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故事[知妙]

第25章 眼見為實？

眼見為實？

……

【以下省略萬字春/宵】

再醒來艾爾海森已經不在家裏，環顧整個天花板，視線再次挪到牆壁上，16點半，他不算睡了很久。

卡維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桌上放着艾爾海森給他寫的紙條：【累的話就先再睡一會兒，等我回來。】

看到【等我回來】四個字，卡維沒忍住在床上就笑出了聲。

心裏暖暖的，也脹得滿滿的，越是盯着紙條上的字，他沒禁住把紙條埋在臉上蹭了蹭。

艾爾海森的字還是和以前的一樣，之前他幫教令院設計建築申請經費，字跡就和現在他看到這個一樣板板正正，還以為艾爾海森平時的字跡會比在教令院時沒那麽“板正”，畢竟教令院審批是比較嚴肅的事情，結果沒想到給寫個紙條也還是這樣。

卡維又沒忍住笑了笑，笑當然也不止因為這張紙條，回想起在他們結束後他疲憊入睡時艾爾海森在他耳邊說的那些話，艾爾海森說愛他。

躺在艾爾海森的床上，卡維不禁愛意溢滿心房，他有一種沖動，現在就去告訴艾爾海森，他的肚子裏現在有他的小寶寶，而且是兩個。

這麽想也就這麽去做了，忍着下半/身的酸痛和不适，他照着記憶裏艾爾海森常去的路線向教令院前進着，期待最好能在路上就遇到艾爾海森。

如果是這樣，到時候他一定要先親吻艾爾海森的嘴唇，吻完之後再帶着艾爾海森的手觸摸他的小腹，觸摸他們共同的寶寶。

想到這裏卡維莫名有些害羞，他晃了晃腦袋，趕走現在這些在他腦海裏還不算太合時宜的“準備”。

去教令院的一路上并沒有遇到艾爾海森，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卡維繼續往上面走，路上還碰到幾個結伴而行的幾個教令院的學弟學妹，而且似乎還都認識他。

他一一回應了他們的招呼。

不知怎麽的，看着一前一後走着的教令院學生，他也突然想起他和艾爾海森在教令院的學生時候，有一次他也不記得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了，艾爾海森破天荒沒有跟在他屁股後面。

他最開始沒覺得有什麽，但是後續越想越覺得不對不習慣，他也是像這樣不斷地找人，最後竟然在寂靜園的涼亭裏找到，他問了好多遍，小小模樣的艾爾海森才憤憤地控訴他竟然和別的人走得那麽近，他這才知道艾爾海森竟然是吃醋了。

現在再回過頭來看，艾爾海森說的那個別的學弟應該就是威策爾。

這一次，等他找到艾爾海森告訴他肚子裏孩子的真相，他一定再也不會惹艾爾海森吃醋傷心，然後他要告訴艾爾海森實際上他有多愛他。

想象過的幾個地方人都不在，找得有些着急，辦公室智慧宮這些地方也都沒有，急忙之下，卡維又想到剛剛那個涼亭，寂靜園的涼亭，那裏還沒有去找過。

眉眼彎彎地，他有些雀躍地走着，往側邊的小路，向就在教令院後方的寂靜園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從口袋裏帶出他這個月最初的那份檢查報告，之所以沒有拿最近那次的檢查報告，癟癟的不好看，他想讓艾爾海森看到他們寶寶最可愛的樣子。

大約過去五分鐘，他果然在不遠處的寂靜園涼亭裏看到了艾爾海森的身影，旁邊還有另一個人。

他又更走近了些，終于看清另一個人的模樣。

蘇爾特。

教令院的現任大賢者，也是教令院歷年來第一位omega大賢者——須彌危機之後阿紮爾下臺，艾爾海森代理賢者結束之後重新選舉而出。和艾爾海森同屆同派，也算是他知論派的學弟。

選舉時曾差點因為性別屬性被一票否決參選權，草神大人及時出面，身為omega的蘇爾特憑借完全不亞于Alpha的優秀才能順利當選。

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談論些什麽，兩個人湊得很近，他印象裏艾爾海森似乎從沒和什麽人湊得這樣近過。

也許他們是在讨論什麽重要的事。

卡維這樣安慰自己，但是僅僅一分鐘之後他就知道他錯了。

他看見艾爾海森頭傾過去，蘇爾特也移動到艾爾海森這邊來。

他看見，他們在接吻。

被捏在手中的報告單滑落，相貼得那樣緊密，從沒有哪一刻像今天這樣狼狽過，卡維幾乎逃也似的離開。

*

“你究竟想說什麽？”

