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油畫
油畫
陣陣微風拂過, 雲朵在空中飄蕩,仿若一幅流動的畫卷。修剪整齊的樹木和灌木為庭院勾勒出優雅的輪廓,周邊環繞着一種沉靜而古樸的氣息。
庭院內陽光透過古老的桃花樹, 灑在石桌的棋盤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國光, 你最近心不靜。”手冢國一右手執起一枚棋子。
“啪嗒——”棋子被放在了棋盤的右後方。
“......”手冢國光沒有立刻回答,他捏住棋子的手握緊了幾分,淺色的眸子底劃過不知名的情緒。
沒有猶豫地,他的腦海裏浮現出那道鳶尾花味的身影。
“不, 沒什麽祖父。”下意識地, 手冢國光把幸村的存在壓在心底。
他聲音低沉, 周身的雪松味在不知不覺間向周邊發散開,他擡起頭望向手冢國一。
茶褐色的發絲在陽光的剪裁下顯出幾絲金色的意味,“過段時間我去醫院複查一下我的手肘。”
手冢國一眯起雙眼, 那雙黝黑的眸子裏透着銳利的鋒芒, 也沒說最終信沒信。
“這樣嗎......”
......
清晨的陽光透過雲層,将整個莊園映照得璀璨奪目, 透明的花房內種滿了邦巴斯提克玫瑰。
噴水器在空中劃過完美的弧度,水珠落在嬌豔的花朵上, 順着重力, 從花瓣掉落在褐色的土壤中, 随後很快就被吸收殆盡。
花圃的旁邊則是一個空曠的空間,左側擺放着藤椅和小茶桌,而右側則是一個放置着巨大的白色畫板以及放着顏料的小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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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板的正前方坐着一位藍紫發色的少年, 他左手托着下巴, 右手正比照着前方搖曳的玫瑰花枝移動手中的畫筆。
藍紫發垂落在畫板上,偶爾沾染了一些未幹的顏料, 空中漸漸彌漫開油畫顏料以及松節油的味道。
“唔”幸村精市落下一筆,在調色盤上将紅攪和至漸深的紅紫色,帶着異樣的迤逦。
他擡起雙眸,注視着不遠處的玫瑰花枝。
在微光中,玫瑰花盡情綻放姿彩,花瓣仿若緋紅的絲綢般,一層又一層地舒展開來,随着風的吹拂,慢慢晃動着身體。
——等等,風?
幸村精市放下畫筆,玻璃花房內又是哪來的風?
“嗯哈,這裏當然沒有這樣的風。”從玫瑰花叢後,跡部景吾的身影漸漸顯現出,他的手上還拿着專門修剪玫瑰花枝用的小剪刀。
幸村精市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間,一下子把內心的想法直接講了出來。
跡部景吾繞過畫板,走到茶桌前,将自己剛剛修剪過的玫瑰花都放在了桌上。
也是這時候,幸村恍然看到,不知什麽時候,原本用來喝下午茶的小茶桌上放滿了花朵包裝的工具。
跡部景吾修長的指尖在花枝間簡單地纏繞了兩三下,又從身後拿出幾只尤加利葉,一束玫瑰花束就包裝好了。
“小景倒是難得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呢。”幸村精市将腿上的調色板放下,好整似暇地朝着跡部問道。
陽光斜斜地透過玻璃窗,照在藍紫發少年的臉龐上,彎彎的眉眼盛滿了笑意。
“比起這個來,你一門心思投入在畫上了,連午飯都忘記了,這才是最不華麗的事情了吧?”
跡部景吾提到這,狹長的眼尾瞥向幸村精市,雖然是質問的內容,語氣卻是和本人不相符的溫柔。
幸村偏過頭,看了眼窗外,陽光已經可以斜斜地将庭院內的樹木拉成影子,确實已經過了晌午很久。
“難道立海大的部長想要把胃給餓壞,在下一次全國大賽上讓本大爺勝之不武嗎?”跡部景吾尾調上挑,确實不容抵抗的氣勢。
“怎麽會呢,小景。”幸村精市無奈地說着。
在某些方面,跡部景吾确實讓幸村精市無法反駁。
——這一點在他前世吃藥的時候表現得尤其明顯。
餐廳內——
幸村精市看着面前一桌子的菜,一時間不知道發表什麽樣的言論。
跡部景吾挽起襯衫的袖子,露出線條幹淨的腕骨,拿着公筷,不由分說地往幸村精市碗內夾了好幾道菜。
“跡部......”幸村精市有些好笑地看向跡部景吾,這可不是他平時的飯量啊。
“嗯哈?”跡部景吾挑眉,看着幸村偏向瘦弱的外表,神色帶着不容分說的意味,“這可是基本。”
......
幸村走在跡部所說的畫廊上,不可否認的,跡部家确實珍藏了許多名貴畫作。
如果不是跡部的邀請,幸村恐怕自己很難從其他地方看到這些作品的真跡。
在看到牆面那一副和周圍有些格格不入的人物油畫時,幸村精市停住了腳步。
“這是......?”
“這是我母親。”跡部景吾聳了聳肩,“我的母親和一般的omega有所不同,是一個在他人看來與衆不同,英姿飒爽的人。”
他緊接着解釋道,“小時候她經常出去,父親怕我過多想念她,所以特意請來畫家畫了一幅畫挂在走廊裏。”
——畢竟去做了特工,回家的時間确實寥寥無幾。
“雖然說omega的命運很多都是類似的,但我總認為其實除了待在家,omega應該有更多可能性。”跡部景吾将視線轉向了幸村精市。
“畢竟這可不是什麽神明安排的命運,畢竟誰也說不定之後發生的事情,嗯哈?”
