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文死谏!
文死谏!
虞棠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手裏捏着那張小票。
厲深雖然說自己不需要喝,但也并沒有拒絕他泡的茶,看得出來确實對飲食并不挑剔,能喝就行。
又或者是因為對自己這個新收集來的白月光手辦很滿意,所以不論自己給他泡什麽茶,都會喝?
不管是什麽原因都好,最起碼能起到一定的清心降火的作用,說不定在自己的努力下真的能改造一下這個主角攻,讓他心思多用到正道上來,清心寡欲點。
下午三點,頂樓準時下班,真的沒有一個人多留,不出五分鐘就走空了。
通暢無阻地穿過馬路時,虞棠才頓悟了厲深要求這個上下班時間的高效之處——避開早晚高峰,最大限度減少用于通勤的時間,确實可以稱得上是高效。
當然,這個選擇放在厲深身上就多了一層意思——
工作越高效,下班時間越早,晚上跟替身們玩各種Play的時間就越多……
回到虞家,張秀菊早就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菜,細細致致地問了虞棠今天一天發生的事。
聽到他成功入職了辰海集團頂樓,一起來吃飯的大伯母立馬有些酸溜溜的:“他留你當助理?”
張秀菊驚喜道:“哎呀,當助理都是幌子,一定是看上我們家棠棠了!”
虞棠:“……”
救命啊,雖然張女士這話很有可能就是真相,但是自己真得不想承認這個真相,也不想讓這個情況進展下去!
“媽,我覺得,跟他結婚不一定有什麽好的。”虞棠認真想給張秀菊改造思想,“現在我的心思在事業上。”
張秀菊正高興着呢,也沒心思跟虞棠頂起來,順着他的意思答應着,多給他盛了一碗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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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則繼續酸溜溜:“你這孩子還挺會說大話,一個小助理而已,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業?”
虞棠沒回話,畢竟他真正的目的不能說出口。
無論是想探聽虞家未來危機的消息,還是想幫厲深清除腦子裏的黃色廢料,說出來都得把虞家人吓一跳,他們也壓根不會信。
由于第二天上班的時間早,虞棠早早就睡下。
早上七點,虞棠就被鬧鐘叫醒了。
他困得要死要活,腳下發飄地起身洗漱,心想也不知道昨晚厲深是跟哪個替身過了夜,那個可憐替身是不是拖着一身的傷,大清早也得起床?
想想就覺得真是酷刑。
早上的風十分得冷,但虞棠還是執着地騎上了三輪車,只不過狠狠加了裝備,盡可能讓自己沒那麽冷。
張秀菊拗不過他,在三輪車車鬥裏放了不少自己手工做的小餅幹,讓他帶給公司的同事一起吃。
來到公司,虞棠把三輪車停好,帶着幾袋小餅幹上了頂樓。
正好卡在七點五十到了。
頂樓的員工們已經都到了,只不過還沒到八點,大部分也沒進入工作狀态,還在利用最後十分鐘吃早餐喝咖啡。
虞棠來到自己的辦公室,拿出小餅幹,分給同事們。
“好漂亮,十二生肖的?”同事A誇贊道,“做得都惟妙惟肖的。”
“只可惜我們上班時間不能吃。”同事B收起自己那份,藏了起來,“厲董從不吃這種甜食,我們也都沒敢吃過。”
虞棠還沒開口,就聽到門外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
“厲董來公司了。”有人小聲嘀咕一句,湊在虞棠身邊拿餅幹的同事們立馬就散了,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去。
虞棠後知後覺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接着他又後知後覺地把手裏剩下的小餅幹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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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深一來,整個頂樓又一次以最快速度進入了工作狀态,氣氛也迅速緊繃了起來。
厲諸走出電梯的時候,立馬渾身打了個冷戰。
啧,如果不是家裏非要他來給厲深彙報項目情況,他真得不想踏足這裏。
“三少随我來。”陸路過來迎接他,“厲董已經在辦公室了。”
厲諸跟着陸路往前走,上下打量這位秘書長的身姿,笑道:“陸秘書長又瘦了,堂哥是不是對你們太苛刻了?”
