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聽說我外面有貓後

第41章 躲貓貓

第41章 躲貓貓

A區的研究院基地實驗室裏, 白夜游、李科長、武芙被請坐在房間的一側，醫生在實驗臺的電腦前整理數據，他的老師、研究院的首席則剛從實驗室的內間走出來。

龐成琪如今已年過花甲, 他是過年齡退休後主動返聘，在得知純種人類的存在後更是每天奮鬥在研究的第一線, 仿佛重新回到了年輕時代，一度高強度工作。

內間的金屬門被合上, 銀發的老人看了他們一眼，人都到齊了, 他沒有立刻走過去, 而是先到角落的洗手池前，仔仔細細地洗了手, 用毛巾擦幹淨, 才走到醫生的旁邊。

站着看了半分鐘醫生在電腦上處理數據圖, 才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示意醫生也跟白夜游他們坐在一起去。

龐成琪在醫生處理的數據表上修改了兩個參數，讓整個回歸曲線貼近地更加準确, 而後轉向事項組的四人, 正定站穩, 沉聲開口道：

“可以實時檢測精神力波動數值的運算系統已經搭建好了, ”龐成琪頓了一下才繼續道, “随時可以對純種人類進行檢測分析。”

醫生眼神中精光一瞥地看了實驗室內間的方向一眼，仿佛隔着厚重金屬門能看到裏面龐大的機器。

這是醫生最初提出純種人類可能有幫身邊獸人逆轉獸化程度時就有的想法, 那時還只有雛形，然而後續有幾次事件葉漱非常有可能被污染最後卻仍然維持着0的精神值, 不是化險為夷, 就是他擁有不被污染或者是淨化污染的能力。

醫生要搞明白真實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于是腦內的這個想法更加具化，落實到觀察精神值的實時波動上。

獸化蔓延這三十年來，伽馬星人也不是沒想過研究精神值變化，他們連精神值檢測都搞出來了。但因為獸人的精神值變化不是一個過程，而是一個結果，一個精神值可能維持幾年，也可以下一秒就跳動，所以實時監控精神波動的這個研究方向最初就被否定了。

而葉漱身上發生的可能被污染的瞬間到最後檢測結果出來，都不超過半天，讓醫生覺得實時精神檢測的可能性大大提高，因此向他的老師提出設想，研究所的人員一起研究。

龐成琪宣布這個實驗課題成功後，白夜游卻問了一個與此無關的問題。

“我兩小時前送過來的檢測樣本結果出來了嗎？”

龐成琪其實不認同白夜游特意将樣本帶來研究院檢測的行為動機，在他看來，這反而是拖延了受檢的時間。

“你将樣本特意送到研究院其實沒有用，”龐成琪看了他一眼，“研究院的機器精度再高，和普通的機器檢測結果都是一樣的，只是某一刻的值，而不能顯示一段時間的精神值變化。”

白夜游微微側了下頭，“所以，葉漱這次的檢測結果，還是純種人類？”

銀發的老人想法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是。”

“我知道了。”白夜游點點頭，擡頭看向銀發老人。

衆人都以為他還有話要說，沒想到他說完那句知道了就再沒開口。

略微沉默的氣氛中，武芙站出來問：“所以現在的任務是把葉漱帶到研究院來檢測？”

李科長聽懂了的點點頭，“是吧，讓機器看一下他到底是不會被污染還是污染了精神值又跳回到0.”

說完，“那這可能還需要我局裏的過界獸幫忙啊，”李科長英雄有用武之地的笑了一聲，他和葉漱沒有相處接觸，以他的視角看這個事件完全是看一個任務，“不然不先污染怎麽觀察他到底是抵抗體質呢還是淨化體質呢。”

這時候，白夜游終于不認同地出聲說話，“在純種人類這個身份之前，葉漱也是個人類，他有獨立的人格和被法律保障的人身自由。”

他們以怎樣的理由将葉漱送過來檢測？

科學實驗中需要有人獻身，是自願獻身。一旦采用強硬措施使他人配合研究，就涉及到倫理道德問題了。

而以先污染再觀察的這種研究方法，連這個星球的人都不一定自願獻身，更何況葉漱？

五個人都沉默下來。

而就在氣氛僵硬的時刻，安靜的房間內突然響起電話鈴聲，衆人看向白夜游，并沒有人怪他沒有提前靜音。

純種人類的安全排在第一位，事項組內衆人都需要保持即時通訊。

白夜游直接在幾人面前接通通訊，一道關于臨清身份信息的話語驟然從手機中外放出來。

在座的幾人都沒有聽過這個小人物，動聯網的普通員工，他們也不會去了解。

白夜游卻在茍勝急促說完的一刻，立刻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即刻回道：“我知道了，這個人會立刻進特行隊行動名單。”

說話間便看向武芙，武芙不用他再說一遍，馬上掏出手機，聯系隊員，将臨清的信息發送過去，讓隊員立刻抓捕這個人。

做完這一切，電話中的陳圖才解釋完，她根據臨清的行為，懷疑這個人就是藏在動聯網的森林法則的卧底。

說完這件重要的事，陳圖又彙報葉漱出去找貓的事情。

“找貓？”

