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奧森學院的環境很好,光是小樹林和花園就有好幾個,甚至還有湖泊和後山。校園裏的小動物也是一貫很多,松鼠上樹入草、野貓花間打滾,廣場上也總有許多蹦跳着乞食的小鳥。
因此,這只落在玫瑰食堂的桌子上的小碧鳥并沒有得到大多數人的注意。相反,還有幾名無意間看到它的女學生覺得它可愛,嬉笑着說着一會吃完午飯後要是小碧鳥還在就拿點什麽去喂它。
另一邊,秦澈在思考了片刻後,也開始說起自己對夢魇的印象。
“剛認識的時候,我覺得阿夢有點冷漠。”秦澈回憶着當初自己撿到的那匹灰撲撲的“小馬駒”,繼續說道:“不愛說話,不怎麽搭理人,有一段時間還不肯吃飯。”
“不肯吃飯?聽起來像是不聽話的叛逆小孩啊……倒是和秦澈你的畫風挺搭的。”亞爾斯不知從哪掏出了筆和紙開始做筆記,“那他現在有可能是叛逆酷哥的形象,但也有可能長大了就成熟了。”
“那這就是你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對他的初印象。”亞爾斯邊寫邊問道,“那後面呢?熟悉了之後有什麽改變?”
“後來,可能是因為我天天抱着祂睡吧。”秦澈想起當時抱着“小馬駒”入睡的滿足感,“祂對我的态度稍微好了一點,也願意吃飯了。”
“天天抱着睡……他主動和你一起睡的嗎?”亞爾斯捧臉幻想道,“不錯诶,和好朋友一起玩耍累了就一起睡覺,我小時候一直想試試。”可惜直到長大了進入奧森學院才終于有機會。
“不,我強迫的。”秦澈面無表情地說道,“祂那時候打不過我。”
聽到這裏,小碧鳥的羽毛抖了抖,又歪了歪腦袋。
也不全是強迫。
“咳、咳咳咳——好吧。”亞爾斯差點被嗆到。好不容易平複了下來,亞爾斯拍了拍胸口無奈地說道:“秦澈你居然從小就是這種惡霸形象……怪不得我每次都阻止不了你。”
“不過這些聽起來都是很小的時候吧,有沒有稍微長大一點之後的?”亞爾斯在紙上畫了幾筆,“太小了參考意義可能不夠高,離現在近一些才更好分析嘛。”
“長大一點後嗎?”秦澈垂着眼,靜靜地回憶了片刻後才又開口說道:“阿夢長大幾歲後,也像小時候一樣安靜。”
“祂不喜歡在平原上奔跑,也不喜歡去廢棄礦山裏探險。”秦澈的語氣淡淡,細聽卻帶着幾分溫和。“只有在單獨和我相處時,祂才願意出門。我們會在有月光的晚上去湖邊看月亮的倒影,或者找塊柔軟的草地躺下看雲和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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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好兄弟對你和對其他人是有點不同的,這也很合理。”亞爾斯在紙上又寫了些什麽,“真好呀,我小時候也希望能有這樣的朋友。我對他最好,他也對我最好!”
“那你們當時還有一起玩的小夥伴嗎?”亞爾斯繼續問道,“有沒有其他人對你朋友的評價?如果有的話,信息會更全面一些。”
聞言,秦澈思考了片刻,說道:“一起玩的沒有,打架的倒是有幾個。”
“打架?”亞爾斯黑線,“你說的打架,該不會是像前兩天你和黃毛伊拉那樣你單方面地揍人吧……”
“算了,就算是和你們打架的人的評價也行吧。”亞爾斯嘆出一口氣,“那他們對你朋友的印象呢?那些孩子都怎麽說?”
