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勇闖ABO

第44章 騎士之魂（十五）

騎士之魂（十五）

阿列克塞和雷歐輕手輕腳地關上布列老宅的大門，提着燈往牢房趕。

雷歐把法庭上發生的事都告訴了阿列克塞。證人席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在聖朵拉學院就讀的alpha，他指證斯提戈德精神殘疾，無法自控。

“他說斯提戈德在角鬥場上先是發了狂，然後放聲痛哭，這是真的嗎？”雷歐問阿列克塞。

阿列克塞搖了搖頭。他聽說過，但沒親眼見過。

“他還說斯提戈德對伊萬使用了信息素壓制，在學院裏，還揚言要跟他角鬥。但貝爾殿下說，那是因為伊萬曾在學院裏當中羞辱柯斯特女士。霍金斯法官想詢問柯斯特女士本人，但她已經走了。底下的alpha們都在說，如果她不心虛，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逃跑的。他們對她恨之入骨，他們認為柯斯特女士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如果再見到她，就會讓她給伊萬償命……”

法庭上還有一種奇怪的論調，一個alpha站出來指證斯提戈德愛慕他的繼母，伊迪絲·布列。

“他說是自家omega告訴他的，”雷歐說，“他還說伊迪絲為此很是苦惱。胡說八道！斯提戈德對每個omega都很紳士！但我現在倒希望他不是這樣了……他對omega有一套獨特的看法，跟其他alpha不一樣。我們非常尊敬他，不是每個alpha都能像他那樣的……”

上午的法庭上提起過的伊迪絲，下午就出現在了法庭上。

“威爾德曼伯爵提醒過她，omega沒有資格出席法庭。但她認為她有這個權利，因為死去的人是她的丈夫，而她是梅佑的女主人。”

“她說了什麽？”阿列克塞問。

“伊萬的遺囑。她說那封遺囑是伊萬在斯提戈德的逼迫下寫的。斯提戈德的信息素比伊萬強勁，伊萬反抗不了斯提戈德。不然遺囑上不會只有斯提戈德的名字，伊萬沒有給赫菲斯留一個子兒。聽她說，伊萬知道她喜歡老宅，想為她留久一些兒，他自己身體也還硬朗……不過現在誰也無法知道了。”

去牢房的一路上只能見到三盞路燈，它們非但沒人讓人産生安全感，還使得燈光以外的地方看上去更加黑暗。

阿列克塞忽然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很熟悉。

阿列克塞伸手攔住雷歐，警惕地盯着前方。

陰影出走出一個人，穿着亞麻圖拉，裸|露着兩條粗壯的腿。

“噢，阿列克塞，能在這裏遇見你真是太好了。這裏沒有一個人肯幫我傳話。”米德攤開雙手，朝阿列克塞走過來。

“什麽事？”阿列克塞後退着，随時準備跑。弗洛拉說過，alpha的壓制信息素能夠影響的範圍有限。只要離米德遠點兒……

“不用這麽怕我，你是我的兒子，”米德看上去心情更好了，“我是來謝謝你的。聽說我不在的時候，你幫助了阿麗娅他們。”

“不用。”阿列克塞持續後退，因為米德不停地邁着緩慢的步伐靠近他。他越後退，米德就越往前走，臉上的笑容就越快樂。

“別再往前！我警告你！”雷歐吼道。他已經用上了自己最兇狠的表情。

“噢，噢？警告我？”米德鄙夷道。

“還有什麽事麽？”阿列克塞問。

“是這樣的，”米德終于停下來，“我們，你的家人，現在在凱薩斯受到了歧視。沒人願意給我一份工作……”

米德越說越慢，最後停了下來，因為他已經看到阿列克塞在翻自己的荷包了。

阿列克塞将一把奧利司放進米德掬起的雙手。斯提戈德給他的，他都沒來得及找到能把錢花出去的地方。

“阿列克塞，你真是個好孩子。”米德笑眯眯地說，但阿列克塞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了。

壓制信息素只持續了一瞬間。雷歐什麽也不知道。

只有阿列克塞一個人感覺到了。

米德退到路燈旁，臉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盯着阿列克塞和雷歐離開的身影。

走遠了之後，雷歐憤憤道：“他會賴上你的。你上次給過阿麗娅錢，整整兩個奧利司，夠他們在梅佑生活兩年！”

“也許阿麗娅自己想存錢。”阿列克塞敷衍道。他只是沒時間跟米德糾纏。

“得了吧……她肯定會把錢全部給米德。她就是那種omega，為alpha奉獻自己的一切，不這麽做的話，她會認為自己在丢omega的臉。”

他們來到牢房，奇怪的是，門口空無一人。

阿列克塞上前推門，門也沒鎖。

阿列克塞和雷歐一起走進斯提戈德所在的小房間。

提燈照耀下，房間正中央的四方形開口裏露出斯提戈德的臉。

“阿列克塞？”斯提戈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見到你真讓人高興。”

“我知道你是無辜的，”阿列克塞說，“伊萬死的時候，你不在書房。”

斯提戈德臉上的笑容褪去：“阿列克塞，我要你發誓，不再提起這件事。”

“可是你被判了死|刑。”

“我寧願死，也不會去毀掉一個omega的名譽，你能明白的，對嗎？這個世界對你們已經夠不公平了。”

“這麽做對你來說公平嗎？”

