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沈、沈确?
顧小寶差點沒被果汁嗆死!他竟然把主角攻這號重要的人物給忘了!
“呃......”他讪讪擦了把嘴,“我說怎麽這麽眼熟,原來是你啊。你變化好大,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哈哈、哈哈……”
從男人如出一轍的表情看來,這個笑話并不好笑。
顧小寶幹笑幾聲,心想,既然已經這樣了,幹脆破罐子破摔,繼續該幹嘛幹嘛算了。
好在沒多久,有幾個人走過來,開始跟沈确寒暄。
“阿确,我是六叔公家的三姨夫,有印象沒?你三姨今天身體不舒服,沒過來,我代她恭迎你回家。”
“沒想到一晃十幾年過去,我們阿确竟然出落的這麽俊了,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阿确,這是我兒子,叫陳翔。小翔,快敬酒!”
“論輩分,我算是你的堂哥。堂弟,我敬你一杯。”
“阿确,你在國外打根基,如果身邊沒有趁手的人,可以随便差遣你叔叔,他一直念叨着想跟在你身邊歷練歷練呢......”
沈老爺子年事已高,近些年一直在靜養,沈家已經很久沒舉辦過這麽大規模的家宴了。
終于逮到這個機會,大家都恨不得削尖腦袋往沈确身邊擠,想盡各種辦法刷臉,為自己或子女謀個未來。
顧小寶暗暗咂舌,和原主一樣,他也出生在大山裏,父母進城務工不幸身亡,是爺爺把他拉扯大的。
在他的世界裏,這些住着豪宅、開着豪車的人已經屬于“人上人”了。沒想到在沈确面前,他們竟然能逢迎到如此程度!
正好餓了,顧小寶邊看戲邊吃東西。他夾了塊水晶茄子,嗯,甜甜的,好吃。夾了塊蔥燒海參,嗯,可以補補身體,好吃。夾了塊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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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放到嘴裏,有位穿的珠光寶氣的中年女人忽然話鋒一轉:
“原來這就是小顧啊,你們舉辦婚禮那天我恰好在國外,沒參加上。小男孩長的真水靈,可惜太瘦了。以後常來二姨家,二姨給你做好吃的!”
聽到她的話,周圍人分成了三撥。
一撥默默向後退,估計是怕顧小寶突然發瘋下蠱。一撥盯着顧小寶,想看他如何回應。
剩下的一撥,則是在觀察沈确臉色——顯然,沈确對他的态度,決定着大家下一步如何行動。
顧小寶默默放下馬上到嘴的食物,答的滴水不漏:“我從小身子骨不太好,幸得爺爺照顧,能健健康康等到确哥回來。如果二姨不嫌我麻煩,以後我會常叨擾的。”
他能進沈家門,肯定經過沈老爺子同意,這句話相當于什麽都沒問出來。二姨哪肯放棄:“不麻煩,我們歲數大了,喜歡跟小輩親近。正好阿确回國了,可以讓他陪你一起過來,先認認門。”
這話表面上說給顧小寶聽,實際上是說給沈确聽的。聞言,大家紛紛望向沈确。
“好,”沈确直接應道,“忙完這段,我們抽空過去一趟。”
嗯?衆人互相交換個眼神。
沈确跟“小怪物”感情好像真的不錯啊。
二姨眼珠飛速轉動:“瞧瞧阿确,無論工作多忙都能抽出時間陪家人。小顧也是,持家有道。要我說啊,日子想要越過越好,小兩口勁兒必須得往一處使......”
二姨又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旁邊人也跟着東一句西一句,話題莫名其妙從接風轉向了家庭關系。
顧小寶被圍在中間,在心裏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在外人眼裏,他和沈确關系越牢固,主角受越難趁虛而入。
不過姨姨們實在太熱情,顧小寶得使勁渾身解數才能對付得了她們,臉上肌肉都笑僵了。
直到一只手按上他肩膀。
手的主人道:“我們有點事,先失陪。”
顧小寶松了口氣,趕緊用眼神對沈确表示感激。
二姨還以為自己哪句話說錯惹了對方不快,想解釋,沈确根本沒給她機會,顧小寶便也沖二姨笑笑,随他逃出人圈。
可出了宴會廳,沈确腳步卻沒停,繼續往沁合園外面走。顧小寶趕緊追上去:“你真要帶我走啊?”
“我剛才說了,有事。”
“什麽事?”不想讓他多跟沈家接觸麽。
沈确瞥了顧小寶一眼,直接甩出五個字:“小別勝新婚。”
這不是他跟沈建業瞎掰過的話麽,顧小寶瞬間呆在原地。
你?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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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顧小寶從呆滞中緩過來的時候,沈确已經進了車庫。
《戀你至深》屬于雙潔文,作者特意在文案中标注過。也就是說,沈确與原主只有夫夫之名,沒有夫夫之實。
所以……沈确應該是在騙自己。離開會場,十有八九是有其他的事。想通這一點,顧小寶松了口氣,為保住自己處男之身感到慶幸。
這段劇情聽過,顧小寶絞盡腦汁,仔細回想,想起來一個細節。
原文說,主角受在這一天重新和主角攻建立了聯系。
沈确不喜抛頭露面,接風宴并未邀請媒體參加。但沈家繼承人回國這麽轟動的事,各大財經新聞肯定實時報導過,主角受得到消息很正常。
怪不得宴會開始前沈确一直在打電話,能不能是……主角受找他?
