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快過年了
快過年了
文沫擡眼看了一下鹿淮初，看她難得出現不理智的時候。
她解答不了鹿淮初關于情緒的問題，只能告訴她，也許是她看多了客戶們的悲歡離合，自然而然的産生了同樣的感情。
只有鹿淮初發現了不對勁。
她不知道怎麽說明現在的情況，只能嘆了口氣回去樓上了。
既然心情不好，就回去睡覺。也許一覺醒來，心情會好很多。
走到二樓，剛剛推開房間的門，鹿淮初就看到莳鳶從窗戶裏翻了進來，動作非常的華麗。
她今天依舊是穿了一件紅色的連衣裙，臉上蒙着面紗。一雙鳳眼微微挑起，眼神中帶着一絲嘲諷。
一見到莳鳶，鹿淮初就忍不住皺起眉頭來，問道：“你又來做什麽？”
“幾天未見，甚是想念。”莳鳶靠在窗戶旁，雙手抱着手臂說道，“很高興你擁有了人的感情。”
看來她也發現了自己的變化。
鹿淮初眼神中帶着敵意，眉頭皺的更緊了，問道：“為什麽我之前沒有人的感情？”
“是你自己封印了。”莳鳶随便就坐在了窗臺上，“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你似乎就不願意再有人的感情了。”
“什麽事？”
莳鳶忍不住笑了一下，回答說：“你主動忘記的事，我怎麽可能直接告訴你？等你想要想起來的時候，自然而然就記起來了。”
鹿淮初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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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許奇怪我為什麽最近總是找那麽多客戶來找你，但其實我就是想要你擁有人的感情，就不會那麽冷冰冰的了。”莳鳶這樣說着，稍微靠近過來一些。
她輕輕捏了捏鹿淮初的臉，讓鹿淮初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鹿淮初竟然沒有排斥。
她摸了摸自己剛才被捏的臉，擡起頭來問道：“你有什麽目的？”
“我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無話不談，沒想到你現在這麽警覺。”莳鳶眼神中透出無奈，輕輕搖了搖頭。
莳鳶的話還未落下，鹿淮初腳下用力，飛撲過去準備去拽她臉上的面紗。莳鳶反應很快，向後一個側步就躲開了鹿淮初的攻擊。
鹿淮初不甘心，另一只手從另一邊抄過去，再次去拽她臉上的面紗。
她伸出手來輕輕擋了一下，随後跳到了窗臺外的臺子上。
兩次攻擊都失敗，鹿淮初的臉色陰沉下來。她眯起眼睛來看着莳鳶，說道：“既然咱們是朋友，你為什麽不用真面目示人？”
莳鳶眼睛笑的彎彎的，說道：“等你真正想起我的事來，我自然會摘下面紗，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
“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兒休息吧。”莳鳶對着鹿淮初擺擺手，說道，“再見了。”
話音落下，她就從窗臺跳了下去。
鹿淮初路口沖到了窗戶的位置，還想給她說些什麽，就發現她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動作可真快啊。”鹿淮初翻了個白眼，轉身進入了房間裏。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莳鳶在撒謊，而且在莳鳶的面紗下面肯定有什麽別的隐情。只是她的力量好像跟自己一樣厲害，根本沒辦法拿下她臉上的面紗。
鹿淮初在心裏琢磨着，下次可以偷襲試試。
*
不知道是不是快到年底的緣故，大家沒有想要用時間來交換的想法。一直到除夕的前一天，時間當鋪裏都沒有再來什麽人。
鹿淮初在時間當鋪實在無聊，于是又開始嘗試着去炸當鋪。她嘗試了七八種辦法，無論是物理攻擊還是魔法攻擊，對時間當鋪的傷害都是零。
時間當鋪依舊是每天十二點準時恢複原來的樣子，将鹿淮初困在其中。
文沫和言玖已經見怪不怪了，就當作鹿淮初無聊時的表演節目。
就這樣炸到了吹，鹿淮初也停下了攻擊。
在時間當鋪這裏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過年期間放假絕對不接待客戶。
他們就像是普通人家一樣，在時間當鋪裏好好的過年，在二樓投影看春節晚會。
文沫和言玖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春聯和福字，還買了紅色的外套，讓鹿淮初和他們兩個一起穿上。
