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言的煩惱
無言的煩惱
從産科出來之後,卡維漫無目的地在醫院裏逛了許久。
陸陸續續經過很多個科室,徘徊最久的還是産科,他看到許多和他一樣懷孕的omega,身邊陪伴着的是他們強有力的Alpha丈夫。
本來已經無感的卡維不知怎麽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艾爾海森的身影來,雖然是他的學弟,卻是他見過的為數不多的強大的男人強大的Alpha。
學生時代,他曾開過玩笑,說以後艾爾海森應該會有一大群omega學弟學妹們喜歡,将來也肯定會有一大群漂亮可愛的孩子。
可現在的情況是,懷上他孩子的人竟然是自己!?
坐在産科廊道上,卡維左思右想,想不明白他和艾爾海森之間到底是哪一步走差了,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也許從開始我就不該再問能不能借住回來,”卡維喃喃自語:“不對不對,應該是那天在圖書館就別跟他搭話才對。”
可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誰能想到,當年搭個話的功夫,現在他不僅把自己搭進去了還搭上一個無辜的孩子。
*
下午十七點整。
艾爾海森從教令院準點下班回家。
事實上,一般教令院的工作人員不可能剛到點就可以從辦公室出來的,不過這一點難不倒艾爾海森,他早就看準了時間提前收拾東西,之所以這麽做,除去為了做下班就第一出教令院門的人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盡管很不願意承認,可事實就是如此,他想見到那個人,迫切地想要見到藏在心裏的那個人。
雖然總愛生氣,但沒關系,反正他總有可以哄好他的方法。
“老板,來一箱酒。”
蘭巴德酒館生意如日中天,下午又是須彌人下班的時候,辛勞了一天的上班族們,大多都會選擇在這裏喝上一杯。
見到是艾爾海森,蘭巴德從忙碌中抽身出來,“艾爾海森書記官您又來了,您要什麽酒?”
“有推薦的嗎?”
蘭巴德笑了笑,這位艾爾海森書記官經常來買酒,偏好和分量他都已經相當清楚,“當然,我們這兒剛從蒙德進了一批酒,絕對是佳釀,名字也好聽,叫【午後之死】,由蒙德特釀的起泡白葡萄酒兌上三份蒲公英酒制成,苦味會被完美中和,一口下去醇香滿滿。”
“這酒的名字叫‘午後之死’?”
蘭巴德點點頭,饒有興致地道:“據說是那邊的騎士隊長想出來的名字呢。”
艾爾海森對是誰想出來這個名字的事情不感興趣,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卡維對他說他沒藝術細胞的事。
想到對方被氣得一臉憤恨的模樣,他也搞不明白,他不過沒幫他把挂畫擺得更正一點,怎麽就有這麽好生氣的,大哭了一場還不算,今天早上到出門都沒有理他。
那麽待會兒等他把這箱“午後之死”帶回去,就不會那麽生氣了吧?
艾爾海森無奈地扶了扶額,對昨晚的事依然心有餘悸……沒辦法,自己的人終歸得自己哄。
早在一個月前,他們的關系已經無可挽回地更近了一步,而且是比口頭上曾經同窗互為學長學弟更不可分割的,身體上的糾/纏。
他已經不可能再放得開手了。
蘭巴德頭一次見艾爾海森露出這樣的神情,太不可思議了,比起看到這樣的情景,蘭巴德寧願挖掉自己的眼睛。
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麽話,蘭巴德忙問道:“艾爾海森書記官您這是怎麽了,不喜歡這酒嗎?”
艾爾海森搖搖頭,掏出錢袋放在桌上:“買一箱,餘錢不用找了。”
蘭巴德點點頭,貼心地:“艾爾海森書記官,您需要配送嗎?”
“不用。”艾爾海森搖搖頭。
蘭巴德差點沒直接伸手開抹額上的細汗,“是這樣,艾爾海森書記官,店裏沒有一次準備這麽多酒,都在倉庫裏,您看您……”要不要再晚點的時候等店員配送。
沒等蘭巴德把自己的提議說完,艾爾海森打斷他,問道:“方便直接帶我去倉庫取嗎?”
卡維還有半個小時回來,他得趕在那之前。
“可是那些酒應該會很重……”
長途運輸的酒瓶包裝會比本地酒包裝更厚實,再別說還是即将要從冰庫裏取出來的。
“這個你不用管,”艾爾海森神情平淡,“你只需要告訴我方便與否。”
對方又內而外周身的氣場太過強大,有種讓人不敢拒絕的……錯覺?
蘭巴德忙點頭,“方便,方便的。”
到了倉庫,蘭巴德随即便知道自己多慮了。不愧是Alpha,還是一等一的優質Alpha,體能完全是他等beta不能比的,這才一箱酒,蘭巴德莫名覺得,要不是這酒水的體積占位大,若是只看重量這位艾爾海森書記官估計能再扛十箱也不嫌多。
他早先知道這位艾爾海森先生是教令院的書記官大人,是因為酒館裏接待的一個破産建築設計師。
據說須彌城最富有的桑歌瑪哈巴依老爺的豪華住宅,卡薩紮萊宮,背後的設計師就是他。
他最開始是不信的,卡薩紮萊宮他去進貨的時候有幸見到過一次,絕對稱得上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建築之一。
可以這麽說,之所以如此努力地經營酒館的生意,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養家糊口,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夢想,就是有朝一日也能住進那樣美麗的建築裏。
可惜短時間內這顯然是不現實的,光是那極具美感的設計,都不知道是要花多少錢才能請到的設計師設計來的,他一個小酒館的老板怎麽可能負擔得起?
所以當他得知面前這個落魄的青年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建築設計師卡維的時候,完全不敢置信,并且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也都不敢相信,但很快又坦然了,誰還沒有個不如意的時候呢?
當年他酒館沒有做起來的時候也是因為有好人收留,施了一碗粥,給了他繼續活下去的生機和希望。可以這麽說,沒有那些善意就不可能有現在的蘭巴德。
作為幫助的回報,青年幫他設計了酒館二樓的建築布局,想到這裏,蘭巴德一時間也有些感慨,這件事距今已經三年,距離那位艾爾海森先生來酒館裏接走卡維先生也已經整整過去了三年時間。
三年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
最明顯的之于他,就是小草神改革,沙漠地區和雨林一帶的聯系變得更加緊密,他的酒館業務也得以拓展到更遠的地方。
但又好像很多事沒變,比如說,經過後面證實對方确實是著名的建築設計師卡維先生,是僅僅一個月後,他帶小孩去參加教令院組織的夏令營,在那裏再次碰見了他。
卡維先生還是很熱情,感謝他的收留,在他問到現在住哪的時候,有些羞澀卻并不為難地告訴他,他現在現在住在學生時代與他合作過的學弟家。
也就是剛剛扛着酒走掉的那位,三年時間過去了,他們之間吵吵鬧鬧的相處模式倒是一直沒變。
早都不用說,一來他就知道這位艾爾海森先生買酒的目的是什麽。
只是他真的一直有個疑問,一A一O住一起這麽久真的會沒事嗎?
不是他憑空想象,他也是年輕過的,知道愛一個人,就會對他與衆不同。
雖然不知道這位艾爾海森先生平日裏對別人是怎麽樣的,至少對卡維,從前幾次兩人一起來酒館裏買酒的情形看,卡維先生的心意尚不明了,這位艾爾海森先生心思雖然藏得很深,卻瞞不過他的眼睛。
所以他也很奇怪,這次卡維先生怎麽沒有一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