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陶予慕想,汪珏最讓她滿意的地方,就是在汪珏那溫柔的性子和樣貌,是她想象中的那個私教老師的樣子。和汪珏吃完飯後,陶予慕問過陶晏可,之前給她上課的那個私教老師去哪裏了,還有沒有什麽照片。
陶晏可沒有回答她,只是問她要知道這麽多幹什麽。
那就是沒有消息,陶予慕也不再過問。就算是知道了長什麽樣子,那有什麽結果呢?她是不能和那個私教老師有什麽關系的,如今她也在和汪珏相處,如果知道了私教老師長的是什麽樣子,或許破滅了自己心中美好的想象,讓她失望了也不一定呢。
汪珏沒有幻滅,就可以了。
正這樣想着呢,陶予慕就收到了安清的消息。安清已經好些日子沒和她聯系了,陶予慕這時候有些不滿。連相親都不陪着了,玩消失一般,這時候怎麽還要來找她的。
她不想要打開消息的,可是理智又讓陶予慕覺得能讓安清找上門來的,也許是有大事情,也許是和她哥哥有關。
她劃開手機,看了那條消息。
沒頭沒尾的,安清只問她,會不會開車。
“會啊,怎麽了?”
安清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吓得陶予慕差點沒拿住手機。她剛接通,就聽到安清那邊有些不耐煩的話:“打車來接我。”
“安清,我憑什麽去接你啊?”陶予慕希望安清搞搞清楚,是誰每個月給他開工資,她好歹是他老板的妹妹,怎麽能被這樣對待呢。
“你哥也在,他喝醉了,你來接他。”
哦,陶晏可也在啊。陶予慕二話沒說,挂了電話,叫了出租車。安清給的地址在一條街上,那裏是商業街,陶晏可怎麽會到那裏去呢?
安清挂了電話,才看向身邊的人,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輕聲問道:“還可以嗎,還能走出去嗎?”
“你讓我妹妹來接我幹什麽?”站在安清身邊的陶晏可尚且還有理智,他瞪了安清一眼,“這裏是什麽地方,你還讓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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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高級會所,充斥着許多的人,談生意在這裏談,也有些其他的事情也喜歡放在這裏頭說。有錢人常常認為自己高人一等,應該要享受更厲害的待遇,這樣的待遇就是讓那些沒錢的人卑躬屈膝。喝了不知道多少杯酒的陶晏可為了拿下公司的項目已經快要醉了,站不起來了,最後的幾杯酒是安清代喝的,喝到最後就是誰都不能開車了。
司機今日告假,車子就停在前頭的一條商業街,兩個人卻沒辦法回家。
“再走幾步,走到車子邊上,那裏就安全了。你妹妹來,也不會看到你從哪裏出來的,你怕什麽。”安清輕笑,他從前不知道的,在商場上談判威嚴頂頂的陶晏可竟然是個妹控,對妹妹格外關照,竟然到了這樣的程度。
不讓妹妹知道這人間的險惡,不讓她沾染一點塵埃。
可是她始終是要成長的,也始終是要面對這些在黑影中的事情的,陶晏可這樣,可不能幫助陶予慕。
“當初她被扔到國外去,多少苦都吃了,你也讓她學了許多的東西,怎麽如今這些事情卻不讓她插手知曉呢?”安清打趣陶晏可,“你真打算以後陶家,只讓你一個人撐下去?”
“不是這樣的,只是不想讓她為我擔心。”陶晏可擺了擺手,再多說一句話就要吐了,他捂住了嘴,讓安清扶着他往前走一走。
沒有站多久,陶予慕就來了。她付了車費下車後就看到路邊站着的安清扶着陶晏可,她的哥哥好像已經吐過一回了,這時候耷拉着眉眼很是順從的模樣。這和她印象中的哥哥聯系了起來,好像他們還是兒時一起生活,還無憂無慮。
陶予慕只愣神了幾秒,她走上前去,扶住了陶晏可。她印象中和陶晏可分別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躊躇滿志被打磨,無可奈何,但她回來的時候,她的哥哥已經是精英的樣子,威風凜凜,什麽都能處理好的樣子。
原來哥哥也不是什麽事情都能處理好的,哥哥也還是幾年前的哥哥。
“怎麽會喝酒啊,談生意?”陶予慕問安清。
“嗯,很重要的合同,拿下來了。”安清怕陶予慕扶不動陶晏可,将手中的鑰匙遞了過去,也偏扶着陶晏可。
“你呢,你也喝酒了?”陶予慕想,安清狀态尚可,如果沒有喝酒的話他完全可以開車把陶晏可送回家的。
“是的,喝了點。”安清幫着把陶晏可送到了後座上,他幫着陶予慕拉開駕駛座的門,等陶予慕坐進去啓動了車子,他才走到副駕駛的座位上。
陶予慕有些懵,她沒以為安清會坐副駕駛的,她歪着頭看着安清。
“怎麽了?”安清系上安全帶,對上陶予慕的目光。
“你不坐後座?”
