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齒輪
第 77 章 齒輪
大小怪物同時一愣。
幾十雙眼睛震驚地看着愛人,蛋立刻從孕囊深處蹿出,激動地頂出一塊,輕輕撞了父親幾下,以表達自己的迫不及待。
陸見川有些遲疑,遲疑裏還夾雜着淡淡的興奮,聲帶來回卷動,嗡嗡道:“這……可以嗎?像電視劇裏那樣戴上黑頭套,再提着槍抵住李警官的腦袋,沖進去跟他們說如果不交出特管品就開槍?”
方行舟沉默兩秒。
他把聲帶拉直,問:“小鹿,你平時一個人在家都在看些什麽?”
陸見川蠕動觸手,笨重地朝他再靠近一點,聲帶緊緊纏上他的小臂,壓低聲音又說:“老婆,這個主意真是不錯,我知道異研所還有好幾個A級特管品,有些看上去味道非常好……”
說到這裏,方行舟明顯感覺到他的口器有些濕潤,似乎無法控制地分泌出了消化液。
域都淹沒其中,讓磁場監控器上的數值迅速爆表。下午的調查一直到晚上快八點才結束,方行舟本來說要不算了,陸見川堅持要去看孩子,兩人大晚上開車開了大半個城市,趕到軍區的時候已經九點多,方澤陽和方澤曦已經被哄睡下。
李興一看到他兩,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我靠,你們家兒子太能哭了。”
陸見川心一痛,忙探頭進去看嬰兒床裏的那兩個小家夥,然後皺眉重新帶上門,小聲道:“你也不多哄哄他,我看眼睛都哭腫了。”
李興家裏也是有女兒的,但平時大都是老婆在哄,哪遇到過這麽難搞的奶娃娃,一天下來愁得頭發直掉。他給陸見川翻了個白眼,道:“你們來了正好,我歇去了。”
方行舟輕手輕腳地開門走進去,房間裏的燈已經關了,柔和的月光透過玻璃照在地面上。床上的方澤陽似乎哭累了,胖乎乎的身體面朝下趴着,拱着小屁股,口水把枕頭打濕了小半片,側着臉,眼睛腫得跟包子一樣,背還在時不時地抽搐。在他的身邊,一只銀狐用尾巴緊緊地纏着他的小腿,此時無精打采地貼着弟弟趴着,淺藍色的眼睛在黑暗裏面微微發亮,盯着邊上的爸爸們,嘴裏發出了小貓般細小的叫聲。
爸爸們心都快化成水了,姐弟倆從懷孕到出生之後,都是捧着怕摔含着怕化,天天帶在自己身邊,哪有這麽頻繁的分開過。方行舟在嬰兒床邊上單膝跪下來,伸手揉了揉銀狐的腦袋,低下頭親吻她的頭頂,小聲道:“曦曦有沒有乖乖的?”
銀狐看起來沒什麽精神,把頭蹭到方行舟的懷裏,撒嬌般地來回蹭了蹭,爪子勾住了他的衣領要抱抱。方行舟把她摟進懷裏,她順着爸爸的胸一直爬到肩膀,在肩窩處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地方靠住。
陸見川從身後伸手輕蹭銀狐濕漉漉的鼻子,低頭在她的嘴邊親一下。她拿鼻子戳戳爸爸的臉,叫了一聲,陸見川又親,她又叫,方行舟回過頭去,看見野哥摟着銀狐的臉來來回回地親個一整圈。
“想死爸爸了,”陸見川把臉埋進銀狐的皮毛裏用力蹭兩下,“方方,你看她是不是還不太精神?”
方行舟也埋頭親銀狐,又擡頭順勢親了親野哥的鼻梁:“還是得找林叔看看。”
陸見川把銀狐接到自己懷裏來,摟着她舍不得放手,方行舟又重新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把趴着睡得一臉口水的弟弟翻了個身。方澤陽似乎還保持着狼形時的習慣,睡覺喜歡弓着背盤着,方行舟怕影響他的脊椎發育,把他在枕頭上好好地擺正了,然後給他拉上小被子。
夢裏面不知道在吃什麽的方澤陽砸吧着嘴,小眉頭輕輕皺了皺,喃喃地叫了句爸爸。方行舟拿手指輕輕擦掉他嘴角的口水,溫柔地拍着他身體,道:“爸爸在呢。”
方澤陽無意識地伸手抓住了方行舟的手,肉乎乎的手掌圈着爸爸的食指,牢牢地不肯放開。身後抱着銀狐的陸見川也彎下腰來,親吻兒子的臉頰。
“你看陽陽,長得跟你好像。”陸見川盯着方行舟,又盯着兒子,“越看越像,特別可愛。”
方行舟忍不住笑:“你是誇我可愛?我還沒被人誇過可愛。”
“你可愛,兒子也可愛。”陸見川吻他的額頭,“今晚我們就睡這兒吧,想死他們了。”
“調查期,那邊晚上還要來查房呢。”方行舟捏捏兒子的圓臉蛋,“再待會兒,我開車回去。”
陸見川直嘆氣,看看閨女又看看兒子,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哪個也舍不得放手。方行舟被方澤陽抓着手指,不敢輕動,就保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跪到一邊的膝蓋都麻了,陸見川把銀狐重新放回嬰兒床裏,扶着方行舟站了起來。
方澤曦好不容易見到爸爸,坐回床上後茫然地擡頭看着他們,陸見川難受,她敏感的神經馬上察覺到了,很快意識到什麽,眼睛裏面迅速聚起淚水,小貓叫似的哭了起來。
她一哭,旁邊的弟弟似乎也被吵醒了,翻了個身,嘴裏咿咿呀呀地嘟囔了幾句,腫成包子的眼皮往上擡了擡。方行舟忙把姐姐重新抱起來,哄祖宗一樣小心地哄着,嘴裏“噓、噓”地讓她不要哭,方澤曦牢牢地勾住他的衣袖,委屈地望着他。
陸見川對上那眼神便受不住,又道:“留下吧,管他們呢。”
方行舟也舍不得,一天多沒見到兩個小家夥,這會兒空落落的心才像落到了實處。他抱着姐姐來來回回地在房間裏走,不時對上陸見川的眼睛,最後道:“讓李興幫我們想想辦法吧。”
陸見川點頭,把姐姐接到自己懷裏,方行舟出去找李興,聊了半個多小時,又給特管局打了好幾個電話,再回到房間裏已經十一點了。野哥已經在旁邊的大床上躺了下來,側着身,漂亮的小銀狐蜷縮在他的肚子處,被他的手一下一下順着皮毛,舒服地眯起眼睛打起了瞌睡。
方行舟心裏頭發軟,走過去挨個抱了一下父女兩。陸見川打了個哈欠,問:“搞定了?”
