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廢棄廟宇
廢棄廟宇
“你在幻境裏看到了什麽，為什麽會想着要去修複時辰觀？”
聽到鹿淮初的問話，司清辭緩緩坐直身體。
他的神情變幻萬千，似乎在猶豫着要不要說出口。他看了鹿淮初幾眼，最後還是回答說：“我在幻境裏看到我對一個人許諾，說在完成自己的任務之前，幫她修複時辰觀。”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為面前許諾的人感覺到心酸。只是他看不清那個人影，嘗試了幾次，她的面容都被霧氣遮蓋住。
“那個人你記不清是誰？”鹿淮初試探着問道。
司清辭搖搖頭：“我什麽也不記得，只是感覺我跟那個人關系一定很好。”
看着她難過，司清辭也會跟着難過。
鹿淮初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司清辭的眼睛看，問道：“就算是你忘記了的人，也願意幫助她？”
“我答應了別人的事，肯定要做到。”司清辭回答，“而且幫助她，我會覺得快樂。”
在幻境裏，他記得自己曾經跟那個模糊的身影在時辰觀裏喝茶。兩個人偶爾還會在後面院子的石桌前下棋，聽她講述幫助別人的經過。
看她高興的樣子，他感覺自己也能開心起來。
“她好像對幫助別人很熱衷，就算是什麽也得不到也沒關系。”司清辭一說起她，嘴角不由得挂上了笑容。
鹿淮初聽着他的形容，內心澎湃。她低下頭喝了口茶，把心中翻騰的情緒壓下去。
過去的自己跟現在完全不一樣。
司清辭看着鹿淮初好像不喜歡聽這個話題，也就沒有多說下去。他轉頭看向了窗外，繼續回憶幻境中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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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如果真的要修複時辰觀，可能要想想廟宇裏的細節。
整個時間當鋪裏安靜無比，司清辭都開始犯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鹿淮初站起身，對着昏昏欲睡的司清辭說道：“走吧，到時間了。”
司清辭擡頭下意識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時鐘，已經清晨五點了。外面天色還沒有亮，這個時間街上一般沒什麽人。修複廟宇的話，就不用擔心被其他人看到了。
他們到了二樓畫着法陣的房間，鹿淮初也沒問司清辭廟宇的具體位置，就直接發動了法陣。兩個人到了江南水鄉，眼前就是時辰觀。
已經是秋天，天色剛剛蒙蒙亮。江南水鄉這邊天空還在飄着毛毛細雨，打在身上有些涼。鹿淮初随手變出了一把扇子，擋在了自己的頭上。
她大步走到時辰觀中，發現因為觀裏沒有屋頂，頭頂上的柱子不斷滴着水，屋內比外面的雨大多了。
鹿淮初手中的扇子很快就被完全淋濕了，她索性拿下來了，任憑雨水落在自己的發絲上。額前的劉海兒都貼在額頭上，她有些不舒服，下意識皺皺眉。
司清辭看了一眼鹿淮初，拿下來自己的漁夫帽直接扣在了鹿淮初的頭上。
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比鹿淮初高出去半個頭。他的手掌很大，壓下來的帽子完全遮住了鹿淮初的視線。
她當即皺起眉頭，把帽子拿下來，說道：“我不怕淋雨，你自己戴就好。”
她的身體向來感覺不到冷暖，也就不會生病。司清辭不一樣，他是凡人的身體，淋了雨也許就感冒了。
“你戴着吧，劉海兒被淋濕了都貼在臉上了。”司清辭頓了一下，還不忘補充道，“這樣就不好看了。”
鹿淮初把劉海兒都弄到了耳朵後面，冷漠的說道：“你的帽子不搭配我這條裙子，比劉海兒貼在臉上更不好看。”
司清辭：“……”
他實在不想跟鹿淮初多說話了。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周圍被燒毀的廟宇上，随後問道：“店長，你準備怎麽修複這個時辰觀？過去什麽樣子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鹿淮初這樣說着，伸出手來在廟宇的牆壁上畫了一個法陣。
法陣在她默念的咒語下轉動起來，周圍原本燒毀的柱子變得光潔，上面隐約可以看到雕刻的花紋。地上那些燒的看不出來模樣的墊子，此刻也變得潔淨如新。
司清辭看着面前恢複如新的廟宇，有一些模糊的記憶在腦海中産生。
他記得自己曾經在接近神像的那根柱子處坐着，和一個身形模糊的人在喝酒。兩個人聊的很開心，好像有很多聊不完的話。
他擡起頭來，總覺得記憶中的身影和面前的鹿淮初似乎有些重合。
