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陷害
第9章 陷害
“殿下來的好早。”
等全祿離去後,周圍沒有旁人了。區月才揶揄了一句。
剛才齊緒直接來問全祿知不知道她是給他辦事的,就憑這話區月就明白自己拿他當擋箭牌這件事,齊緒早就知道。
而齊緒也不是個敢做不敢當的人,他當然聽出了那種揶揄,“姑娘要知道,方才可是我救了你。”
說完拿起不離身的折扇裝模作樣的扇起了風。
這扇子就是前些天區月第一次和齊緒見面的時候,抵在區月喉嚨上的那把。初春的寒氣被這扇子的風一扇,全往她的臉上呼來。
沒辦法,她只好選擇跟在另一邊。
不過不說別的,齊緒剛剛那種臭不要臉的回話到着實讓區月挑了挑眉。
那句話沒有問題,不過這種有些邀功意思的話,被一位皇子、更何況是這位谪仙長相的皇子說出口,對象還是她一個小宮女,這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
也可能是區月自己少見多怪,不過總而言之确實是讓她重新認識了齊緒這個人。
這邊的齊緒看這小宮女什麽話沒說也不覺得驚訝,他覺得是因為他是皇子的關系,在這宮裏無論膽子再大,也是不敢直接開主子玩笑的
本身他們兩個人來到禦花園的理由,也因為他看到對方的到來,而不再需要詢問了。但凡他們的合作進行不下去的話,這小宮女也沒有必要來到禦花園找他。
不過他這次除了這件事情之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她們背後的那位月貴人拿拿主意。
當然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如果是什麽軍機大事,他也不可能拿來問一位深宮婦人。
他當然記得在太後生辰當天,這位小宮女對他說了什麽。
“巫蠱之術”,雖然他當時是是那麽形容的。不過無論如何,他們兩方已經達成了合作關系,那麽于情于理,他都要給對方一份尊重。
說起來他倒是也十分好奇能夠籠絡起那麽多人的巫蠱之術。
從結果來看不可能是什麽花架子,那麽究竟會準到什麽程度他也十分想見識見識。
比如馬上要進行的春耕……
說到底他是一個皇子,還是一個參與奪嫡的皇子,讓他三天之內信任別人無異于天方夜譚,就算不交付任何的感情不過只要達成的合作關系,那麽無論主觀還是被動,他都是要在行為上信任對方,這沒什麽區別。
這幾天他當然也在查那個泯于衆人的關系網究竟是怎麽建成的。
說他好奇也好,說他以此為前車之鑒也罷。
不過真的開始查,真的開始去找着螞蟻的老窩,他們才發現這些螞蟻确實有一些真本事。
雖然有些宮女太監大多數沒有讀過什麽書,十人裏邊有一兩個才識字,不過他們既然全都決定對那位貴人交付信任,那麽這個月貴人是必定需要做些什麽才能籠絡到他們的。而最後他的答案也和他一開始的猜想如出一轍——算命和斷卦。
他倒是不知道他認為一派胡言的巫蠱之術竟有如此大的影響力,而這也引來了他的好奇,他确實對這種東西沒什麽好感,不過他明白這份心結還是因為他自從母親死後就一直背負着的那個不祥之軀的流言。
他也明白這之中有自己母親的手筆,甚至說是自己的母親讓人傳的也不為過。不過他的心裏卻也真的不能那麽恨對方。
因此之後把怒火發洩在這種三教九流的把戲中也說得過去了。
而如今他既然已經和對方聯手,那麽也是真的産生了兩分好奇,想要見識一下對方的能力究竟是不是過于誇大。
“有件事想想要拜托你們娘娘,勞煩姑娘幫我轉達。”
齊緒搖了搖扇子,絲毫不介意冷風吹到他的身上,也不介意身邊的小宮女為了躲避這風躲到了另一邊。
“請殿下吩咐。”
轉眼間兩人走到了禦花園的一處涼亭處,區月明白這是齊緒故意想把自己帶到這個地方,而不是更為隐蔽的假山處。
無論如何因為全祿的關系,十二皇子今天來到了禦花園這件事情,在有心人的眼中都已經是瞞不住的了。只要那些人想知道,他們必定能知道。那麽道也沒有繼續瞞的必要了。
稍稍一打聽就知道十二皇子今天無論是真的身邊帶了個宮女,還是救了一個宮女,總之他身邊一定有個宮女。
這種情況當然不需要繼續掩耳盜鈴了。
況且就算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的人,看到皇子和一個宮女在禦花園也不會覺得怪異。
齊緒正是這個想法,他也明白這個機靈的小宮女能懂。
