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聽說我外面有貓後

第83章 內亂

第83章 內亂

林運致聲音中蘊含的那一刻情感深處轉濃, 葉漱沒經歷過全球獸化污染爆發的恐慌歲月，也被切真的情感打動，為他們的分離又重聚而感到動容。

攝像頭上, 花彩雀莺從落腳處飛起，飛到投影的牆壁面前, 扇動着小小的翅膀在視頻畫面前上下翻飛。

就算它之前沒認出林運致，在林運致的那一句話後, 她也認出了。

像是一只誤入了玻璃房子的鳥雀，眼看着外面就是蔚藍與綠意的天空, 隔着透明的玻璃卻怎麽也飛不出去。

花彩雀莺現在在牆壁前沒頭蒼蠅似的亂轉就是這種情況, 她想飛到自己的丈夫身邊，想詢問出了什麽事情, 卻飛不到, 也問不出。

雀鷹的叫聲激烈到有些破音, 在牆壁前盤旋手時時而會撞上牆面，本就老化的羽毛掉落了一地羽粉。

葉漱看着這一幕，有些不忍地上前, 伸出手想要将花彩雀莺攏在掌心, 防止它情緒激動傷害到自己。

貼近放大的視頻畫面裏, 林運致的眼睛一直挂在花彩雀莺身上沒有分身, 像是要把這個突然被注入靈魂和生命的雀鷹羽毛上的每一絲變化都刻在心裏。

他出聲安撫着花彩雀莺的情緒, “小雀，不要亂飛。”“停下來, 我會來到你身邊的。”“先等等我，再給我一天時間。”……

在林運致耐心、溫和的話語下, 焦慮的花彩雀莺慢慢平靜下來, 葉漱走到花彩雀莺的後面, 擡起一條手臂，讓花彩雀莺趁勢落在葉漱的手腕上。

花彩雀莺動作停下後，聲音上還一直沒停下對林運致的呼喚，它揚着自己的嗓子，清脆響亮地對林運致鳴叫

鳥言鳥語，在場的葉漱的一個詞沒聽懂，但林運致聽時頻頻點頭，反社會組織頭領那張慣挂滿冰霜的臉此時挂的是溫情的笑，表情和他以往的氣質太沖突以至于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

葉漱默默地站在原地，充當人形鳥架，幫林運致和池雀搭起鵲橋。

叽叽喳喳的，時間像水流，不知不覺流逝，快得很也慢的很。

林運致那邊突然響起了一道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什麽重物被掼摔到地上。

葉漱聽到了也就過耳，不會去多想什麽，只是覺得林運致那邊所處的環境有些吵鬧了，烏岫卻敏銳地從鏡頭外踏入，直逼問林運致，“你那一邊發生了什麽事？”

烏岫一直在鏡頭拍攝廣角站外等着葉漱，此時突然被攝進視頻畫面，林運致認出這是A區特行隊的那個副隊長，曾經被調來G區半個月，便在他們組織內部留下了兇名。

再結合烏岫剛問的那句話，林運致面色微微凝固了一下，眼珠向下轉了一動，又看向烏岫，道：“可能外面有過界獸起了沖突，不是什麽大事。”

烏岫沒有簡單聽信林運致的解釋，他傾過頭側耳細聽，半晌，确定了，“不止幾只猛獸的嘶吼、打鬥聲，不是小沖突，波及範圍很廣。”

林運致抿了下唇，眼神變深，張開嘴想要說什麽，這時候，他所在的房間房門被砰的一聲撞開了，一只健碩的真皮水牛紅着眼睛踩進了房間，一只水牛角卡在了被捅穿了的房間木門上，紅色充血的兩只眼睛在房間內轉動，迅速鎖定在了林運致身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是衆人都沒有想到的，烏岫第一時間擋在了葉漱的身前，而葉漱也向烏岫靠近了一步。他們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甚至沒來得及意識到這危險是隔着網線的，只針對林運致。

烏岫和葉漱放松了戒備起的身體，花彩雀莺卻急了，從葉漱的手上飛起來，發出誰也聽不懂的鳴叫，無助地在空中蜂鳥一樣扇動着翅膀。

水牛向外拔動自己的角，在它随時都有可能拔出角沖過來沖向林運致的緊張危險中，林運致回頭看了一眼鏡頭，那上面花彩雀莺焦慮的行為動作生動如栩，一如十五年前擔心他時的表現模樣。

