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可以
不可以
【一天前】
顧梨收到湯檸消息的時候, 正在海底撈做美甲。
今天宋曼姿突然想吃海底撈，就約了顧遇和顧梨一起。
顧梨因為做美甲發消息不方便，讓一邊被脅迫陪她做美甲的顧遇幫忙回消息。
湯檸微信發的所有的內容，都一字不差地被顧遇看到了。
顧梨遠程操控說：“幫我一定要多發幾個感嘆號！！！！”
顧遇能感受到她的咆哮, 在消息末尾一口氣打了好幾個感嘆號。
這是他第一次發消息打這麽多标點符號的。
顧梨氣不打一處來：“你說, 她的同事老板是不是很氣人！”
“她的同事确實挺過分, 不過她的老板……”顧遇委婉地說, “從客觀角度上來說，他老板的行為在他的角度沒什麽問題。”
“什麽？你們這種資本家果然都沒有人性！”顧梨要不是指甲油沒幹, 巴不得一拳捶過去。
顧遇雖然也對這件事情感覺很生氣，但他很少會直接暴露情緒波動, 更多的情況下還是先理性冷靜客觀地分析整件事情。
他對顧梨說：“你說對了，他老板就是個資本家, 資本家考慮的永遠只有利益, 損失一個湯檸對他而言不痛不癢, 但損失一個孟燭微, 對他而言損失的就是一年幾百萬的業務。”
顧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也不能是非不分吧！這不是助纣為虐嗎？”
顧遇冷笑一聲：“資本家可不在乎這種東西。”
顧梨氣得都要高血壓了，用手扇了扇覺得燥熱的腦袋：“那怎麽辦, 任由我老婆被欺負嗎？這氣她咽得下我可咽不下。”
顧遇若有所思在想着什麽。
見他沒反應, 顧梨更是氣得上頭：“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哥！”
“在聽，在給你想辦法呢。”顧遇看上去漫不經心地說。
“哼, 肯定是那個賤人覺得我老婆看上去好欺負！”顧梨說話的時候都少有的咬牙切齒。
顧遇打斷了顧梨，皺着眉：“女孩子家，別說話這麽不文明。”
“那你說, 她是不是賤？！”顧梨的氣勢一點都沒有削弱，而是一副“我又沒說錯”的堅定。
顧遇不置可否, 揚了揚手：“繼續說。”
“其實我知道，湯檸現在一定很糾結，因為她很想靠自己留在這裏，之前聽她提過，現在要拿江城戶口規定好像是一定要工作滿多少年，有房的優先，高薪職業優先，她也和我說過，能在現在的律所工作的這個機會也是來之不易，畢竟是紅圈所，以後對政策加分什麽都有幫助，所以我覺得她大概率還是會去道歉的，可是我就是替她感到不值啊，憑什麽呀！”顧梨在那裏喃喃自語打抱不平着，其實比起氣憤，她更多的是心疼湯檸，她嘆了口氣繼續說：“哥，你記不記得那時候大二我不小心摔斷腿骨折，那時候我們宿舍住五樓，湯檸就每天背着我上下樓去上課整整兩個月，和她認識到現在，她從來從來都沒有做過一件讓我不舒服的事情，我有時候挺羨慕自己的，覺得有這麽好的朋友真的很幸福，但是她很多事情我也插不上手幫不上忙，但這次我真的不想她吃這個啞巴虧，哥！你說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幫幫她？”
其實在剛才顧梨說這麽番話的同時，顧遇已經在腦子裏拟好了策略和辦法了。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顧遇說，“只要讓她老板知道，失去湯檸付出的代價更大，就可以了。”
“嗯？什麽意思？”對于顧梨這種思路直到只能想到去律所揍孟燭微一頓的人來說，完全想不到還有什麽其他的解決方案。
顧遇揉了揉她的腦袋，把手機還給她：“這件事交給我吧，我會想辦法的，你和湯檸說，先別急着處理這件事，等明天我給你個答複。”
“哦……”顧梨有點雲裏霧裏的，不過她知道顧遇的性格都是那種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他如果願意出手，就一定是絕殺。
不用過問太多，只要等結果就可以了。
第二天顧遇到公司之後就直接去了法務部辦公室找淩厲。
淩厲看到他後輕飄飄地說：“喲，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我還當梨妹……檸妹走了以後你不會再來找我了呢。”
顧遇涼涼地開口：“就不能為了別的事來找你？”
“能能能……”淩厲拉了個長音，“是我膚淺了，眼裏只有情情愛愛，殊不知我們顧總每天背負的都是上百億的項目。”
顧遇被他這麽一說，反而是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不過，确實是為了湯檸的事情來找你的。”
