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 51 章
很遺憾, “讓程久當溫娜的學生”，也只是校方畫的一個餅。
這又不是環大的學生，他們能做啥主？
他們只能反過來撺掇溫娜, “要不，您努努力, 勸她留下來？”
溫娜：……
這群搞行政的人，是真沒一個好東西啊！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那程久在環大期間，就跟着我學，你們別讓其他老師來騷、擾她。”
校方：……大佬, 老師找學生，用“騷擾”這個詞不準确吧？
一般都是學生找老師請教。
看得出來, 溫娜很看好程久，想要争取這個學生。但對于她那防賊一樣防備其他老師的态度, 校方也有點不以為然。
以溫娜的名氣和聲望, 确定了程久跟着她學習, 一般人就不會跟她搶學生。
總得賣這位大師一個面子。
溫娜呵呵一笑, “帝大也有名氣和聲望, 怎麽沒見你們賣它一個面子？”
衆人聽了, 頓時一愣。
溫娜知道這些麻瓜不懂機甲, 也不解釋，更不需要他們想明白其中的關竅。達成目的後，便揚長而去。
沒過多久, 校方就明白了溫娜的意思。因為, 壓力給到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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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機甲工程師找上門來, “我們想跟程久交流一下。方便安排一次會面嗎？”
校外的好說，想辦法裝死躲過去就行了。
但校內的, 還真不好糊弄。
學校還指望着這些老師發光發熱呢，有些老師屬于環大三顧茅廬請過來的，就算是校長，也不好得罪他們！
“溫娜說程久跟着她，都是你們安排的。讓我們有問題，就來找學校。”
“呃，這麽說，也沒毛病，但……”
他們也沒料到一群德高望重之輩，真的會沒臉沒皮地争搶一個學生啊！
“但什麽但，這件事我不同意，程久同學還沒來聽過我的課，是吧？搞不好她更契合我這種路子呢？讓溫娜來帶，就是耽誤了程久同學！學校可不能做這麽不負責任的事情！”
幾個經手的領導那叫一個頭皮發麻：把程久安排過去上課，是學校不懂事；不把程久安排過去上課，也是學校不懂事……
都說當領導輕松，開玩笑，他們簡直就是背鍋俠好嗎！
就連之前給程久上工程學課程的老師也來了，“溫娜大師很厲害，但她可能不太熟悉基礎課程。我覺得确實可以給程久同學提供更多選擇。”
幾位領導扶額，“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怎麽了……”
機甲工程師就調出了最新的權威資料，“你們不是機甲專業的，可能還不知道這個。這是溫娜提出的新理論。哦，這給你們看，你們也看不懂。”
領導面無表情：把這幾個搞機甲的叉出去。
“用你們能聽懂的話講就是，這個理論會颠覆機甲的初始構造。而該理論的源頭，就是程久。”
當然，這個理論還不成熟，有太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程久本人也是：我覺得可以這樣，所以這麽做了。
溫娜在學術會議上提出了這個議題，就是想要博采衆長，讓大家去關注和研究。
把機緣巧合變成成熟的理論，就是他們該做的事情。
研究是肯定要研究的，但如果有程久協助，說不定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說着，他們還要感慨一句，“學校糊塗啊！”
不過領導們關注的重點也已經偏離了，他們眼睛發亮地問：“還有這種好事！獎學金安排上！”
雖然按照程久本人的意願，交流期結束，她還是要回帝大，但起碼這理論已經跟環大挂上了鈎。
環大血賺啊！
工程學專家們不想理睬他們：這搞不好是機甲工程學領域的大事，你們就光想着錢這麽俗氣的事情了！
