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可以
不可以
湯檸驚魂未定地幾乎是一路跑到地鐵站後才敢喘氣。
她想找顧梨吐槽。
打開手機，卻心有靈犀地收到了顧梨的消息。
梨子：【聽說明天要降溫了，記得多穿點啊！】
湯檸心想，同樣的話術，顧梨和渣男說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顧梨給人感覺就是真實的關心。
而剛才那個渣男說就感覺……
湯檸強烈懷疑，他會不會微信列表裏十幾個妹子一個個“關心”過去。
想想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過提到降溫，就讓湯檸想吃火鍋了。
第二天是周末，最近工作相對輕松，加上要還書給顧梨。
順理成章約了頓飯。
兩人約在海底撈，顧梨喜歡去海底撈，因為可以做免費的美甲。
湯檸不喜歡捯饬指甲，坐在旁邊陪着她。
“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在公司裏遇到過一個渣男光明正大說要去小三家吃飯嗎？我昨天電梯裏又遇見他了！”湯檸“啧”了一聲，“我剛想說，難得在公司裏看到個帥哥，沒想到就是渣男。”
“帥哥大多都是渣男，”顧梨搖搖頭，看破紅塵的樣子，“不過有很多人又不帥還渣，那還不如找個帥哥，渣我也認了。”
“哎，可惜了，”湯檸聳了聳肩，“本來還是男神等級的呢。”
顧梨看着自己姨媽紅的指甲甚是滿意：“诶對了，我哥居然也是TL的，你見過他嗎？”
“啊？我怎麽見啊，我又不知道哪個是他！”
“你們公司很大嗎？”顧梨眨了眨眼，“我哥應該還算……不難認。”
“TL總共有十幾層呢！你哥在幾層？”
“我怎麽知道？！”顧梨擡高了音量，“我連他在TL都是前幾天剛知道的，你也太看得起我對他的了解程度了。”
“不過應該沒見過吧，”湯檸想了想，“我們公司長得帥的就見過那個渣男，你哥……應該不至于這麽渣吧？”
“那應該不是我哥，我哥雖浪渣，應該這點底線還是有的，”顧梨說着有點不太自信，降低聲音重複了一遍，“應該是有的……吧……”
湯檸看顧梨對他哥逐漸失去信心的樣子，忍不住想笑。
做完美甲後顧梨非常滿意地看着自己的手：“每次來海底撈就光做個美甲都感覺不虧。”
顧梨瞥了一眼湯檸的手，幹幹淨淨的，問道：“你怎麽不做呀？”
“我不太喜歡美甲，”湯檸說，“一個是不習慣，而是我怕做了之後愛上美甲這東西，太燒錢了。”
“确實燒錢，不過每次做完美甲看到自己漂漂亮亮的指甲都覺得心情好，這錢就花的也值！”
“嗯，只要自己心情好，那就值得，”湯檸感嘆道，“我就是那種，花了錢就會覺得沒有安全感，還是看到銀行卡裏的存款心情好，所以還是少買點沒必要的東西。”
吃飯的時候，顧梨跟湯檸說，“對了，我不是前段時間在學架子鼓嗎，我的老師介紹我參加一個樂隊，以後晚上我有可能會去酒吧助演！”
“真的嗎？好棒啊！”湯檸興奮地鼓掌，“我到時候一定帶着電腦來一邊加班一邊捧場！”
“好啊好啊！”顧梨說着嘆了口氣，“不過我怕我爸媽那邊不同意，如果去酒吧演出每天回家肯定很晚，到時候他們肯定不放心啊什麽什麽。”
“不過确實還挺危險的……”湯檸突然想起前段時間聽到不少少女深夜回家被不法分子侵害的新聞，“一個人這麽晚回家，也确實不安全。”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想，如果能買通我哥，讓他每天晚上來接我，應該希望就大一點？”顧梨說着低頭發起消息來，“對，要先買通我哥。”
