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帶回當鋪
帶回當鋪
那時候的芙玥選擇封印兩個人的記憶，将他們送走離開了藥館這裏。她幾乎無法變回人形了，如果讓二人保持着對自己的記憶，也是一種殘忍。
她關掉了醫館，在江南水鄉找了個花園，變回了梅花樹的樣子。
梅花樹的形态讓她消耗的力量少了很多，但是她的時間流逝也與其他植物一樣了。現在距離她變成梅花樹已經過了近百年，壽命也快到了盡頭。
前幾天她感覺到時辰觀好像是恢複了，就回來這裏了。她想，生命的最後就在賦予自己生命的仙人廟宇裏消失也很好。
她本來已經沒有力氣變回人形，但是一靠近鹿淮初就稍稍恢複了一點兒力量，才能暫時的變回來。
鹿淮初伸手扶住了快要倒下的芙玥，想到莳鳶告訴她，要想芙玥不消失，必須要修複好自己的神像。
這很困難。
她轉念一想，時間當鋪裏的時間流逝比外面慢很多，也許能為芙玥多争取一些時間。
“你跟我回去時間當鋪吧，我想辦法。”鹿淮初當即開口說道。
芙玥擡起頭來看向了鹿淮初，眼眶不由得泛紅了。
她一直想要去鹿淮初的時間當鋪。
鹿淮初從仙界來到凡間之後，芙玥也曾經偷偷去看過她。當時的鹿淮初剛剛與時間當鋪做了交易，忘記了過去所有的事情。
她沒敢進去，只是在外面偷偷看着她。
她看到鹿淮初用時間作為交換來幫助別人，感覺到了欣慰。過去的鹿淮初太為別人着想，才會落得現在這般。
如今她好不容易自私了一回，就再也不怕被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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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玥曾經想過進入時間當鋪幫助鹿淮初，但是後來想到，鹿淮初即然選擇忘記過去，肯定也不想見自己，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也偷偷的從時間當鋪裏出來的妖怪或者魂魄身上打聽過鹿淮初的事情，知道她過的很好也就放心了。
再後來，她遇到了信一豪和章葉。幾個人聊天的時候，她會給他們講鹿淮初和時間當鋪的事，字裏行間表現出對時間當鋪的向往。
鹿淮初等了好一會兒，見芙玥不說話，再次問道：“你不願意嗎？”
芙玥搖搖頭，激動的說道：“我太想去了。”
“那就跟我回去吧。”鹿淮初笑着對她伸出手來。
芙玥毫不猶豫的握住了鹿淮初的手，這一次，她終于能堂堂正正的進入時間當鋪了。
*
法陣的光芒落下，鹿淮初和芙玥一同回去了時間當鋪。
鹿淮初告訴芙玥，信一豪和章葉一直在找她。她不能一聲不吭把兩個人記憶封印了，就這樣走了。至少給他們一個解釋，也讓他們想盡辦法去找她。
芙玥聽話的點點頭，被鹿淮初安排着去前臺處等待。
之後鹿淮初通知信一豪和章葉下樓，讓他們去見自己一直想找的人。
兩個人下樓走到前臺處，在看到芙玥的瞬間，同時停住了腳步。章葉的眼淚落下來，直奔向她，順勢将她摟進了懷裏。
“你去了哪裏啊，為什麽把我們的記憶封印啊？”章葉問道。
芙玥手輕輕拍着章葉的背，耐心的解釋說：“我幾乎維持不住人形了，不想讓你們擔心。”
信一豪眼眶也在泛紅，忍着顫動的聲音，說道：“你把我們記憶封印那麽久，就沒想過封印解開後，我們會更擔心嗎？”
“對不起，是我沒想到這些。”芙玥嘆氣道。
章葉松開芙玥，問道：“怎麽讓你不消失呢？”
芙玥下意識看了一眼鹿淮初，沒有多說什麽。
看到芙玥的眼神，信一豪顯然誤會了。他轉頭看向鹿淮初，堅定的說道：“我願意用我所有的時間換取芙玥不消失，可以嗎？”
“用我的時間吧，我是妖怪，時間會更長一些！”章葉接話道。
鹿淮初無奈的搖搖頭，回答說：“這個我做不到。”
“你不是全能的嗎？”信一豪顯然不相信。
芙玥拉了他胳膊一下，勸說道：“我是仙人，不可能靠一個凡人來救，你們不要為難店長了。”
信一豪冷靜了下來，低着頭沒有多說什麽。
幾個人多說了幾句話之後，芙玥實在堅持不住，去了時間當鋪的後院變回梅花樹。好在時間當鋪的時間流逝比較慢，她的力量流逝也慢下來了。
信一豪能見到芙玥也就放心了，決定出去尋找能讓芙玥恢複力量的辦法。章葉則是問鹿淮初自己能不能留在時間當鋪，想要默默地守護芙玥。
鹿淮初想到文沫和言玖兩個人輪班也很辛苦，于是決定讓章葉也加入輪班之中，就可以免除她用時間換取住宿了。