感情剛才彩虹屁全都白吹了，淩厲若有若無的“操”了一聲。
顧遇正色對他說：“是這樣的，想問問你，作為一個法務部總監，有沒有和哪個律師事務所合作的決定權？”
顧遇打算循序漸進，先幫淩厲把高帽子戴上，臺階只要造得足夠高，他就不好下。
“我怎麽聽你這話說得渾身發毛呢……”淩厲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搓了搓自己手臂。
“是這樣的，湯檸在律所遇到一些……麻煩，或者說，被欺負了，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我們去替她……做做主？”顧遇想到這件事就有點氣焰上來了，但因為還不知道淩厲的态度，所以又壓抑着帶着點低聲下氣的讨好。
“靠，怎麽欺負檸妹了？！”淩厲倒是比他想象中的反應還大。
顧遇大致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淩厲聽完之後氣不打一處來：“我就他媽看不起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人，虧我之前和周宇接觸過幾次覺得他人還不錯了。”
“這件事其實倒不是周宇的問題，他也在他的能力範圍內為湯檸争取過了，畢竟出來做生意的，誰給錢就是爹，所以我在想，我們公司作為周宇最大的爹……”
“哦……我知道了。”淩厲恍然，“所以你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差不多這麽個意思吧，”顧遇點了點頭，“反正我們跟誰合作不是合作，沒必要一定和周宇，是不是？”
“話雖這麽說，但其實換合作的律所是一件你無法想象的複雜的事情，而且對方又沒什麽過錯，我和上頭也不好交代，”淩厲面露難色。
“不用真的換，我們兩個去找他談談話，給個下馬威，識相的自然就懂了，就算行不通……”顧遇頓了頓說，“大不了就把湯檸招到公司法務部來，這應該沒問題吧？”
“這個招人倒是小事，但我要有個合理的理由，比如你多給我點活我忙不過來想多找個法務助理這不就合理了嗎？”淩厲說。
顧遇若有所思地點頭：“好，這個交給我，但今天晚上你得跟我去一趟HW律所，和周宇去攤個牌？”
“沒問題，”淩厲一口答應了下來之後嘆了口氣，“你說，我真的是造了什麽孽，幫你追人把自己都搭進去了。”
聽到淩厲答應下來，顧遇先是松了口氣，倒是能開起玩笑來：“你摸着良心講，如果沒有我這一層關系，你是不是也咽不下湯檸被欺負這口氣。”
淩厲點頭：“那肯定，我這人最愛打抱不平了，今天晚上就讓周宇知道知道，惹錯了人是什麽後果！”
淩厲和周宇約了晚上見面開個會，還特意說只見周宇一個人。
他并沒有說今天見面談什麽內容，也沒提到顧遇會一起去。
不過TL作為周宇團隊最大最重要的甲方，有任何風吹草動周宇都不敢怠慢。
本來以為淩厲是獨自一人來聊公事的，沒想到來的不止他一個。
一見面，淩厲馬上氣場很強大地介紹了顧遇：“這是我們BU的項目負責人顧遇。”
“周律師好。”顧遇禮貌地伸出手。
“你好你好。”周宇笑臉相迎，
周宇之前和淩厲見面的機會不算多，大部分時候開會也都是周宇去TL公司。
這次他親自來律所，還帶了這麽個高管。
周宇不确定是好事還是壞事，顯得異常謹慎。
這種情況一般就是兩個極端，一個是來興師問罪的，一個是來表揚拓展業務的。
周宇的胸口提了塊石頭一直不敢放下。
淩厲開門見山地直接說：“周律師，今天來呢，其實也不完全是公事，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私事。”
“哦，好，您請說。”聽到是私事，周宇稍微松了口氣。
“是這樣的，我最近聽到一個不知道可不可靠的傳言，說湯檸湯律師可能會離職？”顧遇說話的時候不帶任何的情緒，讓周宇有點吃不準他真實的意思。
“這……”周宇戰術性反問，“不知道，是聽誰說的？”
“聽誰說的不重要，我想聽聽周律師的意思。”顧遇自然是不會直接亮出底牌的。
怎麽說他現在也是甲方的立場，說話自然更有底氣。
“這……”周宇面露焦灼，“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的，我對湯律師的工作能力非常滿意和欣賞，自然是不希望她走的，當然如果是她主動想提的，我也不能強留人家。”
周宇說話還是比較模棱兩可的。
一來湯檸要走的事情八字還沒有一撇，不能直接給結論。
二來是湯檸在TL實習過，雖然對湯檸業務能力放心，但也吃不準到底在那裏工作得怎麽樣，萬一真的惹了麻煩，那也可以順水推舟說湯檸要走了。
