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夫妻反目
第75章 夫妻反目
顧心寧知道自己自卑懦弱膽小, 甚至是無能。
但她還是想力所能及地為好人做點什麽。
那天晚上,母親對着他們說:“你們都先收拾收拾,今晚大家就都坐在客廳沙發上, 要是狼人來了,未必打得過我們。”
雖然她覺得自己并不能發揮什麽作用,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屋裏,她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只是洗了把臉。
她走到書桌旁, 盯着靜置的流沙擺件微微出神。
她想,法醫也好,3號哥哥也好, 他們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救她, 能将自己從泥潭裏拖出來的只有自己。
她不能永遠等着別人來救, 她要主動一點, 為好人做事。
她捧起珍藏多年的流沙擺件,用力地将它摔在地上,玻璃和流沙摻雜在一起,躺在地板上。
門外沒有動靜, 大概他們沒有關注自己這邊。
她抽出紙巾,包起一些流沙,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廳沙發邊緣,其他三人還在屋子裏,不知道在幹什麽。
她蹑手蹑腳地将流沙灑在地上。
做完這個操作後,回到房間, 将地板上殘留的玻璃和流沙打掃幹淨。
當時的她, 并不确定是否能捉住狼, 也許狼人根本不需要到現場,也可能狼人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發現了。
但那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所幸,她運氣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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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心寧搖搖頭,然後定睛看向自己的繼父7號,眼眸中閃爍着微弱的光彩:“我沒看到,但是我昨晚在沙發周圍撒了點沙子,如果有人靠近過沙發,他的鞋底可能會沾上沙粒。我坐在7號的對面,7號有跷二郎腿的習慣,所以我一下子就在7號的拖鞋底看見了這種沙子,這時天剛亮,大家還沒離開沙發,所以只能是7號。”
7號瞳孔一縮,他當時察覺到了腳底有東西,但他以為是因為屋子裏好幾天沒打掃了,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從來不打掃。
他沒想到,他會栽在顧心寧這個小丫頭片子上。
“好啊!原來是你!”6號恍然大悟,擡起手就要打丈夫,手腕卻被丈夫禁锢住了。
7號瞪着她,緊緊地圈住6號的手,都掐出紅痕來了:“我明白了,你們倆是狼吧!雖然那天9號的殺人嫌疑被排除了,但那只能說明她那天沒動手,不代表她不是狼!她想要誣陷我!”
“你就是蝕時狼妃吧?從一開始就騙我!虧我還那麽信你!”6號被掐疼了,但是又抽不出來,于是擡起另一只手,作勢要扇過去,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明明上一天,這夫妻倆還站在一起對抗小女兒,今天卻颠倒了一下,像一場鬧劇。
林烨不再觀摩這場鬧劇,轉頭看了看姜宴知和季絕,半掩着嘴,輕聲說:“我們出7號?”
季絕微微颔首:“可以。”
姜宴知也點了點頭。
最後大爺出手拉開了扭打在一起的夫妻倆:“有話好好說,打什麽啊!”
“現在不打,等到他死了,我還怎麽打?”6號氣憤地指着自己的丈夫,“對,他還打我女兒,我女兒記事後我就不打她了,他竟然還打?我得打回去吧?”
顧心寧聽到母親的話,目光微閃,眼裏略過一絲迷茫,為什麽要趁着她小的時候打呢?是怕她記仇嗎?
“喲,怎麽現在這麽氣急敗壞?之前你聽到我打你女兒,你不還為我辯解嗎?”7號大聲說,“前後矛盾,可不就是狼人的典型特征嗎?”
6號指着7號罵道:“我那時候驗出來你是好人,我當然相信你!哪知你是披着羊皮的狼,心腸歹毒得很!我怎麽就瞎了眼,挑了你這麽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我狼心狗肺?你也不差啊?脾氣這麽差,難怪你前夫出軌!”既然都罵起來了,7號自然便專挑戳人肺管子的話。
6號感覺自己氣得快七竅生煙了:“他出軌的時候我都不在他身邊,又不是我把他氣得出軌,他自己管不住自己怎麽還得怪我頭上了?我算是聽出來了,你和他一樣,想着碗裏的吃着鍋裏的,只不過啊,你沒本事,只能心裏想想,賤東西,你怎麽不去死!”
“你說誰賤?你說誰沒本事?!”7號目眦欲裂地瞪着6號,“你那麽有本事,怎麽留不住你前夫?”
“說的就是你!”