白夜游一時沒聽懂，早上他驅車離開動聯網後就一直在研究院的這間房間內等待，不知道葉漱出去找什麽貓。

一邊的武芙反而聽懂了，她沖同樣不解的其他人揚揚手裏的手機，“找貓，我的副隊長，”武芙有些無奈地說，“他終于想起最開始的行動法則，從葉漱身邊跑掉了。”

李科長，“……”

李科長，“這是什麽霸總逃妻的劇本嗎？”

李科長，“？”

都是純種人類事項組的，怎麽這個劇本他不知道？看他獸管局一直沒用就排斥他嗎？

這裏同樣不清楚事情始末的還有龐成琪，武芙只好把烏岫救了葉漱、葉漱要養它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時檢測到烏岫已經臨界，我們擔心他會污染純種人類，又不好合理地讓貓消失，就約定烏岫先暫時到葉漱身邊，找機會離開，到時候就是普通野貓逃跑的事件了。”

說完看了龐成琪一眼，希望向來嚴肅的老人可以理解他們的這個行為動機，龐成琪沒說什麽，武芙便繼續道：

“但中間烏岫過界了，”失去了理智，也自然失去了記憶，”武芙點開手機的消息界面，“而他剛才用文字聯系了我，他執行了我們最開始的任務，從葉漱身邊離開。”

雖然執行的晚了些。

但中間記憶斷片，烏岫又無法更新最新行動方針。

龐成琪聽完，皺眉問了句，“你說中間烏岫過界？”

想到龐成琪和醫生都是研究人員，武芙立刻嚴謹地補充了一句，“沒有數據支撐，但根據行為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過界。”

龐成琪點點頭，而李科長下意識地問了句，“那還有百分之十呢？”

武芙面無表情，“烏岫喜歡上葉漱占有欲發作了。”

李科長：“……”

李科長，“那還是百分之九十更科學一點。”

想了想這話有歧義，又道：“我說的是統計學。”

武芙：“……”

武芙忽略掉李科長的存在，繼續剛才的話題，“烏岫詢問我下一步的行動指示，”詢問其他人的意見，“要怎麽安排？”

這件事武芙作為特行隊本來有獨自決定的權利，但這個敏-感的時間，他們最開始讨論的問題還沒有得出結果，武芙拿不準他們接下來對待純種人類的态度，也就無法安排烏岫的行動。

——

動聯網大樓附近。

棕紋虎斑的貓貓靈活地跳躍在一道道牆壁之上，充分展現貓科動物的特點，像一個飛跳的球，彈力十足。

但如果仔細觀察，它行動間的身影并不連續，走幾十公分的距離就會停頓半秒，身形也會在這半秒中重心起伏——

它的一只前肢受傷了，觸地只能有短暫的一瞬，不能用力點地。

但它的姿态還是能讓人聯想到矯健一詞，無關行動的敏捷與否，而是因為它行走跳躍間透露的都是對腳下路的堅定，沒有因為擔心傷腿影響完成度而有一絲猶豫，它的判斷準确又自信。

而就是這樣一只目的感強的貓貓，這一段時間內走過的路線從上方看竟然是繞着圈的。

而造成這一個結果是因為，它一直在圍繞着一個人為圓心移動。

而被它圍繞的那個人，在移動中一直想要接近它，貓咪想要控制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不能太近暴露自己，又不願意轉身離開，只想不遠不近地跟在那個人附近，于是他們兩個之間便一直這樣打轉。

烏岫此時有些焦慮。

他恢複思維後，立刻分析出他有一段記憶空白的時段，聯系他之前檢測出的臨界的數據，他極有可能是在這段時間過界了。

雖然不知道他現在為什麽會從過界中恢複，但他也不敢再待在葉漱身邊。

烏岫沒有過界後的記憶，但他知道過界後會具有更強的攻擊性和污染性，而他已經過界了一次，不知道他會不會再次過界，不能待在葉漱身邊。

烏岫在心裏重複了第三遍不能待在葉漱身邊，繼續在現實中和葉漱繞圈圈。

他出來後去特行隊行動處，通過隊友提供的通訊設備聯系了武芙，但一直沒有收到回複。擔心葉漱在看到他逃跑後的反應，就返回動聯網準備看葉漱。

沒想到在動聯網附近就被“逮”住了。

葉漱不知道為什麽總能感知到他的方向，并精準地向他找過來。一次兩次烏岫覺得是碰巧，幾次三番後烏岫開始懷疑自己在躲藏的過程中是不是露出了馬腳，比如一條和他不是一個身體的貓尾巴什麽的。

但烏岫被葉漱這麽追着跑，也沒有轉身走掉，他在跑路的過程中解釋自己的行為是擔心葉漱在外面的安全，但心底深處仿佛有某個意識在說，不能走掉，否則他會很傷心的。

兩人之間便一直維持着這躲貓貓的游戲。

葉漱有一種感覺，貓貓就在他附近，但是總維持着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即使葉漱一直向感知中貓貓在的方向移動，他和貓貓的距離也一直沒有縮短過。

但也沒有拉長過。

？？？

葉漱停下腳步。

好像是貓知道他在找它似的，一直若即若離地吊着他。

這個想法冒出來後，葉漱自己都覺得離譜。

作者有話說：

貓貓：狠狠拿捏

（指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