鹿淮初修複完放置神像的房間，緩緩走向了後面的倉庫及休息的房間。
之前時辰觀裏沒有專門負責的人，鹿淮初時不時過來打掃和整理，休息的房間則是留給需要的人們居住。
此刻後面的幾個房間都被燒的看不出來樣子來，只有幾根黑色的柱子矗立在其中。中間有一張石桌，周圍四個石凳。
鹿淮初記得，自己好像跟司清辭在這裏一起下棋。
她在石桌上畫好了法陣，默念咒語很快修複完畢。
此時司清辭也從前面走了過來，第一眼就看到了被修複好的石桌。他用手輕輕撫摸着石桌，仿佛能看到上面的棋盤。
依舊是那個模糊的人影跟自己下棋，只要輸了比賽，就會把棋子變沒。
司清辭想要抗議，她就會振振有詞的說道：“我剛才下錯了，重新來。”
想到這裏，他的嘴角不由得上揚。
鹿淮初還在修複廟宇，速度非常快。不一會兒，廟宇就跟司清辭在幻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樣了。只是，鹿淮初卻遲遲沒有修複前面房間裏的神像。
她看着廟宇都修複好了，終于來到放置神像的房間。
她在原本放置神像的地方畫了法陣，使用法術要将神像變出來。她在幻境中也看到過自己的神像，因此知道是什麽模樣。
但是她念了好一會兒咒語，神像依舊沒有形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不能修複自己廟宇的緣故，還是因為沒辦法憑空變出什麽東西。
司清辭站在旁邊觀察了一陣，問道：“你無法修複好神像嗎？”
“是。”鹿淮初回答。
司清辭不甘心的問道：“你不是全能的嗎，怎麽神像無法修複？”
全能這個說法是從什麽地方傳出來的？
鹿淮初面無表情的打破這個謠言：“我并不是全能，而且我無法憑空變出什麽。況且神像跟其他完全不同，需要別人虔誠的供奉。”
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變不出神像，但是昨天在ipad上查資料的時候看到過，說神像必須要信奉的人用來打造。
司清辭忍不住皺起眉頭來：“可是我沒有錢打造神像。”他托着下巴沉默了一陣，之後對鹿淮初說道，“那我就去掙錢。”
鹿淮初還沒開口說什麽，司清辭已經提着棍子離開了。
外面的天色還未完全亮，這邊靠近商場，也沒有什麽人過來。細雨落下，将鹿淮初的頭發系數淋濕。
她看着司清辭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無奈的嘆了口氣。
當初還是司命星君的他，并沒看出來脾氣這麽倔強。
鹿淮初不知道供奉一個神像需要多少錢，琢磨着他可能一時興起，很快就會放棄。
她勸不住司清辭，之後回去了時間當鋪。
文沫已經開始在值班，望見了從外面回來的鹿淮初，下意識擡起頭來看了看時間，下意識問道：“店長，你滿足了司清辭的要求了？”
“沒有。”鹿淮初淡淡的回答，“我修複不了神像，司清辭就說攢錢去打造神像了。”
文沫不免驚訝：“那要多少錢啊？”
鹿淮初面無表情的回答：“不知道，可能做到一半就放棄了。”
她并不覺得司清辭會為了與一個記不清模樣的人的許諾，去浪費太多時間，就連修複廟宇可能也只是他的一時興起。
在時間當鋪裏已經習慣了，她也沒有那麽想着回去仙界了。
*
自從司清辭離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時間當鋪。
鹿淮初趁着清閑的時候，又嘗試着用新方法炸了兩次時間當鋪。只是依舊是在淩晨，時間當鋪恢複原狀。
她還是被困在這裏，無法逃離。
她不知道如果神像建立之後，時間當鋪會變成什麽樣。
鹿淮初不認為那一天會來臨。
文沫也曾經問過鹿淮初，能不能用時間當鋪裏的時間兌換錢來修複神像。鹿淮初搖搖頭，說道：“這些錢是我掙得，不可能用來修複我自己的神像。”
她知道一切都遙遙無期，也就沒有再強求。
時間慢慢到了冬天，時間當鋪總算是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那天的雪很大，外面的積雪很快就到了腳踝處。一位穿着藏藍色外套的男人迎着大雪而來，推開時間當鋪門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積雪。
他的頭發高高的紮成了一個丸子頭，看上去有些像道士。
鹿淮初卻在他進門時看出來，他應該是一位術士。
他在前臺處坐下，目光集中在了鹿淮初的身上。鹿淮初放下茶杯，緩緩地說道：“你好，我是時間當鋪的店長鹿淮初，你有什麽願望嗎？”
“我想恢複記憶。”術士開門見山的說道。
鹿淮初的手搭在了術士的手腕上，發現他的身體裏似乎有一個封印。這個封印的力量并不簡單，要是解開的話可能要費一些功夫。
而在他身體裏種下封印的，好像是一位妖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