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路羽感覺呼吸在這一刻停止,身體也僵硬的不敢亂動,她生怕被時文認出來。
但時文沒認出來,他反而有點興奮地“呦呵”了一聲,打趣着齊青淮:“看不出來啊,你這小子表面上那麽冷淡,背地裏是這樣啊。”
他很好奇拿下齊青淮的是何方神聖,往前走了兩步想看清女主角的臉,“你小子藏得這麽緊幹嘛,我又不會吃人,都到這地步了,不如幹脆給我介紹介紹。”
路羽聽到時文靠近的腳步聲以後,緊張到手不自覺地抓緊。
齊青淮似乎是被她的指甲捏的疼了,輕輕地哼了一聲,不過他沒出聲制止路羽的行為,反而用手摁着路羽的後腦勺,把她的臉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并稍微側身,不讓時文窺視。
“切,”時文把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裏,不滿道:“小氣鬼。”
說完,他還伸了伸脖子,朝着路羽的方向陰陽怪氣地喊道:“占有欲強的男人不能要啊,不能要——”
路羽只跟個鹌鹑一樣縮着一聲不吭。
齊青淮知道這個時候只能他出馬,就編了個很蹩腳的借口:“她腳扭了,我先送她回房間,有事兒過會兒再說。”
說完,他輕輕地拍了拍路羽的後腦勺,讓她扭轉身子靠着自己。
路羽沒辦法,只能順着他的話演出一個腳扭了的人的模樣,一瘸一拐地朝着齊青淮的卧室走。
等把路羽送進卧室,齊青淮把門關上,才有空搭理時文。
時文這會兒已經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一副看戲的模樣,“從實招來,那女的誰,在哪兒認識的,什麽時候認識的?”
齊青淮不回答他的話,只是自顧自地把手機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來,點開消息界面。
時文的信息是十五分鐘之前發的,但路羽來這兒以後他就把手機開了免打擾,所以沒注意到,這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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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手機開了免打擾,沒看見。”齊青淮走到桌子前,翻了翻那堆雜亂的稿紙,把屬于時文的那一份拿出來,走到沙發,遞到他眼前,問道:“你國慶不休息,這麽認真?”
這話沒能把剛才的事兒翻篇,時文接過稿紙就繼續說:“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齊青淮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眼皮耷拉着,一幅懶倦的模樣,“你是我對象嗎?”
聞言,時文立馬用兩只手抱在胸前,做出提防的姿勢,“我可警告你啊,我是直男來的,你別打我的主意。”
齊青淮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說道:“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說,你又不是我對象,我沒必要跟你報備。”
“诶,你這個人——”時文話說到一半。
齊青淮突然朝他投擲一個友善到令人發寒的笑,他反問着:“怎麽,你想當?”
時文終于把嘴閉上了,他鬥不過齊青淮,這小子腦子比他好使,惡心人的方法也層出不窮,認輸,只能認輸。
齊青淮把笑收起,淡淡地說:“既然沒事兒,你趕緊走。”
“這是我的家,我還不能待嗎?”時文反駁道,其實他約了模特,時間很緊,但他又實在好奇齊青淮女朋友的真面目,不看到啊,這心裏跟有人拿羽毛挑撥似的癢得厲害。
齊青淮嘆了口氣,想着時文和路羽的關系,還真是有點令人難以形容,明明他們不久前還是要結婚的人,但時文卻連路羽的身影都認不出來。
時文不知道這嘆氣的含義,只說道:“你這女朋友這麽寶貝,我連看一眼都不行?一眼,就一眼。”
“不是,不是女朋友,”齊青淮說完,抿了抿唇,又接着補上一句,“現在還不是。”
“啧,搞了半天,是還沒追到手啊,”時文好像突然得到了天大的安慰,他拍拍胸口,用着老前輩的口吻說道:“你有不懂的地方,盡管問我,我保證你拿下這姑娘。”
齊青淮立馬拒絕:“還是不了。”
雖然時文并不喜歡路羽,但因着他有着前未婚夫這一層身份在,齊青淮覺得時文應該能算半個情敵,向情敵讨教怎麽追人,有種還沒打仗就投降的意思,他不要。
“行行行,”時文看看時間,知道得走了,說道:“我就不打擾祖宗你追人了,走了。”
齊青淮開門送時文,目送着他坐完電梯,才準備關門,這次關門的時候,他有了經驗,把門給反鎖了,這樣就算時文再突然殺回來,也不會打的他們搓手不及。
“出來吧,時文走了。”齊青淮走到卧室門口,敲了敲門。
卧室的門在下一刻被立馬打開。
齊青淮看着站在原地的路羽,略微有點驚訝地說:“你一直站在這兒沒動過嗎?”
他和時文聊了多久,她就在原地站了多久?