“我答應了你，就一定會來到你身邊。”林運致面對着鏡頭，像花彩雀莺露出最後一個角度最好的笑容，擡頭挂斷了視頻通訊。

猛地白屏。

花彩雀莺翅膀僵在空中，沒有氣流的推升直接向下掉，多虧了葉漱及時伸出手接住，才沒成為第一只不飛了、擺爛被摔死的鳥。

手中一團毛茸茸的重量很輕，花彩雀莺因為林運致最後的境遇丢了神，葉漱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求助似的望向烏岫。

烏岫正好擡頭對上他的目光，肯定地為這件事情定性，“森林法則發生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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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行隊最高層緊急會議後決定立時對森林法則出兵。

最開始招降的溫和手段崩盤了，森林法則發生內亂，林運致已經失去了對森林法則的絕對控制權。

底下的人不滿領頭人的選擇都要單幹了，再寄希望于和領頭人的承諾想要和平解決這個反社會組織的問題無異于無稽之談。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分歧，當時林運致提出的投降條件是只利于他個人的，手底下有人不滿是可以推測到的。”烏岫冷靜地站在統戰會議室外，在緊急會議結束後，給一直等在外面的葉漱講解原由。

葉漱的身份讓他可以知道這麽任何層級的機密，烏岫沒有洩露軍情的顧慮，盡可能給葉漱、還有他手上的那只鳥，分析清楚現在的局勢，讓他少些擔憂。

“之前你來G區的消息洩露可能也不是意外，”烏岫目光犀利，牽出一根線頭後，抽絲剝繭地串聯起各個看似無關事件之間的邏輯，“而是那些不願意投降、但被林運致壓了話語權的那一批人想出的主意，将純種人類來G區的信息傳播到流竄的臨界獸中，一直生活在過界的恐懼中的臨界獸自然就會動心起已，生出搶掠純種人類的念頭。”

葉漱聽的後背發汗，沒想到自己一念之間做的一個決定，答應林運致的投降條件，就像是蝴蝶翅膀一樣，扇起了這麽大的一個飓風。

烏岫看着葉漱聽完後微微發愣的神情，沒有見識過世事錯綜險惡的青年在第一次直面這個世界的詭計多端後好像被吓到了。

烏岫情不自禁地擡起手，他比葉漱高，看葉漱的時候微微垂眼，在這樣從上往下的角度，葉漱半斂的睫毛長而濃密，像是一把張開的扇子，因為情緒的原因，扇子在輕輕扇動，讓人忍不住想要撥一下，讓這對扇子為自己開合，告訴他，“不要後怕。”

“因為無論在過去、現在還是未來的時間，我都一直在你身邊保護着你。”

扇子擡起，在張合的最大角度，葉漱仰頭睜大眼睛十分面熱地看向烏岫，這近乎情話、更是承諾的語句，直白到無法用什麽沒有說服力的理由去撇清關系。

葉漱聽到自己的心髒開始加速跳動，盡管這不合時宜，葉漱的心裏不可自控地想的都是，他對我說這句話，他是要——

“啾！”

暧昧像水流動的氛圍被一聲高亮的鳥鳴聲像刀一樣斬斷，烏岫的手掌停在距葉漱面孔一寸的地方，因為這聲突兀、不合氣氛的鳥叫，烏岫硬生生地一根根收回手指，握成拳，收回身側。

“抱歉，情不自禁了。”

葉漱當時的心理反應是懵逼的。

從疑似被表白的忐忑、激動、像是起泡水一樣混合的複雜情緒，到被叫破的尴尬，再到一個詞“情不自禁”，葉漱都想上去敲烏岫的頭，我做了那麽多層次的心理反應，你就給我說這？

葉漱都快被氣的笑出聲了，就聽到烏岫那句話後面還有話。

“我不該在這樣倉促沒有準備的環境下表白。”

烏岫黑如劈椒的眼認真凝視着葉漱，“下一次，我一定會好好準備。”

作者有話說：

葉漱：下一次？你還想要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