要是這個理論能完善，機甲協會更不會少了程久那份好吧！
“其他的姑且不論，那程久的學業安排……”
“呃，衆所周知，我們環大是比較注重同學的個人意願的……”校領導又打起了太極。
有溫娜的那一手轉移矛盾，程久日常沒有受到太多打擾。
以前溫娜确實不怎麽上基礎課，但因為程久過于萌新，她又重新給程久梳理了一遍基礎。
1對1的授課方式，那效率必須拉滿。
程久本來就是比較有想法的人，很快，她們的節奏就從純粹的學習變成了邊學習邊交流。
除了正常教學外，溫娜也在帶程久等人完善由程久啓發帶動的機甲新模型。
感受到壓力的不只是環大領導，還有溫娜帶的那幾個學生。
想想看，之前程久只是個不能打擾課堂秩序的“旁聽生”，現在溫娜說自己帶的學生，直接說“程久等人”，其他人歸入“等人”的行列中。
這種事情，說多了都是淚。
之前聽學弟學妹們哭過，說程久不做人，連帶整個專業都卷了起來……
當時他們還覺得好笑。
現在他們笑不出來了。
萬萬沒想到，程久卷到他們這兒來了。
有她作為對比，溫娜對他們的标準開始不斷拔高。原本對她說“自求多福”的他們，發現這話好像是對自己說的。
偏偏他們又服氣。
因為溫娜讓他們嘗試複刻了程久的機甲（當然不是用廢棄材料）。他們清楚地意識到，難度有多大。
有拼接完成，但根本運行不起來的。這還算好的。還有在連接過程中，發出爆裂聲，竄出火花的。
後來他們嘗試時，幹脆就在滅火設備旁邊搞，哪裏點燃滅哪裏。
但這不能說明程久完成那臺機甲只是巧合，因為，她本人就可以很輕松地重複——第一次摸索時難度是最高的，後面的重複對她來說真沒啥難度。
無論是經驗還是能力，她都超過了當初打造這臺機甲的自己。
看着程久的熟練操作，幾人感覺自己多學的這兩年學了個寂寞。
“我覺得，這很可能需要S級精神力作為保底……”
現場三人，只有一個人的精神力達到了S級。
而且這個S級的數值，應該是比不上程久的。
有些操作的門檻，真就擺在了那裏，讓人無可奈何。有天賦的人，都是怪物。
但程久卻搖頭，“我覺得不是需要S級精神力，而是需要精神力的穩定性。”
制造那臺機甲的時候，程久還t在使用抑制劑，精神力沒有達到巅峰期。
那時候的她進行的就是控制精神力、精細化使用精神力的訓練。
“穩定性？”學長學姐們對視了一眼，笑了起來，“程久，說天賦、說別的，我們是服氣的，但說精神力的穩定性，那我們就有點不服氣了。”
精神力等級涉及到的是強度問題，是操作上限。
而穩定性就涉及到精神力的控制力，這跟訓練和使用的時間有很大關系。
說實話，同樣的機甲戰士的精神力控制，會稍微遜色于機甲工程師。因為工程師就是更側重于精細化操作。
他們好歹比程久多接觸機甲這麽久來着！不說別的，起碼熟能生巧、笨鳥先飛了吧！
之前看程久的操作，他們确實有過自我懷疑，這幾年白活了。而程久這話，就是在不客氣地告訴他們：沒錯，你們就是白活了。
那我自己懷疑歸懷疑，你也不能真這麽說吧！
對于質疑，程久也沒說“你們的精神力穩定性就是不如我”這種話刺激他們。
她很有禮貌的建議，“其實，你們可以先嘗試用精神力控制0.1毫米的細線打蝴蝶結，那複刻這臺機甲就沒啥問題了。”
I型扣鎖很難适配胸甲和肩甲，想要将它硬塞進去連接兩者，就得靠一根根金屬絲的的勾連，這需要精神力控制入微。
這也是複刻這臺機甲的難點。
程久是很清楚這些情況的。
“打、打蝴蝶結？這是能做到的嗎！”
手打結和精神力打結是兩回事啊！
稍有不慎，金屬線就會被崩斷！
程久直接演示給他們看。這對她來說，是很基礎的操作了，沒等他們醞釀起情緒，蝴蝶結完成。
突然，某學長抱住了頭，“啊啊啊我以為我笨鳥先飛了，實際上我剛飛起來就啪叽摔在了地上！”
“學長，不至于不至于……”
然後，程久又“貼心”地給他們發了各種圖騰款式，“如果你們覺得蝴蝶結入門太簡單的話，還有其他更複雜的樣式。”
那砰砰撞牆的聲音似乎變得更密集了一些。
誰說只有溫娜老師會給他們安排離譜的任務？
程久分明比她更魔鬼一些！
溫娜老師雖然嚴苛，但那路子都是正常人的路子。
而程久，已經在不做人的路上越走越遠了啊！
