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勇闖ABO

第7章 奇賽（七）

奇賽（七）

午餐時間，米德提起當年的交誼日：“那時候你簡直不敢擡頭看我，是不是，親愛的？我一眼就選中了你。”

阿麗娅跟沒聽到似的，只盯着彼得，幫他擦去嘴角的面包屑。

“她還在生氣呢，因為早上的事。”米德看向阿希姆，笑着給自己圓場。

“我沒生氣，”阿麗娅生硬道，“少說話是omega的美德。”

“你對阿列克塞沒有什麽建議嗎，明天可是他第一次參加交誼日。我倒是想給他一些建議，可我是個alpha。一個alpha怎麽能知道omega在參加交誼日的時候是怎麽想的呢？”

“說實話，我沒有什麽經驗可以傳授給阿列克塞。我當時只是坐在那兒，坐在你的對面，後來我們就結婚了，不是嗎？我只能希望他也能這樣幸運。但也許這對歐米曼來說不是一回事，為什麽不問問阿希姆呢？”

“這樣不太好吧？阿麗娅，我在這呢，”米德說道，“這是阿希姆的隐私。”

“這有什麽，我們是一家人——我是說在我出嫁以前，我們原是一家人。我現在也沒把他當外人看，不然他也不可能坐在這裏”阿麗娅口風一轉，“不過，如果阿希姆不願意說，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我們以前無話不談。”

阿希姆笑着說：“其實我跟你差不多，只是坐在那兒，直到我不能再參加交誼日為止。我沒你那樣幸運。”

米德帶着責怪的口吻：“阿麗娅……”

“這有什麽，我們兩以前住同一個房間，我也跟他分享過自己在交誼日上的經驗。”

“那時只有你們兩個人……”

阿麗娅突然站起來，手舞足蹈地粗吼道：“我做什麽都是錯！在你眼裏，我做什麽都是錯的！你認為我在為難阿希姆！你認為我是蘇蓬之子！你認為我的靈魂有污點！”吼到一半，她就哭了起來。

“不……”米德剛想解釋，阿麗娅就沖進房間關上了門。

餐桌上靜默了一陣，除米德外，其他人都埋頭吃飯，像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我想她是累了，”米德不知對誰說，“至少這個下午，她不用跟着我們進林子幹活了。”他認為自己說了一個笑話，說完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到了晚飯時間，阿希姆和瓦利都走了以後，生氣的人不知為什麽變成了米德。

阿麗娅小心翼翼地讨好米德，米德一句話也不說，只用冷笑回答阿麗娅。

晚上，剛搬完木柴的阿列克塞筋疲力盡地倒在紮人的床上。

“你不緊張嗎？你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隔壁的辛蒂趴在床上，雙手支着腦袋觀察着阿列克塞。

“嗯。”他不是不緊張，而是沒有實感。這一切太像做夢了，除了身心的疲勞是真實的，其他都像是有一堆攝影機架在旁邊一樣離譜。

“真不明白，”辛蒂突然嘆了一口氣，“阿麗娅下午為什麽會為難阿希姆呢，她不是一直在為阿希姆的生活擔心嗎，怕瓦利開荒地的事被揭發，怕阿希姆被瓦利騙了……阿麗娅說瓦利長得不好看，你覺得呢？我覺得他挺好的。如果将來我能嫁給這樣的alpha就好了……”

辛蒂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自己想說的話，當她真正需要阿列克塞有所回應的時候，才發現阿列克塞早就睡着了。

禮拜日，阿列克塞來到品德院。

與前幾天不同的是，教堂的大廳裏站滿了人，服裝是清一色的亞麻連衣裙。阿列克塞在其中還看到了米德。

空氣中充滿了難聞的氣味。

教室裏的桌子被拼成兩排，omega們整齊地坐在一端。

大廳與教室一牆之隔，當隔壁響起大合唱的時候，一隊年輕男人走進教室，坐在桌子另一端。

被念叨一整天的交誼日，原來就是大型相親會場。

“現在開始交流，請大家注意自己的禮儀。”克萊爾修女在講臺上宣布。

阿列克塞對面坐的年輕男人，小眼睛，大鼻頭，頭發是寸板，薄而寬的嘴唇正對阿列克塞微笑。

“你好，我叫山姆。”

“你好，我叫阿列克塞。”阿列克塞發現周圍有許多omega都在偷瞄山姆。

在亞麻色的連衣裙中，只有山姆身上那件是深藍色，還是長款。

“阿列克塞，”山姆眯起小眼睛，目光停留在阿列克塞光裸的脖頸上，摸着下巴說，“很可愛的名字。”

