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回家後，一夜未睡的兩個人早已困到不行，各自洗漱一番後，紛紛哈欠連天地準備休息。
畢小絮回到房間，正欲關門，冷不丁看見辛川跟在她的身後，頓時反應過來，待他走進房間後才順手關上房門。
辛川立刻撲到一旁的地鋪上，抱着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沒一會兒便傳來輕微的呼吸聲。
……小孩子麽，這麽容易就睡着了。
畢小絮側卧在床上，枕着胳膊盯着辛川的睡臉看了許久，直至她也跟着沉沉睡去。
日次，兩個人一同睡到中午。
畢小絮被餓醒後，努力擡着眼皮看了看四周。并不厚重的窗簾透着室外耀眼的光亮，所以即便屋子裏窗簾緊閉，卻也并不顯得暗沉。
她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等意識逐漸清醒後，這才輕手輕腳地走下床。
廚房裏的存糧不多，畢小絮挑挑揀揀後，不緊不慢地開始燒水煮面。
等她的面出鍋時，房間裏突然傳出一些輕微的響動，接着辛川打開房門從裏面走出來，臉上仍舊帶着明顯的睡意，眼睛只微微張開一條縫，腳步略帶蹒跚，甚至就連每一根四下亂翹的頭發都散發出陣陣倦意。
“困嗎？一會兒吃完了再睡一會兒吧。”畢小絮将面裝進碗中，又在上邊兒擺上煎雞蛋、紅腸、菜心和蔥蒜花，乍一看上去，還是挺有食欲的。
兩個人吃完面後，人也徹底精神了。
畢小絮收拾完碗筷後，順手從包裏拿出手機，卻驚恐地發現手機屏幕上浮着好幾個未接電話。
這一列未接電話中，有一大半來自自家老板的。
畢小絮一拍腦門兒，這才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翹了班的事實。
手忙腳亂地撥通老板的電話，畢小絮一邊聽着手機裏傳來的彩鈴聲一邊思考着對策。
……以她現有的智商，腦子裏除了“裝病”兩個字外幾乎浮現不了其他東西。
猶豫了不到一秒的時間，畢小絮決定裝病。
只是當電話接通後，畢小絮正準備捏着嗓子幹咳幾聲，老板的聲音立刻從手機裏沖了出來，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畢小絮你特麽是掉周品家廁所裏了麽？！”老板怒吼着：“別人家的廁所是不是豪華到令你大開眼界流連忘返，以至于你在裏邊兒參觀到現在？！”
畢小絮被吼得五髒微顫，一時間也忘了捏嗓子，只顧着出聲解釋：“不不不老板，你聽我解釋……”
“聽着呢，你說。”
“實際上呢，是這樣的……”
“嗯。”
“……”畢小絮對着電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幽幽開口說道：“我昨天可能吃了不幹淨的東西，有點拉肚子，等我結束出來的時候，周品的生日宴竟然已經結束了！我到處找不到你，只能自己先回來了。”
“你這是現編的吧？”
“……”
實際情況并不适合全盤托出，與保密無關，只是牽扯的內容太多，一時半會兒根本解釋不清楚。
正當畢小絮含糊其辭的時候，老板突然神秘兮兮地“嘿嘿”笑了兩聲，意味深長地說道：“昨天你離開沒多久，周品也離開了，直到他的生日宴結束他都沒有再次出現，”頓了頓，老板壓低聲音，極其八卦地問道：“你猜他之後去哪兒了？和誰在一起？”
“……不清楚，我當時在廁所，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
“是嘛~”老板顯然不信，不過也沒有深究，只是嗯嗯哼哼地表示他都懂後，大方地給了畢小絮一天假期，這才挂斷電話。
只是這電話挂斷還沒超過兩分鐘，畢小絮又接到同事的來電。