眼見着又要打起來了,大爺連忙拉住7號:“行了行了,別吵了,咱們投票吧,大家都是明眼人,看得出誰是誰非。”
7號甩開大爺的手,冷哼一聲。
6號氣得還沒緩過來,胸口迅速起伏着。
“各位玩家請投票。”
“1號、2號、3號、6號、9號、11號投給7號。”
“7號、10號投給6號。”
“7號玩家出局,請移交警徽,并留遺言。”
“撕掉警徽。”7號面色陰沉,先前幾天的和善模樣蕩然無存,他惡狠狠地瞪着6號,“早知如此,我就不該留你一晚。”他高估了6號對他的信任,也低估了6號的反應速度。
“所以你連續兩晚殺我女兒,是因為我?”6號聲音有些沙啞,她咬着牙,滿眼悲憤,“因為你第一晚技能生效了,第二天又是平安夜,你猜到預言家驗了你,于是你想利用預言家?”
7號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是。”
他一開始以為11號才是預言家,他希望預言家能在白天站出來,說出他是金水,等到晚上,他再把預言家一殺,他就是唯一的金水。
沒想到6號才是預言家。
但他轉念一想,這也算是好事,畢竟6號這個女人好騙,耳根子軟,只要他吹吹耳邊風,哄一哄,她就會信。
于是他又留了她一晚,去殺了她女兒。
“你怎麽忍心?她們好歹跟你生活了那麽多年……”6號攥緊了拳頭,滿眼的恨意彙集在7號身上。
“又不是我的孩子,也沒跟着我姓,我為什麽不忍心?”7號十分冷漠地說,事已至此,他懶得再跟6號争吵。
“你……”6號氣得一股熱血湧上腦門,險些跌倒,幸虧被顧心寧扶住了。
7號忽而臉色一變,目光變得呆滞,往泳池走去,噗通一聲,沉到水底。
“天黑請閉眼——”
原本徘徊在小區外的黑霧慢騰騰地往裏擴散。
“快跑——”林烨喊道。
6號和9號母女倆相攜着急忙往樓上跑去。
林烨、姜宴知、季絕、大爺四人也疾步走進了樓內,很快到達了6樓。
“砰——”
大爺驚魂未定的合上門,他踮起腳,透過貓眼,只看得到一片黑霧。
“這下這個門也出不去了。”大爺攤開手,有些無奈地說。
姜宴知瞥了一眼門,溫聲道:“問題應該不大,如果我們沒有弄錯,三狼已經出局,最後一狼應該就是10號。”
林烨點了點頭:“這局游戲我們已經贏了,現在就看大爺的了。”
“讓我想想守誰……”大爺揉了揉眉心,“如果昨天守對就好了,現在今天沒辦法守6號。”
季絕走到沙發旁,緩緩坐下來:“10號應該不會再去刀6號,10號要想贏得一線生機,只能把算盤打在6號身上,因為6號無法自證身份。”
“那10號會把目光放在明面的鐵好人身上。”林烨有些擔憂地看向季絕。
季絕嗯了一聲:“10號大概會來刀我。”
“沒事,我是守衛,還能守你。”大爺呵呵一笑。
“多謝。”季絕微微蹙眉,他站起來,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水,吃了兩片藥。
大爺問道:“唉法醫,你那個藥我看着很眼熟,是吃什麽的?”
他雖然不認得藥盒上的德文,但是他覺得這個藥盒的外形有點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在哪看過。
季絕遲疑了片刻,說:“止疼藥。”
大爺垂下眼皮,掩蓋中眼底閃過的刺痛——
他的父親在十年前得了絕症,最後疼想撞牆,終日靠着止疼藥緩解疼痛。
當時他看着心痛,可是沒有辦法。
最後,父親走的時候,讓他不要難過,說自己終于解脫了。
“身體不舒服還是要去醫院看一下,光在家裏吃止疼片可不行。”大爺擡起眼皮,語氣祥和地說。
季絕微微颔首,沒有多言。
林烨卻想起來一件事,他有些緊張地摩挲着指尖:“大佬,你……你的病和游戲有沒有關系?”
季絕擡眸看了林烨一眼,他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應該有。”
“那現代醫學……”林烨不自覺地放低聲音。
季絕輕輕地嘆了口氣:“解鈴還須系鈴人,我想這事還得從狼人殺裏找解決方案。”
大爺恍然大悟,扶額道:“這都什麽事啊!到底是誰搞出來的真人狼人殺?真是罪惡滔天!”
說着,大爺一臉憤怒地低着頭完成了自己的守衛操作。
“蝕時狼妃請睜眼,請選擇你要封鎖的玩家。”
“狼人請睜眼,請選擇你要殺的玩家。”
也許是因為及時吃了藥,季絕并沒有像先前那樣痛。
四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待結果。
林烨雙手托着下巴,心想,如果他們四人之間無法相互信任,那狼人還是有機會的。
“你在看什麽?”姜宴知對上林烨亂晃的視線,問道。
“沒什麽。”林烨笑着搖搖頭,“就是覺得,有朋友在身邊真好。”
姜宴知彎起眉,溫柔地說:“是啊。”
季絕沒有說話,垂下眼睫,長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
不知不覺間,林烨感覺到一陣困倦席卷而來,眼皮直打架,他清醒地知道狼人要來了,但是他就是睜不開眼,最後意識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