晚還沒結束，他們還要去唱K。”

不是吧？！

江妩看了眼時間，都已經半夜一點鐘了。換做平常，這個點兒她都已經收拾好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了。眨了眨有些酸痛的眼睛，江妩生無可戀地問道：“那大概多久能結束？”

“預計四五點鐘吧。”

“你以前不會一直都是這樣熬夜應酬到淩晨的吧？”江妩震驚地問。在林郁看過來的眼神裏，江妩很快得到了答案。

心情忽然有些複雜，但更多的是，她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唱K能唱大半夜？”

“送我到達後，你不用留下來。”林郁并沒有回答她的疑問，而是平靜地說：“到時候你直接開車回家……”

“不行。”江妩忍不住皺起眉頭，“我哪有把你一個人丢在男人堆裏的道理？”

她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而且林郁現在還喝醉了，她一個女子勢單力薄的，自己還不在的話……江妩實在不放心，“我陪你，等到二場結束後我把你送到家了再回去。”

偶爾熬一熬夜也不是不行。

林郁再次拒絕，可江妩脾氣倔強，在她的再三堅持下，林郁沒有再反駁，只是落在江妩身上的眼神帶着一股讓江妩覺得忐忑的複雜。江妩起先還疑惑着，直到抵達了，推開門看見那幾個男人身邊一人挨坐着一個年輕貌美的女生，江妩終于明白過來。

難怪林郁最開始堅決地要趕她回去。

看見林郁和江妩，有人問，“你們要不要也來一個……”

“不用了。”林郁委婉拒絕，而後帶着臉上稍顯震驚的江妩進入房間，不遠不近地坐着。江妩不自在地抓了把瓜子嗑着，心情在今晚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又有一種這種酒局好像本就是如此的感覺。

林郁和江妩是過來助興的，因為有兩個女人在，對面倒也沒有做出比較過分的事情。不過摸一摸手，貼着臉頰說點悄悄話的行為數不勝數，江妩看得臉紅心跳，忙避開視線到一旁，刻意控制自己不要去看那香/豔的畫面。

林郁在一邊神色正常地與人攀談，江妩舉着水杯小口啜飲，以掩飾面上的尴尬和微微不自然的表情。

在鬼哭狼嚎的背景音裏，江妩瞳孔漸漸失去了焦距，腦海裏不停蹦出先前林郁在車上說的那番濃烈的話。

寥寥幾語，卻輕易将她的心思攪得一團亂。

音樂的聲音震耳欲聾，在此刻嘈雜的環境中，江妩一時間分不清究竟是音樂聲更猛烈還是自己的心跳更猛烈。

江妩不可避免地走神了，一個人呆呆地坐着，表情呆凝。

林郁在話音結束之餘隐晦地朝她看去，柔媚的唇角勾起的微妙弧度在昏暗變化的光線裏被深深隐藏。

江妩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連人陸陸續續走光了都沒發覺。

“在想什麽？”林郁唇間溢出的聲線很好聽，“走了。”

“啊？”江妩沒反應過來，直到視線掃過對面，發現房間裏除了自己和林郁早已沒有其他人了，甚至連音樂都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地停止。她‘唰’地一下站起身，面色帶着淡淡的心虛問：“結束了？”

“結束了。”林郁眼睛裏布着紅血絲，身上的酒精味更濃郁了。

剛剛她們又喝了不少酒，以至于現在江妩都有些懷疑林郁到底還有沒有保持一個清醒的意識。動了動指尖，她望着林郁略顯疲憊的神色，“你自己可以走嗎？”

林郁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可以。

江妩蹙了蹙眉尖，不太确定地多問了一句，“真的可以？”

林郁似笑非笑的眼看過來，眼簾下垂，雙眼皮很清晰，形成了一種恰到好處的深邃感。她就這麽盯着江妩，視線牢牢鎖在身上，四周的氣氛随着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陡然變得暧昧起來，“你要不要試試。”

作者有話說：

妩妩：……早知道不長嘴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