“alpha已經享受了足夠多的權力。謝謝你這麽擔心我，阿列克塞，但我想說，你這麽晚出來可不安全，”斯提戈德盡量顯得很輕松，但他看上去好像很困倦，眼皮不停打架，“你放心，有赫菲斯和貝爾在，我不會死的。我想你已經發現了，沒有看守，是不是？梅佑的人們巴不得我越獄。人民的意願，無可厚非。我離開以後，威爾德曼伯爵的名譽也不會有絲毫受損。”

“你看上去不太好……”阿列克塞注意到斯提戈德蒼白的臉色和額角的冷汗。

“這裏不太幹淨，我想出去就沒事了。”斯提戈德再次盡力打起精神。

“我會告訴泰特先生，讓他給您準備一些幹淨的夥食。”雷歐說。

“我想不是食物的問題。這裏的空氣不好，”斯提戈德道，“我的夥食一直是宅子那邊送過來的。”

雷歐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有人來了。”

“我們先走了。”阿列克塞對斯提戈德說。

“注意安全，阿列克塞。”斯提戈德聲音很輕。

“這邊。”雷歐帶阿列克塞從後門離開了牢房。

他們一路跑回布列老宅。

回到阿列克塞的房間，阿列克塞才喘着氣問：“我們為什麽要跑呢。”

剛才雷歐一直拽着他跑。

“不能危害你的名譽。”雷歐喘着氣說。

“什麽？”阿列克塞沒反應過來。

“一個未婚omega，深更半夜在外面游蕩，”雷歐一副“你懂的”表情，“最重要的是你還是個歐米曼。我們永遠無法确定歐米曼是否貞潔，是不是？歐米曼的第一次可不會出血。”

阿列克塞舔了舔嘴唇，問：“那我們出門的時候，是不是不該帶燈？”

“啊！”雷歐驚恐道，“我太大意了！”

牢房外，加威先生走在回老宅的路上，他還有一個同伴。他的同伴才到他的胸口，全身上下都裹着暗色的布料，眼睛所在的地方被布料的陰影遮擋，只剩下一個橢圓形的黑洞。

他們的手裏沒有提燈，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沒。

“怎麽樣？”加威先生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我想他相信了。”伊迪絲的聲音響起。

“你都說了什麽？”加威先生不耐煩地說道。

伊迪絲的聲音裏暗藏怒氣：“我告訴他，赫菲斯從小就恨他，因為赫菲斯一直渴望伊萬的關注，而伊萬永遠都在圍着斯提戈德轉。”

“只有這個？”

“這個就足夠了。”

加威先生沉默了一陣，道：“我不得不承認，我很失望，伊迪絲。我們必須做到萬無一失。一旦開始，就一定要有個讓人滿意的結果，不然就不要開始。這是我們的信條。如果你想成為我的omega，必須要把每一件我交代給你的事做到完美。”

“噢，你什麽都不知道，”伊迪絲像是就等着他說這些話似的，“斯提戈德重視赫菲斯，哪怕赫菲斯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恨他，他都會為這微不足道的可能性自責！這就會讓他相信赫菲斯想殺他，而他會甘願為了贖罪而死。”

“你不了解alpha……”

“你不了解斯提戈德！我看着他長大的，我知道他會做什麽。”

“僅僅是這樣，可不能确保萬無一失。他肯定在懷疑你說的話。”

“所以我才告訴他，我不希望他死，”伊迪絲道，“我當然知道要确保萬無一失。所以我還另外告訴了他一件事。”

“那會讓他心甘情願留在牢房麽？”

“很有可能，這件事事關他的騎士道，他的榮耀。我想很有可能……”

“那就好。”加威先生淡淡道。

“你不想知道是什麽事嗎？”

“你好像并不準備告訴我，伊迪絲，我尊重你。”

“噢，我會告訴你的，就等着你問呢！”伊迪絲迫不及待地說，“是關于阿列克塞的。”

“阿列克塞？”

“是的，那個鄉下來的歐米曼，聽說他在幫助赫菲斯完成信息素抵禦訓練。我真不知道，他能幫上什麽忙，他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吃相還很粗魯……”

“我想也是，他能幫上什麽忙呢。”加威先生附和道。

“但這回可不一樣。好吧，告訴你吧。我告訴斯提戈德，赫菲斯的計劃是讓阿列克塞跟斯提戈德同乘一輛馬車。威爾德曼伯爵不是禁止梅佑任何馬車出行，卻答應給阿列克塞安排一輛嗎？為了讓他回去看病重的母親。我靈機一動，利用這點做了文章。我告訴斯提戈德，赫菲斯會把他們兩個都殺死，他早就認為阿列克塞是個麻煩了。阿列克塞一直在嘗試用信息素控制他。斯提戈德不相信這一點。但是我知道，那個鄉下婊|子還試圖控制過伊萬。伊萬聞到過他的信息素！不過他總算有點用處了……不，或者說，是他那卑微的鄉下母親有點用處。病得真是時候，是不是？”

“是啊，”加威先生說，“我想是的。但我還是沒能明白你的意思。”

“噢，這還不夠淺顯嗎？！”

“你的意思是，斯提戈德會為了保護阿列克塞而拒絕離開牢房？”

“是的，我相信他會。我說過，我了解他。阿列克塞畢竟也算是一個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