“馬上就是三月春耕,我這邊最新的消息,皇上的病情愈發反複,太醫建議靜養。”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他明白他的未言之意這個小宮女也能懂。
他是個皇子,無論這裏有沒有人聽牆角,但是公開場合議論政事以及涉及龍體安康,到底不是他該做的。
而這話一出,區月也就明白了。
三月春耕是指每年三月依照祖制,皇帝都要去城外親耕,以此企盼豐年,而皇帝的病情如果嚴重的話,顯然是沒法子親自去了。
随着近幾年皇帝漸老,病情也越發嚴重。朝臣們時不時就會提起立太子一事。
可這麽多年過去太子之位依舊空懸,那麽可以推斷皇帝一定是不希望別人提起太子的問題的。男人對于權力的執着是毋庸置疑的,病中也是如此,或者說病中就更是如此。
“總之四皇子和七皇子之中一定要出一位,去代天子行事了……”
左傳有言,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對于一個國家來說,祭祀和打仗是最重要的事情。
齊緒自己被這兩位兄長在朝堂上打壓的幾乎沒有立足之地,這種給自己增加榮譽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是那兩位不會讓齊緒撿漏的。
想到這一點不難,不過區月有更深一層的意思。
雖說親耕這種事情是代天子行事,似乎代表着尊重非常的地位,不過親耕的一系列流程以及路上的時間全算上少說也要去上四五天。
而在這四五天內,朝堂內部的事物随着一方的暫時離場,就全部傾斜給了另一邊……
換句話說,本就混亂的朝局,必将因為這次親耕變得再一次渾濁起來。
“因此今天來見姑娘,所為的就是這件事。”齊緒從對方的語氣中聽不出什麽有用信息,但他很好奇區月理解到了哪一層。
“殿下是想讓我們娘娘算出是哪位皇子前去嗎?”她裝傻。
“可以這麽說。”齊緒沒有把話說死。
“可是依奴婢拙見,”區月怕對方跟她計較,于是先行了一禮,“這件事情無論是落在四殿頭上還是七殿下頭上,表面上都與您無關啊……”
齊緒裝作沒有聽到‘表面上’這三個字,颌首低笑一聲,“姑娘又是看不起本皇子了?”
區月知道齊緒聽出了她的意思,但卻沒有點明,而她也裝作沒有聽到一樣,繼續說着自己的觀點。
“無論是四皇子還是七皇子,無論是誰前去親耕,另外一方都必定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或者說他們如果不在親耕的路上做些什麽才算是浪費了這個天賜良機。”
區月自己明白,齊緒之所以把這件事情和她說的這麽深,而沒有直接讓她帶話回去,就是想聽聽自己的看法。
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讓對方起了這個心思,不過總之既然是這個意思,那她說就是了。
“你倒是機靈。”齊緒誇了一嘴。
正如區月所想,齊緒就是想看看這個宮女的看法,這個女子給他的感覺和其他女子不一樣。
在這個朝代女子的身份低下确實是事實,不過可能也是因為實在是沒有什麽主見的關系,和那些女子說話實在是讓他提不起什麽性質。
這也是為什麽他成年已有數年,卻至今仍未娶親的原因。
不過遇到了這個小宮女倒是改變了他的想法,他就很想讓對方說一說自己的看法,很想聽一聽她的意見。
雖然這個女子雖然在宮裏為奴為婢,不過無論是眼界還是聰明程度,是好些大家族出來的女孩子都比不了的。
尤其是他和對方見的這幾次面,可以說,無論是他自己的虛與委蛇,還是在那種緊張的環境,這個小宮女都沒有跪地求饒,反而一直在和他争論,以便求得一線生機。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刮目相看。
而這一次從親耕的這個問題上,他确實也套出了這人的想法。甚至還聰明的沒有點透,這就更加引起齊緒的好奇了。
“若你是我,該當如何?”
“本朝皇子未有嫡出,這也是太子之位懸而未定的原因。”
區月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要問她,不過既然要回答這個問題,那麽她當然不能只說告訴她的答案,還要說這個答案是怎麽得出的。
“可無論如何,四皇子畢竟是長子也是皇後的養子,這次代替皇帝親耕,大概率是四皇子前去。但換句話說七皇子是不可能放過這麽一個天賜良機的。但是如果只沖着四皇子的話,未免又有些孤注一擲。”
“你的意思是,他也會捎帶着收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