梨子：【哥，在不？】
Mint：【？】
梨子：【拜托你個事兒。】
Mint：【多少錢？】
梨子：【不是……就是……】
顧梨發消息的時候偷瞄了湯檸一眼，然後有點心虛地說：【就是以後我要陪我老婆去酒吧駐唱，你幫我和爸媽說說呗？】
幾秒後，顧遇回道。
Mint：【不同意】
梨子：【為什麽？！！！】
Mint：【酒吧多危險，每天都有醉漢，你們兩個女孩子晚上回家多不安全】
梨子：【所以……你每天晚上來接我的話，就沒這個危險了？】
Mint：【在這兒等着我呢……】
梨子：【拜托拜托了，這是我老婆的夢想！我要陪她圓夢！】
Mint：【有夢想去達人秀，去酒吧幹嘛？】
顧梨翻了個白眼，剛想回什麽，顧遇又發消息來。
Mint：【而且你五音不全去湊什麽熱鬧？不怕被人打？】
梨子：【我是不行，但我老婆能歌善舞！】
顧遇看着手機屏幕，腦子裏都是湯檸跳健身操的畫面。
能不能歌不确定，善舞多少有點牽強。
順拐也能跳舞？
Mint：【不親眼所見我是不會相信的】
顧梨看着手機屏幕發愁。
她嘴角抽了抽問湯檸：“老婆，有沒有可能，你平時會錄自己唱歌跳舞的視頻？”
湯檸：“？？？？”
顧梨擺了擺手：“哎算了，沒啥，我不敢跟我哥說自己要去，只能出賣你，說你能歌善舞的想去酒吧駐唱讓我陪你。”
湯檸很溫柔地笑笑：“我倒是想幫你，勉強還算會唱歌，但真的不會跳舞。”
“不過你唱歌是真的好好聽啊，到時候我們說不定真的可以一起去駐唱呢！還能賺點零用錢！”顧梨想起來湯檸以前在宿舍一個人的時候會唱歌。
她的聲音非常清透特別好聽，有時候顧梨走到宿舍門口聽到她在唱歌怕打擾她，會在門口默默偷聽很久。
“我就算了，我工作這麽忙，肯定沒空的，你去就行了。”湯檸說。
顧梨悄悄試探道：“那我跟我哥說因為要陪你才去的，你不會生氣吧？”
“為什麽要生氣啊？”湯檸悶笑了一聲，“閨蜜不就是關鍵時刻用來出賣的嗎？”
顧梨一臉“我沒看錯人”的表情：“哈哈哈，老婆你真好！”
“不過，以後是不是要在你家人面前立一下我搖滾小野貓的人設？”湯檸說着甩了甩頭發，假裝在彈空氣吉他。
顧梨捧着肚子大笑：“受不了了，你真是太可愛了！”
吃完飯後，湯檸去坐地鐵，而顧梨打了個出租。
一上車，她就打電話給顧遇。
顧遇洗完澡本來打算稍微工作一會兒，剛打開電腦，手機就響了。
他接起電話懶洋洋地說：“喂？”
“哥！求你了！”顧梨先撒起嬌來，“幫我和爸爸媽媽說說吧，我一個人他們肯定不同意，如果有你的支持，還有一線生機。”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每天下了班，還要來當你的司機？”顧遇直入主題。
“那……你也不放心你妹妹大晚上的……不是嗎？”
“那就別去呗。”顧遇說，“想唱歌去KTV，我給你包個年。”
“啊呀！那能一樣嗎！那是演出！很熱血的！”顧梨知道說自己沒用，只能用湯檸出來道德綁架，“那是我老婆一生的夢想，我要陪她完成夢想！”
“哦？”顧遇的尾音上揚，略帶好奇地問，“你老婆唱歌很好聽？”
“超級好聽！！！你如果不相信的話，我記得我有偷偷錄過她以前在寝室唱歌的音頻，一會兒找出來發給你！”
“哦，好啊，”顧遇慢條斯理地說，“有這夢想很好，今年公司年會我會幫她上報節目的。”
“哥！！！！”顧梨急得快哭了。