陸路根本沒搭理他。
來到走廊最深處的辦公室,厲予澄收了不正經的樣子,走進辦公室。
“遲到了三分鐘。”厲深低頭處理文件,冷聲說道,“超過五分鐘,就改日再來。”
“堂哥。”厲諸嬉皮笑臉,“大早上的……”
厲深擡眼。
厲諸立馬收了笑容:“抱歉,厲董。”
厲深收回視線。
厲諸砸吧砸吧嘴,暗暗翻白眼。
說是堂哥,其實也差得很遠,并不算真正的堂兄弟。厲家家大業大,族人也很多,在京州開公司的就有好幾支,基本都是倚靠着辰海集團這棵遮天蔽日的大樹,說白了是指望厲深手指間漏一點,給他們過活。
厲諸現在開了一家娛樂公司,在外面也是尊稱他一聲厲三少,但是在厲深面前,就只能夾尾巴讨生存了。
尤其是自己這麽長時間來,每次遇到麻煩都是厲深解決的,不僅是因為只有厲深有能力解決,而且還得益于他願意幫自己解決……
“厲董,之前提到的項目洽談。”厲諸賠笑着遞上方案,“您看看。”
厲深掃了幾眼,沒再說什麽:“知道了,到時我會前往。”
厲諸知道這是辦成了,壓抑着興奮拿回方案,轉身想走。
“聽說你在查那晚酒會的監控。”厲深天然便充滿威壓感的嗓音忽然從身後傳來,“你在找什麽人。”
厲諸心裏打了個突,轉身看向厲深,笑道:“厲董,這是我的私事,您知道的,我也是一片癡情,您能理解……”
厲深打斷:“尊重,但不理解。”
他對厲諸的某些“私事”也有耳聞,聽說為了某個深愛卻又得不到的人,遍尋跟那人相似的替身,這麽多年也不知道找了多少個。
他并不關心具體的情況,也沒法理解這份所謂“執着”。
厲諸聽他這麽說,眼中冷了冷。
這位厲家家主确實當然不會理解,畢竟這人根本一點也不近人情,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沒有感情,也沒有軟肋,怎麽可能懂自己的心情,更不會明白自己只能跟那些只有一點點相似的替身勉強上床的無奈。
但是反過來想,還不知道誰更可憐,說不定就是厲深這樣沒人愛,也不知道愛人的人更可憐。
厲諸陰陽怪氣說道:“我知道,厲董看不上……”
厲深擡頭,看過來的目光冷而利,淡淡打斷他:“你的私事我無意過問,但是那晚有許多賓客是辰海邀請來的,你找人可以,不要找到我的領地上來。”
厲諸被他的視線籠罩得渾身發冷,下意識道:“我……我沒……還沒找到呢,我馬上就讓他們別查了。”
厲深不再多言,低頭繼續翻看文件:“我是看在已故叔父的份上才會幫你,你最好懂得分寸。”
厲諸表情難看得答了句是,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剛一轉頭,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轉進了茶水間。
他先是沒反應過來,接着眼睛瞬間一亮,正要追上去,忽然陸路擋了上來:“事情辦完了,三少可以離開了。”
厲諸陰沉沉地看他一眼,只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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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間裏。
虞棠摸了摸後脖,不知道為什麽,剛剛轉進茶水間的時候,覺得後脖子一陣莫名其妙的惡寒,十分不舒服。
“!”茶水間吧臺前,一個背對着門口的女生見身後有人,吓得差點碰了杯子,“……是你啊,吓死我了。”
虞棠看過去,見就是同辦公室的同事小孫。
“怎麽了?”虞棠不明所以,“你在幹嘛呢?”
小孫神秘兮兮地擡了擡手,手裏握着剛剛虞棠給的小餅幹:“聞着太香了,又好餓,又怕在辦公室不小心被厲董或者陸秘書長看見了,只好躲到這來吃點。”
“……”虞棠好笑道,“不至于這麽害怕厲董吧?”
“害,不敢試啊。”小孫把餅幹藏起來,“在厲董手下工作工資實在太高了,哪怕有萬分之一被炒鱿魚的可能,我都不敢賭。而且厲董的性情和手腕……哎呀一言難盡,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虞棠深深嘆氣。
看看看看,頂樓苦苛政久矣!
雖然工資太高了……
嗯?工資……
虞棠搖了搖頭,不行不行,不能被可惡的資本家收買!
虞棠倒了杯咖啡,一面喝一面從茶水間回辦公室。
走在走廊上的時候,他看着路過的員工們,突然想起,原書裏主角攻似乎殘暴到連自己的下屬都沒有放過。
甚至有兩個替身就是他利用自己總裁的身份,仗着他們不敢反抗,一點點上手的,玩夠了之後又直接丢開。
等等,總裁?
虞棠喝咖啡的動作一頓,他确實記得當初書裏別人對主角攻的稱呼是“厲總”。
怎麽自己穿進來後,變成厲董了?
小孫正跟他并排走,虞棠小聲湊過去問道:“突然想起一個事,平時有人管厲董叫厲總嗎?”
小孫說道:“有呀。厲董本就是辰海實權上的CEO,叫厲董只是因為在辰海還有別的厲總,比如剛剛來的那個……”
虞棠點點頭,後面的也沒仔細聽了。
那就不奇怪了。
虞棠回到工位,看着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員工,忽覺十分同情。
也不知道其中哪兩個是被主角攻看上的倒黴替身之二?不知道是不是晚上慘遭折磨,白天還要承受工作壓力,不敢反抗?
陸路出現在門前:“虞助理,過來一起整理文件。”
虞棠起身,跟着陸路進了厲深的辦公室,把項目文件一起整理好,交給厲深。
厲深正在喝茶,虞棠瞥了一眼,見還是自己給泡的菊花蓮子茶。
“工作也有一天了。”厲深随意問道,“還适應嗎?”
虞棠試探性地回答:“還好。”
辦公室裏沉默下來,陸路剛想招呼虞棠出去,就聽到虞棠忽然道:“但是有一個意見希望您能聽一聽。”
陸路:“?”
陸路十分震驚地看向虞棠。
虞棠察覺到這道驚訝的目光,心想有什麽好怕的,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他從口袋裏還剩的餅幹裏,挑了一塊出來。
張秀菊做的餅幹是十二生肖主題的,他挑了一塊小老虎形狀的出來。
“送給您。”虞棠遞上小餅幹,“手工做的。”
厲深沒接,眼中微露疑惑。
陸路主動說道:“厲董從不吃甜食。”
虞棠搖頭:“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表達……”
虞棠眼中浮現出那兩個礙于厲深淫威的可憐下屬,以及衆多遭受非人待遇的替身,還有頂樓這些連餅幹都不敢吃的員工們……
虞棠一臉視死如歸壯士斷腕:“苛政猛于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