對方的意圖到底是什麽還不知道，這麽說話至少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顧遇和他聊了兩句，大致也知道這個人的性格了。
多半就是個喜歡和稀泥，誰都不想得罪的性格。
顧遇覺得和他也沒必要再周旋，直接開出自己的條件：“是這樣的，如果湯律師不在貴所，那我們就會終止和貴所的合作。”
周宇整個人都懵了，他颦眉看着面前的兩人：“兩位的意思是？”
“我話就這麽說吧，”顧遇雙手相握，整個人身體往前傾，眼神堅定坦然，“以後她在哪個律所，我們就和哪個律所合作。”
TL兩大有頭有臉的人親自上門來表态，周宇覺得對方實在是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但又實在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湯檸會有這麽大的“後臺”。
他試探着問：“或許是我之前疏忽了，所以湯檸和TL公司是有什麽比較親密的關系嗎？”
“周律師，我知道這件事情你有你的難處，你也有你的原則，我不會為難你，我只是利用你的規則和原則，讓你再做一次選擇，想必你比我們更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你在心裏也會有所判斷，既然別人鑽了空子影響了你的判斷，那我們也沒必要講究完全的公平，我不知道她能給你帶來多少的利益，但是如果湯檸在這件事情上受到了委屈，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訴你，TL公司一年幾千萬的法律服務，不會再屬于HW律所周宇團隊。”顧遇的手指在桌上用力點了點，指甲發出清晰的敲擊聲，“我們的要求很公平，她讓湯檸做什麽，我們就要求她對湯檸做什麽，希望你好好權衡，畢竟就算你不在乎和TL的合作，也不會不在乎在業界的口碑吧，這麽大的公司突然就換了合作律所，稍微煽風點火一下，對你的影響都是極其惡劣的。”
周宇還不等顧遇把話說完，就已經做出了決定：“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的，之前确實是我有欠考慮。”
顧遇似乎表現出一臉滿意：“那好，我等這件事情的最終結果，希望不要讓我們彼此失望。”
周宇一臉帶着歉意陪笑着送兩個人離開。
顧遇和淩厲走出辦公室，直到進電梯淩厲才終于敢開口：“我草，你剛剛那氣勢真的是把我吓傻了！”
顧遇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我也是第一次這麽咄咄逼人，我滿腦子都在想着該怎麽和大老板解釋要換合作律所的事。”
“放心，我們在這裏吓吓他就夠了，我就不信那個周宇這麽不識時務。”淩厲說。
顧遇搖了搖頭笑了笑：“我以前可看不慣人家仗着有點權勢威脅人的伎倆了，沒想到自己還用上了。”
“沒辦法，為了愛情放手一搏，我理解。”淩厲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說。
顧遇對周宇這個人還不算最了解，依然有點沒底，問淩厲道：“你覺得，我們的談判成功概率高不高？”
“以我對周宇的了解，剛剛他那個表情我從來沒見過，是真的怕了。”淩厲想想都想笑，“估計做夢都沒想到湯檸居然這麽惹不起吧，我猜他現在已經給欺負湯檸那人在打電話了。”
“不過我倒是怕以她的脾氣，人家稍微道道歉就原諒了，之後還要再被人偷偷使絆子。”顧遇一臉的不放心，“要是時不時被人暗算，怕她在律所更加不自在。”
“我看你是護妻心切，要不我說真的讓她來公司法務部得了，誰還敢欺負她，我第一個跟你打小報告！”淩厲沒個正經地說。
“先看這件事情後續的處理結果吧，”顧遇彎起唇角，看了眼時間說：“不跟你多說了，我還要把今天的情況告訴她呢，否則估計她現在一個人正不開心着。”
“诶！你這就不管我了啊？”淩厲忍不住大罵，“把我利用完就走，這不純純拔dior無情的渣男嗎！”
顧遇知道淩厲不是在乎這種事情的人，他的這次恩情也記在心裏了，鄭重其事地說：“謝了兄弟，欠你個人情，下次一定還。”
淩厲朝他笑了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以後酒席我可要坐主桌啊。”
顧遇上車後給顧梨發了個消息。
他知道今天顧梨約了湯檸吃飯，讓顧梨把地址發給自己，說自己很快開車去接她倆。
湯檸看到顧遇的時候愣了愣，顧梨則非常激動地問：“哥！怎麽樣怎麽樣？！談得如何？”
顧遇看了一眼湯檸，眼角微揚，心裏說不出有一種什麽感覺。
好像是一種安心，是一種滿足感。
也一種保護完她的成就感。
