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第15章
第 15 章
第十五章
冉冉的嘴角抽了抽，很無語。按捺住想撕爛他的嘴的沖動，他能不能這麽毒舌呢，誇他都能被他拐着彎罵自己一頓。
蘇适嘴角勾了勾，敲了敲桌面，眼睛示意她做題，“快點寫。”
“哦。”她輕哦一聲，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習題書上。筆杆端處頂着下巴，眉毛微蹙，盯着第二道題的題幹。題目上每一個字她都認識，可組合起來就成了一大串讓人頭疼的字符。
時間緩緩流逝，五分鐘過去了。
冉冉的額際慢慢地滲出冷汗，抓着筆的指尖顫了顫。她臉蛋微偏，偷偷地瞄向蘇适。
他從正經地看着她思考的标準坐姿，轉變為半趴在桌面，在她看來的一瞬間，給了她一個犀利的眼神，吓得她又轉回頭，冷汗凄凄地盯着習題。
秒鐘嗒嗒地敲動，走了一圈又一圈，很快十分鐘過去了。
她開始坐立不安起來，抵着草稿紙的筆尖一顫，側着滑去，畫了一條黑線。她吞了吞口水，看着表情越來越不好的蘇适，喃聲說道：“有吃的嗎？我餓了。薯片也行。”
他瞟了她一眼，回答：“寫你的，吃什麽吃。”
好吧，她低頭，又開始盯着習題冊。過了一分鐘，又開口：“呃，那個我想上個廁所。”
他狐疑地盯着她，打量她話裏的真假，最後緩緩點了點頭。
冉冉在他的注視中同手同腳地走出房間，出了房門立即向蘇适爸媽表達了她要回家拿個東西的想法，得到首肯後，飛快地溜出蘇家大門。
她要跑回去拿手機救場，搜搜那道題的解法，否則太丢臉了，做了十來分鐘都沒寫出來。
當她拿着手機回來時，就看到蘇适雙手抱臂倚靠在蘇家的大門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說道：“回家上廁所？”
冉冉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直點頭，拿着手機的手別在身後，生怕他發現她的小心思。
蘇适冷笑，側開身子讓她走進家門，“進來。”說罷，站在原定看着她。冉冉幹笑，扯了扯嘴角，說道：“你先走，我走得慢。”
她要是走到前面，不就讓他發現了她手機的事實嗎？她又不是傻子，可不能自投羅網。
然而蘇适鐵了心，讓她走到前面。她無奈，只好側着身子，正面面對着他，從他身邊經過。身子很快就轉了過去，手從身後別在身前。
蘇适哪裏不知她的心思，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動作，只是嘴角微揚，沒有拆穿她，尾随着她進去房間。
全程目觀這一切的蘇家父母忍俊不禁。蘇媽媽笑癱在丈夫的懷裏，笑道：“咱兒子真壞，專門欺負人家姑娘。”
明明就猜出了她的小心思，他就專門守在門口逮人，準備抓個現行。
蘇爸也笑了，這笑讓他冷漠的臉慈祥了很多。他看向兒子優哉游哉的背影，輕笑出聲。
這小子，幼稚得很啊。
冉冉灰溜溜地坐回位置上，手又拿起筆，如坐針氈。而蘇适老大爺地後靠在椅子上，眼睛銳利地盯着她。
三分鐘過去了。
冉冉的心思都在手機上，完全不能集中注意力。猶豫了半天，她決定如法炮制，“那個，我渴了，想喝水。”說完，站了起來，準備出去。
蘇适盯着她，唇掀開，嘴角帶着一絲笑，聲音危險地說道：“坐下。”說罷，走到門口處，喊了蘇媽媽給他送來水，端走，放在她手旁邊。
她瞄了他一眼，頭又低下，拿着水杯喝了一杯。乖乖地又抓起了筆，不敢搞小動作了。
而她旁邊的蘇适就看着她，想看她還能搞出什麽花樣出來。時間慢慢地過去，不過，她現在倒老實了，不再搞花樣，而是喏喏地問他：“呃這道題怎麽做？”
她的眼睛盯着習題書，臉蛋的線條繃得緊緊的，一副心虛的樣子。蘇适輕哼一聲，拿起一只筆，一步一步地給她解題，只是眼角帶着得意的光。
小樣的，還想給他搞花樣？
蘇适幾乎是一道題一道題給她講了一遍。等她寫完一章已經十點過後了。她看了一眼時間，便向他告別，“那個，我先走了呀。謝謝你幫我解題。”
她抿着唇笑，右嘴角的梨窩呈現出來，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挺甜美的。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笑，直到她又小聲地喚了一句他的名字才反應過來。頓時回過神，他的耳尖有些紅，眼睛漂移，掩藏他的失神，輕咳一下，說道：“嗯。”
收拾好東西從他身邊經過走到房門的冉冉突然轉頭，疑惑地看着蘇适微紅的耳尖。他的耳朵好像很容易紅耶。
冉冉還沒走出他的房門，他就出聲了，聲音帶着一絲微不可聽的笑意，“手機改變學習方式。”
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讓她面紅耳赤了。微微咬着嘴唇，她有些囧。他果然發現她拿手機的意圖了，真的什麽也瞞不過他。
她抓着手機的手抖了抖，強顏歡笑想辯解：“我沒拿手機查答案。”
話一落，她愣了。這不是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不打自招了。她五官都快皺成一團了，在他帶着些許笑意的注視下，飛快地跑出他房門。
他真的是，明知道她的意圖還給戳出來，逗她很好玩咩？！
