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運氣
運氣
微風輕拂, 浮雲淡薄,陽光撒在場地上,又是一個适合進行舉辦重大比賽的日子。
西谷川久拿着攝像機, 帶着木下淩久來到了比賽場地外。
“西谷社長,我們站在這裏沒問題嗎?”木下淩久額前碎發有些微微翹起。
他們現在站着的位置是夾在觀衆席和場地中間的地方, 按理說是不提供給工作人員除外的人待在這裏的。
“作為新聞社的社長,這點人脈我還是有的。”西谷川久嘆了口氣,金絲邊的鏡框旁還垂下細細的金色鏈子,配上立海大的襯衫校服, 頗有一種學術氣息。
“今天的關東大賽沒有很大的可提性, 但是可以給你當做鍛煉寫一篇報道。”西谷川久語氣淡淡。
淩木夏久點點頭, 一下子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頭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西谷社長, 我上次的新聞标題怎麽樣?”
雖然是提問, 但是西谷川久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壓在語氣裏的期待。
他頓了頓,調整攝像機鏡頭的手停了下來, 目光轉向淩木夏久,眼前的場景不由得和那個黑色卷發的少年臉龐重疊在一起。
西谷有些心累地搖搖頭, 将鼻梁上的眼鏡架取下來, 捏了捏鼻梁, 雙眼微閉,再睜開時,眼眸中的神色又恢複了以往的淡漠。
“還行。”他狀似不經意地、委婉地提點了兩句, “不過必要的時候可以精煉一下。”
淩木夏久的眸子更亮了, 看來切原赤也有幾分本事?
揚起的微笑,摻和着那一頭燦爛的金發, 讓西谷川久的鏡片都有些恍惚,
——他應該沒有說誇獎的話?
西谷咳嗽兩聲,“好了夏久,我們先來看今天的比賽,我們可以把賽前的狀況寫進去,比如比賽前的寒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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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木夏久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帶着不确定的語氣說道,“比如......寫千石君正在調/戲幸村部長的事?”
——什麽?
西谷川久轉過頭,在看見場上的景象後,目光裏僅剩徒然的冷意。
場上——
“哦豁,一個小美人。”千石清純唇角勾起弧度,眉梢微挑。
亞久津仁沒忍住,直接揮動網球拍,攔下對方想要繼續說的準備,“閉嘴,笨蛋。”
“喂喂,亞久津,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嘛~”千石清純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來臨,撓了撓頭發,語氣輕松地講道。
看着對面立海大越來越不妙的眼神,山吹中學的其餘網球部正選趕緊将對方捂住嘴,拉下了場地。
因為幸村精市去年沒有露面的原因,千石清純并不知道對方就是立海大的部長。
不過很快,他就感覺到來自不同地方的兩道目光。
分別是對面立海大網球部的,以及觀衆席邊上。
“puri,”仁王雅治嘴角弧度依舊,卻絲毫沒有任何笑意,“跟山吹的這場比賽,我們可得好好打一打,你說是吧?搭檔。”
柳生比呂士推了推鏡框,保持優雅的弧度點頭,“在背後議論可不是一件紳士的行為,所以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切原赤也雙手緊握成拳,“可惡,一定要給他們個教訓好好看看,你說是吧副部長!”他上憤憤不平地講道。
真田弦一郎難得沒有反駁對方,不說話當作默認。
丸井文太原本馬上就要沖出去找對面理論一番了,被胡狼桑原在一旁雙手抱住,“冷靜點文太!冷靜點!比賽前不允許鬥毆!”
柳連二翻看了一下手中資料,難得睜開雙眸,朝着衆人說道,“這一次比賽的目标,不,應該說必須以3-0結束。”
而來自看臺上的自然就是西谷川久和淩木夏久。
“西谷社長,像這種我們要寫進去嗎?”淩木夏久頓了頓,還是沒有直接寫進新聞稿裏面。
西谷川久目光冷然,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之前地區賽的标題就很不錯,這一次就按照那次來就好,對了,一定要重點突出千石清純的形象。”
“至于下面幾天的任務,就去采訪山吹中學吧。”
......