他沒回答顧梨的問題，只是說：“走吧，送你們回家。”
顧梨還不依不饒地問着：“你先回答我啊，談得怎麽樣了！我急死了啊！”
“放心吧，”顧遇拖了個長音，“都搞定了。”
湯檸不知道顧遇說的是什麽意思，直到顧梨下了車，顧遇才開口解釋：“我剛剛去找你老板談話了。”
“找我老板？”湯檸扯着嗓子，“談話？”
“是的，”顧遇漫不經心地說，“不出意外的話，你同事明天就會來跟你道歉了。”
湯檸眨巴眨巴眼睛，一臉不解。
“放心，我沒跟他講道理，我也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顧遇笑着說。
湯檸更聽不懂了。
“你那個同事不就是仗着自己爸爸是周宇客戶，以此來作威作福嗎，那我也只是用了同樣的辦法而已，”顧遇看了湯檸一眼，耐心解釋，“和這種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他既然在乎的是利益，那我就直接把利益甩他臉上，教他做人，我直接說如果你走了，那我們和他公司也不合作了。”
“他……相信了？”湯檸覺得這個話聽上去實在是有點天方夜譚。
“為什麽不相信，”顧遇懶懶道，“我說的是真的啊。”
湯檸語塞。
顧遇看她有點被吓到的樣子，笑着說：“我和淩厲，在公司高低也是說得上話的人物，要換合作律所雖然不是什麽簡單的事兒，但也不是不行，真把我逼急了，沒什麽是我做不出的。”
湯檸知道這種換合作律所的事情可不是什麽小事，這牽一發而動全身，後續有數不盡的麻煩事兒。
不确定他們是認真的還是只是吓唬吓唬周宇，但她是真的被感動到了。
剛才還有點難受的情緒突然就全部不見了。
聊到這兒的時候，顧遇把車開進了湯檸小區，停在她的樓下。
車裏很安靜，只能隐約聽到一些發動機的聲音，顧遇垂眸看着她說：“如果她跟你道歉的話，你會接受嗎？”
湯檸想了想說：“那要看是怎麽樣的道歉了。”
顧遇靠着椅背，眯了眯眼說：“我猜你應該會很輕易地就原諒她了吧？”
湯檸一臉不服氣地嘟起嘴：“我看上去這麽好欺負嗎？！”
“最好不會。”顧遇笑了笑，突然斂住表情看着她，“如果真的覺得以後在那裏工作會不痛快的話，要不就來我們公司做法務，或者去其他律所，你去哪兒我們TL和哪兒合作，我說到做到，認真的。”
湯檸非常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搖了搖頭說：“不用，我不會走，我又沒有錯，誰走誰就輸了，如果她的道歉讓我滿意，那我可以既往不咎，相反以後整個律所都知道我不好惹了，以後估計還得看我眼色呢。”
顧遇對她的回答很滿意，“你不會覺得我用這樣的手段很卑鄙？”
“怎麽會呢！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湯檸抿了抿嘴唇說，“而且這招對別人用，感覺好爽啊！或許我是雙标吧！”
“你能開心就好，”顧遇肩膀線條松懈下來，“以後被欺負了，別自己一個人扛着，告訴我，或者告訴顧梨都可以，我們都是你的後盾。”
聽到顧遇的這番話，湯檸突然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
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有人給她撐腰的底氣。
她從來都是遵從規則的那個人，從來沒有主動利用過規則。
雖然現在她對孟燭微做的事情，和孟燭微對她做的事情如出一轍。
但她就是覺得很痛快。
原來被偏愛的有恃無恐是這種感覺。
原來，她也被人不惜付出代價保護着，她也有人珍惜與疼愛。
湯檸和顧遇道謝後上樓。
回家的時候剛想開燈，手在觸碰到開關的時候突然收回。
她的視線緩緩移動到窗外。
湯檸想起之前有一次顧遇說每次都會等她房間燈開了再走。
好奇心的驅使，她緩緩走到窗口，非常小心地拉開窗簾的一絲縫隙。
果然，顧遇的車還在原地。
胸口綿延着溫熱，一陣潮濕蔓延至眼眶。
湯檸覺得此時此刻真的被幸福沖昏了頭腦。
或許顧遇是因為自己是顧梨最好的朋友，所以也四舍五入把自己當成半個親妹妹看。
湯檸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被家人呵護保護的感覺。
但是現在，她覺得她也有可以依賴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也有人能為她撐腰了。
她拿出手機給顧梨發了個消息：【嗚嗚嗚嗚，我好幸福，愛你們！】
哪知道顧梨非常煞風景地回道：【愛我就夠了，別愛上我哥這個渣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