“別想了，沒戲。”顧遇眼睛看着電腦屏幕，白色的光刻在他的臉上，把完美的線條拓出，“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考慮。”
“沒人性！！！”顧梨雖然猜到了結局，但還是會有點失落。
電話對面傳來一陣輕笑聲：“對了，你老婆有沒有說在公司裏見過什麽帥哥？沒準我和她見過。”
顧梨明顯沒精打采敷衍地回到：“沒有。”
“真沒有？”顧遇不相信地擡高音量。
顧梨想了想，說：“好像說就見過一個帥的，不過說人家是渣男，腳踏兩條船。”
顧遇：“？”
“不會是你吧？”顧梨整個人支棱起來，“你不會背着我在外面同時交好幾個女朋友吧？！”
顧梨說這句話的時候能感覺司機的方向盤突然飄了一下。
顧遇被嗆了一聲：“怎麽可能，那必須不是我啊。”
“哦……”顧梨往後座一躺，“那估計就是沒見過你，或者是見過你了覺得你不帥。”
“怎……”顧遇反應足夠快剎了車，才把後面“麽可能”三個字吞了下去。
“我快到家了。”電話那頭的顧梨說，“我一會兒把老婆的唱歌音頻發給你，你再考慮考慮，能不能幫一個少女完成夢想，就靠你了！”
挂上電話後顧遇來到洗手間。
他對着鏡子橫看豎看上看下看，皺着眉頭對鏡子自言自語：“不帥嗎？”
顧遇回到辦公桌的時候，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打開看是顧梨發過來的一個語音備忘錄的截屏。
顧遇點開了播放後把手平放在桌子上。
先是有幾秒空白的時間，顧遇一手握着鼠标，另一只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眼睛看着電腦屏幕。
突然，手機裏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
“那些你很冒險的夢，我陪你去瘋……”
顧遇的眼神飛快地移動到手機屏幕上。
這首歌顧遇知道，是林俊傑的《那些你很冒險的夢》。
他還挺喜歡這首歌的，不過這是第一次聽到女生的版本。
手機裏傳來的那個女孩聲音非常的細膩，感覺聲音距離錄音的地方有點距離，所以清晰度不夠。
不過，這不影響他欣賞如此動聽的歌聲。
湯檸唱歌時候的聲音其實和平時說話有些不太一樣。
她平時說話輕聲細氣的，不過歌聲卻很有穿透力。
她的歌聲有一種說不清的故事感，她對歌曲有一種極為細膩的控制感，有一種纖柔的質感。
她的聲音聽上去很松弛，讓聽歌的人也意外的覺得得到了放松。
整個視頻很短，大概就三十秒，唱完了副歌部分。
視頻播放到底之後，顧遇點了個“重新播放”。
其實一開始顧遇以為顧梨是純開玩笑或者拿湯檸當擋箭牌的。
但在聽到湯檸的歌聲後，他突然覺得這樣的聲音是應該擁有夢想。
他突然覺得，這樣的歌聲，确實應該被更多的人聽見。
顧遇來回把這段音頻聽了三遍。
好像剛才斬釘截鐵想反對顧梨的心被動搖了。
正猶豫着怎麽回，顧遇看到左上角顯示一條新的未對消息。
點開看，是淩厲，問他一些合同上的事情。
顧遇簡單答複之後，突然想到了什麽，給他發了消息。
顧遇：【幫我打聽一下，坊間……有沒有什麽關于我的傳聞？】
淩厲：【？？？】
顧遇：【不是女生年紀輕輕做到高位會被傳什麽被潛規則，我怕我也有些不實的謠言】
淩厲：【比如？】
顧遇：【比如，有沒有什麽關于我是渣男，什麽腳踏兩條船的傳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