幸村垂眸,發絲順着重心向下掉落,遮住了那半張面孔,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慢慢地說道,“小景,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明嗎?”
跡部嗤笑一聲,“哈?本大爺可是唯物主義。”
說着,他的唇角上揚,“我的命運,可是掌握在本大爺自己的手裏啊。”
“這樣啊......”幸村精市眉眼間微微露出笑意,“果然是小景啊。”是會說出這番話的人呢。
......
午後總是帶着一絲安靜的氣息,流動的花香在兩人周身飄動。
幸村将畫板由室外搬進了室內,寬敞明亮的落地窗依舊可以讓他将莊園內的景色看得一清二楚。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屋子裏,照射在那張塗抹了鮮亮顏色的畫板上,熠熠生輝。
藍紫發的少年手握畫筆,在調色盤上輕輕蘸取顏料,玉白的指尖在紙上跳躍着靈動卻不失優雅。
靠近窗戶的一張沙發上則坐着一位紫灰色頭發的少年,茶幾上的咖啡升起袅袅霧氣,湊近點可以聞到一股香濃味。
“小景,你來看。”幸村精市有些驚喜地朝着沙發上的少年喊道。
跡部景吾合上金融雜志,站起身來,走到幸村精市身後。
酒紅色的玫瑰和淺紫色的鳶尾在視覺上形成了互補,使得整幅畫看起來更加豐富和立體。這種色彩搭配産生了一種油然的和諧感。
最重要的是......
跡部景吾的心跳像是猛得漏了一拍
——眼前這家夥,知道他在做些什麽嗎?
這種和信息素沾邊的東西,而且是兩人各自代表的信息素,啧......
跡部眼眸低垂,真是太不華麗了......
無意識地,空氣中傳來一絲微風,将院子裏的玫瑰花吹來,帶到大廳裏的角落處。
“怎麽樣?”幸村精市并不知道此時跡部景吾的困擾,分明的指尖蘸取松節油清洗着筆刷。
在看見跡部景吾久久沒有動作,幸村有些擔心地擡起手,放在跡部景吾面前晃了晃。
“跡部?”
“咳咳,沒有什麽事。”跡部景吾緩過神來,發現幸村已經湊到了他的臉前,那一股清香的鳶尾花也清晰地傳入跡部景吾的鼻尖,
他甚至可以看見幸村精市眼眸中,可以清晰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幸村,你知道那個謠言嗎?”不知道一時之間該說些什麽,跡部景吾撇過頭,随意開口。
——等到說完後,跡部的思緒緩過來,他怎麽會問這樣的問題!
下一秒,他就看見面前的幸村歪了歪頭,一臉不解的模樣,“什麽謠言?”
跡部景吾松了一口氣,“不,什麽都沒有。”
——那種離譜的傳謠,最好永遠不要知道為好。
幸村卻是暗暗将其記在心中,謠言啊......有點意思呢。
幸村精市離開後——
跡部景吾坐在沙發上,感受着客廳內環繞着的鳶尾花香,沉吟良久。
“管家,”跡部景吾指了指外面那塊原本用來種玫瑰的空草坪,“今天以後,這一片種紫色的鳶尾花。”
......
大朵大朵的白雲在天空中悠然自得地漂浮,立海大國中迎來了又迎來了新一屆的新生入場——
擁擠的人潮随着隊伍的推移緩緩向前移動。
“真是太松懈了!”幸村精市剛走進教室,就聽到教室內,真田弦一郎明顯壓低着音量的聲音。
“發生什麽事嗎,柳?”幸村将手中交給柳蓮二的資料放下,饒有興致地詢問道。
柳蓮二聳聳肩,回憶了一番今天早上的情景——
一個黑色卷發的少年跳上來牆壁,右手指着天空,語氣嚣張地喊道,“我要做No.1!”
這一番做法和一向以嚴謹為主的立海大完全不同,瞬間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那個牆上的新生!”真田弦一郎握緊拳頭,忍住怒火地朝着少年喊道。
“對不起啊啊啊,老師!”黑發少年很快就從牆上跳了下來,然後一溜煙就跑遠了。
徒留下按住怒氣的真田弦一郎。
“那時候真田的臉都黑了呢。”柳蓮二笑着說道,好久沒見到這麽有趣的小學弟了啊。
果然是切原赤也的風格了啊,幸村眼裏含着笑意。
另一旁的一年d班——
切原赤也來到了滿懷着興致走進一年d班。
坐在他身邊的是一個淡金色短發的男生,直着身子,正在整理手中的書籍。
“你好同桌,我叫做切原赤也!”切原赤也率先開口,笑容燦爛。
“淩木夏久。”很顯然對方并不領情,只是瞥了一眼就繼續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這樣啊,淩木君,你知道真田前輩在哪裏嗎?”切原赤也沒有在意那麽多,繼續興致勃勃地問道。
因為打算參加新聞社的原因,淩木夏久早就已經将校內的這些知名人物都摸透了,尤其是立海大網球部的。
“你是......”淩木夏久終于轉頭看向切原赤也,在瞥見對方身上的網球包時,若有所思地說道,“要參加網球社嗎?”
“沒錯!我還要去找網球社找真田前輩,”切原赤也的眼中充滿了光芒與自信,“那麽溫柔的前輩可不能被其它人給欺負了。”
淩木夏久:?
淩木夏久艱難地從口中磨出幾個字“溫柔的,真田前輩......被欺負?”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