這可不行!
他倆早一天搞到一起,自己就得早一天狗帶!
顧小寶趕緊追進車庫,在車門關閉前一秒鑽進後座:“你怎麽不等等我。”
沈确正在閉目養神:“我以為你不回了。”
我不回去,把房子讓給你跟野鴛鴦?
“那是我們的家,當然得回去,”顧小寶頓了頓,想起些什麽,又道,“确哥,我知道你對我沒感覺,我以後不會總煩你的。”
經過今晚,他意識到自己能力不夠直接下蠱弄死主角攻,必須得跟主角攻保持良好的關系,慢慢找機會下手。
還有一個問題。
沈家的權勢之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如果他真在沈家放倒沈确,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他。他家人不在身邊,舉目無親。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根本沒法脫身!
弄死沈确這件事,得迂回着辦。
同時,還得把沈确綁在身邊,延緩主角攻受舊情複燃的進程。
沈确眼睛都沒睜,可能懶得理他。
沁合園離二人婚房不遠,顧小寶盤算完,車子正好也駛進了蘭汀水岸。
蘭汀水岸整小區共有九棟別墅,他們的婚房坐落在正中央,水系交彙處,風水最好的地方。
在別墅門口停完車後,需要再乘将近三分鐘的擺渡車穿過花園、繞過環墅的溪水,才能到達家門口。
坐在擺渡車上,顧小寶暗暗咂舌,算是認識到什麽是真正的巨富了。
随即,他心思一動。忍着難受,開始溝通周圍的毒蟲。
大概半分鐘後,路左側的草叢裏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你們聽到了嗎?”顧小寶好奇,“那邊好像有東西。”
擺渡車司機搭腔道:“今晚風大,可能是風聲。”
話音剛落,一道黑色長條形影子忽然從樹上飛了出來,直直撲向沈确!
“确哥!”顧小寶張開雙臂,擋在他身前!
緊接着是衣服和皮膚被咬破的聲音。
“嘶——”顧小寶痛呼出聲。
擺渡車司機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踩下剎車。可惜那東西偷襲成功,已經扭着身子游走了。只留給他們一條長長的、蜿蜒的影子。
是蛇。
北方氣候寒冷幹燥,很少有蛇。自己當班期間出了這種大事,司機臉都吓白了,雙腿不住哆嗦:“顧先生,你、你還好嗎?”
“沒事,被咬了一口。”顧小寶說的輕松,可大概是為了和他做對,兩條血線瞬間從鼻子裏飚了出來。
沈确皺皺眉,二話不說,撕開他肩膀處的布料。月光下,男生肌膚白壁般無暇,顯得大臂外側兩個血窟窿異常猙獰。
“讓管家備車,”沈确吩咐,“去最近的醫院。”
沈家有家庭醫生,記錄了家裏每個人的健康狀況和急、慢性疾病史,但不一定治得了蛇毒,醫院要更靠譜一些。
二十分鐘後,車子呼嘯着駛入醫院,聽說患者被蛇咬傷,護士立刻把人送到急診。
醫院開了化驗和抗毒血清,出結果後,醫生說:“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不過因為北方蛇傷人病例比較少,再加上不知道蛇的種類,建議你去有經驗的醫院複查一下。”
顧小寶道過謝,出了辦公室門。
沈确正在門口的椅子上等他,神色如常,看不出焦急難過之類的情緒。
瞧,原主,這就是你愛的要死要活的人。顧小寶在心裏嗤了聲。
“醫生怎麽說的。”這時,低沉的男聲打斷了他的腹诽。
顧小寶臉白的像紙,肉眼可見的虛弱。他如實重複醫生的話,說着說着,鼻血又流了下來。
醫療平臺曾科普過,如果被蛇咬傷,最好能抓住它,有助于醫生辨別毒素,對症下藥。
可當時天太黑了,他們不僅沒抓住蛇,連它的樣子都沒看見,不确定是否存在潛伏期。
沈确拿出手機,準備聯系其他醫院。顧小寶卻阻止了他:“我不去醫院。确哥,你可以陪我回趟寨子麽。”
“怎麽。”
“落葉歸根。”
沈确乜了他一眼。
“好了,不開玩笑。你知道我家情況,肯定能解決蛇毒的。不過我怕他們看到我一個人回去傷心。”
顧小寶定定看着沈确:“你能陪我一起回去嗎?”
他搓搓手,讨好的笑道:“要不了幾天時間。”
男生身子骨弱的厲害,一陣風吹來,他捂着嘴小聲咳嗽,咳的鼻頭紅紅,眼睛也紅紅。
可能獨守空房兩年,想開了吧,他眼神裏已經看不出那種近乎偏執的占有欲了,神情坦蕩,甚至能跟自己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螞蟻一樣脆弱的人,一根手指就能輕輕碾死。沈确不假思索:“好。”
“耶,謝謝确哥!”
顧小寶開心地漾起小梨渦。然後低下頭,邊擦掉鼻血,邊在心裏冷笑。
那條蛇沒有毒。
所謂的“虛弱”和鼻血,不過是他召喚毒蟲的後遺症罷了。
而此行回家山高水遠,路上遇到什麽情況真的難以預料。比如說某些剛回國的人突然暴斃,或者失蹤在茫茫大山裏。
想想都讓人難過。
畢竟他也不想做鳏夫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