阿列克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遇到山姆之前，阿列克塞還以為自己對這裏的觀念接受度良好。現在他有兩個苦惱：第一，他把山姆，不，是把在場的所有alpha都當男性同胞對待，他發誓自己對他們沒有一點歹念，他真怕山姆看上了他把他娶回家；第二，萬一相兩年親他都遇不上會娶他的alpha，他該怎麽活下去？他真怕山姆看不上他。

“阿列克塞？”

“嗯？”阿列克塞回過神。

“我以為你會想問問我的工作，我以為你們omega都會在乎這些。”山姆提高了音量。

話音剛落，他們周圍一小圈的人都沒由來地安靜下來了。

“請問你是做什麽工作的？”阿列克塞明白他的意思。

“艾思貝瑞，實驗員。”山姆露出極度自信的神色。

這話在阿列克塞聽來，無異于“%%￥*#，%￥…”，卻讓周圍兩個alpha發出了驚嘆的聲音。

“你去過王宮？！”一個alpha問道，說話時露出一口黃牙，還缺了一個口。

“他不是去過王宮，他是就在王宮工作。”另一個頂着一頭營養不良黃發的alpha說道。

黃毛說着話，轉頭看着阿列克塞，露出難以啓齒的表情，對山姆說：“要不，我跟你換個位置？”

“噢，不，不用了，”山姆歪嘴一笑，“這個位置很好。”

“很好？”黃毛揚起眉毛，“這個歐米曼……”

“很漂亮，不覺得嗎？”

“漂亮？”黃毛幾乎要尖叫起來，“他就像是個alpha！”

“所以我說他很漂亮。”

黃毛一邊搖頭一邊“啧啧啧”：“真不一樣，不愧是在艾思貝瑞工作的，想法就是跟別人不一樣。”

山姆小臂交疊放在矮桌上，身體順勢前傾，仰頭打量着阿列克塞：“我覺得你跟其他omega不太一樣。”

“因為我是個歐米曼？”

矮桌的桌面太窄，阿列克塞和山姆的視線距離不超過20公分，這個距離，再加上山姆這個眼神……天啊……阿列克塞的拳頭就藏在桌子底下。

“也許吧……你好像對我的工作不太感興趣？”

“不，我——”

山姆打斷道：“太震驚了，不知道說什麽？”

“嗯。”阿列克塞慶幸自己沒有做表情的習慣，女友們曾取笑他是個面癱。

“你好像很不擅長聊天。”阿列克塞感覺山姆在故意壓低聲音，還一邊說話一邊喘氣。

“嗯，我嘴笨。”阿列克塞終于忍不住稍微往後靠了點。

這個動作仿佛取悅了山姆，他輕笑道：“你在害羞？”

吐血。

“你可以問我問題，随便問什麽，”山姆又補了一句，“你想了解我什麽？”

再次吐血。

阿列克塞笨拙地問道：“哦……你平時都幹些什麽，工作的時候？”

“觀察組合信息素的培養皿。”

“？”

“傻瓜，你應該問我我的工作是幹什麽的。”

“哦……你的工作是幹什麽的？”

“檢驗信息素的匹配度。”

“？”

山姆笑出鵝叫：“你真可愛。”

阿列克塞任他笑。

“我喜歡你這樣單純的omega。”

“他是個歐米曼，”這時，缺牙alpha突然湊過來，“我實在想不明白。”

“什麽事讓你想不明白呢？”山姆直起身子，聲音恢複正常。

“你可是在艾思貝瑞工作的alpha，為什麽到奇賽參加交誼日？我是說，凱薩斯肯定有交誼日的，那裏可是首都，聽說那裏在大街上就能看到許多漂亮的omega。”

“凱薩斯有交誼日，這點沒錯，但我必須糾正你，任何地方在大街上都不可能看到omega。而且你知道嗎，我也算是個奇賽人。”山姆說到這裏，周圍一片嘩然，他們剛才一直在偷聽阿列克塞和山姆的對話，現在索性都把腦袋扭過來了。

“真的嗎？你父親是奇賽人？”

“一點都不像，一點都不像……”

“真想象不出，你這樣的人出生在奇賽，怎麽會沒有一個人知道呢？”

“我祖父是奇賽人，”山姆伸出兩根指頭，“二十個泰司，他從上一代佩洛男爵那裏買了一家三口的自由。”

“後來你們就搬到凱薩斯去了？”

“是的，我祖父一直想去大城市看看。”

“一去就去到首都？”

“噢，這沒什麽，只不過是選一個地方居住而已。”

周圍人幾乎都往這邊靠，搶着跟山姆閑扯。克萊爾修女并不插手大家的交流，似乎這樣的事已司空見慣。

山姆成了這場交誼會炙手可熱的人物，不論alpha還是omega，對他都有問不完的問題。坐在山姆對面的阿列克塞完全被山姆以外的人無視，直到交誼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