而鹿淮初也多了一項任務，每天都會去一趟時辰觀，僞裝成說書人的樣子，講述時辰觀過去的事情，希望有人能出資建一個神像。
可惜大家對于傳說都是将信将疑，沒有人願意建造神像。
*
時間過得非常快，轉眼間又到了過年的時候。
今年的時間當鋪多了一人一樹，比往年熱鬧了不少。
在除夕的夜晚，鹿淮初特地把大家叫去後花園放煙花。燦爛的光芒在天空綻放，光芒灑落在梅花樹上，襯得花朵更加紅豔。
文沫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許願：“希望明年所有人還能一起這樣過年。”
“你這個願望好傻啊。”言玖忍不住笑了，“我們現在就是時間當鋪的一員，誰也不會離開這裏。”
章葉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神不由得瞥向了梅花樹。
鹿淮初本來也在笑，卻突然胸口一陣奇怪的感覺流過。她聽到耳邊似乎傳來司清辭的聲音，鼻尖處有煙的香氣。
難道是有人把神像修複好了？
按理說如果神像修複好了，鹿淮初應該就能回去仙界了。但是她沒有發覺自己有什麽變化，記憶也沒有恢複。
她想了一下，準備等到五點去時辰觀看一下。
*
放完煙花，幾個人就回去了時間當鋪前臺處守歲。
Ipad上面還在放着春晚的重播，言玖沏了茶，茶香氣在房間裏飄蕩着，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幾個人坐在沙發處，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鹿淮初睜開眼的時候，剛好過了五點半。文沫、言玖和章葉還在睡着。他們在沙發上東倒西歪，嘴角還挂着笑。
屋外天空蒙蒙亮，整個屋子暖絨絨的。
鹿淮初緩緩起身，慢慢的走向了二樓。
她要去時辰觀一趟。
法陣光芒落下，鹿淮初到達了江南水鄉。天色剛剛亮，街上一片肅靜。今天是大年初一，很多守歲的人還沒睡醒。
鹿淮初走進了時辰觀，就看到了司清辭站在神壇前，望着缥缈的香發呆。
而在神壇上，有一個銅制的、巴掌大的神像。
整個神像雖然不大，但是五官還是雕刻的很清晰。模樣跟鹿淮初有些像，不過神情卻比鹿淮初溫柔很多。
鹿淮初與自己的神像對望，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她怎麽也想不到，還能看到自己的神像建立。
“我打工了半年，總算是能有錢鑄造一個小型的神像。所以緊趕慢趕的，在除夕将神像請來了這裏。”司清辭說道。
鹿淮初看着他，一瞬間，他的面容與司命星君的面容重合。
她仿佛看到司命星君對自己笑，溫柔的說道：“這下，你總算可以回來仙界了。”
她也突然想到，建成神像不代表着回去仙界。只有受到來自全國各地不同的人的香，才能真正的重新回去。
不過好在，這個願望不難實現。
鹿淮初眼眸閃爍，對司清辭吐出三個字：“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謝謝你。
這一定是最好的一年。
*
鹿淮初的神像建成了，芙玥的力量開始停止流逝。她仿佛重新煥發了活力，枝葉生長的一天比一天好。
大年初一，神像落成的那一天，鹿淮初問司清辭要找的人是誰，想要幫他尋找。沒想到司清辭卻說不用了，等到他要找的人想起他來，就一定會來找他。
鹿淮初看着他意味深長的眼神，突然有種感覺，司清辭要找的人就是自己。
但她還是沒有多問。
*
春天來臨了，到處都是鳥語花香，院子裏的梅花樹枝繁葉茂。有時候有些飛鳥被吸引過來，落在樹枝上歡快的鳴唱着。
鹿淮初多了時間休息，也經常坐在三樓喝茶，賞花靜心。
“店長。”
她還在發着呆，聽到章葉的聲音傳來。緊接着章葉走了過來，在鹿淮初身邊停下，說道：“店長，樓下來了個奇怪的客人。”
奇怪的客人？
鹿淮初有些好奇了，放下茶杯跟着章葉下了樓。
來到了前臺處，她看到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坐在那裏。鹿淮初一下子就察覺到，這個男人是被人用法術幻化出來的。
他的眼眸有些兇，在看到鹿淮初時，微微挑起來了眉頭。那個眼神很熟悉，鹿淮初感覺應該是從什麽地方見到過。
鹿淮初并沒有立刻走過去，而是雙手抱着手臂望着男人的方向。
章葉好奇的問道：“不過去嗎？”
“過去。”鹿淮初回答，“不過，如果我今晚十一點沒回來時間當鋪，請你去江南水鄉找司清辭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