而此刻場上的山吹——
“你每次打對角球的時候,球拍會向下傾斜兩度,而網球彈起的角度是八十七點三。”柳蓮二沉下聲線對着對面正在打球的兩人說道。
什,什麽?
剛剛打出對角球的南健太郎瞳孔猛縮,甚至精準到小數點後一位!
而在柳蓮二說出這些之前,柳生比呂士也早就待在底線的方向等着這一球了。
“柳,太慢了。”柳生比呂士在打完球後,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地扶了扶眼鏡。
“下一球是高吊球的概率為百分之九十七點四。”
東方雅美球拍一晃,球拍的弧度一下子轉了個彎。
“對方達到右場地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四點七。”
-
場下,切原赤也在一旁聽得暈暈乎乎地,轉頭用無辜的眼神望向幸村精市,“部,部長?”
如果讓他上場,除了那個在右場地的指令能聽懂以外,可能其它都跟不上柳前輩的指導。
“piyo,果然是單細胞生物。”仁王雅治瞥了一眼收回視線,之前覺得切原會暗搓搓來搶幸村的事情,果然是大錯特錯了。
就算對方真的有這個想法,這智商也根本隐藏不了什麽情感吧。
幸村精市嘆了口氣,摸了摸切原赤也的腦袋,“沒事的,赤也,這個不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
不知道為什麽,幸村精市看着場上的局勢感慨道,這一場比賽打得格外兇啊。
“6-0,win by柳蓮二&柳生比呂士!”
第二雙打則是丸井文太和仁王雅治,
雖然仁王雅治和丸井文太作為幸村精市的堅定信徒,在決策上向來有所分歧,但是此時此刻卻達到了高度的統一。
從開局兩人就奔着持久戰的目的打起比賽。
“持久戰嗎,難得啊。”幸村精市矗立在一旁,土黃色的外套還披在少年的肩膀上,清俊的面龐帶着一絲興味。
真田弦一郎冷哼一聲,“真是太松懈了。”說完倒是沒有再管這次的局面。
這倒是苦了對面山吹中學的兩個雙打選手。
明明可以直接結束,卻偏偏被對方拖着打起來持久戰。
雖然他們的球法在整個國中算不上是差勁,但是比起立海大來說,之間的差距依然是天壤之別。
一想到造成這種局面的人,他們就狠狠向後方的千石清純瞪了一眼。
遭到瞪眼的千石清純聳了聳肩,一臉無辜的模樣,“喂喂,我可什麽都沒做啊。”
比賽最終以“7-6,win by仁王&丸井”的結果結束。
幸村精市眉梢帶着笑容,看來變成alpha之後,無論是仁王還是丸井,在體力方面都提升了很多呢。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倒也是一件好事,畢竟前世為了這兩人的體力問題,可以說是苦不堪言。
“辛苦你們了。”依舊是來自幸村部長的溫和聲音。
真田弦一郎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又哼了一聲,“時間拖太長了,回去訓練翻倍。”
“piyo”仁王雅治和丸井文太聳聳肩沒說什麽,少見地沒有反駁。
“接下來到你了,真田。”柳蓮二放下筆,語氣是難得一見的認真,“至于對手,是山吹中學的千石清純。”
-
“今天是不是個Lucky Day呢?”千石清純舉起球拍,在球場上向來是運氣之王的他将選擇權交給對面的真田弦一郎。
“正or反?”
真田弦一郎眯起雙眼,沒有直接回答,看向了一旁的幸村精市,“幸村,你選哪裏?”
幸村·莫名被cue·精市,“要不,反?”
真田弦一郎點點頭,“那就反。”
“今天會不會和之前一樣lucky呢?”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千石清純已經做好了拿下發球局的準備。
“是正......哎!竟然是反?!”千石清純的語氣微微詫異。
山吹中學的衆人也像是見到了什麽稀奇的東西一樣,紛紛湊過來看了一眼。
“今天千石竟然沒有拿到發球局哎!”
“真是稀奇啊。”
千石清純撓了撓頭,難道今天自己的運氣在後頭?
事實證明——今天運氣确實沒有向着他。
一向踩着線的底線球被判為出界,預判對方是對角球卻變成了網前球......