“卧槽，聽說你和Yzz集團的周品勾搭上了，真假？！”同事的聲音比以往高了八度。
“沒有的事啊，聽誰說的。”
“老板啊，剛剛偷偷在我們辦公室說的。”
“……”
耗費了整整十分鐘的口舌，畢小絮才讓同事相信她和周品之間的傳言真的只是子虛烏有，筋疲力盡地挂斷同事的電話後，她耷拉着肩膀走到沙發旁。
這會兒辛川正拿着她的電腦忙活着，她偷偷瞥了眼電腦屏幕，好像是一個聊天窗口，裏面時不時地有萌萌的表情包冒出來。
這個聊天框明顯是群聊，群名是“當代道士的職業發展規劃”……
在表情包以及大片大片的聊天內容中，夾雜着一張照片。
照片拍的是一本書的內頁，看起來極為破舊，書有兩面，每一面上都畫着兩到三個圖案，畫得很随意，像是塗鴉一般。
畢小絮只覺得有些眼熟。
“這是什麽？”禁不住好奇心驅使，她開口問道。
辛川将圖片放大後，掏出自己的筆記本，展開到其中一頁。
畢小絮頓時恍然大悟。
難怪她覺得眼熟，照片裏的那些圖案，疊加起來後，正是趙月衫臨死前所畫的那個像是塗鴉的東西。
“這是……”
辛川臉色微凝：“一種陣法。”
“陣法？”
辛川點點頭，“對，是一種複合陣法，就是由多個陣疊加而成的陣法，你看這個。”他指着照片中其中一個圖案說道：“這是用來吸收魂魄的。”
“……”畢小絮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
辛川輕嘆一聲：“我當時只是隐隐地猜測這可能是一種複合陣法，因為聚魂陣的畫法我有點印象，似乎在哪裏見過。”
“其他的呢？”
“以前不知道，自從看了趙月衫收集來的記錄後就明白了。”辛川指了指照片上那幾個被分開的陣法：“四方陣、鬼陣、聚魂陣三陣為主，又集合了一點八卦陣，而且陣法好像經過變化，和我從同行尋來的複合陣法稍稍有些出入。”
“這些陣法有什麽用？”
“古時，四方陣曾被用來鎖比較厲害的陰鬼，因為陰陽兩個世界都不歡迎陰鬼，所以便直接啓用四方陣，在陰世界和陽世界中間開辟出第三空間。”
“那鬼陣？”
“以前有一些道士喜歡養鬼，他們将死去的魂魄留在人間，練成為其服務的鬼，由于鬼是陰世界的居民，無法觸碰到陽世界的東西，能夠指使的地方不多，所以有些道士為了增加它們的工作範圍，便會對其布下鬼陣，令他們能夠短暫地觸碰到陽世界的東西。”辛川的眉頭随着他的敘述越擰越緊，“現在會用陣法的道士本身就鳳毛麟角，加上又是這些比古老又較偏門的陣法——到底有什麽目的。”
畢小絮伸手搭在辛川的肩膀上，正欲出聲安慰，擺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屏幕的來電顯示上正閃爍着“蘇言”這兩個字。
她見此，連忙拿過手機，接聽後，蘇言略帶雀躍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了過來，“兇器可能找到了，就在樓下的綠化帶裏，還真是一塊石頭，不過是被做成煙灰缸的石頭。”他說道：“兇器的背面有被擦拭過的痕跡，通過魯米諾實驗能明顯看出背後曾沾了大量血跡，已經取了一部分送去化驗了。至于煙灰缸上殘留的指紋，由于不是特別完整，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畢小絮并沒有将通話公放，但一旁的辛川還是耳尖地湊了過來，聽到蘇言所說的內容後自豪道：“怎麽樣，八十八塊錢沒白花吧。”
蘇言順勢誇贊了幾句後，又繼續說道：“對了，儲存卡有點損壞，文件雖然經過技術科的同事搶修，也只補了一半。”
“行，一半就一半，總比沒有強。”辛川幹脆地說道。
“給個郵箱，我一會兒發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