半小時前，他在辦公室審閱完最後一批檔案，因為調查【語言類罐裝知識】走私案子，臨時周末加班，不然他才不會來。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高興過，想着家裏還有一個人在等着他，乖乖巧巧地躺在他的床上，心裏默默計劃着待會兒去市場買一些青菜，他又看到卡維手指上生出了倒刺，人變得胖胖的了，馬上又要升級當“媽媽”，卻還是不會照顧自己。

蘇爾特臨時到訪，他對這個新任的omega大賢者并不很熟，他主管檔案，平時除非某些必要如會議時刻，他們根本都不可能有什麽交集。

面頰貼近大約三秒鐘，蘇爾特感受到一股強勁的力，他被人狠狠地推開，一個不注意，重重地跌坐在寂靜園的椅子上。

“艾爾海森書記官還是和以前一樣呢，”這位面容精致柔美的omega大賢者有些勉強地笑了一下：“絲毫不留情面。”

屁股撞到石墩凳子有些疼痛，蘇爾特并不在乎，不遠處草叢那邊的聲響他已經聽見，這個視角，他也已将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盡收眼底，既目的已經達到，過程中吃點虧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錯位的角度，他就是要讓卡維，這位他多年來魂牽夢繞的學長誤會，或者說看清楚，艾爾海森本質上是一個多麽冷情的家夥，根本不值得他那樣去愛，還為他孕育孩子。

得知這件事完全出于偶然，那天他要去找博紮思正好撞見一切，看着卡維從産科出來，他本來抱着希冀去打招呼，他的學長，他親愛的卡維學長，竟然徑直略過他。

盡管他已經是教令院的一把手。

他的妙論派之光卡維學長卻似乎還是看不上他，還一直将目光放在艾爾海森身上，從健康之家出來時就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邪惡的魔鱗病帶走了他的父母，他作為唯一的幸存者活了下來，花費比常人更多的努力考入教令院，當時是他先發現的卡維學長，他卻朝着與他正好相反的方向，向着角落裏毫不起眼的教令院當時公認的怪胎艾爾海森的方向走去。

呵呵。

蘇爾特從石墩凳子上重新坐起身來：“教令院其他辦公的位置這幾周都在維修中，這個時間段正好寂靜園這邊不會有什麽人。”

“我要講的事情并不複雜，【語言類罐裝知識】走私案子和知論派密切相關，上一任知論派賢者去年兩個多月前退休，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

“太老的不行，太迂腐的不行，太嚴格的不行……教令院的學生很挑剔。”

“你應該也知道的，學生們現在對你的呼聲很大……”

蘇爾特還在繼續說，艾爾海森已經站起身來，看見夕陽斜照的位置，他估算出現在大概的時間，頭也不回地走出涼亭。

蘇爾特顯然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等等！”

艾爾海森依舊腳步不停。

蘇爾特不是第一天知道艾爾海森的性情，在教令院同窗七年【注：本文設定裏教令院是七年制】，艾爾海森一直就是這副寡淡不尊重人的模樣，所以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就是艾爾海森這種人在他們同時分化的時候能分化成Alpha還是優質Alpha，而他，一直以來勤奮且努力，仰慕着卡維學長，最終卻分化成注定只能生育、注定會受信息素影響更重的omega。

艾爾海森即将邁出寂靜園的最後一步，蘇爾特多年壓抑的心情在這一刻終于快要爆發：“如果，這件事和卡維也有關，你還要逃避嗎？”

……

維娅娜只是想過來給小孕夫送點營養品，她已經收到信息說這幾天不會回這邊來，雖然不知道人具體去了哪裏，她知道卡維一向知曉分寸，而且去哪都不是他一個人在行動，“以一當三”，卡維又比她想象中更看重寶寶，她便沒有再多過問。

然而當在她打開燈的一瞬，維娅娜覺得要不是她定力足夠好，她肚子裏的寶寶就可以不用在十一月底才出生了，起碼提前兩個月。

卡維散着發，連标志性的紅發夾都被扔得滿地都是，渾身都在發抖，整個人陷入一種狂躁的狀态。

她從沒見過卡維這樣，也從沒想象過這樣一個注重形象的omega會舍得、會放任自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她登時是想發怒的，由女仆攙扶着走過去，然而卡維轉過頭來的那下，她的眼淚也快要掉下來。

滿面的抓痕，連手指甲裏都帶着血跡。

“到底怎麽了？又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要這樣傷害自己！”

卡維聽見她的質問，還是在哭，鹹濕的淚水落入鮮血淋漓的傷口，紅豔豔的血水暈得更開。

不管她怎麽問都不開口。

她一點一點地輕輕地擦掉卡維臉上的淚水和血水，比她高近一個頭的孕期omega埋頭在她肩上，啞着聲音對她說：“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