經過客廳時，冉冉向蘇家父母道別後便回到家裏，果然一回到家裏就被老媽要求檢查了物理作業。當看到她的習題書上難得寫了很多解題步驟後，她很滿意地點頭，“蘇适果真教得不錯啊。這樣下去，考個19分綽綽有餘了。”
聞言，冉冉有些無語。她在老媽心裏物理有多麽的差，有了大神輔導，她也就只能提高1分？這也太小看她了吧？
周一，班主任果然宣布了月考的考試安排，就在星期三到星期這三天時間內考。
考試安排出來後，同學們一窩蜂地圍在那張紙外看自己的座位號和試室好。
冉冉查看完回來後，看到蘇适趴在桌面上，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她好奇地轉過身，看着他，“你不看嗎？”
他懶洋洋地擡眸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在哪裏考有差別嗎？”聲音淡然，卻狂傲得想讓她想扁他一頓。
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在哪裏考對于她來說當然很重要啊。如果試室就在本班的話，她會有安全感，如果試室中有認識的人她會驚喜若狂。不為什麽，就是莫名覺得心安，至少有個熟人一起，在排隊進試室可以聊聊天。
當然，他肯定什麽都不怕。他腦子這麽好，在哪裏考都是第一。
不過呢，冉冉的眼睛彎了下來，她笑眯眯地趴在他的書面上，說：“我們在同一個試室哦，就在7班，隔壁班。你是3號，我是8號，隔得有些遠啊。”她幽幽嘆了一口氣。
蘇适不覺得這有什麽好開心的，瞟了一眼，又繼續趴着。
冉冉的心情與他無感截然不同，有他在同一個考場，就仿佛在考場插了一根定海神針，鎮定不少呢。
梁藝唉聲嘆氣地走了回來，滿臉失望地靠在冉冉的肩膀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冉冉看着她糟心的表情，好奇地戳了戳她的肩膀，問道：“咋啦？”
她擡眸看了冉冉一眼，忽然做了一個泫然欲泣的表情，“我居然和何文文一起考。”
冉冉疑惑，何文文怎麽了，她對她沒什麽感覺。
看到冉冉不解的表情，梁藝耐心地解釋她煩躁的原因，“我高一和她一班。她好煩人，每次考完試就喜歡問人成績。你靠得好，她就虛假地祝賀你，順便還會說這次考試難度的确很低，她因為粗心丢了多少分。如果你考得不好呢，她就會很開心地安慰你，她靠得也不好啊。真的是惡心死人了。”
說到這裏，她就像打開了記憶的開關，噼裏啪啦地把自己遭遇的過往一股腦的傾訴出來。這一次和她一個考場，一定又被她說了。想到未來要面對的場面，她就翻了一個白眼。
冉冉嘴巴微張，不可思議，“她成績還挺好的，至于關注別人的成績麽？”開班會時，她曾經聽老師誇獎過她，英語很牛，去年英語競賽一等獎。其他科成績也很突出，總成績班裏排第二。
聽到這裏，梁藝就炸毛了，眼睛圓瞪，“我數學比她好啊。她看不慣我得數學老師偏愛，就一直找機會損我。唉……對了，冉。你英語好像很牛來着，對吧？”
她眼睛一亮，突然像找着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與她對視一眼，冉冉便意會梁藝想表達些什麽，兩人緩緩露出心有靈犀一笑，擊掌。
耶，就用她的英語成績來碾壓何文文最擅長的英語，看她還怎麽在梁藝面前嚣張。
兩人的如意算盤打得響當當的，被算計的何文文打了個噴嚏，覺得有些涼飕飕的，瞄了周圍一眼，發現沒風，有些困惑。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了，冉冉再也沒敢麻煩蘇适給她補習功課，而是自己抱着物理書死磕，試圖記住那幾條火星文一樣難記的公式定律。
他們學校每一次考試都會放音樂緩解學生緊張的情緒，這一天也不例外。雖然下了早讀，但很多學生還在試圖抓住最後一點時間使勁背生物，來應付九點鐘開考的生物。
早已讀厭書的冉冉和梁藝不知不覺中跟着音樂嗨了起來，身體跟着左揺右晃，大聲地唱出聲。讀書聲很大，兩人唱歌的聲音完全被埋沒。
這一首都是大家童年聽過的歌，是奧特曼裏面的《奇跡再現》。
班主任剛踏進教室門口，讀書聲便截然而止。只剩下兩個在音樂世界裏搖擺的人晃着身子唱得正嗨。
兩人正好唱到了高潮：“夢想成真不會遙遠，鼓起勇氣堅定向前，奇跡一定會出現……”突然發現同學們不讀書了，兩人吓得立即消音，嘴巴緊抿。
“哈哈……”，教室先是有幾秒鐘的靜凝，随即哄堂大笑。就連站在門口處的班主任也忍俊不禁，她好笑地說：“嗯，咱班同學不錯啊，還會唱首歌來鼓舞士氣。”
她話說完，全場又立即爆笑起來，只有主角兩人面紅耳赤趴在桌面上不敢擡頭。
因為在教室上鬧了個大紅臉，冉冉一直都安安靜靜，不敢輕舉妄動了。直到考試的準備音樂響起，她捶着腦袋跟在蘇适的背後排隊。
被早上這麽一鬧，她好不容易才記入腦子的電場力計算方法又給她重置為0了。
就快要輪到她們進考場時，蘇适突然轉身，看着她。她疑惑地回望。
只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說着似乎是鼓勵實質是揶揄的話，“希望奇跡真的會出現。”
“……”她的臉立即火辣辣地紅了一遍。呃……他也看到她出醜了。真是的，還來摻和一腳來打擊她，這個壞人！