鹿淮初一看到紅色的衣服就想到了莳鳶，本想着拒絕，但是文沫和言玖的眼睛閃閃發光的看着自己，拒絕不出口，也就只好答應下來。
轉眼間就到了除夕夜當天下午，文沫和言玖玖叽叽喳喳的圍在時間當鋪的大門口貼春聯，貼福字，開心的仿佛是個孩子。
鹿淮初被兩個人教唆着換上了紅色的衣服，坐在前臺後面喝茶，感覺心情也跟着好起來了。
她想起來，文沫和言玖兩個人都是十多年前來到時間當鋪的。
他們兩個都沒有家。
文沫是被家裏抛棄的。
她的原生家庭裏有四口人，家裏養不起她和弟弟。只是家裏更寵愛年紀小的弟弟，于是将她抛棄了。她便成了流浪兒，在街上流浪的過程中無意間闖進了時間當鋪。
當時的她用一朵花交換了在時間當鋪財務的職位，鹿淮初答應了。
文沫來不多久，言玖也出現了。
他本來是一個孤兒，在孤兒院生活。但是他遭受了校園暴力，實在受不了就逃了出來。他不知道跑了多久，實在沒有力氣的時候見到了時間當鋪。
當時他想要進來要一點兒吃的，遇到了在前臺值班的文沫。
她看到言玖渾身上下都是傷，于是去找了鹿淮初，想要用自己的時間來兌換鹿淮初對于言玖的幫助。
那時候她已經在時間當鋪生活了一段時間了，知道鹿淮初從來不是那種多管閑事的人。
但是沒想到鹿淮初居然說，言玖倒在了時間當鋪門口就是緣分，于是沒有任何條件的救了他。
言玖康複後，第一時間說要留在時間當鋪。因為他不敢回去孤兒院了，害怕回到過去的那種生活裏。
于是他用自己終身的自由作為交換，最終留在了時間當鋪。
那時候，鹿淮初獨自一人在時間當鋪待了一百多年。正是因為有了兩個人的到來，這裏變得熱鬧起來。
鹿淮初發現，也是因為他們的出現，她才慢慢開始有了作為“人”的情感。
發呆的時候，文沫和言玖兩個人忙活完了回來了。他們圍坐在鹿淮初的身邊，眼巴巴的望着她。
文沫稍微猶豫一下，開口問道：“店長，我們能不能去買一些堅果和糖果回來啊？”
“怎麽想起來買那些？”鹿淮初難得耐心。
文沫眼睛閃爍一下，回答說：“因為我看到短視頻軟件上說，過年就要吃這些東西。”
她從小生活的家庭條件不好，過年也沒有什麽好吃的。就算真的有了好吃的，也是先給弟弟吃。
之前她過年的時候也沒想過吃什麽好吃的，這段時間短視頻軟件普及。她看到了上面的內容，就想嘗試一下。
“買吧。”鹿淮初回答。
難得過年，鹿淮初也想感受一下“年味兒”。
雖然來時間當鋪的人們不用花錢，只需要用時間兌換。但是時間當鋪收回來的時間，可以在時鐘處兌換錢，一分鐘就是100元。
得到了鹿淮初的允諾，文沫高興的跳着去了二樓。她從放着衆人時間的房間裏拿出來了一個瓶子出來，之後下樓将瓶子放在了時鐘處。
瓶子裏只有十分鐘，裏面的時間進入時鐘之後，就變成了十張100元。
雖然錢不能換時間，但是時間能換錢。
文沫高興的拿起來錢，拉着言玖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看着他們兩個離開時間當鋪，鹿淮初感嘆年輕真好。活了幾百年的人，對于這種年輕活力的人只有滿滿的羨慕。
她托着下巴轉眼看向了時鐘，不由得想到了之前莳鳶的話。她沉思一陣，忍不住問道：“我怎麽樣才能離開時間當鋪呢？”
時鐘只有在沒有人的時候才能跟鹿淮初對話。
面對鹿淮初的問題，時鐘只是冷漠的抛出四個字：“放下執念。”
鹿淮初皺眉，疑惑的問道：“什麽執念？”
時鐘就沒有繼續回答。
鹿淮初仔細思考，但還是想不到自己有什麽執念。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麽進入時間當鋪，還用自己的感情與自由作為交換。
想了好一陣，文沫和言玖回來了。
兩個人都買了不少東西，但是看上去神情卻不對勁。文沫将東西随手放在了前臺，看着鹿淮初似乎欲言又止。
鹿淮初看出了她的猶豫，開口說道：“有什麽事直接說？”
“那個……”文沫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了，“我們在過年期間不接待人，但是我看到有人在尋找時間當鋪。”
她抿抿嘴，接着說道：“那個人還是一位老人。”
在過年期間，時間當鋪因為不想接待客人開啓了隐藏模式，自然就不會被人看到。
但是剛才文沫在回來的過程中，看到那個老人這麽可憐，自然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她偷瞄着鹿淮初的表情，試探着說道：“那個老人身後背着一個巨大的行李箱，走路顫顫巍巍的，到處打聽時間當鋪，看上去好像很着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聽到她的敘述鹿淮初擡起頭來，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