安清只是笑了笑:“我怕我坐後面,你哥他不好發揮,再吐我一身。”
是有這樣的風險的,陶予慕也沒多計較,一個油門踩了下去,回了家。駕照還是她高三畢業的時候,陶晏可帶她去學的,後來出國,在國外陶予慕也拿了國際駕照。沒想到當初陶晏可随手報名的駕照,卻在這個時候起了作用。
一路上,安清的目光放在鏡子上一秒,确認後座的陶晏可睡着了,這才看向陶予慕。今日的陶予慕只穿着簡單的大衣,黑色的高領毛衣讓她看起來慵懶十分,随意紮起來的丸子頭很像是方才在家裏做運動或者看電視的時候的發型。
想到這裏,安清聲音舒緩:“今晚沒和汪珏一起吃飯?”
“我也不是天天都要和他一起吃飯。”陶予慕聽到汪珏的名字,便有些不好意思。安清這話裏有些打趣的意思在,她聽出來了。
“确定關系了嗎?”安清卻要問個清楚。
這才哪裏到哪裏啊,沒有那麽快的。陶予慕看着前頭的紅燈,她踩了剎車,正好停了下來,她看了看後座上似乎已經是睡熟了的陶晏可,搖了搖頭:“我也不是那麽恨嫁的人吧。”
“也是,還可以再玩玩。”安清也跟着笑。
不是,話到了安清的嘴裏,說出來怎麽就成了別的意思呢。陶予慕皺着眉頭看過來,後者看到陶予慕這樣的神情,笑意更深了,看起來像是喝醉了些酒的樣子。
“安清,我不是那樣随便的人。”陶予慕正色道。
“是,陶小姐是好人。”
“我是覺得汪珏是個好人,我和他也聊得來的,所以才多見了幾次面。”陶予慕心中是這樣想的,她和汪珏吃飯,越來越覺得汪珏就是她心中想的那位私教老師,她帶着些私心,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答應汪珏的見面。
但是她清醒地知道,那人是汪珏,而不是她的那位心中所想的老師。
“汪珏挺喜歡你的,”安清忽然安靜了說道。
“怎麽說這樣的話?”陶予慕看着安清。
“之前工作的時候,見到了他,提到你,他眼裏都是歡喜。”安清這話說得輕描淡寫,若不是他張嘴了,陶予慕都要想自己是不是瘋了,自己臆想出來的這些話。
到了公寓,陶予慕停了車,幫着安清安頓好了哥哥。洗漱完将他放在床上,做好這一切的安清收拾着出來,看到了坐在客廳裏喝水的陶予慕,他走了過去。
“怎麽把他送這裏來?”陶晏可有自己的住處,可是陶予慕還是把他帶到了自己的公寓裏。
“怕他半夜沒人照顧,我這個做妹妹的,本來也應該照顧好哥哥的。”陶予慕推開椅子,她雙腳靈活着地,踩在攤子上,走到了廚房。再回來的時候,她的手中多了一碗醒酒湯。
給安清的,她遞過去:“若是你也不舒服,就在我哥哥那裏頭睡吧。”
“你照顧我倆?”安清接過醒酒湯,沒先喝,倒是拿那樣深沉的目光看着陶予慕。
那目光裏有着一些秘書不該有的情愫,陶予慕看得心驚肉跳的。她緊縮眉頭,對安清道:“你今晚是真的喝醉了,那些不該說的話,你都說了個遍。”
“我酒量挺好,不至于醉,也不至于發瘋。”安清喝下那一碗醒酒湯,他先前的确有些頭痛,可是現在卻好些了,因為這一碗熱湯。
陶予慕可不是凡人,她今晚被安清用那樣的目光盯着看了許多次,這時候她看安清乖乖地喝着湯,自然也就開始暢想安清在應酬局上,是不是也會這樣溫柔地喝下別人遞來的酒。
女老板要灌醉他,要帶他去酒店換衣服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陶予慕笑着問:“那今天呢,給你喝酒的那些人裏,是不是也有對你垂涎已久的人,你不得不獻身的那種?”
這話是好奇,也是揶揄。安清本來應該不予理會的,他的身份讓他不能說什麽的。可是安清喝醉了酒的,他放下醒酒湯,看着陶予慕,揚起了嘴角走過來。
陶予慕向來拿捏不準安清,這時候看着他笑,反而有些害怕。她的哥哥在裏頭醉得厲害,已經睡着了,她提高了音量壯着膽子問安清:“你幹什麽?”
“今日有一個女老板,給我遞了一碗醒酒湯,我喝下去了,”安清在陶予慕的面前站定,那身上淡淡的酒味流轉到了陶予慕的身上去,他彎下腰說,“陶老板,你想不想我獻身?”
這話不該說出口的,這話只能仗着醉酒的時候說出口,第二天是不能認的。
陶予慕覺得自己瘋了,她發覺到自己的心在瘋狂跳動着,這比和汪珏見面還要緊張千倍萬倍。她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