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暫停營業
暫停營業
“你難道不好奇，那些被你幫助過的人，為什麽在你停止幫忙之後會對你這麽恨嗎？”妖怪微微眯起眼睛來問道。
其實這也是鹿淮初比較好奇的。
她明明沒有從那些祈願的人處得到什麽，但是最後卻因為不能幫助他們而被攻擊。
她記得之前這些人來祈願經常會空着手，但是鹿淮初認為他們可憐，盡量的幫助他們完成一些願望。
她認為自己已經做的仁至義盡了，就算是實現不了願望也會出來解釋，不明白為什麽還能引起衆人這麽大的憤怒。
況且她也許諾保護這些人的安全了，這難道還不夠嗎？
她的情緒微微有些起伏，妖怪身體周圍的黑氣多了起來。
鹿淮初回過神來，意識到如果自己情緒波動，就等于是給妖怪送力量了。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回答：“我不想知道。”
“但是我偏要告訴你。”妖怪壞笑了一下，“因為人性向來如此。”
鹿淮初随手變出了一把扇子，頂在了妖怪的咽喉處，殺氣騰騰的說道：“我說過不想聽了，你再不把我帶出幻境，我就動手了！”
妖怪卻似乎不害怕，繼續說道：“被你幫助的那些人，認為你的幫助是應該的。就算是有什麽正當理由無法幫助他們，他們也不能理解。”
“我不認同你的說法。”鹿淮初一字一頓的說道，“他們因為戰争帶來了太多痛苦，除了身體上的還有心靈上的，他們需要更多的途徑來爆發。而我的拒絕，恰好給了他們宣洩口。”
妖怪看着鹿淮初，意味深長的笑了：“你太理想化了。”
鹿淮初握着扇子的手稍稍用力，冷聲說道：“我沒有時間跟你多說話，放我出去！”
“你真是急性子。”妖怪雙手舉起來，看着鹿淮初又說道，“你真的不想知道跟你一起進入幻象的男孩子，她想找的人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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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興趣。”鹿淮初知道這是妖怪在拖延時間。
她在想各種方法來激怒鹿淮初，方便吞噬她心中産生的惡念。
現在鹿淮初還能制服她，但是如果妖怪吸收了太多鹿淮初的能量，可能就不好對付了。
“你……”
“我數三個數，不放我出去，我肯定讓你魂飛魄散。”鹿淮初說道。
她的眼眸裏滿是殺氣，讓妖怪知道她不是說說而已。
“一。”
“你冷靜一些……”
“二。”
妖怪還想開口說什麽，就感覺到鹿淮初手上已經開始凝聚起法術。
她實在沒辦法，對着空中打了個響指。
周圍的幻境瞬間消失，鹿淮初和妖怪一起回到了學校的樓頂處。司清辭緊随其後從幻境中出來，神情呆滞，不知道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麽。
簡向逐也來到了樓頂處，看到突然出現的鹿淮初和司清辭眯眼睛來。
他剛才在樓下發現了不對勁，沖上樓頂這邊查看，發現兩個人不見了蹤影。
本想着使用法術破開面前的幻境，沒想到兩個人回來了。
他看到被鹿淮初控制着無法動彈的妖怪，知道都解決了，抱着手臂說道：“看來我能撿個漏了。”
“給你解決吧。”鹿淮初将妖怪推向了簡向逐。
從幻境出來，她就對妖怪喪失了興趣。
她轉頭看向司清辭，問道：“你想起來要見的人是誰了？”
“還沒有。”司清辭微微皺着眉頭，胡亂的說了一句之後，提着棍子跑下樓了。
鹿淮初莫名其妙的看他離去，也沒有去追。
此時的妖怪已經恢複了她原本的模樣，是一位擁有着黑色長發的女人。她的模樣看上去不大，可能也就是剛剛成年的樣子。
她還穿着校服，胸前的校牌上寫着“趙曉”兩個字，應該就是她的名字。
簡向逐眼眸閃爍，說道：“果然是游離在外的魂魄。”
只要知道了魂魄的名字，簡向逐就能查出來魂魄的來處。
他用手按在趙曉的肩膀上，在腦海中搜尋着資料。他發現趙曉是十二年前從這所高中畢業的學生，因為學習壓力大患上了心髒病，在學校樓頂學習的過程中心髒病發作死亡。
她的魂魄離不開學校樓頂，在這裏徘徊了十二年。她的怨氣越來越大最後化成了妖怪，專門通過人們回想心中最不甘的記憶，激發起他們心中的惡，從而進行吞噬。
在外游蕩的幾年中，她吞噬的人不盡其數，可能要接受魂飛魄散的懲罰。
只是在凡間還有游蕩了十年沒有被抓回地府的魂魄，這算是判官們的失職。趙曉又攻擊了不少人，可能要管轄這一片的判官跟着受罰了。
簡向逐默念咒語，趙曉的身體周圍出現了不少靈符，将她牢牢束縛住。