路羽點點頭,說:“嗯,畢竟是你的卧室,我不能随便看。”
卧室是個很私人的空間,她覺得她作為客人應該保持一點距離感。
“既然時文走了,那我也該走了,”路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手裏抱着的衣服,“我回家會馬上試的。”
她說着就準備走,但齊青淮卻擡手攔住了她,他稍微往前兩步,逼近路羽,然後微微躬着身子,看着路羽問道:“你的臉為什麽這麽紅?”
他皮膚白的像雪,離得近了更加覺得剔透,五官也柔和溫馴,黝黑的眸子裏蕩漾着水光,像月色下沉靜的池塘。
路羽本來不覺得哪裏有什麽,但聽了齊青淮的這句話後,就開始覺得臉一陣一陣的熱,心也跳的快從胸膛裏蹦出來。
齊青淮在她的無措下繼續逼近。
路羽身後是屬于他的卧室,面前是他不斷靠近的軀體,她似乎被困在屬于齊青淮的世界裏,無處遁逃。
“我——”路羽沒說出的話,随着齊青淮的動作,卡在了嗓子眼兒。
齊青淮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将柔軟的手掌心覆上路羽的額頭,貼了兩秒後,下了診斷,“你發燒了。”
“啊?”路羽這才有勇氣擡頭看向他,她眼睛微微睜圓,帶了幾分嬌憨的純真可愛。
齊青淮被她這反應逗笑,利落地收回手,說道:“你昨天晚上淋了雨,回家沒發現自己哪裏不對勁嗎?”
路羽仔細想了想,發現昨天晚上唯一的異樣就是覺睡的不安穩,但她今天半天都忙個不停,根本沒時間細想身體上的不适。
齊青淮看到她這反應,心裏猜的八九不離十,說道:“你是幼師,難道不會照顧自己?”
他又想起路羽昨天晚上給他讓傘的事兒,心裏不由得湧上一股無名的氣,她怎麽只知道照顧別人,根本不顧自己。
但這氣很快就散掉,齊青淮嘆了口氣,換成了無奈,問道:“你家裏有退燒藥嗎?”
路羽像是做錯事兒的孩子,捏着手裏的衣服,不看齊青淮。
“嗯?”齊青淮偏了偏頭,“不搭理我?”
路羽很怕他又像剛才那樣靠近,所以連忙搖了搖頭,說:“沒有。”
“我就知道,”齊青淮“啧”了一聲,說:“走吧,我送你回家,再順路買點藥。”
路羽連忙拒絕,說:“不用的,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哦——”齊青淮用緩慢的語氣說着,“你的意思是,讓我眼睜睜看着一個高燒的人,抱着厚重的衣服,自己買藥,自己回家,是這樣嗎?”
他又重複了一遍,“你是這個意思嗎?”
路羽不明白簡簡單單的一件事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麽就變得那麽嚴重。
齊青淮沒給她反駁的機會:“你願意讓我做這種冷血無情的人,可我不願意,走吧,我送你回家。”
短短的幾分鐘,送路羽回家的事就被齊青淮快且狠地決定的了。
“諾。”齊青淮朝路羽伸出手。
這是在幹什麽?
路羽望着眼前這只漂亮的可以稱之為藝術品的手,一時間愣在原地。
他好端端地幹嘛朝她伸手。
她很怕像剛才那樣誤會齊青淮的行為,但又實在想不到這個伸手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是想扶自己?
路羽覺得應該是這樣,畢竟她剛剛才因為低血糖站不穩,齊青淮應該是怕她摔倒,所以想回去的路上扶着她。
但,拉手會不會太過親密?他們之間不是這種關系啊。
路羽想着,與其在回家的路上因為低血糖又摔倒在他懷裏,或者發生別的什麽的話,還不如現在老老實實拉着手。
不過,雖然是拉手,路羽保守起見,還是跳過了齊青淮的手掌,轉而用右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這樣子......就行了吧。
她正這麽想着,跟前的齊青淮卻不知道為何突然笑了出聲。
路羽吓得連忙松開手,結結巴巴地說:“怎、怎麽了嗎?”
“沒有,沒有,我的問題,是我沒說清楚。”
齊青淮咳嗽兩聲,總算把笑收斂了起來,只是眼底還暈着笑意,令臉都變得柔和起來,“我是想讓你把手上的衣服給我的。”
“哦哦,原來、原來是這樣啊。”路羽幹巴地笑了兩聲,試圖緩解尴尬。
“你以為我主動朝你伸手,是想讓你拉我的手嗎?”齊青淮直截了當地問。
路羽覺得自己似乎燒的更厲害,臉上的熱度快要将她點燃。
“但你為什麽拉我的手腕,不拉我的手啊?”
接連的兩個問題,問的路羽快無地自容,她努力縮着肩膀,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這不現實。
因為齊青淮黝黑的眸子裏,完全倒映着她纖細的身影,他勾着唇角,說道:“沒關系,以後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