“搞定了,明天八點前要回去。”方行舟說,“早點睡吧,你看你那黑眼圈。”
陸見川“嗯”了一聲,往旁邊挪了挪,給愛人挪出空位來。方行舟貼着他躺下,把方澤陽抱到大床上,方澤陽中途醒了一會,迷迷糊糊地睜開腫眼睛,看了一眼方行舟,又看了一眼陸見川,嘴巴癟起來,可能以為自己在做夢,念叨了聲“爸爸”,嗚嗚地哭了兩聲,然後抱着方行舟的手臂重新睡了過去。
方行舟替他拉好小背心的帶子,輕拍着他的背部。陸見川側過臉來,跟方行舟接吻:“晚安。”
“晚安,野哥。”
一家四口很快在床上找到了舒服的位置,房間裏陷入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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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姐弟倆也都還沒睡醒,方行舟困得不行地爬起來,拍拍身邊同樣熟睡的陸見川,含糊道:“得走了。”
陸見川艱難地翻了個身,閉着眼睛賴了幾分鐘床,聽到方行舟下床的聲音之後才痛苦地睜開眼,看看懷裏的狐貍和邊上的小男孩,又開始挨個的親。
方行舟快速地換好衣服,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把陸見川亂糟糟的頭發理了理,拍拍他的臉頰:“下午再來。”
陸見川“唔”了一聲,嘆氣,從床上爬起來,把孩子們一個個重新搬回嬰兒床裏。兩個爸爸站在嬰兒床邊上,盯着他們看了足足有快五分鐘。
“下午再來,”陸見川也說,“等爸爸。”
方行舟扣住他的手,陸見川很快收緊,跟他十指相扣。從軍區開車回去的是方行舟,陸見川在車上又睡了一會,回到特管局之後調查組的人已經來了。
大約是見過了孩子們,兩人今天的情緒穩定了許多,稱得上耐心地應陸了大半天繁瑣的調查,下午回到病房裏的時候都在犯困,黑眼圈一個比一個嚴重。
“要不先睡會?”方行舟問。
陸見川揉揉臉:“還是先去看看寶寶們吧。”
方行舟怕影響到他的傷,堅持讓他在房間裏午休了一個小時,快傍晚的時候才重新開車出發去軍區。陸見川在車上一直在看監控,出發沒多久電話就響了,方行舟皺眉看了一眼:“不會又叫我們回去調查吧?”
陸見川低頭去看屏幕上的名字,一時間沒有說話。
手機一直在響,陸見川不說話,也沒有接,響到快要斷掉的時候,他按了接通鍵,“喂”了一聲。
方行舟透過後視鏡時不時望向他。
電話裏的人聲音很低,聽不清楚什麽。陸見川也很少說話,只是間斷性地應和着,沒多久似乎便談完了,那邊先挂了電話。
方行舟問:“怎麽了?”
陸見川表情看起來挺正常,聲音也很平靜,捏着手機的手卻是緊的,道:“陸家的葬禮,剛才大哥給我打電話,問我去不去。”
方行舟愣了一下,想起來那天在樓道裏陸秋明的确提起過這件事情。
他又看了一眼邊上的陸見川,笑了笑,溫聲問:“你想不想去?”
陸見川沉默了一會,也跟着笑了一聲,有些無奈,情緒複雜地說:“去吧,聽說是準備跟我媽媽埋在一起,我想去看看。”
方行舟便道:“好,我陪你去。”
下一秒,留守在所內的特管員們耳邊浮現出一道沙啞詭異的聲音:
“打劫,把你們好吃的特管品都交出來。”
條件聚齊。
全所上下所有的特殊警報同時徹響,異研所自動封鎖,束縛着A級特管品的契約力量消失。
A00018前的特管品開啓申請通道,進入可使用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