“他們不喜歡阿夢。”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令人愉快的記憶,秦澈微微皺起眉,聲音也冷了幾分。“他們說阿夢冰冷、可怕、不近人情。”
“他們害怕祂。”
生在伊蘭麥爾的孩子的見識比那些和平地區的孩子都要廣闊,對許多事的适應性也更強。但盡管如此,那些孩子依然對夢魇感到恐懼。
“我希望他們能和阿夢一起玩,但他們拒絕了我。”秦澈語氣裏的寒意更強烈的幾分,就連眼底的神情都冷了下來。“他們不願意接觸阿夢。”
“可是,阿夢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孩子。”秦澈低聲說道,“祂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聽到這些,小碧鳥縮了縮自己毛蓬蓬的身體,把綠色的小腦袋埋進了柔軟的羽毛內。
見此,不遠處正看着小碧鳥的那幾名女學生發出來一陣被可愛到的吸氣聲,笑着低聲交談道“哇,好可愛,它把自己縮成了個毛絨求诶!”“你們看它這像不像是含羞了躲起來了哈哈哈”“太可愛了太可愛了……這種翠綠的小鳥一般都吃什麽呀,我們一會買點水煮玉米粒它會吃嗎?”
“小小年紀就抱團排擠人,太過分了,我支持你揍他們!”這邊,亞爾斯憤憤不平地在紙上又寫了幾道,氣道:“有些熊孩子就是欠揍!”
發洩完後,亞爾斯整理了紙上自己記下的信息,清了清嗓子總結道:“那麽,關于阿夢的形象大致如下——安靜內向,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出門。疑似被同齡人排擠,喜歡和秦澈單獨相處。”
“嗯。”秦澈淡聲應道,“是的。”
“但這好像還是太籠統了,有沒有更具體一點的?”亞爾斯托着下巴思考道,“如果要按這個去找,那範圍也太大了。”
“具體
的嗎?”秦澈默默擡起頭看向窗外,喃喃道:“具體的啊……”
“對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秦澈的眼神忽地變得認真,語氣也鄭重了起來。“阿夢有一個很獨特的地方。”
“祂雖然長得是個大塊頭,但內心細膩又敏感。不僅容易害羞,還容易覺得委屈。”秦澈正色道,“就像個小姑娘一樣。”
聽到這裏,一旁桌子上的小碧鳥忽地一個重心不穩歪斜載倒,就連身處學生會辦公室裏的學院首席也突然被茶水嗆到。
“咳。”靳魇用手背擋住了唇,但杯中的茶水卻還是随着他輕咳時的震動灑出來了些許。
“首席?”娜塔莉剛好進來拿資料,便看到靳魇這罕見的失态。“怎麽了,你還好嗎?”
“我沒事。”靳魇将茶杯放回桌上,面上是一貫的平靜與冷淡,可內心卻掀起了波瀾。
內心細膩敏感?像小姑娘?
“也是。”娜塔莉當然察覺不到發生了什麽,“我就是來拿幾個文件,一會社團會議要用。”
“嗯。”靳魇淡淡地應了一聲,冷靜淡漠得與往常沒什麽不同。
可在心底,他卻還是不受控制地想着剛才聽到的話。
秦澈真的覺得我像小姑娘?
“那我先過去了。”娜塔莉從長桌上拿起了幾份文件,離開學生會辦公室前打了個招呼道:“回見,首席。”
‘咚——’學生會辦公室的大門應聲關上。
‘啪嗒——嘩啦嘩啦嘩啦嘩啦啦!’
娜塔莉前腳剛走,長桌上那邊厚重的書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自己,書頁快速翻動,一行行字跡也争先恐後在空白的主頁上顯示出來。
「‘祂雖然長得是個大塊頭,但內心細膩又敏感,就像個小姑娘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主人說頗具心機的靳魇像個小姑娘!哈哈哈哈哈哈——」
「靳魇,小姑娘!靳魇,小姑娘!靳魇,小姑娘!靳魇,小姑娘!靳魇,小姑娘!」
「以後就不是頗具心機的靳魇了,是像個小姑娘一樣的靳魇,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