她看了一眼鹿淮初，還是說道：“這次把你帶進幻境不是我本意，是有一位紅色衣裙的女子告訴我，要帶去進入幻境之中！”
又是莳鳶？
鹿淮初愣了一下，還想問什麽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閃過一道紅色的靈符。簡向逐沒來得及攔下來，紅色靈符就貼在了趙曉的身上！
她瞪大眼睛，痛苦的叫了一聲，就魂飛魄散了！
“什麽人？！”
簡向逐看向靈符飄來的方向，就看到一抹紅色的影子閃過了。
“莳鳶？”
認出來那一抹紅色的影子的鹿淮初，有些發呆的看着她閃過的方向。
簡向逐忍不住問道：“你認識？”
“算是吧。”鹿淮初不想說太多，她現在心情煩躁。琢磨着也快九點了，她給簡向逐說自己必須要回去了，就使用了法術離開了。
回到時間當鋪，她的腦子一片混亂。想起來的所有回憶都不是很好，反而還讓她覺得惡心。
剛才之所以表現的冷靜，就是為了擺脫幻境。現在回到現實中，鹿淮初的心情再次起伏起來。
當初她幫助了那麽多人，就因為一次沒幫就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她現在對幫助別人非常抵觸，恨不得直接一把火燒了時間當鋪。
她還不能理解為什麽當初的自己那麽以德報怨，被如此對待還會用自己的自由作為交換留在時間當鋪。
她臉色陰沉着上樓，就連文沫打招呼都沒聽到。
*
第二天一大早，鹿淮初就起床了。
她洗漱過後，還是覺得疲勞。她的心很累，什麽事也不想做。
她下樓的過程中，看到了正準備上樓來叫自己的文沫，冷漠的問道：“怎麽了？”
“店長，有客人來了。”文沫小心翼翼的說道。
她發現鹿淮初好像從昨天回來後就心情不好，但就是不敢多說什麽。
鹿淮初點點頭，徑直走到了前臺處。
一個臉上青一塊兒腫一塊兒的男生坐在沙發上，緊張的等待着。他身上穿着套頭的運動衫，只是袖子破了。
看模樣最多18歲，但是一雙眼睛裏都是害怕的情緒。
看到鹿淮初走過來，他激動的站起身，說道：“店長，我想要進行交換。”
“對不起，今天我們不營業。”鹿淮初冷漠的說道。
男生和文沫同時愣了一下，就連在茶室沏茶的言玖的手也停下來了。
所有人同時看向鹿淮初，都為她不做生意産生了疑惑。
鹿淮初現在還在為幻境中的景象感覺到惡心，壓抑着對于凡人的不滿，繼續說道：“從今天開始，時間當鋪暫停營業，再次開業的時間不确定。”
“店長……”
“不用說了，我意已決。”鹿淮初說完，用法術将時間當鋪隐藏起來。
時間當鋪的時鐘響了好幾聲，似乎在為鹿淮初停止營業抗議。鹿淮初打開了時間當鋪的門，示意男生離開。
男生站在沙發旁，雙手抓着衣擺不肯走。他低下頭思考了一下，咬着牙說道：“不幫我也沒事，請你讓我暫時住在時間當鋪裏！”
鹿淮初本來也想拒絕他的入住，但是看到他滿臉的傷痕，還有不斷顫抖的手，最終沒有狠下心來把他送出去。
文沫稍微松下一口氣，擔心鹿淮初再反悔，從前臺處拿出來時間冊遞過來。
“把你的名字寫下來，一天的時間兌換居住一天。”鹿淮初說着，把時間冊給了男生。
他立刻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雙手呈給了鹿淮初。
鹿淮初看了一眼時間冊上的名字，念道：“徐在？”
“是我。”男生點頭回答。
鹿淮初面無表情：“你要住多久？”
“暫時先一個星期。”
鹿淮初在名字上抹了一下，就扣除了他七天時間。緊接着，她的手停頓了下來。
她發現徐在的時間只剩下了一年多。
她擡起頭看向徐在，眯起眼睛問道：“你的身體生病了？”
“嗯。”徐在低下頭，“腎功能衰竭，可能只能活一兩年了吧。”
鹿淮初愣了一下，原本不想多管閑事，但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家裏人知道？”
徐在搖搖頭，哽咽的說道：“就是我家裏人把我打成這樣的。”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我爸爸只要喝了酒，就會拿我和媽媽撒氣。我被打的已經沒有力氣繼續上學了，所以選擇了退學，本來還想着上大學的……”
後面的話他說不下去了。
他的眼淚劃過臉龐，那滿是傷痕的位置。
一個別的孩子還在上學的年紀，他卻因為自己的家庭被迫放棄學業，每天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
鹿淮初的心被觸動，萌生了想要幫助他的沖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