“咳，也沒有不做人。我也是按照醫囑訓練的。”程久臉不紅心不跳地将鍋甩給了徐雲弈。
順便将他的聯系方式發給了他們，“如果你們想要在穩定性上另有突破的話，可以找一下這位徐醫生，他有一些心得。”
作為徐雲弈的第一只小白鼠，程久可以不客氣地說，她為了控制自己的精神力，沒少吃苦。
這是她應得的，不只是天賦使然。
徐雲弈精神力的研究應該也到了更深層次，只是目前還沒有将成果發出來而已。
那些過于專業的指标，程久是不懂的。徐雲弈可以給他們提供更專業的建議。
随後，程久便将實驗室的空間留給了他們。她給大家關上門，也将實驗室裏的鬼哭狼嚎關在裏面。
不過就她推門、關門的這一會兒工夫，已經有聲音飄到了外面。
路人下意識擡頭看了看實驗室的名稱。
不是什麽生物實驗室啊？
“話說，裏面沒有問題嗎？”路人遲疑道。
程久想了想，誠實地說：“應該有一點問題。但沒關系，他們會習慣的。”
她用最真誠的語氣，說出了最殘忍的話。
複刻程久的機甲的不只有那幾個學生，還有溫娜本人。
不過溫娜對精神力的掌控不是幾個學生能比的，失敗了幾次之後，她就漸漸摸清了程久亂來的關竅，複刻出了類似的機甲。
但複刻只是第一步。
說實話，用I型扣鎖連接胸甲肩甲就比原來更好嗎？那也沒有。
溫娜想做的是用一種設計的變化，推動整體設計的變革。
這裏可以改，那其他地方是不是可以動一下？
這裏一改、那裏一動，那機甲的優化方案就會變得更多。
第一步對程久來說不成問題，所以她自然能參與溫娜後面的設計與制造。
“程久，你過來看看，這個設計圖怎麽樣？”
程久面前的是一個3D的虛拟模型。
不僅整個外型在她面前呈現，裏面的構造都被剖析出來，在一旁一一标注。
這其實是她跟溫娜探讨了好多個版本的結果了，人家溫娜也是貨真價實的機甲大師，程久當然挑不出什麽毛病來。
什麽是美感與實用性能的契合！這就是！
說實話，程久認為，這早就已經超出了她原先拼湊出來的機甲。
她只是忍不住陷入沉思，“話說老師，我設計機甲時，可以讓機甲外殼随心而動，呈現不同的樣式嗎？”
簡述一下程久的問題，那就是：怎樣可以讓幾套外觀在一臺機甲上兼容？這樣她可以随時随地換皮膚。
溫娜瞅了她一眼，問：“你是在說你的新機甲的設計問題吧？”
程久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頭。
她沒忘記自己哼哧哼哧地補課，其實是為了改自己的機甲。
溫娜也是納悶了，這個學生哪哪都讓她很滿意。唯一的問題就是，程久的心思沒在“正路”上。
不同的機甲工程師有不同的側重點，這很正常，溫娜個人比較在意整體的協調，并不會抛棄外殼設計不論，但程久似乎對“皮膚”有點走火入魔了！
講道理，看她的第一臺機甲的樣子，就不是那種特別注重外觀的人吧？
溫娜有些費解。
但很快，溫娜就想起了一些傳言：聽說，程久剛剛使用這套機甲的時候，有人就因為機甲外形嘲笑她來着！
雖然程久什麽都沒說，但很顯然，這件事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程久太不容易了！
“那些閑言碎語，不必放在心上。其實最新機甲研究一出，那些人都會閉嘴的。”
溫娜憐愛地拍拍程久的肩膀，語氣有些豪氣，“不過，你實在想用外觀掰回一局，那我幫你。”
現在的程久可不是師出無門的人了。
她是程久的老師，自然不能讓她任人欺負。
走出了原來的心理陰影，程久才能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程久：？
心理陰影，她當然沒有。
程久換皮膚的目的就是方便當老六，避免被當成眼中釘。
她不可能每一次行動都換一臺機甲，這才考慮到了機甲自帶多種皮膚的可能性。
雖然她不太懂溫娜老師的憐愛是啥意思，但大佬願意幫忙，那再好不過！
程久都不給溫娜反悔的機會，立刻打開了小本本，“老師，你說，咱們從哪裏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