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秘總裁(二)
母親聽說我要去B市,一萬個不放心。
我搬出全球的名號,又借口離歐凱華近一點更能了解他的工作并且盯牢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于說服了她。
我搬着兩箱行李,風風火火地去了B市。
全球的合約上果然有關于總裁黎華的保密協議,苛刻到近乎變态。我簽下了變态條約,卻沒有見到傳說中比歐凱華帥一百倍的男人。
但是沒關系,我見到了王瑞恩。
盡管鏡頭裏的王瑞恩很帥,還是抵不上現實中的王瑞恩。
他比電影裏更清瘦,輪廓分明,眉清目朗,說話的時候眉眼帶笑,溫和得讓人如沐春風,溝通劇本和埋頭寫字時那全神貫注的樣子又讓人肅然起敬。
我乖巧地記下他所有的要求,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整個人還有點發蒙,一旁的朱莉扯着我直問:“是不是很帥是不是!”
“嗯,太帥了,而且那麽平易近人……”
“可惜今天黎總不在,不然你就能一下見到兩個極品啦!”
“黎總有王導帥嗎?”
我随口一問,朱莉倒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王導帥得周正,黎總呢,是那種勾人型的,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就能讓你沒了魂,若即若離的太沒安全感,只适合遠觀,嫁人的話,還得嫁王導。”
嫁人啊……
我努力把心口那個呼之欲出的名字給壓下去,可它還是頑強地冒出來。
這兩周我過得天翻地覆,歐凱華依舊無影無蹤。
我在全球附近租了一套兩居室的公寓。裝修很新,采光也很好,就是小區太舊,不過對我這種整天在家碼字的人來說沒什麽影響。
安頓好之後,我給歐凱華打了個電話。撥號音響了很久,我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電話終于被接起。
“喂……”他的聲音朦胧而沙啞,像是在睡覺。
我看了看時間,下午五點,一時竟有些不确定。“歐凱華,我是方若绮。”
“嗯……”聲音低沉性感,真像是在睡覺。
我頓時啞然,忘了要說什麽,他用帶着睡意的聲音問我:“怎麽了?”
“全球制片簽了我的《遇見》,而且導演還是王瑞恩,所以我來B市寫劇本了。”
“恭喜你。”他的聲音有了笑意,慵懶的,沙啞的,讓人浮想聯翩。
“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吃飯……”雖然早就約好要請他吃飯,可真問出口,還是很緊張。
“我在美國。”
“啊?!”所以他那裏是半夜……“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吵醒你睡覺了……”
“沒關系,等我回來找你。”他寬容地輕笑。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我小心翼翼地問。
他沉吟了一下:“在這邊有點事,現在還說不準,可能還需要幾周吧。”
幾周啊……真漫長。
好在劇本不能拖,一旦開工就跟打仗似的。
B市不像S市,冬天在家冷得受罪,這裏有暖氣,舒服到不行,所以我幾乎不怎麽出門,每天埋頭苦寫,吃飯基本靠外賣。頭兩個星期朱莉兩三天來一次,順道給我帶吃的幫我倒垃圾。後來漸入佳境,我們就分工明确,各寫各的。
十二月初的晚上,我在文檔上敲完最後一個字,成就感爆棚。
朱莉好幾天沒有來,家裏的垃圾快堆成山,我在家居服外直接披上羽絨服,出門倒垃圾。
北方的夜晚寒風凜冽,小區的垃圾桶離我的那棟樓稍微有點遠,我縮着脖子一路小跑。
扔完垃圾往回跑,迎面騎來一輛自行車,歪歪扭扭地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頗有些不耐煩,閃到一邊讓他通過,騎車的中年男人卻對着我笑得不懷好意,把車停在了我的面前。
一陣風吹來,我打了個寒顫,男人的聲音鬼魅般飄散在風裏:“小姑娘,幹嘛呢?”
我警惕地瞪着他,試圖從他的車輪邊擠過去,他卻別過車頭,徹底擋了我的路:“怎麽啦,回家呀?住六號樓?”