“怎麽了,失去你的幸運後就不能繼續打球了?”真田弦一郎高舉球拍,又重重地打下一球。
他側過頭看向場下坐着的幸村精市。
——他們立海大,也有獨屬于他們的幸運神。
雖然運氣确實是一部分,但不得不說,千石清純本身的網球技術也沒有落下後腿。
只不過,在越來越明顯的差距拉開後,那些網球技術并沒有占據到很好的優勢。
“6-2,win by真田弦一郎!”
幸村精市站起來,腿微微麻了一刻,他皺皺眉,只當是自己做久了的原因。
“辛苦了哦,真田。”
“沒什麽。”真田壓低了帽檐,沒有多說。
在雙方握手過後,幸村精市叫住了對面正要轉身離開的亞久津仁,“亞久津。”
這下子,不只是山吹中學,立海大網球部的衆人也将目光移向了亞久津仁。
“全國大賽上,我很期待。”
亞久津仁在看見幸村朝着自己走過來後,就很有先見之明地站到了前面,捂住了千石清純的嘴,堵住了對方想要八卦的那張嘴,“我會的。”
離開的路上——
“喂喂,亞久津,你和那個叫做幸村精市認識嗎?”
“閉嘴。”
“亞久津......”
另一旁的真田弦一郎皺了皺眉,“幸村,那個白發少年,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樣子。”
“放心真田,我知曉分寸的,走吧。”幸村精市搖搖頭,示意對方自己有把握。
真田弦一郎眉頭一蹙,倒是沒再說什麽。
遠處的西谷川久也收起攝像機。
“走吧,之後的那場比賽,對手可是青學。是幸村之前一直關注的那個叫做手冢國光的人,所在的網球部。”
西谷川久目光幽深,一字一頓地講道。
對于幸村精市指導青學網球部這一消息,早就在整個立海大網球部內傳開。
從他們的角度來看,是在不明白幸村精市為何自降身份去教導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學校。
——難道僅僅是因為對方曾經出過越前南次郎那樣的人物?
但那也是十幾年前了,如今的青學,在立海大等top級別的學校看來,早就已經失去了與之相較量的資格。
不過,一如既往地,沒有人去質疑幸村精市的決策。
他們更多地,還是想看看——
這個值得幸村親自去教導的網球部究竟有什麽特殊之處,要知道牧之藤他們都沒這個殊榮。
西谷川久等人已經自動忽略了牧之藤網球部并沒有拜托幸村教導這件事。
畢竟——在這幾個已經将幸村神化了的人的心中,只有幸村想與不想!
西谷川久順帶将手中對相機遞給對方,“這幾張圖可以放在到時候的采訪裏面。”
木夏林就乖巧地應了聲,接過對方手中的相機。
在進行查看的時候,淩木夏久默然住了——
這幾張照片都是千石清純沒錯,但每張都有它獨特的“美感”。
不,淩木夏久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更準确一點應該是,每一張都醜得別具一格。
“西谷社長,就這樣發出去真的沒問題嗎?”淩木夏久猶豫着追問了幾句。
得到了對方肯定的答複,“這樣才有另類的風格,可以凸顯出我們雜志社的特色。再說了,這樣不也可以明顯地看得出是千石君本人嗎?”
另類的風格?淩木夏久沉默片刻,雖然并不理解,但還是默默點頭。
——難道是抽象派......
淩木夏久稍稍翻看了相機裏邊其它山吹中學的照片,一切都很正常。
又調回千石清純的那幾張,發出感慨,
——果然是個人恩怨吧!
沒有和切原赤也待在一起的淩木夏久智商在線地分析道。
“有什麽問題嗎?夏久。”西谷川久感受到右邊看過來的視線,微微側過臉躲避掉目光問道。
“不,什麽都沒有西谷社長。”開什麽玩笑,同樣作為立海大的一員,對于這種行為當然是......毫無保留地支持。
不知道這次的稿子會寫成什麽樣啊,淩木夏久一邊跟上西谷的步伐,一邊想到。
“阿嚏——”跟着山吹中學一幫網球部正選回家的千石清純,按住了鼻子,“難道,是有人暗暗在想我?”
——看來今天的運氣是留到這時候啊!
“亞久津,你說會是誰在想我呢......”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