該死的,被他說中了,不知道是瞎蒙的還是盯上我了,只覺得毛骨悚然。
我用餘光打量四周,夜色濃重,路燈昏暗,小區一片寂靜,路上一個人也沒有。
強烈的恐懼感将我淹沒,男人對着我yin|笑,手伸到裆部解開拉鏈伸進去。
我扭過頭撒腿就跑,沒跑多遠,身後的自行車就跟了上來,男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像有回聲:“跑什麽呀,兩條腿還能跑過車輪子?”
我故意從小道跑,拐了一個又一個彎,自行車在身後锲而不舍,被甩遠又跟近,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求救。
第一反應是找父母,可他們遠在S市,什麽也做不了。如果打給朱莉,她也來不及趕來。
報警嗎?
我開始撥號,屏幕上突然跳出了歐凱華的名字。
我第一時間按下接聽,鼻根卻一陣酸楚,莫名有淚水湧上眼眶。
“喂……歐凱華,救我……”我跑得直喘,聲音還帶着哭腔。
“你在哪裏?”
拐過一個彎,視線裏湧進大片的光,門衛就在眼前,外面是一條繁華的大路,應該暫時擺脫了危險。
我又快跑幾步,跑到了小區門口的馬路上:“我……我在小區裏遇到了變态,大概是露|陰|癖之類的,一路騎着車追我……現在我跑到馬路上……他沒有追上來……”
不斷地有車從面前開過,路邊的飯店燈紅酒綠,身後的小區幽深昏暗,一切都是陌生而冰冷的模樣,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下來。
“告訴我你的位置,我來找你。”
耳邊有風聲,不知是來自誰那裏,我強忍住哭腔報了路名:“你在B市?”
“上午回來的,”他上了車,向司機報了一個路口,似乎對這裏很熟悉,“聽我說,別害怕,不會有事的,你走到路口,我記得那裏有個M記,你進去等我吧。”
“好。”我往他說的路口走,電話一直這樣通着,直到我走到M記門口,才意識到問題,“歐凱華?”
“嗯,我在。”
“我……是出門倒垃圾的,就帶了鑰匙和手機,裏面還穿着居家服……”
電話突然斷了,屏幕一片漆黑,是沒電了。
我想告訴他,我穿成這樣又沒錢,不好意思走進去,卻沒來得及說出口。
我再一次陷入無助,只能擦幹眼淚站在M記的門口等。
風在耳邊呼嘯,我掖緊羽絨服還是瑟瑟發抖,路人的目光又讓我渾身發燙。
車來車往,只有時間是靜止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輛豪華的勞斯萊斯停在我的面前,車的後門打開,我探頭張望了一下,看到了一個多月不見的歐凱華。
他點頭示意我上車,撲面而來的暖氣差一點又讓我哭出來。
真倒黴,一個多月沒見,再見面我竟然是這樣狼狽的樣子,難堪到不敢看他。
可是他呢,像是剛剛參加完什麽宴會,打扮得玉樹臨風,灰色西裝裏穿了黑色的襯衣,領帶打得妥帖,光是坐在那裏,就高貴得如同神祇,渾身都像是散發着光芒,看不出一絲舟車勞頓後的疲憊。
“對不起,麻煩你了。”我上車前清過嗓子,卻還是能聽出哭後的沙啞。
他淺淺地笑:“沒事了,別怕。手機是沒電了嗎?”
“嗯,一天都在家,所以沒充電,沒想到……”車一直停在原地,我心裏在打鼓,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有人在外面敲窗戶,歐凱華靠過來打開車門,他的臉近在咫尺,身上交織着淡淡的古龍水和酒味,我後背緊緊地貼着座椅,不敢動彈。
車門外的漂亮女人遞給他一大袋東西後就離開了,他關上車門坐回原位,吩咐司機開車。
“我們去哪裏?”
“我家。”
“你家?”
“你那裏太不安全了,先在我那裏住一下再說,這些衣服都是給你買的,應該合适。”
他指了指那一袋放在我們中間的東西。
我茫然地捧過來,有些不知所措:“不太好吧……其實……”逞強的話斷在嘴邊,說不出來。一想起剛才的事,還是心有餘悸,哪有膽子再一個人回家。
“還是,”他慢慢地說,“你想住酒店?”
車裏光線昏暗,只有他的眼睛亮得灼人。明明是正常的話,聽起來怎麽就這麽暧昧。
三分竊喜七分安心,我回答:“還是去你那裏吧,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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